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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叶知秋+番外 作者:百川鱼海(晋江vip2012-08-28完结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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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唐啸东神色冷淡,在校长要求他发言的时候,淡淡地瞥了校长一眼,校长几乎讪讪地收回手,他却突然开口:“作为教师家属,为学校付出是应该的。”

    台下炸开了锅,教师家属四个字太暧昧了,所谓家属,无非是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窃窃私语声渐起。

    “家属?这人还有脸说是教师家属,怎么的云菡白到我们学校教书了还?”关好好翻着白眼,叶安忆心头一跳,“他到底是我哥,说是教师家属…也不算太过分。”

    “谭九非捐钱没有?”关好好哼了哼,女人的跳跃思维暴露无遗,“他才是真正的教师家属啊!”

    “他把上个月的工资都捐了。”叶安忆笑起来,想起谭九非拿到学校号称补偿他的那点钱,不客气地塞给她:“替我捐了,看着就心烦。”

    “如今在家吃软饭吧?”关好好嬉笑,自从谭九非离职,她是连个练嘴的都找不到。“他在非蕊…做公关经理。”叶安忆自己都觉得羞于启齿。

    “合适合适,谭九非那就是为公关而生的。”关好好果然笑了,女公关见多了,男的她真是头一遭,“不过谭九非和唐啸东真是天生的对头。”

    叶安忆不解地眨了眨眼,他们俩都没有交集,何来对头之说。“非蕊主要的竞争对手不是谷之兰吗?谷之兰是唐氏的子品牌。”关好好啧啧两声,“安安,你连唐啸东做什么生意的都不知道?”

    叶安忆点点头,她一个教书的,也帮不上唐啸东什么忙,知道得太多,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觊觎唐啸东的那点财产。

    “说起来非蕊那CEO叫什么来着,这次好像给咱们学校捐了一千万。”因为他们理综组的办公室里有个八卦小天后在,所以关好好小道消息很多。

    “为什么?”叶安忆惊叹,她对Gagner印象太差了,觉得这人不适合做好事。“小时候太穷,读不起书吧。”关好好随口瞎掰。

    “Gagner七岁赚了第一桶金,一百万美元,像读不起书的人吗?”这事都被媒体炒烂了,但凡介绍Gagner,总要提一句他辉煌的童年,她这样的都知道了,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目光扫过主席台,捐了那么多钱,却连面也不露一个。

    好不容易忍到仪式结束,叶安忆急匆匆便要离开。“叶安忆。”背后有人喊她,叶安忆装作听不见。

    “叶老师!”唐啸东的声音可以滤过,校长的就不行了。叹了口气,停下步子转过身等他们俩位走进。

    校长对着唐啸东谄媚一笑,颇有功成身退的意思,拐了个弯就消失在两人的世界里。唐啸东穿着叶安忆埋单的衬衣,不得不说,真的很合适,只是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云菡白会允许唐啸东穿旁人送的东西,即使不知道是叶安忆买的。

    “去哪儿,我送你。”他淡淡地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记得从前,唐啸东是不愿意看她的眼睛的,即使对上了,也会立刻挪开。彼时,她不懂,此刻,她依旧不懂。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周末学校附近的班车尤其的少,叶安忆在站台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车开过。

    老医生的电话打过来,以为她是想要逃避检查,训了她两句,叶安忆欲哭无泪,只得诺诺地说马上就到。

    “叶安忆,上车吧,115改线了。”唐啸东的车子缓缓滑入站台,叶安忆懵了,难怪等了这么久都不来,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选择上车。

    车子才开车去十几米,后视镜里便出现了115的身影,叶安忆咬牙,愤愤地瞪了唐啸东一眼,这人说谎总是这样面不改色,比真话还想真的。

    “叶安忆,你在和谭九非交往?”唐啸东很少主动同她说话,叶安忆扯了扯嘴角:“是的。”

    “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唐啸东没有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爽快,眉头微微蹙起。“唐啸东,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叶安忆轻笑,“哥哥还是前夫?如果是哥哥,那么我谢谢你的提醒,但如果是前夫,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我都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唐啸东是一个极没有耐心的人,也嫌少愿意和旁人解释,“叶安忆,谭九非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叶安忆细细咀嚼着几个字,望着唐啸东的眼越加明亮,“谭九非帮过我救过我,在我看来,他比你好得多。”

    “你对谭九非有多了解?”唐啸东被她的话顶得有些上火,耐心告罄,“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甚至他连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微愕片刻,叶安忆失笑:“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欺骗的?”认识谭九非的时候,她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留学生,就算是现在身价斐然,他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她相信谭九非。

    叶安忆,你不知道你有多大的价值。唐啸东克制着心头的烦躁,谭九非的来历确实神秘,查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是略有斩获,根本不能向叶安忆证明什么,他无法看着叶安忆一步一步远离自己,而前行的方向,站着谭九非。

    周末的医院较往常更拥挤一些,妇科门口坐着不少病患,叶安忆脚步有点急,不知是因为迟到了,还是因为身后跟着唐啸东。从下车开始,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一米,谁都看得出他们认识,却又参不透两人的关系。

    “啸东。”声音微甜又极为亲昵,除了云菡白,大约没有人敢这样唤她。一前一后的两人都抬了头,云菡白脸色不佳,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被一身白裙衬得越发娇柔。

    她总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叶安忆曾经一度向她看齐,到后来发现,穿着一样的裙子,却成不了同一个人。

    云菡白从妇科门口快步走过来,挽住唐啸东的手,一黑一白,黑白双煞。“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叶安忆当然没有忽略她手掌轻轻拂过小腹,在上面停留片刻的动作,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愁容。

    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唐啸东原来真的不是在跟随她,他是来接云菡白的。叶安忆回过神,僵硬地推门进去。

    “安安,你怎么又瘦了?”老医生叹气,“女人最忌讳太瘦,刚刚那个病人,因为节食,又不知道怀了孕,结果胎儿营养不良,情况不太好。你这样的身体,要是怀了孕,一定也是营养不良的。”

    “刚才的病人是…”她手指微颤,动了动嘴唇,门忽然开了,唐啸东踏进来,老医生一愣,面上有了笑:“啸东怎么来了?”

    “赵叔。”唐啸东和赵祥打了个招呼,便站在叶安忆的身后,“叶安忆,我有事和赵叔谈一谈,你能回避一下吗?”

    他大约是来询问云菡白病情的,叶安忆猛地站起身,将位置腾给他,脚步有些乱,身形也很匆忙,狼狈得像是逃离。

    云菡白等在门口,看见叶安忆走出来的时候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怀孕了?”云菡白轻笑,神色不明地扫向她的小腹,似在暗示她同谭九非的关系超然。

    “如果怀孕了,你觉得是谁的孩子?唐啸东吗?”叶安忆蹙眉,果然看见云菡白脸色微变:“叶安忆,你和啸东已经离婚了,如今他和我在一起,你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尊重你,现在也请你尊重我。”

    “尊重?云菡白,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和我谈尊重的就是你。”她淡然的神色带了几分讥诮,“如果你觉得对待我的方式叫做尊重,那么我不介意尊重你一回。”




☆、唐啸东,不能说的道歉

两人你来我往间;唐啸东已经推门出来;目光晦涩地看了叶安忆一眼,在叶安忆望向他的瞬间忽然别开头;只让叶安忆觉得他…有些心虚。
    “送你回去。”唐啸东拉住叶安忆离开的身形,几乎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一般;带着她往外走;叶安忆回头,云菡白苍白的面色越加不济,片刻,踏着沉稳的步子跟上来。
    “后座有靠垫;坐着舒服些。”云菡白拉门的动作一顿,唐啸东已替她拉开后座的门;叶安忆原本想坐在后面,到底不想和云菡白坐在一起,只得爬上副座。
    “唐啸东,直开就是我家。”看到他转弯,叶安忆有些急了。“菡白身体不好,先送她回去。”唐啸东平静地叙述,叶安忆忍住抢夺方向盘的冲动,他为她着想,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透过后视镜,云菡白并没有叶安忆想象中的甜蜜,秀气的眉头微微拢起,唇畔咬得发白,瞧着更像是不高兴。
    唐啸东下了车,却只将云菡白送到云家的大门口。叶安忆坐在车上,同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只能看见云菡白扯住唐啸东的袖子,神色颇似撒娇,唐啸东背对着她,唯一看清楚的一个动作便是他抬手像是抚落了云菡白的小手。
    “在看什么?”叶安忆还兀自沉浸在不可思议里,唐啸东却已经上了车。“其实…你和云菡白挺般配的。”叶安忆笑了笑,有些怅然。
    “你这么觉得?”唐啸东神色不明,似乎有些…不悦。“你们下一次订婚我一定不会再缺席。”叶安忆信誓旦旦,恍然般讪笑,“应该直接结婚了吧,既然云菡白有了孩子,干妈大概不会再反对你们了。”
    “叶安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一脚刹车,叶安忆只觉得自己快要冲出去,“刚刚结束婚姻就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叶安忆有些懵,不知唐啸东的火气从何而来,愣愣地望着他。唐啸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盯着她那一双乌亮的眸子,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无比:“云菡白没有怀孕,我只和你有过孩子。”可惜…已经被你扼杀了。
    她有些受不了唐啸东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灼热。别开眼,眼眶有些微烫,孩子…大约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忌讳的话题。
    不敢再同他说半句话,一路无语,临下车前,方才沉默得可怕的唐啸东忽然开口:“叶安忆,对不起。”
    “没关系。”叶安忆摸了摸被勒疼的肩膀,以为他在为方才的冲动道歉,“你们之间的事,我本来就不应该插嘴的。”
    唐啸东眼神暗下来,目送她走远。透明的药瓶在之间转动,里头晃动的是蓝色药丸,好看得像是糖果。
    老医生告诉他药检结果的那一刻,他几乎愤怒到极点,老医生说这些是避孕药,药效很强对身体也很伤。
    药瓶是在橱柜里找到的,秦姨说药是叶安忆的,只说是胃药,叶安忆常会胃疼,旁人便也信了。
    离婚前的三个月,也是他们曾经最亲密的时候,一次错误引发出的无数次错误,其实,他觉得这并不是错误,拥抱着叶安忆的那种满足,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叶安忆还是他的至宝,而他是叶安忆的港湾。
    他以为是叶安忆不愿意要孩子才吃的,老医生却说叶安忆绝对不会吃这些东西,孩子对她本就是奢望,她又怎么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将那一点点奢望变成绝望。
    他是第一次知道,叶安忆要一个孩子原来这么难,可她还是将他们的孩子打掉,要下多大的决心,要有多强的勇气,她对他到底有多失望,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
    原来,他身边有这样多的人在说谎,有这么多人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叶安忆刚走到家门口,就嗅到浓重的酒气,四周邻居都是写上了年纪的人,都有很健康的作息。
    开门进去,里头的酒气更浓,竟然是她家。叶安忆有点奇怪,放轻了脚步。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谭九非坐在地上,茶几上横七竖八不少瓶子,红的白的黄的,很丰富且齐全。
    “谭九非,你干嘛?”她将包丢在沙发上,快步上去,夺走他手上幸存的那一小半啤酒,站起身躲开他抢夺的手,“怎么喝了这么多?”
    “小安忆,我很难受。”谭九非一双醉眼朦胧,嘴角还挂着一点酒渍,眉头皱得很紧,仿佛有数不清的烦恼。
    “工作不顺心吗?”叶安忆只能想到这个。谭九非贯来是很乐观的,从前在法国,他不小心和18区的地头抢女人,那女人还对谭九非死心塌地,闹得他被人追杀,整整半年东躲西藏,连她的面也见不着,一样从容。
    “叶安忆,她要死了。”谭九非闷闷地开口,手一伸,抓住叶安忆,将她一把拉到眼前。叶安忆不放,腰磕在茶几的尖角上,疼得咝咝抽气。
    “谁要死了?”叶安忆忍着疼,心头吃惊,用纸巾帮他揩脸,被谭九非捉住,突然搂进怀里,手臂一点一点收缩,抱得很紧。
    “医生说是末期,最多三个月,随时都会死。”他没有回答叶安忆的问题,只自顾自得说着,吐出心底的秘密,仿佛一倒而空才会痛快,“小安忆,我真的好难受。”
    “谭九非,她到底是谁?”叶安忆听得出他言语间带着哭腔,也有点急了,抚着他的后背,小心地诱导。
    “嫁给我,小安忆,嫁给我好不好!”叶安忆自觉跟不上谭九非喝醉之后的逻辑,却也着实吓了一跳,这是求婚还是…胡言乱语。
    “谭九非,你先放开我,你抓得我肩膀很疼。”大约是得不到叶安忆的回答,谭九非又一次受尽了手臂,叶安忆被他不知轻重的双手抓得疼痛异常。
    “我不放,小安忆,我真的很喜欢你。”他语气急促,呼吸里都溢满了酒精的味道,“不,不是,不是喜欢,我爱你,小安忆,我爱你。”
    一波又一波的震惊,叶安忆面孔绯红,连推拒他的动作都忘记了,直到感觉腰间的手渐渐松开,耳畔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叶安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将谭九非推开,谁知他往后一倒就躺在地上,咚的一声,脑袋刻在地板上,叶安忆赶紧过去,发现谭九非只是动了动眉头,也不喊疼,应该是醉得凶了。
    天已经凉下来,客厅里的老瓷砖很凉,叶安忆使劲扶起谭九非,可惜对方太重,勉强才能支起上身。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弄到沙发上。沙发很小,他只能侧着身子,叶安忆气都快喘不上来,拿了一条被子压在他身上。
    虽然谭九非睡着了,可他方才的愁容还印在叶安忆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把这么乐观的谭九非压垮?
    收拾着桌子上的酒瓶,忽然脚心一疼,像是猜到了什么,叶安忆揉着脚板底,瞧见在地上躺在一条项链。
    链子很细,大概是银的,上面的吊坠如同贝壳般拱起,银色的表面上刻着花纹,那纹路有点像一个“非”字。
    叶安忆拨开贝壳,盖子一掀,里头是一张小小的照片,有点陈旧,女子梳着两条麻花,长长的刘海,模样可爱。五官同谭九非有七分相,只那一双眼,漆黑漆黑的,和谭九非的天蓝的明眸不太一样,微微细长,在叶安忆看来,也有点熟悉。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叶安忆听见动静,赶紧将照片盖上,忽然生出一点偷窥了旁人秘密的心虚,只一会儿,他又沉沉地睡过去。
    叶安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后半夜听见谭九非的声音,她一探,竟然发烧了:“谭九非,我们去医院。”叶安忆试图唤醒他。
    “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他微微睁开眼,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抗拒到极点,叶安忆不解,却也不再勉强他,只能亲力亲为,每隔一阵要替他换一块手帕敷额头。
    沙发很小,幸好谭九非稍稍蜷起了身体,叶安忆才能勉强坐下,靠着沙发背一点一点地睡到了天亮。
    她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轻轻痒痒的,躲也躲不开,索性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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