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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杀手非凡(加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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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韩天翔觉得,这是一间和平宁静的小屋。

  大灶里的炉火发出微微的光热,一锅栗子烧鸡几乎没有热气,酒早已准备好了。

  笑盈盈的主人坐在桌边,等着他们。

  夏青没有进屋,而是将韩天翔松紧门里后,便低下头退到了门外。

  他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比律香川低一等。

  律香川用一种异常特别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用一种异常特别的目光打量着韩天翔,最后他露出了一个异常特别平静的微笑:“你好。”

  韩天翔摇了摇头,目光掠出小屋的窗户,能看见屋后的花园,荒芜的花园:“我不好。你好。”

  律香川不回答,反而反问:“你知道不知道‘好’是什么意思?‘不好’是什么意思?”

  “好的意思我不懂,因为我从来没有好过。”韩天翔叹了口气:“除了酒量,我什么都没有好过,于是大家都说,我这个人真不好。”

  ——他们本不该只在这里说话,说这些没用的话,但他们都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说这些话,只是因为现在他们情绪都已如弓弦般绷紧。

  绷紧的弓弦是静的,这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立着。

  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所有的往事和回忆,所有的恩怨和情感,忽然间又全都回来了,全都回到

  他们的凝视里。

  可是在下一个刹那里,这些回忆和情感又忽然全都消失不见。甚至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绝不是因为他们已遗忘。这种感觉和遗忘是绝不相同的。

  律香川突然问道:“你是韩棠?”

  “我不是。”

  “你是孙笑天?”

  韩天翔突然问:“你记不记得我常常会听你说话听到天亮?”

  律香川的身躯突然绷紧,面部呈现着一种奇异的僵硬感:“你是孙笑天?”

  “我不是。”韩天翔笑了笑:“有些事情完了就是完了,我也没想过会完的这么早,这么彻底。”

  律香川突然有种感觉,他觉得韩天翔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他的眼睛虽然看见了这块岩石,也可以摸得到,可是,这块岩石在他眼中却已不存在了。

  因为他的眼已视而不见。

  过了很久,韩天翔才轻轻地叹口气,道:“我们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可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事,

  很可能比别人还多。”

  律香川有种焦灼到口干舌燥的感觉:“为什么?”

  韩天翔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也许是不是因为我们总是想得太多?”

  他的回答,也是个问题。这种问题,却已用不着再回答。

  “想得太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总喜欢去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事。”

  沉默一会儿,他又若有所思地道:“重要的是,有些事往往会在还没有开始时就已结束,更重要的是,有些事在明明已经结束时才开始。”

  “你说的有道理。”律香川过了很久之后,又重说一遍:“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他紧紧地盯住韩天翔:“所以你不是孙笑天,你是叶翔。”

  “那么我就要问你了。”韩天翔没有回答他,反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和孙笑天,有没有开始过?还是你和孙笑天,才刚刚开始?”

  韩天翔问的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他居然问律香川:“你和孙笑天,是不是才刚刚开始?”

  律香川冷笑,一句一句地道:“我和孙笑天之间的仇恨已生了根,人与人之间如果有仇恨生根,那就表示所有别的关系都已结束,还有什么能开始?”

  这个问题是个什么样的问题,问得多么荒谬。

  “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就在一瞬之间,每个人的生死都一样。”韩天翔道:“爱恨之间的界限也一样。”

  “有时候你爱一个人爱到极处时,在一瞬间就会变成恨。你恨一个人恨到极处时,有时候也会变成这样子的。由恨变成了爱。”

  恨极爱极,都是人类情感的极限,也是终点,不管你从哪条路走进去,到了终点极限,相隔就只有一线了。

  “我知道吴凡没死,因为你恨他,你不会让他死。”韩天翔淡淡地道:“所以我不但相信吴凡没死,而且相信他被你保护起来,因为你不想让他死。”

  两个人对视着,就好像能从对方深邃的眸子里搜索出一些什么来,突然,他们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律香川笑得还是和平时一样,清秀的面庞上浮起一阵温柔的笑意,优雅、吸引人。

  韩天翔的笑容却变了,笑容中一扫而尽的温和,反而充满了自信自傲,又充满了讥诮。

  渐渐地,律香川笑不出来了,他忽然问:“你知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我知道你在笑我。”韩天翔和和气气地道:“只是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就因为你想不出,所以才可笑。”律香川道:“你本不该想不出的。”

  “哦?”

  律香川叹息着道:“酒虽然可以让你生出很多豪气,可是你的劲力往往又会在同时消失。何况酒中还有毒,你现在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韩天翔叹了口气道:“以前总有人让我戒酒,我总是戒不掉,若是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少喝酒。”

  律香川道:“酒鬼通常很难戒掉酒,但我相信你这句话是真的,我甚至相信以后你大概再也不会喝酒了。”

  “哦?为何?”

  “因为死人是绝不会喝酒的,”律香川淡淡地笑道:“死人绝不会喝酒。”

  韩天翔忽然做了件非常奇怪的事。

  他把大灶里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烬燃起,然后他把那锅已经冰冷的栗子烧鸡煨在火上,把桌上那壶酒倒进了锅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优雅,就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伶人在演出一幕独角剧一样。

  鸡已热了,酒也热了,鸡在锅里,酒已在鸡肉里。

  韩天翔从桌子上找到一个连一点缺口都没有的汤匙,舀了一勺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他脸上立刻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直到喝了三勺,他才看着律香川解释道:“喝酒是一种乐趣,无论用什么方法喝酒都是一种乐趣。就算你把酒倒在红烧鸡里,你去喝鸡汤,那也是一种乐趣。”

  律香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不能陪你。因为酒中有毒。鸡肉中也有毒。”

  韩天翔摇头叹气道:“做人本就有种种束缚,怎么连喝个酒都要顾及这些?难道你会因噎而废食?”

  律香川凝视着他,看了很久才道:“你说的有道理,我陪你。”

  他也坐下来,也喝鸡汤,鸡汤里混着毒酒,可他们喝的从容不迫,喝的回味无穷,似乎在喝什么上等琼浆。

  48 重演

  律香川一向是个非常冷静,非常有自制的人。

  可是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他只觉得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

  鸡汤醉人,鸡汤有毒。

  律香川已经感到双颊泛红,呼吸急促,韩天翔比他喝得还多,可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越来越有神采。

  律香川已经感到自己的瞳孔也渐渐的在扩散,韩天翔的身影动作也在他瞳孔中渐渐扩散。

  然后他就听见韩天翔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问他:“你还好吗?”

  他听见自己在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也在很遥远的地方地道:“你别以为已经算计了我。”

  毒药是他自己下的,他的身上自然也有解药。

  他从从容容地从怀中拿出了解药,放进了口中,这种药一到人的嘴里,就好像春雪到了暖水中一样,立刻就溶化了,立刻就渗入了这个人唾液中,渗入了这个人的毛孔。

  律香川还活着,还可以继续活着,他看着韩天翔,笑了。

  他笑得那么愉快,笑得那么开心,就好像有一个人将一把刀架在他的咽喉上,强迫他笑,非笑不可,不然他的喉咙就会被割断。

  ——一个颇为得意占据上风的人,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笑有很多种。

  有的人以狂歌当笑,有的人以狂笑当歌,有些人的笑甚至比痛哭更悲伤,有些人的笑也许比怒吼更愤怒。

  韩天翔喜欢笑,律香川比他更喜欢笑。

  被害的韩天翔反而从从容容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鸡,放在嘴里,细细品味,慢慢咀嚼,然后用一种很静很慢很平然的声音问律香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毒发倒地?”

  律香川的笑声突然被割断,他紧紧地盯着韩天翔,盯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那里风平浪静。

  “我本来有些奇怪,但我现在不奇怪了。”他淡淡地道:“你从何来?”

  韩天翔微笑,笑得很保守:“大漠。”

  律香川微微抬起头,背着手,淡淡地道:“遥远的沙漠的另一端,有个奇异的地方,有人把它称为离神最近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古古怪怪的东西,有许多有用而神秘的传说,大多没有传到中土来,但我恰好还知道一件事。”

  韩天翔依然在笑:“哪件事?”

  “很久以前,那个地方最勇敢的勇士们,在某一个不知年的朝代,某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以五百名童贞女,五万斤十足金,五十万石梗米,换得了一种神秘而又神奇的避死解毒术。用于贵族大臣之间,让他们即使被皇帝以毒药赐死,依然可以活下去。在大漠的另一端,极当权的贵族中,流传着这种秘方,得到它,治愈百毒,更可百毒不侵。”律香川道:“你既已到了大漠,既然没有死,你一定得到了这种解毒术。”

  他看着韩天翔的眼睛道:“我听说,波斯胡商有很多很有趣的东西,其中有件东西的名字,叫做玻璃。”

  在灯光下,韩天翔的眼睛反射着异样的光亮。这是种比蓝色更浅一点,却又非常接近真实的,颜

  色。

  律香川接着道:“这种玻璃可以改变人瞳仁的颜色,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但缺点是,每夜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放进专门的药水里浸泡,否则眼睛可能就会瞎掉。这种玻璃价值千金,即使是在大漠的圣地也并不容易得到。”

  韩天翔又笑:“听起来这实在不像是传说,简直已经像是神话了。”

  律香川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我早就不该给你过多的时间让你准备你的解毒术,也根本不该给你更多的时间让你得到反局的机会,你刚踏上这块土地,我就应该杀了你。”

  他忍不住叹息:“我又错了,在你面前,我好像做过不止一件的错事。但做的最错的恐怕就是这件。”

  “你又错了。”韩天翔笑容温和:“你做的最错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一件事。”

  “那么我做得最错的是哪件事?”

  韩天翔不回答,只是笑,就在这时候,木屋外面忽然响起“夺、夺、夺、夺。”一连串声音,就像有人在敲门,不多时,便听见剑与剑碰撞的激斗声。

  夏青在外面,夏青用剑。

  韩天翔接触过石群,石群虽然极少用剑,但他同样用剑。

  律香川虽然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仍不动声色,仍然问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话音未落,有一块绢帕突然从窗户边飞入,落在韩天翔怀里,一清亮的笑声在外响起:“律香川,人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这块绢帕绣着细碎红边花纹,一看就是未出阁的女孩子的物品,从窗户处跃进来的却是位少年,一位面孔秀气,面上带着极为张狂嚣张的笑容的少年。

  韩天翔全身骤然放松,额头上顿时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他没有用绢帕去擦,反而用绢帕捂住了口,压制已久的咳嗽声激烈地爆发而出,夹杂着丝丝血迹很快就浸湿了整块绢帕。

  少年转目而叹息道:“你这是何必……”落音处,竟一时无法再说下去,空留一声叹息落在空气中,渐渐地散了。

  韩天翔仔细地擦干净嘴边的血迹,目光处柔和,被这么看着,少年有天大的埋怨都说不出来,不由得跺跺脚,将一腔闷气发在律香川身上:“律香川,你总以为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把每件事都计算到了,甚至把每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都计算到了。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但是就像很多的聪明人一样,你总是会忘记一件事情。”

  “哪一件?”律香川不动声色地问着,平淡地就好像在闲聊家常。

  “你往往会忘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并不是每种人都和你一样的。”少年重重地道:“有很多人的想法和观念,非但跟你不一样,而且距离得很远。你不屑去做的,他们偏偏会付出一切去做,你全力争取的,在他们眼中可能根本一文不值!”

  律香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指责,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他,孙笑天没有过,吴凡也没有过,他们只是选择了最干脆的方法:离开。而不是指控。

  面上肌肉一紧,律香川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松了,他甚至不能强迫自己笑出来:“我承认你说的不错。”

  少年继续道:“你错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不该相信韩天翔这个人百毒不侵。解毒术不过是个荒谬的传说,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

  他用自己葱白的不似男子该有的手,轻轻的拢起耳边凌乱的黑发,目中似怨而过:“韩天翔根本不会解毒术,他只有一条命,他只会拼命。”

  律香川的面色顿时苍白如纸,因为他已经明白,他当年本不该给这个人任何活命的机会,他本来不惜牺牲一切,不择一切手段——为的只是要这个人的命。

  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却给了他活命的机会——他给了他时间。

  律香川的目光像针,毒针,他缓缓地道:“不错,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应该是不该给你机会,不该给叶翔机会。”

  他又一次低估了对手的力量,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局每次到最后的判决胜败的关键时刻,总会出现不一样的转机。

  “当我以为叶翔没有扳局的机会时,我就已经输了,就像当年我以为叶翔杀不了那个店主,必死无疑的时候,偏偏是我自己救了他,当我以为叶翔会被吴凡的感情压垮的时候,他偏偏对我说一些我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话,不但解了他的心结,还让我结下了沉重的心结。”律香川走到窗边,指着花园的墓碑道:“说实话,那块碑本该是我为笑天所刻,没想到疯狂中忙了一夜,回神时发现我刻得竟是叶翔的名字。真让我哭笑不得。”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最后一刻看似成功,却在不久后总有个人来宣告他的失败。

  韩天翔沉默了,沉默中将那块沾满汗水和鲜血的绢帕叠放在桌子上,少年咬了咬牙,又从怀中掏出一块,转过脸不看他,手中递过去,口中喃喃抱怨:“下次,再也不会管你。”

  韩天翔却笑了笑,接过绢帕,起身道:“不管如何,过去的事情还未结束,你的输赢,谁会知道?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吴凡在哪里?”

  吴凡在哪里?听到这个问题,连少年也挺直了身体,表情转变为正色,严肃地一眨也不眨眼睛地看着律香川。

  律香川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吴凡怎会在律香川手中,可韩天翔既然这么问,一定有必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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