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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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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张起灵大不了几岁,本就天生反骨,难得碰到这么硬的点子,那股雄性动物之间争强好胜的劲儿滋滋地钻得他骨头都痒。 
其实他早知道张起灵就是那次地震和吴邪一起给埋地下的人,也知道没这人的话大侄子一定撑不到他来救。吴三省那次算是做了一回老本行,刨地三尺,把他们两个一起挖了出来。 
如今吴邪又一次深陷囹圄,依着老二的意思,他们黑白二道再呼风唤雨,究竟还是在外头,有些牵涉到军政核心的事到底鞭长莫及。要想彻底救出吴邪,最好还是从里面想办法。张起灵舍命救过吴邪,光凭这一点,就不是不能拉拢的。 


也是从吴三省那里,张起灵大致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后来出现的齐羽,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性情的转变,现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当然可以和吴家人里应外合立刻将吴邪弄出来,但目前两个最难跨越的障碍是:第一,陈皮阿四还没倒台,意味着吴邪即便出来了,也依然时刻笼罩在十七局的阴影之下,无法像正常孩子那样生活。第二,他已经不是吴邪。他没有吴邪的记忆,认不得亲人,碰巧还变成这么糟糕的性格。不管他们是对他使用了什么方法,现在的他,都已不是原来的吴邪。或许有一天还能恢复成原来那个自己,或许这一辈子,他都将是齐羽了,那个时侯,谁都无法保证。 


与此同时,陈皮阿四也意识到张起灵的存在对与他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 
那个计划进行到齐羽这一步就陷入了僵局,但他和裘德考都认为吴一穷毕生心血仅存于世的唯一副本,依然存在他儿子奇怪大脑的某个角落。而齐羽的异乎常人的反社会性格,似乎也有着不仅限于此的利用价值。 
于是陈皮阿四出招了,这一招奇奇怪怪,让人疑窦丛生,究竟接是不接? 


张起灵费尽心思找吴邪,他们就把齐羽送给他。 
其实他一直有种直觉,缘分未尽,他们还会再见。可能像齐羽说的那样,他再度出逃,又再度被他抓住。 
没想到重逢会来得这么快,还是以这种方式。 


午休时间的楼道很空旷。 
张起灵跟随一位研究员连续穿越几折回廊,到达最深处的那栋楼,组织上委派的技师就住在这里。可是这里太静了,连空气都仿佛要比外面低好几度,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走在其间,张起灵感觉越来越诡异,与其说是研究院,这地方更像一个医院。 
那人将他领到一扇门前,向他示意:“他在里面。” 


门里的景象让张起灵一怔,这是一个只有一种颜色的房间。他见过这种房间,四壁都铺满白色的海绵垫,必要的家具也都是海绵包裹的。如此一来,高危的精神病人关在里面,无法从任何途径伤害自己,疯狂时的噪音也传不出去。 
这样的房间,正常人待在里面也会变成疯子,因为它就像一个白色的棺材,你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任何色彩,而你的耳朵,除了自言自语,再听不到来自第二个人的声音。 
此时此刻,吴邪正裸着身体坐在白床垫上,也在安静地看着他。 


全裸的身体纤毫毕现,全然一副没长开的少儿身板,脖颈,手臂,腰,腿,哪里都是细细的,下体和腋下也几乎没有毛发,光溜溜像只白斩鸡。就年纪来说,吴邪显然属于发育迟缓了。身上倒是有一些新旧的伤痕,深浅不一,想必也是从前不知哪几次逃跑时留下的。 
不过除了婴儿,哪怕再幼稚的小孩子,也多少会因赤身裸体而产生羞耻感。单从这一点来看,吴邪的反应就足够特殊,身体的私密部位被人看光了,而且对方穿戴整齐,自己一丝不挂,这种不平等的对待也极易使人感到羞辱。可他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无动于衷来形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那不是伪装出来的,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张起灵知道这是典型的反社会障碍的特点之一,缺乏必要的道德观和羞耻感。 


齐羽,就是猎隼的新技师。 
张起灵走到床边,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齐羽逃跑的经验太丰富,有几次看似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都被他逃脱了,所以他们把他关在这个安全过头的房间不算,连衣服都不给他穿。 
其实他们很清楚,只要有机会让他离开这里,他绝对会就这么光着走出去。只不过一个在街上裸奔造成的轰动,绝对比任何情报都能更快到达他们耳中了。而且齐羽一贯诡诈,在衣服里藏各种奇怪的东西不是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不穿才最好,杜绝一切可能。 
看到他人的裸体,一旁的研究员有些不自在的错开眼。 
要说张起灵也是个怪人,齐羽由于先天缺陷体会不到常人的情感,而张起灵似乎也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好像在他眼里,穿不穿衣服根本没区别似的。 
所以这样荒诞的入队仪式,倒也这么进行下去了。 


当齐羽套着张起灵的外衫,光着两条大白腿出现在猎隼们面前时,面对的是各不相同的表情,堪称精彩。 
潘子呛了口烟,手指在半空对着齐羽指指戳戳半天愣是没说出半个字。高加索人色迷迷地吹着哨,恨不得立刻掀开下摆看看春光。 
胖子是最痛心疾首那个。 
“我操,我操……合着之前那都是我狗眼不识泰山,以为组织上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叛徒。”高加索人贱兮兮地笑,说了几句承让,胖子继续控诉,“这半洋人血统也就算了,闹了半天原来是上梁不正!” 
他一个人在那悲愤了半天,低着脑袋猛搓两把脸,却正好看到齐羽踩在地上的白白小小的脚趾,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汇成两个字。 
“禽兽!禽兽啊!” 


49。 


齐羽的到来没有为他们的队伍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善。 
说是技师,但齐羽来了之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发呆,后来张起灵给了他一支笔,他就开始画。从扭曲的作品中看得出他在这上面并没有多少天赋,凌乱破碎的画面似乎只能更进一步说明他的精神状况堪虞,但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画。 
其实谁也没有真正指望他做点什么,他的出现本身就不是个好消息,虽然此刻看起来安静无害,可是他们都知道表相下面是怎样一个躁动偏激的灵魂。 
精神病,通缉犯,未成年人,当这些矛盾的要素杂糅到一起,组合起来的这样一个人,说实话,让几个大老爷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力不从心。 


人是感情动物,齐羽不懂感情,交流起来当中好像隔着鸿沟。 
后来胖子总结经验,把他当成小猫小狗,时常哄哄,偶尔吓吓,就是了。 
这些齐羽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 
只有张起灵是拿他当人看的,而且是拿他当个男人看,成年人的那种。 
刚才说了,齐羽其实对事物有着野生动物般的敏锐洞察力,他虽然不明白感情,却能分辨出一个人对自己的感觉是善意还是恶意。 
这些人对他的感觉,都是善意的。而张起灵,对他很好。 
齐羽认为,这种“好”,一定不是纯粹的,换个人们爱用的字眼,就是别有居心,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你走神了。”张起灵平淡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齐羽嗯了一声,将目光从他的下巴移回远处的活动靶上。 
射击场里就他们两个,最近张起灵天天带他过来。 
齐羽摆好姿势,尝试瞄准。 
“别眯眼,我说过,除了狙击手,实战里没多少机会给我们瞄准。” 
齐羽听话地睁大眼睛。 
“手臂放松,右手托住左腕,否则你的手腕会被震伤。” 
只有这时张起灵才话多一些。 


张起灵摘掉护目镜,走过来。 
齐羽感到他就在身后,很近,他的右手绕过来托住他,他的左手覆在他的左手上。 
“等待时机。” 
食指盖住他的食指,一同扣在扳机上。 
“就是现在。” 
手指缓慢而坚定地压下,扳机扣动,子弹穿膛而出,正中靶心。 
“用你的身体,去记住这一刻的感觉。”他听见张起灵的声音,好像从后心直接透体而入。 
齐羽微微后仰,就枕到了他的肩膀。 
他从张起灵深海般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什么……感觉?” 
无法回答。 
任何辞藻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两个人都确确实实感觉到一些东西,温和的,很安宁,没有危险。 


对于胖子质疑他教齐羽射击的事,张起灵给出的回应是:“他必须学会怎么在战争中活下去。” 
胖子嗤笑:“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你还真打算带上他啊?” 
片刻后他发现张起灵没反应,胖子讶异地调子都往上蹿了个阶:“你认真的!?” 
直到胖子发现张起灵不光教他打枪,还教他读书的时候,彻底无语。他这打的什么主意,胖子真心看不懂了,白捡一大儿子,准备培养成遗产继承人是怎么的。 


只有张起灵知道吴邪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任何一个没有亲眼见过那种变态晦涩环境的人,都无法想象。在最渴望爱,最需要正确指导的年纪,吴邪得到的是屈辱和绝望。用他稚嫩的眼睛看到了世界最丑恶的一面,没有人赶在那时候告诉他这并不代表了世界的全部。 
潜意识里张起灵始终觉得,今天的吴邪会变成齐羽,他是负有责任的。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失去的已经不可追,如果吴邪永远不再是吴邪,齐羽或是其他什么人也好,张起灵都会把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部分呈现给他,那是他应得的。 


国境线以西,中东战火持续延烧,不过跟他们此行没有太多关系。 
胖子和高加索人互相开着带点颜色的玩笑,潘子驾车边骂边笑,这是猎隼一贯的相处方式,张起灵是不参与的,他总是睡觉。 
如今齐羽也在行伍之中,他还是老样子,对外界的声音置若罔闻,无所事事地在本子上涂抹着看不懂的图画。 
高加索人跟胖子来回递着眼色,打哑谜似的。 
“那谁……怎么样?” 
“那谁啊?不成。” 
“玩玩嘛。” 
“不成不成。” 
高加索人索性不理他,猫着腰就往后车厢钻,胖子狠踹他的屁股:“别怪胖爷事先没提醒你。” 


当兵的都是饥渴的老流氓,一点不假,都是火头大的小伙子,平日里也没机会偷个腥什么的,要不怎么军营牢房基佬多呢,见不着女人只好自产自销呗。 
高加索人原先在连队里有一相好的,挺清秀一小士官,瘦瘦的,笑起来两个小梨涡。可惜今年年初复员回老家了,估摸着这辈子就再见不上了。正伤心寂寞呢,齐羽这小东西就成天搁眼前晃悠,细腰长腿白白净净,高加索人就好他这口。 
可就跟胖子说的那样,要真弄个15岁的小孩那他成什么了,这感觉就像一条水缸里养了一尾鲜鱼,让他这老饕光闻着肉味又吃不上,那叫一抓心挠肝。 


高加索人挨着齐羽坐下来,接着刚才的荤段继续掰扯,也不知道哪来的色胆,就凑过去捏了两把他的腰,怎一个爽字了得。惊喜是后续的反应,受到突然袭击的齐羽居然抖了一下,嘴角向上扯了一个怪怪的弧度,将笑未笑,显然那一下是碰到了腰上的痒痒肉。 
他可爱的反应大大刺激了高加索人的神经,更变本加厉欺上去,名为挠痒痒实则四处揩油。齐羽闷声不响左缩右缩,从没人跟他开过这种玩笑,身上诡异陌生的痒感实在难受,又绷不住要笑,只能横着眼睛瞪他,全无气势,倒是湿漉漉一双眼真特么招人。 
“妈哎,可要了亲命了!”高加索人一身邪火乱窜,刚要照着白嫩嫩的颈子偷个香,指关节突然一记剧痛。
趁他吃痛发愣的瞬间,齐羽的手肘已经顺势而上卡住了他的脖子。齐羽知道拼力气他是拼不过的,所以他用上了身上最坚硬的部位。 


不过能进得来特种部队的,又有哪个不是身怀绝技,说到底是小孩子的气力,要挣脱很容易。高加索人前一刻还是一副色狼相,一下子变成道貌岸然的柳下惠,过渡自然,跟变脸似的。 
原因无他,他用余光瞥见张起灵醒了,无甚反应,正凉飕飕地看着他。高加索人十分懂得见好就收,借坡下驴:“名师出高徒!我败了,饶命,饶命!” 
齐羽眯着眼盯着他,像个小豹子打量猎物,不松手。 
被他这么腻在身上高加索人还挺享受的,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此刻裤裆处来回滑动的如果是齐羽的手那他一定乐飞了,可惜他已经感觉到那是一支笔,画画的笔。 
他可没兴趣比比老二跟钢笔哪个硬。可怕的是齐羽看起来似乎很有兴趣。 
爪子收敛了,猛兽还是猛兽,不可能变成家禽。 


“过来。” 
在鬓角的冷汗滴落之前,张起灵替他解了围。就两个字,没有主语。 
脖子和下身两股力同时抽离,齐羽又意犹未尽地回看一眼,大概就跟到嘴的猎物跑了差不多个意思,挪到张起灵边上,倒下去往他腿上一枕就蜷着睡了。 
高加索人看得眼都发直。这不操蛋么,搁他这就是飞禽走兽,到那就成温顺的小猫咪了。 
胖子早笑得肠子都转筋了,那把破锣嗓哼哼着“世上只有爸爸好”,高加索人捅了他一拳。 
“叫你乱发骚,傻逼了吧。” 
他也笑,抻了抻幺指,“小东西还算有良心,掰的不是我吃饭的那根指头。” 


他们还得绕道先去迈马纳接个人,这趟随军有些装备,包括现在他们坐的这台车,都是新式武器,坏了没处修,要个技师跟着。本来该是齐羽的事,但没人真当他回事,如果不是张起灵的意思,他们根本没打算带着他。 
高加索人想着,冤孽啊,放这么个人到队伍里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真打起来了还得护着,小模样还老勾人了,让他心痒痒。 


谁知出师不利,到了迈马纳找到技师家,才发现那人一个星期前酒精中毒死了。 
祸不单行,次日继续上路,车行到半路,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漫天硝烟卷着黄沙,满街都是惊惶流窜的人群。此情此景不能再熟悉,开战了。 
阿富汗这种国家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打仗,不管你前一刻在干什么,下一刻都可能有个炮弹正好降临到你头上,它的人民早已习惯。 
他们行驶的路段正赶上炮击,不巧在中心地带,车道已经被炸毁,满地碎石,炮轰尚未停歇,再继续往前开很危险。 
“下车。”与他的指令同步,张起灵说完,几个人都已身在车外。 


地面又是一声炸响。 
他们随着人群一道撤离,慌乱中也没人管是同族还是外族了,都顾着逃命,奔跑,谁知道下一颗炮弹会砸中谁。 
张起灵跑得飞快,紧拖着齐羽的手,齐羽跑得快断气了才能勉强跟上他。 
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直到安全撤入防空洞,才得以稍懈。 
又一次在炮火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不住地祷告着,流着泪互相拥抱和安慰。 
齐羽瘫坐着气都喘不上,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他。张起灵迟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他的背。 


50。 


众人席地靠墙而坐,听着远远的轰隆声,静等这一场风波过去。 
齐羽显然还没从逃命所带来的亢奋里抽离出来。常态的他一般都蔫蔫的,然而战争、爆炸、流血,男人与生俱来的暴力因子在血液里躁动,让他坐立不安,眼里透出兴奋的亮光。同样的感觉,出现在那次沙漠飞车,张起灵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车子里拎出来的时候。 
不同的形态,述说的其实是同一个主题,征服与臣服。 


张起灵始终沉默着,观察着他,很明显这种杀戮带给齐羽快感,却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他亲身经历过无数场战斗,的确,剥去所有虚浮的外壳最直接的血肉较量,纯粹力量间的抗衡,让你直面自己最真实也最原始的部分,但很多人也因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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