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断袖啊-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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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曕没笑,安静地看了他一小会儿,突然道,“说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笑声戛然而止,室内一时间静的吓人。
弘昼保持着笑的动作过了好久,又干巴巴的笑几声,试探性的,“六儿你又开玩笑了,看样子真是闷了。”
“五哥,”弘曕微微抬高了点声音,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没开玩笑,真是要回去了。”
“不成!”见他的确不像是说假的,弘昼一下子站起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在这儿好好呆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五哥,”弘曕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微微侧着脸,一下下的抚摸着自打自己摔了之后弘昼又送来的更加精致的新枕头,缓缓道,“我已经好了。”
“蒙谁呢?”弘昼是真有点儿火了,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一巴掌,看着他一下子歪过去的样子,气呼呼的,“看你现在这风吹即倒的熊样儿!呆着,什么时候”
“五哥!”弘曕的声音骤然升高,猛地压过他去,努力重新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是没有家,剩下的回去自己就好了!”
“那也叫家?”弘昼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冷冰冰空荡荡的大宅子就叫家?”
“那好,”弘曕也冷了脸,双眼的视线锐利的吓人,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家了,反正是没家,在哪儿不一样?索性果亲王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自己由着性子布置的,自然更熟悉。”
“弘曕!”弘昼两步跨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是不是有不长眼的奴才嚼舌根子了?嗯?”
“没有,”弘曕反倒是平静下来,他有些疲惫的捏捏眉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谁敢?”他截住弘昼的话头,语气中透着深深地疲惫,“五哥,我是大人了,没法子一直赖在别人家里不走的。”
“什么别人家,”弘昼越发的觉得不高兴,“我是你哥,这也算别人?”
弘曕深深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不是别人,而我是。五哥,跟五嫂比起来,我自然是别人;跟永璧永瑸和婉比起来,我自然也是别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究还是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五哥啊,五哥,六儿怎能因为贪图这难得的温暖,而继续赖在这里?
在这和亲王府里,我爱新觉罗弘曕,又算是什么?
弘昼一肚子气没处发,原地转了几圈,绞尽脑汁的找借口,找些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目的和理由的借口。
弘昼狠狠地瞪他一眼,用力捏了捏拳头,最后却还是无奈的放下,只是又一圈一圈的走着。“不可能,太医不会同意。”
弘曕接道:“同意,我今儿已经问了,只是换地方并不妨碍。”
“好啊,弘曕!你好!”弘昼一顿,扭头狠狠地剜他几眼,语气中带着被蒙骗的愤怒,“合着你这是早有打算,就等着我来入套儿了是吧?!”
弘曕也不说别的,只静静的看着身边一只最普通不过的粉彩花瓶。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气氛沉闷的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弘昼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的吓人。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是。”
“没有回旋的余地?”
弘曕一怔,叹口气,抬起头看着他,“五哥,不过是养病,在哪里不一样?”
弘昼的身体猛然一震,脑海中嗡的一声。是啊,左不过是养病,在哪里不一样?左右两家之间离的很近,自己想去不也就去了么。
可是,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当然不一样,这样你们可就不是住在一起了呀!
住在一起?一起?
魔怔一样,这话在弘昼脑海中来来回回的,跑马灯一样过了无数遍,震得他浑身发颤。
“哼,随你!”
像是再也无法继续待下去,弘昼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弘曕在无人的角落苦笑一声,单手捂住了脸。
五哥呀五哥,再住一万年,我也好不了的。
吴扎库氏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可是该进的心还是不能少了。就想着,作为嫂子,自己怎么着也不能比弘昼冷淡太多,这会儿也用完了饭,刚好小厨房给弘曕单独准备的那粥菜也好了,就一块领人送了来。哪知路过一个拐弯的地方,险些与冷不丁冲出来的弘昼撞个正着,登时就给吓了一跳,脚底一个踉跄,花盆底险些就给崴了。
幸好后面扶着她的侍婢跟赵嬷嬷一左一右,眼疾手快的掺住了,不然吴扎库氏非得摔了不可。
“爷?”惊魂甫定的吴扎库氏看着弘昼鲜有的阴沉脸,再看看他来时的方向,“爷这是,跟六弟绊嘴了?”
“哼!”弘昼重重一哼,狠狠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离去,边走边恨声道,“好小子,翅膀硬了要飞了,爷算是管不了你了!合着就这么不待见爷,成!回你的老窝去吧!哼!”
留下吴扎库氏跟赵嬷嬷等人看的叹为观止。
“福晋,”赵嬷嬷惊叹,“这可是怎么说的,刚还好好的呢,天可真是要下红雪了,怎的一转眼是吵架了?”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
吴扎库氏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若有所思,“走,去看果亲王。”
进了院子,吴扎库氏惊讶的发现,弘曕已经是穿戴整齐,身边的小李子,以及他在果亲王府的贴身侍婢剪柳、弄意三个正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行装。
“这是怎么说的?”吴扎库氏连忙进来,看着站起来向自己颔首的弘曕道,“可是六弟有哪儿住的不顺心了?怎的,这是要走么?”
弘曕笑笑,朝着吴扎库氏郑重一躬身,“嗯,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多打扰,这些日子实在是麻烦五嫂了。”
“这可不成,”吴扎库氏忙劝道,“怪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碰见你五哥,满脸的不高兴,快停下,别收拾了,小李子,还有你们俩丫头,也都停了。”
“五嫂,”弘曕示意小李子几人继续,“早晚都是要走的,难不成我还在这里赖一辈子不成?”又笑笑,“弟弟这些日子受的照顾,实在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五嫂真要疼我,得空去我府上逛逛也就是了。”
吴扎库氏见他去意已决,只得叹气,又退一步道,“这冷不丁的说走就走,换了谁能高兴的了呢?那你且慢,今儿也没吃东西,你五哥特意嘱咐我给你做的,说你最爱这个,好歹用了再走。”说着一面让人把吃食递上来,打开,另一面又命腿脚快的小太监赶紧跑着去通知弘昼,看他到底怎么说。
弘曕看见桌上兀自冒着热气的东西,脸上好容易挤出来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扯扯嘴角,没几分血色的脸越发憔悴,对着吴扎库氏歉意一笑, “实在是抱歉,五嫂,我是当真吃不下。”
“哎呀你啊,”吴扎库氏左右为难,“可真是,要我怎么好!且不说你五哥这样疼你,就算是我,见你这冷不丁的就要走了,也是心里怪难受的呢。”这样走了,真的好么?
就这么会儿工夫,那去请示弘昼的小太监已经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朝吴扎库氏扎个千儿,有些为难的看看弘曕,似乎是难以出口。
“无妨,”弘曕微微一笑,似乎早有准备,“你说就是,想必五哥正生我的气吧。”
小太监紧张的吞吞口水,别别扭扭的学了弘昼的回话:“爷养了头猪还能宰了吃肉呢!那小混蛋,你就让他走!谁敢拦着爷就揭了他的皮!”学完了之后还心有余悸的瞥一眼弘曕,似乎是怕这位以喜怒无常任性妄为而出名的王爷迁怒于自己。
哪知弘曕竟是表情不变,即便是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也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
饶是吴扎库氏也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歉意的笑笑,柔声安慰道,“六弟你别放在心上,你五哥也是一时情急,其实啊,他比谁都疼你呢,不然也不会一听你要走就发这样大的火。”
弘曕轻轻一笑,眼底难掩落寞,“我没事,五嫂,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们,罢了,告辞,弘曕以后再来请罪。”说罢也不多留,竟是转身就走,小李子、剪柳、弄意几个也都匆匆朝吴扎库氏行了礼,紧跟在弘曕后面出去了。
“六弟,六弟!”吴扎库氏喊了几声,终究是没等到他回头,只得注视良久,叹气连连的转身找弘昼去了。
小李子回来的时候早已经备好了马车,这会儿一出大门便能看见。弘曕坐上去,透过轻轻起伏的窗帘,静静的看了夜幕下的和亲王府几眼,终究还是轻叹一声,颓然靠回柔软的靠背,“走吧。”
和亲王府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随风微晃,明亮的烛光照亮了四周好大一片地方,然而却照不明有些人的心里。
车厢里面端的是奢华无比,入眼之处皆是价值千金的柔软皮毛,即便是在里面重重的摔一个大跟头也丝毫不会觉得疼。空间宽大,足够四个成年人并排躺开而丝毫不觉得拥挤。里面井然有序的安放了软榻,小几等物,还有许许多多的暗格。角落里面是固定好的精致香炉,里面正袅袅飘出缕缕淡香,衬得里面恍如仙境。
有安心凝神功效的熏香带着淡淡的甜味,这曾经是自己最爱的味道之一,可是现在,弘曕却觉得,心里、嘴里,甚至是眼睛里,都是那样的苦。
用力闭上眼睛,弘曕轻声道:“小李子。”
“爷。”
“回去之后就把这香换了吧。”
小李子也不管这是不是主子费尽千金才得来的古方,只要主子爷不喜欢了,那就是它不好了。“是。”
走了一段,小李子终于是咬咬牙,试探性的询问,“爷,您不高兴?”他总觉得,现在的主子,应该很想有个人说说话吧,虽然自己上不得台面,可是略能给主子解解闷儿也好啊,只求主子别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太医都说了,主子是心病!
“嗯?”弘曕仰头靠在软榻上,身体随着马车行进微微晃动,“爷怎么就不高兴了?告诉你,爷高兴得很,哥哥,嫂子,呵呵,嫂子,都对爷好得很,你说,小李子你说,爷能不高兴么?”
小李子搔搔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总觉得,主子的笑声听起来特别特别苦,苦到连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的紧。“爷,”小李子小心翼翼的朝车厢里道,“奴才笨,自然猜不到主子您的心思,可是,可是奴才就是觉得,觉得主子您不高兴,这笑起来也听的人怪难受的,”见里面一直沉默,弘曕并未出声阻止,小李子又舔舔嘴唇,多加一份勇气道,“爷,您心里要是不痛快的话,奴才给您讲个笑话儿吧,您要是嫌奴才嘴笨,拿奴才出出气也好啊,别总闷在心里,奴才难受。”
半晌,车里面才传出来弘曕略显苦涩的声音,音量低的几乎听不见,“是么,连你都瞧出来了?”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呵,倒是爷的火候不够了,罢罢罢,以后爷都真高兴也就是了。”
“爷!”小李子听着这话不像,恳求的声音都带了哭腔,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替主子遭了这份罪。
“行了,”弘曕低声喝道,“爷乏了,安静些。”
小李子张张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
走着走着,小李子却是觉得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打到脸上,再细看时却是有细碎的雪花自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不由得出声道,“爷,今冬的第一场雪!”
车里的弘曕微微睁了眼,抱紧了装满了热炭的手炉,却只觉得,冻彻骨髓的凉。
吴扎库氏回了屋,就见弘昼正直愣愣的立在窗口,也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爷。”
弘昼头也不回,“走了?”
吴扎库氏点头,“走了。”
“哼,”弘昼垂在一边的手收紧了下,“果然是果亲王,还真是合了他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爷为何不拦着?”吴扎库氏犹豫下,还是问了。
“你操的什么心,”弘昼冷笑道,“他又不是几岁的奶娃娃,偌大的果亲王府里面奴仆上千,还怕伺候不好他?”
吴扎库氏张张嘴,终究是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爷,不是我操心,舍不得的,是您吧。
她顺着弘昼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猛然明白过来,是了,这个方向,可不就是果亲王府么。
天上突然开始落下来一点点的白花,说不出的美丽。
吴扎库氏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掌心惊鸿一现,眨眼功夫便融化,幽幽叹道,“下雪了,又是一年。”又是一年,又下雪了,只是今年的雪,还是去年的雪吗?物是人非,雪亦有灵性,人变了,想必,雪也变了吧。
弘昼却是心里一紧,思绪已然翻飞到别处去了:下雪了,想必今夜会特别冷吧,也不知果亲王府里的奴才们办事尽不尽心,地龙烧了没?六儿书房寝室等各处的炭都笼上了么?
“爷,爷?”吴扎库氏连叫几声都不见他反应,只得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爷?”
“啊,啊?”弘昼大梦初醒一般回神,“有事儿?”
罢了罢了,自己不过是瞎操心罢了,他果亲王府汇集天下奇珍,哪里用得着自己白费功夫?
吴扎库氏长袖下面的手掌收紧,面上不显,道,“不知爷明早想吃些什么?”
“你看着办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第一更!!
第59章
第二日;永璧、永瑸从宫里下了学回来,跟弘昼两个问了安后一溜烟儿的跑后院里去了,没多会儿又满心失望的跑回来;“阿玛;六叔呢;六叔呢,”
昨晚弘曕离去的时候已是夜里,俩小都已经睡下了,而这些日子弘曕也一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因此早上没见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吹故钦饣岫耍乩匆豢矗故窃缫丫巳ピ嚎铡,br》
弘昼要去端茶盏的手一顿,“回他自己的家了。”
永瑸一听,小胖脑袋耷拉下来;低声嘟囔道,“怎么这样儿啊;不是说要等上几个月,等六叔,嗯,六叔好了之后才走的么?”连永璧的神情也是恹恹的,不过终究是大两岁,略懂了些掩饰心情的事情,没有随随便便的就开始抱怨。
吴扎库氏先是一愣,然后又朝着他们招手,摸着两颗小脑袋笑的慈爱道:“傻孩子,你六叔也有自己的家啊,哪里有老不回去的道理?”
“可是,可是”永瑸可是了好一会儿,急的脸都红了也没可是出个什么来,终究还是永璧给接上了。
“可是额娘,”永璧极力梳理清清楚自己的思维,不解道,“六叔还病着呢,您跟阿玛以前不都老说么,那里冷冰冰空荡荡的,六叔一个人在那里可可怜了。”
“这”吴扎库氏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倒是弘昼,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松开,一手一个拉过来,“想你们六叔了?”
“嗯。”毫不犹豫的点头。
弘昼嘴角似乎勾了勾,不过马上又板起脸来,“不许去。”
“阿玛!”俩小家伙一起抗议,似乎没想到一向和蔼的自家阿玛会这么说,一个两个包子脸皱巴巴的。
“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弘昼又重复了一遍,斩钉截铁,说完之后,见俩儿子满脸的委屈,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重了些,又微微叹口气,放缓了调子,“你们想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