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天空开始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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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小王：“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有一个个那么激动？”看看日历，其实也没觉得特别。
　　小王说：“杨总，你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哦。”我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天晨晨要翘班了，到现在还不来公司报道，心里一紧，他不会去约会去了吧。
　　虽说看他之前那样子，是对白擎一往情深的，可难保不会在失恋了之后，随便地就找人……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的，胡思乱想什么呢。不管怎么样，晨晨都是自己的孩子，他还年轻，很容易就会误入歧途，自己应当好好纠正他的那些不良习惯和不良行为。不管是和谁交往，我都得好好把关。
　　在这个充满了萌动气息的日子里，身为爸爸的一颗心，不断跳动担忧着。明明圣诞节就不是中国人的节日，做什么一个个都那么高兴，尤其是年轻人。想来不过是有一个名目，可以浪漫一把了。
　　我打电话给晨晨，却是过了很久才接。
　　“喂，爸爸……”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我连忙问他现在在哪里。
　　“爸爸，我在家。对不起，我今天没有来上班。”明明是低声说着抱歉的话，听在我耳朵里面，却感受到了一股悲伤。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而小王在一旁看着我，带点促狭的笑容。
　　“铃铃铃……”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一下，是一个一个月左右没有联系了的女人。
　　“杨总……今天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那头的人语调诱惑地说着话。我皱了皱眉，“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我那么就没联系她，还以为他已经知情识趣地认识到我不想再理会她了呢。看小王又透过来一瞥，我赶紧地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才醒悟，因为之前出了晨晨
　　的事情，再加上我自己本来就不是需求很大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去找女人发泄过了。
　　我虽然想起来，却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女人对于我来说毕竟是可有可无的，还是赶紧回家看看晨晨究竟是怎么了重要一些。
　　


　　　　☆、雨之心11

　　看这情形，小王不会是以为我佳人有约吧。她也不想想，这一个月来我哪里有做过让她误会的事情，我的床伴本来就是固定的，过一段时间才会换一次，反正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她要钱，我有，若是要情，我当然是不可能给出的。
　　我现在倒是炙手可热的受人追求的黄金汉了，谁能想到以前的我曾经落魄到每天早饭只能吃包子呢。
　　但是生理需求总是要解决的，所以有些我看得上的女人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但是只要我察觉出她们有了其他想法，想要做我的夫人，就算她是最合我心意最懂我心思的人，我也不会同意宁可用张支票把她打发。
　　夏夏在天上看着我呢。
　　我还有晨晨。
　　我急匆匆地回家，连老张都让他不要来接我了，自己在车库里找了一辆驶回家去。路上理所当然得拥挤的很，我也只能无奈地捶捶方向盘。当初为了让晨晨上学方便点，特地买的房子在这一刻稍微显得让我不满意了点。
　　回家的时候，晨晨坐在沙发里，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
　　罕见的，此刻的我心里涌上的不是对他此刻流泪的愤怒，而是一股我自己也无法描述的怜惜。
　　我走上前去，把他拥在怀里，“晨晨，是怎么了吗，告诉爸爸好不好？”
　　“爸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沉吟了一下，晨晨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是圣诞节啊，怎么了？”
　　这种节日什么的，应当是这些年轻人知道得多一些吧，居然还来问我。要知道有时候工作忙起来，本来就不像学生有假期的我，就只能靠小王跟我说一些行程安排了。
　　晨晨脸上的悲伤似乎掩都掩不住，“爸爸，你知道吗？圣诞节有时候甚至比情人节还要重要……”
　　我的心咯噔一下，皱起眉头听他往下说。
　　“我，我打电话给白擎，他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回给我！”他把头靠在我的肩头，柔顺得不像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
　　柔顺得不像我的晨晨了。
　　“你什么时候打给他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还要安慰打不通所爱之人电话的孩子。我也通常不接有些人的电话，更甚者我不会给他们我的私人号码，尤其是某些女人。我不想被他们打扰。
　　可是我总不可能跟晨晨说，对方可能是因为不想接他的电话而不给他打。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把远在欧洲的白擎抓过来像晨晨赔罪。
　　不管怎么样，只要晨晨开心就好了。
　　“可能他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打给你呢。你要不再等等吧，也
　　许有时间他就会打过来的。毕竟，他们现在身负重任。而且，应该还会有时差的。你看，现在我们这里已经晚上5点了，他们那里应该正是白天呢。你也知道白天是最忙的了。”
　　“可是我，是6个小时之前打的，到现在他怎么可能会都不看手机一眼，肯定是他不想接。”
　　“我，我以为他走之后，你就死心了的。”
　　我叹气，却没想到晨晨惊讶地站起来看我。“我喜欢他。既然喜欢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死心呢！如果我这么快就能忘记他了，我怎么还能够说我喜欢他呢？”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我觉得嘴中满是苦涩，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啊，认为自己的初恋就应该顺顺遂遂，可是现实却不给他以满足。
　　晨晨不带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爸爸，我用你的手机打一下电话好吗？”他重新坐下，静了一会，抬起来看着我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神，不容拒绝，只好掏出来给他。
　　电话通了。
　　我知道的，我是他的上司，他怎么会不接？
　　晨晨用一种“你看，他就是故意不接”的眼神看我，然后拿了手机到阳台上去和那头的人说话。
　　我总不可能把手机抢过来吧，既然已经这样，我只好摇摇头，看他没吃过晚饭的样子，去厨房收拾一点吃的。冰箱里东西已经不多了，看来明天还要去超市好好看看。
　　这么多年来，我去买菜也买出了一些心得。早上的时候有些超市会有优惠，会有一些新鲜蔬菜；有些超市在晚上的时候会有一些打折促销。虽然不用太省钱，但是勤俭节约总是好的。
　　这是我在那段和夏夏一起搬出去时有的经验。
　　因为我受过那种苦，所以不想晨晨也受我受过的那么多苦。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同意我和夏夏在一起，我和夏夏算是私奔地在一起。爸妈以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还说以后不给我公司的股份。我当时也想不出，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真的去选择自己想要的。
　　也许，因为我是一个男人。要有担当，更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们住在外面，租廉价房，平时吃的也不怎么好。
　　我知道，爸妈一定是以为夏夏和我在一起是贪图我家的钱财，可是我知道不是的。就这样，我和夏夏过了几年清贫的生活，爸妈也一直没有接受我们在一起，尽管这时候晨晨已经会走会笑会跳了。
　　那个时候我不懂为什么爸妈这么狠心，后来才知道，爸妈间定下了五年之约，若是过了5年，夏夏还那么爱我，我也
　　还那么爱她，那么就让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让夏夏进家谱。
　　最后，夏夏是进了家谱，可是，她再也不能享受我的爱和我的呵护了。她还没有好好享受我将要给她的，就已经步入了天堂。像她那样美丽温柔善良的人，自然是能进天堂的。如果不是出了车祸……
　　平时的生活中的，还是夏夏指导我更多，也是因为她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有很多事情是以前作为富家公子的我所不知道的，没有接触过的。夏夏她的存在，于我，不仅仅是一个妻子，如师如姐。
　　没有她，不会有今天的我。
　　如果夏夏还在，一直在我们身边，也许晨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而现在的孩子大多叛逆，有时候看新闻，那些离家出走的孩子的数据看得我触目惊心。我不敢想象，要是晨晨和别人一起走了，或是一个人在经受我的反对之后离家出走。我不敢想象，他会受到多少苦。
　　我怎么舍得他受苦。
　　我在厨房里做饭菜，拿调味粉的时候看了晨晨一眼。他低着头，拿着手机，远远望去神色莫辨。
　　我不知道他是喜是悲。可是那个身子孤单的我想上去抱抱他。
　　端饭出去的时候，晨晨已经打完电话了，把手机递给我，不发一言，洗了手坐下来就开始往嘴里面塞菜。
　　这个动作之后，他停了一会，然后愣愣地看着我，眼泪忽然从平静了的脸上汹涌而出。
　　“爸爸，这个菜为什么是甜的啊？甜得我都哭了”
　　我拿起筷子尝了尝，确实是甜的，看来刚刚是把糖当成盐放了。我默默地把那盆菜端过来准备拿去厨房倒掉。
　　晨晨却一把拦住了我的动作，把这盘菜抢了过去，开始使劲地往嘴巴里面塞，眼泪也哗啦啦得流。
　　我皱着眉头看他，他却是还一个劲地用筷子往嘴巴里面送。我想发火却发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把一盘菜塞到肚子里。
　　“吃饭。”我看着他，皱着眉头和他说话，自己也开始吃饭。是他自己选择的，就算不好吃，我也没有把他抢过来的道理。我已经饿了，也不想再多纠结在这件事情上。
　　至于他的关于白擎的伤心，我更是无能为力了。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才有力气想想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是真的以为晨晨他已经好了，学校里也挺忙的，下课了还会来公司帮我的忙，我也少带了很多文件回家里，很多事情都在公司就解决了。反正我以前回家那么早也是为了能够多陪陪晨晨，现在晨晨陪着我就不必那么赶了。
　　我看他最近的高兴也不像是假的，我以为他已经不爱了——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因为距离和爱的无望，而选择放弃。
　　可是没想到不是。
　　


　　　　☆、雨之心12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慨叹他的深情。
　　这真是一件很不合时宜的事情。
　　现在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定性啊！却偏偏总是能够从有些孩子身上看到，早已经在我们这种已经在社会上捶打历练的人身上消失了的感情。有时候，倒真的是很羡慕这些孩子，那么天真，天真得不顾世俗不顾现实，只顾着一时贪欢，只顾着眼前。
　　我实在是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尚小就看不起他们的感情的意思，我只是不敢置信。
　　“爸，今天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摇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喝酒很舒服吗？”看样子是忘记了那几天的不舒服吧。
　　“我今天想喝酒。下回再也不这样了，我想爸爸你陪着我。”
　　“好，今天就随你一次了。记得你说的话。”作为一个好爸爸，似乎不应该拒绝这件我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我神情寡淡地点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挑眉，“还不跟上。你不是要去喝酒吗？家里又没有酒。”
　　“爸，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你说我有不生气的理由吗？”
　　他噤了声，跟着我出去。车在汹涌的车流里游走，两边的灯影像霓虹一般绚丽夺目。
　　“爸爸，你带我去哪儿？”
　　我带他去的是我经常去的一家酒吧。
　　孩子大了，我其实是早应该带他出来开开眼界的，又不是小女生，用不着什么纯情。如果他早就知道所谓爱情也只不过是这个世间生存最不需要的东西，就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不活了。
　　酒吧里认识我的人不少，看到我带着一个男生进来也没说什么。倒是刚好站在吧台的老板看到了我们，笑着上来打招呼。
　　“胜霆，好久不见。”
　　我点头，问他：“有包厢吗？”
　　“有的。”挥挥手把一旁的侍应生叫过来带我们去。去的时候，他在我耳边笑着说：“这么久不见，原来杨总都换了口味了啊，啧啧。”神色间有一种魅惑，眼波流转。
　　我不理他，带着神色有些微微茫然的晨晨往包厢走去。
　　圣诞节，酒吧里人多是肯定的。如果不是我跟这里的老板很熟，现在也不一定会有包厢空着。
　　这里的环境并不像有些酒吧一样群蛇乱舞，像青楼雅苑里的女子，矜持却又透着一股子彻骨的魅惑。就像这里的老板。
　　不过这里比起晨晨之前去的，看来还是太过于刺激了一些。他的肩缩了缩，我笑了，“怎么了，怕了？”
　　》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吗？”他有些困惑。
　　“我让你开开眼界，看看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男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偏偏跟自己过不去，要个看不上自个儿的。若是别人，恐怕我就要说上一声“贱”了，可是那个人是晨晨。
　　我的脸色并没有很差吧，晨晨却一脸看到鬼似地看着我。我纳闷地挥手让拿酒进来还准备开酒的侍应生出去，自己把酒瓶开了，在晨晨面前的杯子里倒满，示意他喝。
　　“爸爸，你不喝吗？”
　　“我要开车。不喝”
　　“爸爸，你是不是在怪我……”晨晨拿着酒杯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喝。
　　“我有什么好怪你的。你不是说要喝酒，那就喝吧，反正这点钱我也出得起。喝个痛快好了。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我带些斥责的语气说他，他愣了半会，开始喝水似的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也不嫌呛喉。
　　我在心里笑了笑，呵，本来就该这样子，要喝就喝，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子汉。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肆意人生。
　　想到这里，我按了下呼叫服务键，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大多数人选择包厢自然是要做一些大庭广众之下不大方便做的事的，所以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权，这里的侍应生都是很人性化地低着头，目不斜视。走在走廊上也鲜少看到他们的身影，为的就是避免看到某些急不可耐的人士。
　　我拿了菜单点了几样下酒菜，让晨晨自个儿喝，自己决定出去透透气，我总感觉包厢里有一股压抑的气氛——不知道是不是我弄出来的。
　　老板在吧台向我摇了摇手，我走过去坐下，他亲手挑了一杯鸡尾酒递给我，“请你喝。”
　　我挑眉：“怎么，吝啬鬼也会这么慷慨？”
　　“怎么，抛下一个小美男出来找我这个大叔？”
　　“别乱说，他是我儿子。”我皱眉。他就这样，嘴里嬉笑着，没个正经，偏偏做起事情来，比谁都可靠。
　　对方的眼里明显透着一股子惊讶，识趣地没问我干嘛把自个儿的孩子带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要我叫个人来陪陪吗？”
　　“不用。”不管是叫个人来陪我还是陪晨晨，都没有这个必要。
　　我吸了根烟，拿着鸡尾酒回包厢去。身后老板对着我吹了一个口哨，我斜了他一眼，然后看了一眼中心舞台上不断舞动的模特，心里想：还没有晨晨的身材好。晨晨虽然瘦，但是肉还是很精实的。
　　回到包厢的时候，我站在门口静了
　　一会，还是推门进去。这个时候的晨晨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
　　“醉了？”我没有什么的好口气的问他。
　　“没、没醉！”还带些逞强似的笑笑。
　　“好了，喝好了就回家去吧。”我捞起他，他却像没有了骨头似的黏在了我的身上。酒气扑鼻而来，我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