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指间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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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皇太子头上已经挨了一记爆栗,樱公主恶狠狠道:“不许你说佐助坏话!”
鸣人揉着头顶,可怜兮兮的看向小樱,“你陪我去吧,大不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以后帮你给那个家伙送点心也行。。。”
“用不着,你还不是会偷吃,然后把剩下的撒上辣椒面。。。”
这样的当上过一次已经足够,不需要像琴课一样反复练习。
小樱之所以在鸣人作了那样恶劣的事情之后,还肯跟他说话,无非是因为宇智波佐助并没有碰鸣人送去的点心,而是随手赏给了侍从。
鸣人见小樱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灰下心转身离去,小樱却又在他背后叫了声,
“等等。”
这一声挽留,在鸣人耳中有若天籁,小樱却神秘的一笑,“你若是帮我办到一件事,我就跟你去玩。”
“什么事?你说,莫说是一件事,多少件都可以。”
鸣人笑的如获至宝,小樱慢慢启唇,吐气如兰,“你去找一截红色的丝线,将它一头系在佐助的左手无名指上,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你若是办到了这件事,我就答应你。”
“什么?!”
鸣人瞪大眼睛,自从上次的点心事件,宇智波佐助早已不许自己近身,何况要往手指上系丝线这种事。
“你只说去是不去?”
“我。。。”
为公主拔刀效命,在所不惜。鸣人颇为悲壮的点一点头,“我去!”
“你要记住,丝线系好之前不能断哦。”
小樱笑着在鸣人背后悄声嘱咐,“办到了就来告诉我。”
那一日,有宫人在皇宫织造坊。看见了从未出现在那里的皇太子殿下,没有见过鸣人的小宫女,诚惶诚恐的从织机上取下一截红色的丝线,垂着头跪递到皇太子手中,然后万般不解的看着殿下欢天喜地的奔了出去。
他是去往湘星殿,音川质子宇智波佐助的居所。
鸣人是六年间,第三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来送宇智波佐助。
第二次是来送小樱的点心。
这一次,却是来完成小樱诡异的嘱托。
湘星殿的宫人们回禀,佐助殿下在书房读书。
微一思量,鸣人未让通禀,自己找了进去。手在书房前的半空中举起,想起那张冷淡的面孔,他却迟疑起来,停了一会,再试着鼓起勇气,还是不行。
徘徊良久之后,阳光已经在脚下偏移了明显的角度,鸣人认命的握起拳头砸向门环,书房的门,却在此时出其不意的由内敞开。见到鸣人挥落的拳头,佐助身形一闪,一只手已经扣上了鸣人的腕,顺势向前一带,鸣人急急的收住去势,另一只手在佐助臂上一搭,然后险险的翩然落地。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见佐助面色不善,鸣人连忙后退一步。尚且有求于人,他暂时不敢惹到对方。
佐助抬眼望着他,眼神里尽是不耐烦之意,鸣人连忙开口,“我来请你帮忙。”
“小樱说,只要我把一截红线系到咱们两个的手指上,她就答允我一起去静岚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请帮我这个忙吧。”
佐助依旧没有说话,脸色却变得颇为古怪,鸣人唯恐他不信,连忙掏出那根红线,“只是借我手指系一下,不是诡计,我发誓。”
“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佐助终于开口,漠然的语气让鸣人心里一空,低声答道:
“我只是懒得再想办法骗你,也知道你不会答应。。。”
他垂下头看着手中的红线,眼中尽是无望,淡金色的发绺搭在衣袖上,整个人立在那里,俏生生,惹人怜爱。
半晌。
“什么好处?”
鸣人吃惊的抬了头,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佐助按着性子又问一遍,“我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我现在一时想不起,等以后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鸣人连连点头,猛地扑过去握了佐助的手,小心的将线系上,他的脸几乎贴上佐助的手指,温热的鼻息让手心一阵发痒。书房里燃着好闻的木樨香,佐助却从贴近自己的少年身上,闻到一种有别于此的香味,蓦然惊觉时,已经无迹可寻。
见他系好一头,却无论如何不能单手给自己系,额上冒出微微细汗,佐助嘴角勾起,伸手过去,飞快的将丝线在鸣人指间打个结。
“你可知道,这样系线的含义?”
原是为了打发缠人的小樱,才告诉她流传在音川的古老传说。跟她讲若是自己指间可能被人系上红线,自己便可能喜欢她,本意是让她知难而退,却不知道小樱抱了怎样的心思,把鸣人逼了来。
从来以为不会发生的事,他却在不该心软时,心软了。
鸣人还未及庆幸欢呼,却被佐助问到,只能无措的摇摇头。
“这是我们音川的传说。代表神在我们指间缠的红线,左手无名指与灵魂相通,从此以后,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一番话,让鸣人睁大眼睛,心里隐隐有些微弱的预感,却被佐助后来的动作惊吓不见。
宇智波佐助将左手与鸣人的十指相扣,右手却托起他的下巴,轻吻一下。
“这便是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断裂声,鸣人觉得指间一紧,红线已被佐助拉断。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到,你答应我的条件,也不要忘记。”
佐助淡然的抛下一句话,慢慢走出了书房。似乎他刚才做的,只不过是一件极普通的演示,就像依鲁卡为他们纠正持笔的姿势,就像卡卡西指点他们拳脚时一般。
只不过,在这个花事荼糜的下午,的确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章三 兰雾重,柳风斜,梦短人未觉
静岚山之行最终在两天后得成,却不是鸣人预想中的踏青,而是为最终考核他们的课业安排的静修。
除却鸣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存了帝陵的圣山。淡青色的山脉,山腰静谧的宫苑,幽篁飞瀑,让这群少年彻底涤荡了心魂。
正是午睡时分,却有一阵轻快的脚步穿过游廊,直直的闯入鸣人安睡的院子。
“鸣人,起来,你带我和佐助去看依鲁卡说的瀑布。。。”
小樱一眼看到在榻上睡得香甜的鸣人,单薄的春衫,散落至榻下的淡金长发,说不出的慵懒照人。她先是一愣,立刻上前去摇起他的肩头。
“好,你想去,我便带你去。。。”
声音里稍掩了睡意,但是强撑着起床,看到站在小樱身后的佐助,他却微微怔住。自从那日下午的一吻之后,两个人都似有意无意的相互回避,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佐助似乎有些不悦的看了鸣人一眼,转身出门。小樱连忙拉了鸣人跟在后面,鸣人想了想,以为他是怨自己害他不能和小樱独处,心里开始窃笑。
三个人默默的走进林中,小樱跟在佐助身边,鸣人在前面带路,耳畔不时传来一两声清幽的鸟鸣。走了不一会,已经隐约可闻瀑布的水声。
“这个瀑布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里面收藏着天下闻名的九尾水镰。”
遥遥一直,只看见飞落的银带,声势震人。
“九尾水镰?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神兵吗?”
小樱兴奋起来,“就放在这里面,难道不怕贼偷了去?”
“不会的,”鸣人笑笑,“里面有父王挑选的高手戒备,而且九尾水镰除了它命定的主人,谁也抢不走,强夺的话,还会因此殒命。听说,音川的八岐草雉剑也是如此。。。”
“是吗?佐助,那你见过那把剑?”
“见过。神兵是上古相传,只认固定的血气,除了继承它的家族血脉,谁也没办法使它易主。”佐助望着鸣人,缓缓答道。
小樱露出神往的表情,扯着鸣人要进溶洞去看,瞥了一眼面露难色的鸣人,佐助在旁边淡淡嘲笑,“除了嫡系皇族,任何人想进供奉神兵的祭坛都是死罪一条,这条律令所有国家全部一样。你确定要进去?”
鸣人正不知该怎么拒绝小樱,见小樱被佐助的话吓到,抬头对佐助感激的一笑。
见不到传说中的神器,小樱已经对瀑布没了兴趣,在水边站了须臾,回身寻了一处花丛去编起花环。鸣人想跟过去,又不想自讨没趣,便在水边的大石上坐下来。
“你,拿起过它么?”
声音响自耳边,鸣人回头,佐助竟然不知何时和自己坐到了一起,眼睛望着瀑布的方向。
“你是问九尾水镰?”鸣人摇摇头,“没有,五岁那年拿过一次,被它的杀气挡了回来。”
“你呢?你碰过草雉剑么?”
“没有,那是。。。属于哥哥的东西。”
佐助的声音掩藏了一丝黯然,鸣人恍悟,音川太子宇智波鼬,父王曾经对自己提起过这个人。
“你哥哥,。。。很优秀吧?”
“是的,很优秀,。。。他是整个音川王族最优秀的皇子。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会是一代伟大的君王。”
鸣人笑笑,“其实,当君王也不好玩,好烦,好累。”
“你不必这样安慰我。你是瑶帝的独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怎样善解人意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优秀你千百倍的哥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被人冷落、忽视,甚至毫不介意安危的送到其他国家。”
“。。。是吗?”
鸣人转过头看着佐助,眼神染上些许茫然。
“也许吧,。。。。天下的人都说我是双帝之一,才华要超过普通的君王,我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好,弹琴要好,谋略要好,武功也要好,。。。我没有拿起九尾水镰的时候,父王失望的好几天没有来看我,。。。没有人愿意和我亲近,只有,。。。只有依鲁卡才把我当成普通的孩子。”
水边的湿气被一阵风送过来,鸣人怕冷似的瑟缩一下肩膀,感到背后贴上一片温暖,他诧异的望着从背后伸过来环住自己的手臂。
“你很冷?”
“小樱走的太急了。。。”
幽潭一般漆黑的眼睛,单薄的唇线,鸣人想起那个下午,别过头不敢再看。
“那么,我们和解了?”佐助在背后轻声问。
“嗯?。。。。是,和解了。”
“想不想出去玩?”
“咦??”
不及招呼一声远远的小樱,鸣人已被佐助拉去了出宫的方向。暮春的风絮轻柔的从两人眼前飘落,曳着婉转的角度坠入潭中。
碧水沾罗带,瘦尽春光,云余花外却斜阳。谁见薄衫低眉处,还惹思量。
* * *
“佐助,我们就这样跑出来,小樱会生气,而且。。。”
从来不曾做这样出格的事情,难免会惴惴不安,佐助竟然带他翻墙而出,只怕一会静岚行宫里要乱成一团。
“你害怕的话,就回去。”
对上佐助不屑的眼神,鸣人血气上涌,“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怕遇上坏人之类的,还要我来保护你!”
“哦,那就走吧。”
瞪一眼在面前笑的深奥的人,鸣人不甘示弱的走在前面,两个人望着山下隐隐可见的小镇,暗地里比起武功,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山脚,两个人都累的头上微微冒汗。
“佐助,我口渴了,咱们歇一歇吧。”
一眼看见前方的凉茶摊子,鸣人嗓子更加的干痛起来,佐助也带了疲色,点点头,拉了鸣人在那个简陋的茶摊旁坐下。
“两位要喝什么茶?咱们这的凉茶是自家秘方,清凉解暑,别处都没有的哦。”
一个穿的干净利索的小姑娘,稍带好奇的瞟了佐助一眼,随即垂下头去,鸣人知道那个小姑娘也觉得佐助英俊,别过脸去冷哼了一声,佐助眼底有一瞬的笑意。
“那就要两杯凉茶。”
小姑娘麻利的倒上茶,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人招呼道,“井野,我也要喝。”
“自己过来端!整日蹲在那里下棋,还有功劳不成?本姑娘才不伺候你!”
鸣人被小姑娘猛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大树下的人已经无奈的皱了眉头踱过来,是一个和鸣人差不多大的少年,眉宇间说不出的泊然自在。他冲鸣人佐助点点头,自己取了两杯茶仍回了树下。
“车。。。。咦,你的炮几时到这里来的?”
“你的卒子过河的时候。。。”
跟少年对弈的是络腮大胡的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老,身材魁梧,此刻却像小孩一样捧了苦脸对着棋盘,掂量了半天,终于大手一划,“重来一局。”
“大叔,你答应了人家今天上山,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大半天了!”
小姑娘闻言早双手插在腰旁,“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跟他下棋几时有赢过的?还不趁天色早赶快去办正经事要紧!”
男子显然已被小姑娘教训习惯,不甚在意的笑笑,“好。”,却又重新摆盘。
鸣人忽然想起什么,紧张的扯扯佐助的衣袖,“对了,你,你带钱出来没有?”
佐助一愣,鸣人已经猜出结果,“这可怎么办,咱们喝了人家的茶。。。”
眼光一转,瞥到自己身上带的玉佩,便要动手解下来,佐助按住他的手,淡淡一笑,“用不着那个。”
当下从自己的荷包里取了一枚圆圆的金币,“老板,结帐。”
“好,两位客人,一人四文钱,一共是八文。。。。咦,这是哪里的钱币?”
“总之够你的茶钱。”
佐助不理会小姑娘的诧异,拉起鸣人继续向着前面的市镇走去。小姑娘在两人背后不敢吭声,掂了掂手里的金子,觉得还是自己赚到。
“那个,是什么?啊,难道是音川的钱币?”
走了几步,鸣人才恍然大悟。
“是。我来这里之前,哥哥给我的。只是拿着玩,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他的声音略带伤感,显然不仅仅是拿着玩那么简单。
“佐助,你想家了?”
“若是你,你不想么?”
佐助目光冰冷的看了鸣人一眼,抛下他一个人向前走去。
* * *
“漫道悠梦本无期,一伴君王委尘泥。”
原本在大树下下棋的少年似是无心吟了一句诗,男子抬头盯着鸣人与佐助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对面的少年,面色凝重。
“那便是传说中的月帝么?鹿丸,你将来会为之。。。”
“大叔,你也该上山去找海野少傅了,我要四处转转去。。。。”
少年推盘起身,眨眨眼睛,“还有,这局棋你又输了。”
“咦,怎么。。。。不可能。。。”
远处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凡事皆无定数,未来还未到,大叔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男子笑看的少年的背影没入林间,摇摇头,转身踏上了鸣人和佐助来时的山路,并且习以为常般的一直进到了静岚山腰的行宫之中。
虽谈不上是大摇大摆,但至少,是被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目送进去的。
“咦,我记得这里是依鲁卡的别院,怎么你这个家伙也在?”
一声毫不顾忌的质问,打破了一间清凉小院的幽雅意境。
火木的太子少傅正背靠在一杆长的极茂盛的竹子前,看见大步迈进来的男子,温和笑道:“阿斯玛,你来了。”
“啊,你不让我走,原来就是为了等他么?”
另一个颀秀的身影转过身,月色般的乱发半掩了淡青色的眼睛,带着面纱的脸上却看不清表情。
“你让我来,原来是为了见他?”
阿斯玛学了第二人那略带失望的语气,朝着那人瞪起眼睛。
“怎么,旗木将军不想见我?”
“火木第一的铸剑师——猿飞阿斯玛,多少人想见你都见不到,我应该说,是三生有幸呢。”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