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无神绝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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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心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被押进来的皇帝。
只见皇帝脊背挺直站在自己面前，虽然面色苍白衣衫褴褛，却仍旧难掩一身贵族气势，漆黑双眸也仍旧如往日般流露出坚毅神情。
绝心扫视了皇帝两眼，徐徐开口道：“我听说你们的皇位之所以能代代相传，不被他人篡夺，是因为有历代相传的龙骨庇佑，不知我说得可对？”
皇帝闻言面色大变，极度震惊之下几乎下意识就想反问“你怎么知道”，总算他能沉得住气，硬生生将涌到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绝心看他的表情，便已经证实了自己所得的消息不假，当下又追问道：“龙骨在何处？不说杀了你。”
皇帝闻言，双眸中满是宁死不屈的坚忍神色，戟指怒骂道：“逆贼，你休要异想天开打龙骨的主意！朕便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你得知龙骨所在的！”
“不愧是当今天子，果然有骨气，”绝心轻笑道：“我就猜到你不会这么容易屈服。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出龙骨的下落，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转过头去淡淡吩咐手下：“把他带下去，给他几顿饱饭吃。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别太怠慢人家了，免得传扬出去，被人说我们无神绝宫小家子气虐待俘虏。”
地牢内，一阵铁链当啷之声传来。
众皇妃皇子抬头，只见皇帝被拖了回来，身上多了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但好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外伤。
一众皇妃皇子连忙围上去关切地问东问西，皇帝摇摇头，勉强笑道：“不必担心，朕没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皇后见皇帝面色阴沉，忍不住问道：“他们都问了皇上什么？”
皇帝皱眉道：“没什么。他们不过是仍旧贼心不死，还在觊觎朕的皇位罢了。”
皇后见皇帝言语含糊，显然不欲多说，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
深夜。
蓬莱岛附近，一艘小船趁着凄迷夜色偷偷靠岸。
片刻后，船上走下两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
他们下船登岸后，便将船只拴好，然后猫下腰偷偷潜行，避过十几步外的岗哨，朝着无神绝宫的方向走去。
两人潜至高墙外，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飞身跃起，落到墙内。
“云师兄，”走在前面的人低声道：“我们进来的好像太顺利了些，这无神绝宫的布防怎会如此松懈？”
步惊云心底也有些疑惑，皱眉答道：“也许是他们自恃地利，以为这大海孤岛绝对安全，所以才会放松警戒？风师弟，既然我们已经进来了，那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聂风点点头：“这无神绝宫处处透着诡秘，我们要万事小心才是。——走哪个方向？”
“左边。”步惊云回答：“咱们先去抓一个侍卫，问清楚关押皇帝等人的所在，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聂风点点头，两人借着草木隐藏身形，继续沿着偌大的庭院小心翼翼走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碰到一个刚从茅房出来的落单侍卫。
步惊云立刻悄无声息地潜至他身后，闪电般出手点住他几处大穴，然后拖到偏僻角落逼问。
在步惊云板着一张面瘫脸淡淡吐出“不说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后，那侍卫便很识相地把所知的一切告诉了风云二人。
两人问明关押皇帝的地牢所在，然后一掌劈晕那名侍卫，把他拖到茂密的花丛中藏好，这才蹑手蹑脚朝着地牢而去。
按照那名侍卫所指示的方向，果然很顺利就找到了地牢所在。
风云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牢门前的十几名看守，然后进入地牢内救人。
只见地牢中阴暗潮湿，只有墙上的火把闪着微弱的光芒，却只能照出几步内的距离。
风云二人沿着地牢走道走出将近半里，这才看到了那间关押着皇帝和一众皇妃皇子的牢房。
借着牢房对面墙上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妃皇子们正横七竖八地躺在稻草上酣睡，可见已是困倦已极。
皇帝则盘膝坐在光线昏暗的墙角里，正闭目养神中。
风云二人听他的呼吸声，便知他并没有如其他人般睡着，正想开口出声，皇帝却忽然睁开眼来看着他们，沉声道：“你们是谁？”
“陛下切莫惊慌，”聂风连忙答道：“我们是专程来营救陛下回京的。”
皇帝闻言，眼中的戒备之色稍去，蹙眉道：“你们当真是来救朕出去的？”
聂风点头道：“千真万确，在下这就为您打开牢门。”
说完便用眼神示意步惊云。
步惊云会意，连忙抽出背后的绝世好剑，对准门上铁链轻轻一削，一阵火花冒起后，那根精钢铸成的锁链便悄无声息地断为两截，当真如切豆腐一般轻巧容易。
然后聂风拉开牢门，和步惊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时几名酣睡的皇妃醒来，看见屋内多了两名陌生男子，不免又是一阵惊慌嘈杂。
聂风连忙好言安抚，言明自己师兄弟两人是来救他们出去的，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步惊云则走到皇帝面前，挥剑斩断他手足上的锁链，然后再把其他人身上的锁链镣铐一一斩断。
皇帝手脚恢复自由，站起身子来淡淡看着面前的两人道：“两位少侠万里迢迢来救朕离开，朕深感感激。可惜朕不能走，你们也不能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聂风疑惑道：“此话何解？”
皇帝微微一笑道：“你们仔细看看朕是何人？”
说完伸手到耳下摸到人皮面具接口，将整张面具扯下。
地牢内顿时一片哗然，一众皇妃皇子惊愕无比地看着眼前变了模样的皇帝，个个惊慌失措。
风云二人震惊地看着‘皇帝’，聂风更是惊叫出声：“迟浩，是你！”
步惊云闻言微愕，转头看向聂风道：“他就是你以前跟我提过的那个迟浩？”
聂风点点头，漆黑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绝心道：“你、你竟然是无神绝宫的人？”
绝心点点头道：“是，我是绝无神的长子，绝心。”
聂风闻言震惊不已，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数年前邂逅并心生好感，曾一度念念不忘的那名俊秀少年，竟然会是绝无神的儿子。
步惊云却没有他这么惊讶，因此他的头脑仍旧能保持清醒冷静，当下一拉聂风道：“我们中埋伏了，快走！”
绝心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完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一下，立刻涌进来几十名侍卫，站在走道口附近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风云二人自然不会把这些侍卫放在眼里，当下便暗自运功，准备强行突围。
谁料两人刚一催动内力，才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完全无法凝聚真气。
这一下两人吃惊不小，不约而同地看向绝心，神情大变：“你下了毒？”
绝心淡淡一笑，亮出一个拔掉塞子的白色小瓷瓶：“当然，听到你们进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悄悄地在空气中散入凝香蛊，现在你们内力被废，与常人无异，还妄想从我掌心中逃走？”
风云两人面色颓然，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可奈何之色。
绝心施施然走到风云两人面前，抬手点住两人穴位。
两人虽有心反抗，奈何内力尽失，只得任人摆布。
绝心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然后低声命令属下：“把他们带进密室，我有事审问。”
侍卫们立刻应声，然后立刻有两名侍卫堵着鼻子上前，把穴道被点的风云二人拖了出去。
绝心事先便服过凝香蛊解药，自然不惧空气中的毒素，他低下头轻蔑地看了那一群满面惊惶的皇妃们一眼，然后抬步走出了地牢，朝着密室而去。
密室内。
被封住穴道的风云二人被侍卫各自放在一张椅子上两两相望，心中均在不约而同地猜测绝心将他们二人带来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片刻后密室的门被打开，绝心一步步走了进来。
风云二人立刻一起转眼看向他。
绝心走过去接开两人哑穴，然后问道：“你们一定在疑惑，为何我会将你们带到此处？”
聂风目光复杂地看着绝心，片刻后道：“今日我师兄弟二人既然落到阁下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是妄想借机羞辱我们二人，便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们宁死也不会受辱。”
绝心嗤笑一声：“我怎么会羞辱你们呢，谁不知道你们这些正义主角们都是宁死不屈的啊，我又怎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在下把两位请到这里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和你们精诚合作。不知两位可否摒弃前嫌，耐心听小弟一言？”
步惊云立刻义正词严道：“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要杀便杀，别想用花言巧语欺骗我们！”
聂风却对着步惊云微微摇头，示意他暂且安静，先听听绝心说什么也无妨。
步惊云对他的风师弟向来言听计从，当下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32、反水
绝心一看有门儿，便微微一笑道：“两位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营救皇帝回京，以解除绝无神对中原江山的威胁，对不对？”
聂风点点头。
绝心继续道：“想必此刻在你们这帮正义人士眼里，绝无神已经被列为必须铲除的目标了吧？”
风云二人闻言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绝心凝视着两人疑惑重重的眸子，神情凝重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们把绝无神杀掉，并无条件释放人质，今后无神绝宫和中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聂风闻言脸现惊愕：“你要杀绝无神？”
绝心笑了笑：“你们也想杀他，不是么？所以我们的目标一致。”
聂风皱眉道：“你不是他的儿子吗？”
“没错。”绝心漠然道：“可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儿子，我也从未将他当做父亲。我在他眼中只是件用来称霸天下的工具，但是，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工具的。”
聂风静静地看着绝心那双深黑不见底的眸子，忽然觉得心底某处微微地被揪了一下。
别人虽然看不出来，他却从绝心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光芒中，敏锐地看出了隐藏在他心底的刻骨之痛。
虽然没有切身感受过，但他也能体会到绝心的悲哀。
因此，聂风也格外能理解绝心弑父的动机，尽管他心里并不赞成这种偏激的做法。
这时候步惊云开口了：“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话？”
“你们不得不信。”绝心道：“你们的性命都捏在我手上，要生要死只是我一句话。你认为我有必要说些谎话来欺骗你们吗？
风云二人闻言对视一眼，显然接受了绝心这个说法。
片刻后，聂风道：“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你起码要说出你的计划吧。”
“这个自然。”绝心点点头道：“所以我才把两位请来此处，目的便是想和你们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步惊云道：“你先说你的想法。”
绝心想了想，徐徐开口道：“绝无神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不灭金身。据我所知，不灭金身不仅能抵御一切刀剑内力，甚至还百毒不侵，因此我几乎找不到他弱点所在。要杀掉绝无神，难就难在这里。”
“你错了。”步惊云漠然道。
绝心：“哪句错了？”
步惊云道：“不灭金身未必能抵挡世间所有刀剑。”
绝心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还有能破除不灭金身的利器？”
步惊云点点头道：“自然有的。”
绝心顿时喜出望外：“只要能破除不灭金身，要杀绝无神不说易如反掌，合我们三人之力却也绰绰有余！”
聂风想了想，道：“我记得他的杀拳威力极大，就连无名前辈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一身功力险些化为乌有。我们三个未必能……”
绝心断然道：“只要你们能破了他的不灭金身，接下来的事只要交给我就行！”他之前假扮皇帝时，曾经秘密搜罗了不少奇毒，然而不灭金身可抵御百毒，因此他珍藏的那些毒药便毫无用武之地。
然而只要能破了不灭金身，把绝无神重新打回凡人之体，他那些毒药便能派上用场了。
到时随便拿一种涂在兵器上都够绝无神喝一壶的了。
步惊云道：“你真有办法对付绝无神？”
绝心道：“前提是你们真的能破他的不灭金身。”
步惊云道：“如果我们帮你杀掉绝无神，你真的会遵守诺言放皇帝一干人等回去？”
绝心纠正道：“不是你们帮我，而是，这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不是吗？至于皇帝他们，我留着只是白白浪费米饭，事后自然会还给你们的。”
聂风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绝心又确认道：“你们当真有把握破除不灭金身？”
步惊云微微不耐地回道：“只要你把绝世好剑还给我，我和风师弟保证能破，万无一失。”
绝心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心底方信了几成，当下解开风云穴道，三人开始商议起详细计划来。
翌日清晨，无神绝宫主殿内。
绝无神面色阴沉地看着绝心，皱眉道：“你布置如此周密，怎么还让他们给逃了？”
绝心道：“回父亲，本来我即将生擒风云二人，却被无名横里杀出，将他们两人劫走。无名临走前还放下话来，约你明日午时三刻于此处百里外的无名小岛决一死战。”
“哦？”绝无神闻言，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峰：“无名的伤势这么快就痊愈了？他还说什么？”
绝心道：“他还说，你若是英雄，便不要带大队人马，只带两名亲传弟子，到时候三战两胜，负者需听凭胜者处置。”
绝无神冷笑道：“他倒懂得激将之法！也罢，明日本座就去会会他，看他的万剑归宗有没有什么长进！绝地，绝心，你们两人陪我前去，天行和绝天留下来镇守无神绝宫！”
绝心早知绝无神生性自负，用激将法他一定会上当。
而且他也早已料定，绝无神一定会命他和绝地随行。
因为整个无神绝宫内，除了绝无神之外，武功最高的就是他和绝地，绝无神为保胜算，自然会选他们两人。
如今事情正朝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只希望能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什么差池才好。
翌日清晨，绝无神率绝心绝地两人登上船只，朝着事先约好的无名小岛而去。
到临近午时，三人所乘大船便到了目的地。
绝无神命令水手原地泊船待命，然后当先弃舟登岸。
绝心和绝地紧跟着也上了岸。
绝无神上到岛上，极目远眺，只见视线所及内有两个小黑点渐渐朝这里走来。
等到黑点来得近了，能看清人影时，绝无神才发现来人是聂风和步惊云，而约战自己的无名却不见人影。
绝无神心内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妥，当下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后辈，无名呢？”
步惊云从身后抽、出绝世好剑，冷冷道：“想见无名前辈，先打赢我们师兄弟再说！”
绝无神仰天大笑：“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和我交手？”
步惊云被他的轻蔑态度起得够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