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硝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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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凌蓦然瞪大了眼睛。
　　面具滑落，那张傲人的脸庞，展现在她面前。
　　血液像是顿时凝固了一样，凌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瞬间崩塌了。
　　亚罗尼洛站在巨大的阴影里，用那张特定的脸庞，绽放出邪魅的笑容。
　　“怎么，怀念么？小凌……”
　　声音倾泻而出，凌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瞬间捏的粉碎，那样的疼痛让她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
　　我从来不允许不公平的战斗……
　　小凌，你会呆在我身边吧……
　　请替我……守护朽木家……
　　对不起我要走了呢……
　　凌，其实我，很喜欢你呢……
　　凌……
　　什么都是空白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踏着阴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她看见她思念了那么久的俊美面容。她连做梦都在想念着。想念了几百年几千年。
　　“kuchi。。。ki。。。”
　　她蠕动着双唇，呢喃的吐出这个词。
　　“怎么？看到我是什么感觉呢？震惊么？”
　　面前的人，邪魅的笑着，举起手中的兵器。
　　“你认为现在毫无防备的你，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长枪从高处狠狠地斜劈下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是看着他，似乎已经被面前的男人夺去了魂魄。
　　然而——
　　“缚道之八十一　断空”
　　低沉浑厚的声音自凌背后传来。
　　亚罗尼洛一愣，回身看到那男人，长久的沉默，他收起了兵器，重新戴好面具，从凌身边走过。
　　“蓝染大人。”
　　亚罗尼洛恭敬的行礼。
　　“亚罗尼洛，看来你的能力又进步了不少呢。”
　　蓝染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里有的不是赞赏，而是一种警告。
　　“那么，我先告退了，蓝染大人。”
　　蓝染走到凌面前，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凌，看见她依旧瞪大的眼睛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哦呀~”
　　还没等蓝染要说什么，另一侧走廊上，银悄然出现。
　　“我说前辈刚才那么混乱的灵压是什么意思~”
　　银笑着走过来。
　　不会是蓝染队长你欺负前辈了吧？
　　当银走到蓝染身边的时候，他看见这样状态下的凌，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的扩大。
　　似乎是听到了银的声音，凌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硬是逼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他们的时候，眼神慌了一下，匆匆别过视线。
　　“呃……我约了一刃喝茶。”
　　说完，转身逃离一般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呀咧呀咧~第一次见她失态呢~”
　　当凌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时，银感慨了一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他戏谑的笑着转向蓝染。
　　“心疼了晚上就早点回去陪她哦。”
　　蓝染侧过脸，笑容里多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银，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Part　17

　　　　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她的脑子一直很混乱，眼前闪过的，是他的样子，他的笑容，他的冷言，他的离去。
　　这就是你留下的么？
　　将脸埋在枕头里，凌默默地想。
　　这就是这么多年之后，你给我的回馈么？
　　她想起刚才，亚罗尼洛以那样的一张脸面对她，毫不犹豫的挥下武器。
　　这就是我想念了这么多年，最后得到的结果？！
　　凌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断地深深吸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和依旧不稳定的灵压。
　　“该死……”
　　她的手攥紧了柔软的被角。闷闷地话语从枕下传来。
　　就在这样的克制和隐忍里，她慢慢睡过去。
　　“凌，别管我！”
　　这是……谁的声音……
　　白光退去，她又一次站在那片森林里。
　　那个曾经不断地在梦中重温痛苦的地方。
　　“凌，拔刀吧！”
　　她猛然抬头，看见了他。
　　被大虚的利爪刺穿了整个身体，鲜红的血液粘稠的泼洒在他的死霸装上。
　　大虚发出刺耳的嘲笑，扭动着那只已经刺穿了对方身体的镰刀般的手。
　　“怎么，不忍心了？”
　　大虚看过来，盯着凌的脸。
　　在它转动手臂的时候，又有大量的鲜血簌簌的溅在草地上。
　　她看着他发出低沉细微的痛苦呻吟。
　　像是回神一般，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朽木！”
　　她的视线顿时模糊地看不清他的轮廓，眼泪不断地滚落下来。
　　那些平时和他在一起时的画面悉数闪过。
　　别这样……
　　别离开我……
　　“不！不要！”
　　她冲过去，却见大虚的另一只利爪横扫过来，将她撞到一旁的树干上。
　　凌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只见大虚的手像融化了一般，开始将朽木整个人包起来。
　　“快要来不及了哦~”
　　大虚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和嘲讽。
　　“他的一切都将被我吸收掉了。想不想尝尝被心爱的人杀死是什么感觉呢？别着急，马上就可以让你享受一下了，呵呵~”
　　“别这样！不要！求你了！”
　　凌迈开已经受伤的腿，但是没走几步就跌倒下去。
　　她捂着伤口，没命的往前爬，爬向那个男人，那个被唤作朽木的，说过会一直呆在她身边的男人。
　　身后拖出的印迹，红得那般触目惊心。像是冥冥之中，丧钟敲响时滑过天空的痕迹。
　　“小凌……”
　　朽木艰难的抬起头，斜下眼睛看她。
　　“把刀……捡起……来……”
　　“朽木！”
　　凌哭着喊道。
　　“结束吧……我……好痛苦……”
　　“不……不可以……”
　　“求你……”
　　凌愣愣的看着他即将被吞噬的脸。
　　他说……求我……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请求……
　　一瞬间，她找回了一丝丝的理智。
　　现在我不能再任性了是么？……
　　凌看着他，抿了抿嘴，眉宇间多了几分镇定。她撑起手，爬向自己的斩魂刀……
　　“卍解辰星之葬”
　　一瞬间，成千上万的金色蝴蝶一涌而上，面前的虚发出一声咆哮，顿时化为无数金色的星辰般的细雨，缓缓落下。
　　“对不起，凌。”
　　男人被她抱在怀里。
　　“四番队快要赶过来了。有的救的！”
　　凌拥紧他，摇了摇头，泪水簌簌滚落，溅上男人的眼角。
　　“来不及了……”
　　男人看着不断摇头的凌，惨淡的笑了一下。
　　他扯掉已经被血液浸染的失去原色的风花沙，搭在凌的肩膀上。
　　“抱歉，这个时候还会有些任性呢……”
　　“……”
　　“替我……守护……朽木家……”
　　他就这样，带着一分笑意闭上眼睛。
　　“不……朽木……不要……”
　　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凌噌的坐起来，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叫喊着醒过来的。
　　梦么……
　　她微微的喘息着，抬手抚上脸颊，擦掉粘稠的汗水和眼角还未滑落的眼泪。
　　“混蛋……”
　　她颤抖的声音，轻声呢喃着。她蜷起双腿抱起双臂，将脸枕在膝盖上。
　　安静中，感觉到一只手附上自己的背心，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放出，让她的灵压渐渐地平复下来。
　　只是意识似乎也被渐渐地瓦解掉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她便已经落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隐约听见耳边，温柔厚重的话语。
　　“别怕，有我在……”
　　


☆、Part　18

　　　　“啊咧啊咧~前辈似乎有点儿受打击呢~”
　　当银倚在桌子旁看着面前的蓝染喝茶时微微眯起的眼睛，以这种稍显幸灾乐祸的口音说着这句担心的话语时，已经是凌碰到九刃三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凌在房间里，睡的昏天暗地，滴水未进。
　　蓝染扭头看向窗外。
　　“银，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呢~”
　　蓝染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的天空，依旧是那种能把人逼疯的亮蓝色。
　　“啊呀啊呀~蓝染队长的心情还真是好呢~”
　　“难道不是么？银……”
　　蓝染回过头看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哎，看来蓝染大人你……这次认真了呢~
　　其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吧……
　　可能连蓝染自己都感觉到了。
　　这几天，他总是早早就回房间了。
　　看着埋头睡的人事不知的凌，心里似乎总会有微微波动的感觉。
　　躺在她身边看着那张安静的脸庞上，眉头深锁的痛苦表情，总会不由自主的伸手将那对眉头抚平然后才兀自睡去。
　　晚上凌时常灵压暴乱，他便想尽办法让她平静下来，然后拥她入怀，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从急促变成均匀的节奏。
　　是变了么？
　　蓝染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
　　“该醒来了呢……”
　　光芒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去。
　　当一切重新堕入黑暗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为什么还是不愿醒来……
　　还要继续懦弱下去么……
　　当初不敢勇敢地站出来，现在还是死性不改的选择逃避么？……
　　这样好痛苦……
　　……
　　声音在慢慢远离……
　　终于，她在阳光刺透窗帘的微光里，缓缓睁开眼睛。
　　凌失神的望着自己垂于面前的手。
　　是啊……该醒来了……
　　当年也是这样自顾自的睡了那么多天不愿醒来。
　　原以为再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了，再不会让需要自己的人失望了。
　　但是……
　　掀开被子，落地的双腿站不太稳，长时间的滴水未进，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无力起来。
　　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还散发着潮潮的感觉黏在身上。
　　于是她还是决定洗澡之后，才开门出去。
　　真的很久，都没有晒过太阳了呢。
　　她默默的微笑着，脸上是一种释怀的味道。
　　只是，刚刚转过拐角，便抬头看见了她极其不想看到的人。一瞬间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亚罗尼洛站在他面前，通过那张面具俯看下来。
　　“还好么？”
　　亚罗尼洛问道。语气里似乎夹杂了一点点关切。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些天，凌的状况他也听说了。这似乎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他没有料到自己的试探能给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无
　　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身体层面。
　　凌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亚罗尼洛习惯性的伸手抚上面罩，正想开口，却看着凌在见他触碰面具的时候，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那眼神瞬间的慌乱让亚罗尼洛的心里也突然地梗了一下。
　　还是……不行么……
　　不……只是……只是没有准备好而已……
　　凌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
　　是无助么？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凌抿了抿嘴，低下头。
　　“怎么？怕我了么？”
　　亚罗尼洛向前迈了一步，问道。
　　凌低垂下眼睛，继续退后，毫无目的的抬起身侧的手，求助般的希望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平复下来。
　　然而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了。
　　带着一丝绝望的放下胳膊，纤细的手在这时却落进了一只微凉的手心了。
　　凌惊讶的回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乌尔奇奥拉。
　　只见乌尔奇奥拉看着亚罗尼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蓝染大人让我转告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沉默片刻，亚罗尼洛缓缓开口。
　　“以后不会的。”
　　凌就这么被乌尔奇奥拉牵着，转身离开。
　　她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他，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声音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的洒脱随性。
　　“如果这也是蓝染的吩咐，那么我不会说‘谢谢’的……”
　　乌尔奇奥拉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此刻真诚邪气的笑容，依旧没有说话。
　　


☆、Part　19

　　　　凌跟着乌尔奇奥拉绕过长廊，小乌也不知有意无意，速度并不快，似乎是在迁就对方的身体。
　　翎记得银对她说过，乌尔没有心。
　　属于他心脏的位置是空的。所以他的忠心即明确又盲目。蓝染是创造他的人，所以他只为那一人效忠。
　　她突然很好奇，这样的一个人，对别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也许连可怜都做不到吧……
　　凌想着，兀自笑了一下。却不知所往。
　　不远处的屋内，蓝染静静的立在窗前，看着跟在身后低头微笑的凌。
　　手里的茶杯卡擦一声被捏的四分五裂，红茶尽数泼洒在他干净洁白的袍子上。
　　他转过身，将手中的碎片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抬手抽出纸巾擦拭着手心里不停滴落的水渍。
　　蓝染靠在椅子上，想起刚才凌微扬嘴角的表情，默默地闭上眼睛。
　　“你带我去哪里？”
　　凌跟在身后问道。
　　只见乌尔奇奥拉默默看了她一眼，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进去。”
　　凌挑了挑眉，一脸狐疑的表情。但还是伸手拧开把手。
　　只见银，葛利姆乔和诺伊特拉坐在面前的桌子边，当她进来的时候，三个人都转过头，银还挥了挥手，对她说了一声“嗨~”。
　　凌看着他们，再看看桌子上堆放着丰盛的食物。
　　“你们这是……”
　　“啊啦~前辈难道不饿么？”
　　银斜着脑袋，带着笑意的语气吐出这句话。
　　凌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
　　“啊，是饿了呢……”
　　五个人围坐着一起吃东西。
　　从头到尾，凌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她一边吃下诺伊特拉做的鱼卵寿司一边听银玩世不恭的语气为她一一的介绍：
　　“我可是拜托了五刃和六刃一起去现世买的食材哦~”
　　“真没想到诺伊特拉这家伙也会做料理……”
　　“你的生鱼片切得也不错啊，葛利姆乔。”
　　“……”
　　凌边吃边挑眉看着他们。
　　乌尔的胸口有洞，这倒罢了，但是小葛的肚子上……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
　　至少，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存在着的。不是么？
　　虽然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来的太明显了吧……
　　但是她突然觉得心情平复。
　　是温暖么？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间突然说不清楚了。
　　其实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凌抿了抿嘴，笑而不语的低头将杯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不过即使这样，她依旧抱有一丝丝警醒。
　　啧……
　　我想这顿饭，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给我做的吧……
　　“说吧，想拜托我什么？”
　　所有人瞬间尴尬的停下来。
　　“啊呀啊呀~果然是前辈呢~”
　　“少来！”
　　“所以说要我教葛利姆乔练习武技，教诺
　　伊特拉练习白打？”
　　“呐，这么容易的小事，前辈不会拒绝的哦~”
　　“……其实我很想拒绝。”
　　凌虚弱的扶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面前的银，一副奸计快要得逞的表情。
　　“呐，前辈，小乌刚才可是伸出援手帮您了哦~您不能这么绝情的啊~”
　　银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看着她，双手并在一起，十指交叉放于胸前。
　　“这和乌尔有什么关系。”
　　“小乌可是为了葛利姆乔才同意出手相救的哦~”
　　凌一阵语塞—　—
　　难怪呢……小乌你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
　　狠狠地瞪了银一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
　　当凌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