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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迷行计-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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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潜“啪”的一声将托盘一抖,四个碗飞到空中,身形一闪,竹棒在唐芃的手上、头上和屁股上各点一下,笑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一招中看不中用,只能在美女面前使。对付瞎子可不行。”边说着,托盘一接,那四个碗居然稳稳当当地落在当中,连汤都没有溅出一滴。 
唐芃连忙抢过去,帮他端盘子,涎皮涎脸地道:“潜叔,你教教我啊!那一招我改进了很多,为什么还是不管用?” 
“对别人还是管用的。”他安慰了他一句。 
“那我不学剑了,改学刀,好不好?你当我师傅。”他一个大小伙子,竟拉着唐潜的衣摆,死磨硬泡地缠了起来。 
“过几天你再来找我罢。”他把唐芃的手拉开。 



他敲了敲秀轩的小门,道了声:“是我,唐潜。”便推门走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正要说话却忽然怔住。 
他的脊背一阵发凉。 
床上没有人! 
他握着刀,脚一踹舱门,冲了出去。 
却有一只手将他拉住:“她在后舷。” 
他吸了一口气,站住,道:“她一个人?” 
“嗯。”唐芃道:“她好象晕船……正对着江水呕吐。” 
他的心跳慢了下来,怔怔地站着。 
“你为什么还不去?”唐芃问道。 
“我去干什么?” 
唐芃抓抓脑袋:“你不去我可去了啊。” 
“你去啊。” 
唐芃看了看他,道:“你瞧人家吐得那个稀里哗啦,这个时候正好献殷情。老十一,你真笨。” 
“你小声点行不行?”唐潜悄声道:“她身上的伤全是我弄出来的。人家现在正恨着我哪。” 
“糟了,她……爬上了船舷!潜叔,吴大夫莫不是想不开罢?”唐芃忽然大声道。他的话音未落,唐潜已经一阵风似地扑了过去,一把拉住吴悠,却瞬时明白那是唐芃的谎话,连忙退了一步,触电一般地放开了她的手。 
“你……你没事罢?”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他……” 
她笑了笑,道:“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柔和。 
“你……你……晕船?”他道。 
“嗯……很少坐船。” 
“外面很冷,回去吃饭罢。”不知为什么,他紧张得心突突直跳,连忙垂下头。 
“好。” 
她非旦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走的时候,还一直拉着他的袖子。 
他把她让进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默默地等着她吃饭。 
她很饿,吃了满满一碗,才歇了下来。 
“你……伤可好些了?”他问。 
“你别担心,那不是很重的伤。”她轻轻地道,从茶壶里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茶。她把茶杯摆在他的右侧离桌缘五寸之处。 
“多谢。”他手很容易地找到了茶杯。 
“你的茶杯总是放在这个位置上,对么?”她支着手,看着他,问道。 
他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 
“唐浔就是这么摆的。” 
他垂下头。 
“碗筷通常会是怎么个摆法?”她歪着头问道。 
“你……你不必知道。”他颤声道。 
“为什么?” 
“我不会要你替我摆碗筷。”他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淡淡地道:“你呢?你面前的碗筷通常是个什么摆法?” 
“要我教你?” 
“嗯。” 
她捉住了他的手,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中,道:“筷子放在这里,要平行,平行的放在碗的右侧三寸之处。两菜一汤,呈三角形,两个菜在前面,汤碗在后面居中。汤勺两个,一大一小,大的放在汤碗里,小的放在桌上。饭碗放在我面前偏左处,因为我用右手。餐巾和手绢,放在左手边。” 
她引着他的手,将面前的碗碟重新摆了一遍。末了,唐潜叹道:“我实在有些糊涂,这屋子里真的只有一个瞎子吗?” 




第十二章 山中 



十一月十六,唐家巨舫缓缓驶入泊口,一行人抬着三具沉重的棺材鱼贯而出,瞬时间,车尘飞滚,十辆马车在三十匹飞骑的护送下,驶进唐家堡。 消息早已于七日前飞鸽传入堡内。唐家堡门前宽敞的空地上人踪马迹,满地纵横,楮绽纸钞,余灰尤在。沉甸甸的朱漆大门上白灯高悬, 灵幡飞舞,两旁的家仆披一字排开,披麻带孝。 
何吟秋守候在照壁之内,看见唐隐僧向她走来,浅浅地一笑,微微作礼,道:“老爷回来了。” 
好象生怕与这满院肃杀的气氛不相称,她的笑容随着自己的话音立即消失在了脸上。 
唐隐僧颔首:“回来了。” 
他注视着妻子,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暖。接下来何吟秋略一侧目,给了他一个暗示。顺着她的目光,他远远地看见一个模样高挑的女人斜倚在北墙的门缘上,死死地盯着那几具暂时停靠在前院的棺材。 



“唐潜呢?”何吟秋看了看丈夫的身后,问道。 
“在后面。” 
“儿子呢?” 
“和唐潜在一起。” 
何吟秋顿了顿,又道:“唐芃呢?” 
“给他爷爷叫去了。” 



几张破碎的纸线在风中盘旋,飘飘扬扬,落在两人面前。何吟秋不禁叹道:“又是个多事之秋……” 
“潜儿带回来一个女孩儿,是云梦谷的大夫,一路上都说要让姨妈瞧瞧。”唐隐僧道。 
“云梦谷的大夫?这种时候?唉,这孩子真任性。”何吟秋皱起了眉:“竹佩她们几个……现在只怕要把慕容家的人生吞了去呢。” 
竹佩是唐渊的侧室,却是唐渊最喜欢的女人。 
她生性风流,嫁给唐渊之后仍不老实,终于给人捏住把柄告了上去。待要行家法时,却是唐渊恳求代她受刀,从此便断了一条腿。 
所有的人都认为唐渊这么做很不值得,何况唐渊平时看上去阴阳怪气,也不是个老实钟情的男人。 
“我不喜欢一条腿的女人。”这是唐渊自己的回答。 
实际上,流行的说法是,竹佩当时对唐渊说: 
“要么你替我受刑,要么我逃走,永远也不回来。” 
唐渊生怕她跑了,只好替她挨了一刀。 
但又有人说,象唐渊这样的公子哥儿,身边并不愁女人,还怕跑了一个小妾? 
殊不知竹佩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江南霹雳堂堂主方霁的女儿。 传说方竹佩私奔唐渊时,方霁大发雷霆,声称要炸平唐门。后经多方劝说,好不易咽下了这口气,可事后一提起这件事,他仍要火冒三丈。 
一年之后,唐渊的正室去逝,竹佩节行不检,按家法原不能扶正。唐门忌惮方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隐僧不禁又看了一眼那倚在门缘上的白衣女人,她脸色苍白,双眸如剑,袖带微卷,无风自动,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气。 
竹佩冷漠地看了看院中的人群,“砰”的一声关上门,身影顿时消失了。 



“前天接到传信,说云梦谷里来了四个人,正往我们这里赶,只怕不日即到。” 
“又要打起来?” 
“方竹晖昨天已到了,是竹佩请来助阵的。”何吟秋道。 
方竹晖是霹雳门的大公子,外号“惊天雷”,精通各种机关火器,现已准备执掌门户。 
“哪四个人过来?” 
“不大清楚……只知道有慕容夫人。” 
“那个女人?” 
“唔,那个女人。” 



“一路上我苦劝唐淮,要他行事慎重,不要惹火烧身。现在倒好,他好象决定要大干一场了。”唐隐僧的鼻子哼了一声。 
“新掌门上任,自然要烧三把火。何况还要向这些怒气冲天的家眷们交待……” 
“没派你干什么罢?”唐隐僧问。 
“我说我早洗手不干了。”何吟秋淡淡地道,不自觉地摸了摸食指上突起的一块手茧。 



“上次有三哥三嫂和‘铁手三仙’,谢停云铩羽而归。这一次家里还有谁?” 
“老九。他刚刚云游回来,正好赶上唐济的噩耗。” 
“我真希望他不在这里。”唐隐僧心事重重地低声道。 
他看见一个灰衣侍从匆匆地从后门赶过来,在唐淮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空中忽然飘起了细雨。 



细雨如丝,洒在山水的脸上。 
“我们好象一进来就中了埋伏。”他一刀飞出,一边从容地将腾空扑上来的一只猎犬砍翻,一边慢吞吞地对表弟道。 
他们正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唐门背后的群山中逃逸。 他们身后跟着三十几个拿着各种兵刃的灰衣人。 
毒针、袖箭、飞蝗石、柳叶刀……知名的不知名的各种暗器铺天盖地飞过来。 
表弟躲开两只枫叶镖,手臂眼看要被突然从左侧飞来的流星锤击中,山水眼疾手快地将铜链削断,满是铁刺的大锤“忽啦”一声从二人的头顶上扫过,“喀嚓”一响,砸在道边的一棵小树上。小树应声而断,绊倒了七八个人。 
实际上他们身后原本跟着六十多人,半途中顾十三只好和他们分手,以期转移一半的兵力。 
向他们扑去不仅是那些体形彪悍训练有素的青年,还有一群凶猛的狼犬。 
饶是刀法精到,山水的腿上仍给其中的一条恶犬咬伤,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到了森林边缘,那一群灰衣人忽地停住脚步。山水与表弟却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他们为什么不追了?”表弟刷刷几刀,砍掉前面挡路的茅茨,问道。 
天阴得厉害,明明还是上午,森林里却暗如黑夜,四周一片可怕的沉寂。 
“也许前面有埋伏。”山水停下来,掏出怀里的金创药,手脚麻利地包好了腿上的伤口。等他再抬起头时,发觉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鹰鼻瘦脸,头戴鹤冠的道人。 
道人的眼珠是灰色的,神态里有一种高雅的冷漠。他宁静地站在一小块空地上,羽衣拂动,汗气在头顶上缓缓蒸腾成而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人有很深的内家功夫。 
道人半闭着眼,好象在吮吸着林中飘来的一道樟木香气,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道:“欢迎光临招魂谷。” 
他的嗓音枯涩,听起来就好象是刀尖刮在刀鞘上发出的声音。 
而山水与表弟的目光却同时停在了他的右手上。 
他的右手戴着一个鹿皮手套。 
表弟看着自己握刀的右手,眼皮动了动,露出尊敬之色:“唐隐戈?” 



道人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已有三十年未出江湖,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 
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多岁,内外双修,尤精刀法,轻功与暗器在当时几乎独步天下,与号称“隐刀”与“潜刀”的唐隐嵩夫妇共成为唐门几块不倒的招牌之一。 几十年前他曾凭着一把龙头大刀连肃唐门左近的七路悍匪,从此唐门蜀道一路畅通无阻,连路过的商旅提起此事,也要感谢他三分。这个传奇人物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役后突然洗心向道,抛家离子,过起了云游四海的生活。 
据说,他一般三五年才会回唐门一次,不过三天就会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表弟的心“格登”一下,沉了下来。 
唐隐戈是唐五的父亲。 



山水直起腰来,冷冷地道:“阁下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在等你出手,”唐隐戈款款地道:“你们是客,客人先请。” 
他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站着,除了那只手套,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兵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山水握刀的手已凸出了青筋,刀忽然一挥,“铮”的一声破空而来,直攻他的下盘。 
他原本是杀手,用刀简洁明快,不好看,却是又实用又有效。 
表弟大叫一声:“小心右边!” 
唐隐戈一个转身,避过这凶险一击,手一扬,一把毒砂暴雨般飞出。 
表弟伸手一拉,要将山水拉出飞砂之外,挥刀狂舞,只挡住了射向山水脸部的全部砂粒。有一半还是洒到了山水的身上。 
“这是我昨天才配出来的毒砂,就算是慕容无风在这里,也要想两天才解得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的人就消失了。 



那显然是一种烈性的毒药,顷刻间已将山水的衣服蚀成一个大洞,他腹上一大片肌肤顿时变成了黑色。 
他扶着山水走了几步,他开始不停地呕吐,脸色一片死灰。 
他掏出身上所有的解毒药丸,捏成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撕开衣袍,替他紧紧包扎起来。 
“你还能不能走?”他问。 
“能。”他的脸苍白如纸,咬了咬牙,道:“当然能。” 
他们拾起兵刃,向森林的深处狂奔了近半个时辰,发现身后的追兵似乎根本没有追上来。 



一只蜥蜴缓缓地在道中的枝桠上爬行。冰冷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身上。小径崎岖,不知引向何方。 
山水走着走着,忽然整个人栽倒下去。 
表弟抢过去要扶起他,他却已勉强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走。 



“歇一会儿。”他的嗓音变得柔和:“这里好象只剩下了我们。” 
他颓然地倒在一棵树下,背着身子,向草丛中狂吐。 
这一回,他吐出来的是一口一口的鲜血,胃部好象刀搅一般地疼痛。 
表弟在一旁忧虑地看着他,自己的脸色也渐渐苍白了起来,惊道:“想不到毒砂这么厉害!” 
他要检查山水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拦住。 
“不用看。”他淡淡地道:“你得马上离开这里,我现已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追过来了。” 



前方的山谷中始终飘浮着一团的云雾,一路上他们只看得见参天的巨木,低矮的灌木树叶枯黄,四处是一片可怕的寂静,没有鸟声,没有虫鸣,唯一所见的动物,除了那只缓慢爬行的蜥蜴,就是一只倒在石壁旁边的死鹿。 
它似已死去多日,在这潮湿的林中,却不见苍蝇和蛆虫。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的气味。从树叶上滴下来的水珠,冰凉地落到肌肤上,立时一种搔养遍布全身。 



表弟想了想,道:“他们不进来,难道是因为这里有瘴气?” 
“你说得不错。”山水惨然一笑:“我以前听说过唐门的大山里终年都有可怕的瘴气,那是一种毒蛇交配时产生的气味。” 
“我也听说过。”表弟干脆坐了下来。 
“所以你一定要快些逃出去。我们其实跑得并不远,现在只怕还在这林子的边缘。你只需走出这片树林,瘴毒立时自解。不然……”他没有说下去。 
——不然这里就是他们的葬生之处。 



他一阵猛烈地咳嗽,口中喷出一团血沫。 
“喝点水再走。”表弟解开怀里的水囊,要将水倒入他的口中。 
他摇摇头,胸口急促地喘息着:“不用,你留着自已喝罢,我……中毒已深。” 
腹中一片灼痛袭来,浑身的肌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他已经不能站起来了。 
表弟二话不说,捏着他的嘴,将一口水强灌了进去。然后将他一扛,扛在自己的背上:“我背你走。” 
他在背上一阵用力地挣扎,伤口抽搐得更加严重,竟痛苦得整张脸都拧了起来,不停地道:“放下我!你放下我!” 
他只好把他放下来。凄然地看着他四肢卷曲,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他的脸已渐渐发黑,眼睛绝望地盯着前方。 
他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树干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舒服一点?”过了一会儿,他把所有的解毒药丸都塞进了他的口里,逼着他全咽了下去。 
可他的样子却没有半分好转,反而不停地呕吐,嘴唇已变成了白色。 
连表弟自己也开始感到一阵阵的头昏。 
瘴毒无处不在,林中果然不能久留。 



“你若再不走,只怕……只怕也要死在这里!”他一把推开他,冲着他大吼:“走啊!快走!这个时候你犯什么傻?” 
他非旦没有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道:“我当然会走,只不过想在这里再陪你一会儿而已。” 
看得出,他命在顷刻,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我的那些画……”他叹道。 
“我会好好保存它们。” 
他放心地点点头,开始大口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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