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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迷行计-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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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急道:“你说他活不过三岁,现在他已两岁半了,再不走,岂不晚了?” 
邱大夫道:“这几味药是星儿的常用药,全是药丸,你一并带在路上以备不虞。药钱就免了……希望还能看着 

他活着回来。” 
她接过药包,塞进背篓里,忍着泪,笑了笑,道:“多谢。” 

她到街头,刺眼的阳光正照着她的头顶,她只感到一阵昏眩,却弯下腰来,将背篓整理了一番,垫上小被子, 

将星儿放到背篓之中,带着一个巨大的斗笠,央人回村给杜奶奶报了个信便上了路。 
她的怀里只有一两银子和五十七个铜板。银子是临出门时杜爷爷硬塞给她给星儿买药的。她知道这是家里所有 

的积蓄。渔人不过是些可怜的穷人,打下的鱼也只能以物换物,几年下来也攒不了几两银子。 
她咬咬牙,走进镇子里最大的一家当铺。摘下手中的那枚绿幽幽的戒指交给柜房的老板。那是个精明的中年男 

人,他看了看戒指,不动声色地走进号房,悄悄地问号房的主事:“老郑,看看今天的好货!” 
那戒指翠绿如滴,烛光之下更是熠熠生光。老郑眼睛一亮,道:“莫不是哪家有钱的少奶奶来当她的嫁妆了? 

这是极品翡翠,你看,上下几乎没有一点瑕疵。我们铺子小当不起,这一枚只怕值好几万两银子呢。” 
“开玩笑。拿着它来卖的不过是个穿着草鞋的农妇而已。莫不是假的罢?” 
“真的?”老郑掀开窗子一角,把头一探,果见一个穿着粗布的妇人老老实实地候在门外。 
他心中一动,已有了主意,大步走到柜台上道:“这位娘子,这只是极普通的青田玉戒,值不了几个钱,不知 

娘子想当多少银子?” 
关月想了想,又看了看那戒指,见它放在掌上,只有铜钱一半的大小,料想也不值几个钱,便鼓起勇气,道: 

“五两银子……行么?不行的话,少一点也行。” 
“娘子取笑了,这哪里值二十两银子?不知娘子是要活当还是要死当。”他生怕她不懂,又解释道:“活当就 

是你把东西押在我们这里,以后还了银子利息,还可以取回。死当,就是卖给我们,钱我们一次付清。” 
“这之中可有价钱的区别?”这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完全摸不着头脑。 
“死当,我们会多给你一些银子。” 
“……那就死当。” 
老郑展颜一笑:“今天是我们开张的第一笔生意,给娘子一个吉利,不还价。五两银子在这里,您家拿好。这 

是收据。”他生怕她反悔,开出一式两张的详细收据。 
关月生怕他讨价还价,想不到如此顺利,不禁大喜过望,接过银子放在怀里,那收据却是看也不看,随手捏成 

一团扔在脚边,道:“那就多谢了。祝老板生意兴隆,福如东海。” 
“好走好走。” 

她买了些干粮,又装了一大壶水,将两双芒鞋别在腰上,便带着星儿上了路。翻了两座大山,迎面正碰上一个 

从西边来的商队,十四个生意人,押着几车货物正急匆匆地往前赶路。她心头大喜,上前打听,那商队一路往 

东,正好要经过神农镇,且已往来数趟,可谓熟门熟路。商人们见她孤身一个女子还带着个有病的孩子,便同 

意随行。一路上路过村镇,商人们歇在客栈,关月便带着孩子找个破庙、柴房,胡乱睡上一宿,只为省掉房钱 

。那些商人对她亦多照顾。原来这一带群山之中强匪颇多,只要路人按人头多少交出买路钱,倒也不与之为难 

。商人们见关月母子身无分文,便凑钱替她交纳路费。 

那星儿从未出过远门,一路上见山水风色与平日大不相同,甚为好奇。他学话极晚,过了两岁,还说不出几句 

完整的句子,一着急更是结结巴巴。关月亦不强其说话,生怕他用脑过费。他不能行动,吃了睡,睡了吃,大 

多数时间便乖乖地坐在背篓里,转动眼珠四处张望,甚为安静。 
这一日已行至离神农镇还有两日路程的小镇。关月前前后后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而天公偏不 

作美,下着大雨。她无奈,只好到客栈要了间最便宜的下房,啃完干粮,正愈抱着星儿入睡。忽听门外一阵喧 

闹,“嗖嗖嗖”数声,似有飞箭向窗内射来。那客栈冷清,并没有多少客人。一时间人起马嘶,住客掩门塞窗 

,躲衣厨的躲衣厨,钻床底的钻床底,也有敢冒险夺路而逃的。 

只听得门外一声咆哮,道:“青城派和降龙堡在这里了结几个梁子,不相干的人统统不要出来!” 
话音未落,刀剑相斫之声大起,似有几十个人打了起来,两方对着射箭,偏偏关月的屋子离大门最近,窗子早 

已被射穿,而屋内陈设极简,仅有一矮床,她竟无处可藏。只好紧紧抱着星儿,缩在墙角里。 

那飞箭没完没了地从窗子里飞进来,将一面墙壁钉了个满满当当。 
“妈妈……怕!”星儿悄悄道。 
关月拍拍儿子,小声道:“星儿乖,星儿不说话,那箭射一会儿便没了。” 

她担心的倒不是箭,而是这“嗖嗖嗖”、“锵锵锵”的剑器破空之声。星儿心脏极弱,听不得半点刺耳的响动 

,生怕他受惊犯病,连忙将他的耳朵塞住,柔声道:“星儿不怕,这些箭射不到我们头上。” 

话未说完,只听得“哧哧哧”三声,三枚没羽长箭正钉在离她头顶半寸之处,幸亏她脖子缩得快,不然一颗头 

颅早已被射穿。 
“妈妈……我怕……我难受……呜……”星儿哭了起来,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手中那软绵绵的身子开始抽 

搐开来。她摸出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伸手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揉了半晌,方才平静下来。 
她拨亮烛火,见星儿已闭上双眼,却不知是虚弱还是疲惫,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银牙一咬,将儿子往床角上 

一放。抽出门栓,冲出门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面前斗得正欢的两个男人乱打一气。 
夜黑风高,又下着大雨,那门栓极为沉厚,她却挥得有板有眼,呼呼有声。两个男人,一个拿着狼牙棒,一个 

拿着精钢长剑,竟都在她凌厉的攻势下连连后退,过不了二十招,只听得其中一个大叫一声:“噢!”身上中 

了一棍,却是折了腿骨,扑倒在地。关月正要上去补上一棍,那人冲着她大吼一声,道:“喂!臭婆娘!你两 

个都打,究竟站在哪一边?” 
那使剑的人也停了手,道:“不错,姑娘功夫了得,请问高姓大名,在下青城四虎之一的窦飞虎,那位是降龙 

堡的恶贼邓丹,姑娘究竟是敌是友?” 
关月大声道:“我不是敌也不是友,只是一个发脾气的女人!两位想打架请换个场子,若是还在这里叮叮咚咚 

,吵人安宁,我现在就打断两位的狗腿!” 
她的话音未落,两边的人都破口大骂了起来: 
“奶奶个熊的!什么女人敢在这里撒泼?老子们偏要在这里斗,关你小娘儿们鸟事!” 
“嘿嘿!小寡妇好孤凄,脾气如此之大,敢情是刚死了老公?你哥哥疼你,回寨子跟我做压寨夫人去……” 
“呸!何方妖女!端的是吃了狮子心,豹子腿,胆倒包了身子,敢在这里寻爷们的晦气?” 
“他姥姥的,老子们撒泡尿都能将你淹死,你倒敢冲你爷爷乱吼,也不怕闪了舌头!” 

关月劈手一夺,将窦飞虎的剑抢在手中,一抬脚将地上的大汉踩在足下,用剑比着他的喉咙,冷冷地道:“各 

位若再不退出这个店子,我便把这两个人全杀了!” 
众人见她当了真,都噤声不语。窦飞虎一跺脚,道:“多谢女侠相助。兄弟们,走!咱们到外头去!”说罢一 

群人拾起地上的兵器,瞬时间便退了个人影全无。 

关月返回房内,将门栓重新合上。走到床边,见星儿瞪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眼中似有泪光,却是满脸的喜 

色,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她将他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脸蛋,柔声道:“睡得好好的,为什么又醒了?” 
“妈妈……你会不要星儿么?”他忽然问。 
关月一愣,料想方才自己将他放到床上时他已沉睡,醒来后却不见了妈妈,必是吓得大哭了一场。心中一痛, 

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摸了摸他的鼻子,笑道:“星儿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就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星儿。 
他心满意足地一笑,头一歪,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又行了三日,眼前道路忽然开阔起来,一时间只见闾阎比户,衡宇相望。行人车马,辂驿不绝,酒楼商肆,比 

比皆是。好一派富庶景象!而远处大江横阔,码头林立。舳舻相接,旗旌飘扬,亦实有可观。 
关月与众商话别,便想带着星儿住到一家极小的脚店,进去一打听,住一夜便要三分银子。她踌踌半晌,又问 

店家是否要人手,店主摇头,道:“这里商贾极多,娘子若真的缺银子,找个地方干活,却是不难。” 
关月一听大喜,当下找了个僻处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背着星儿,打听到专治妇科小儿的竹间馆,便推门而入。 

她去的时候尚早,在外屋只候了不到半个时辰,便随着一个侍女走入内室。却见一个碧衣女子坐在一张宽大的 

木案后饮茶。见到她,含笑问好,自称姓顾,叫顾青衣。 
“嫂子是自己瞧病,还是给孩子瞧病呢?” 
“给孩子瞧病。” 
顾青衣侧过身来,见这女子细小身材,肤色颇黑,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别在脑后,整整齐齐地梳了个抓髻。前 

额顶上有块伤疤,却被一排精心梳起的流海遮住。她穿着件粗布蓝裙,背着一个极大的斗笠,仍是一身村妇打 

扮。只是一双眸子宛转含情,展颜一笑,神态飞动,甚是动人。 
她将女子怀中的孩儿抱起,逗着他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儿一张脸清秀绝伦,却是面色苍白,嘴唇微微泛紫,乍见如此明丽的女子,羞得将头埋进母亲怀里。过了 

一会儿,又扭过身来,细声细气地道:“星儿。” 
关月笑了笑,道:“孩子太小,没见过世面。星儿,叫阿姨。” 
“……阿姨。” 
顾青衣看着那孩子的长相,愣了愣,道:“这孩子的长相好生眼熟。”随即解开他的衣裳,将他放在病床之中 

,捏了捏他的腿,又摸了摸他的脉,脸色沉重起来。 
关月的心亦随之一沉,颤声道:“大夫……他……他还有救么?” 
顾青衣沉默半晌,似在斟酌辞句,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么?” 
“唔。看了好些大夫,吃了好些药,也不见好。” 
“是有些麻烦。”她掏出银针,在星儿的腿上诸穴试了几针,全无反应。又扎了扎他的手。只见那莲藕般的小 

手上已全是大大小小的针眼,想必已被前几任大夫以各种法子试过。她只好找了个偏僻的穴位,轻轻地扎了一 

下,星儿的嘴立即扁了起来,道:“痛!” 
她剥开一颗棒棒糖,放到他嘴里,哄道:“乖宝宝,阿姨给你吃糖糖。”说罢趁他欣喜之际,又扎了一针,星 

儿顿时将糖吐到一边,咧开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顾青衣将银针收起,叹道:“我开一个条子,你带着孩子到谷里去住几天,给叶大夫瞧瞧。他专擅心疾与风湿 

,或许会有办法。” 
关月低下头,眼泪滴了下来,哽咽着道:“我……我很穷,身上……身上只有五两银子。只怕……付不起诊费 

。” 
顾青衣在纸笺写了几个字,道:“别担心,叶大夫看了我的贴子不会收你的诊费的。”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我不会欠你们的钱,等给孩子看了病,我就去找活干,一定……一定在年底的时候,将诊费还上。” 

关月看着她,认真地道。 
“不用还。谷里有例,贫寒人家的诊费药费酌情减免。”顾青衣指了指一旁的一位侍女,轻声道:“你在这儿 

等一会儿,然后跟着这位珍珠姑娘坐马车到谷里。你不识路,珍珠会将你带到叶大夫的诊室。” 

她坐进马车时,车内已有了两位带着男童的妇人。一望而知也是孩子有病。大伙儿心情沉重,泪眼相向,都无 

聊天情绪。那马车行得甚慢,星儿的嘴里仍然含着那块棒棒糖。修长的睫毛上全是泪珠。 
家中赤贫如洗,孩儿从小都不曾好好地吃过几粒象样的糖果。那棒棒糖已被他含得只剩下了一根竹棍,他仍津 

津有味地含在口中,舍不得扔掉。 

车行了大半个时辰,嘎然而止,珍珠款款地说道:“到了,咱们下车罢。” 
妇人们各人抱着自己的孩儿鱼贯而下,却见眼前一个好大的庭院。内种着梧桐数棵,芍药两畦。清风吹至,花 

香扑鼻。各人心中都有心事,庭院再美也无心情观赏,便跟着珍珠走入抱厦内候诊。进得门内,方见里面早已 

坐有数人,关月最末,排在最后。 

那抱厦极为宽敞,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家俱一看便知极为昂贵,却不知是什么木材所制。 
她抱着星儿等了几乎一个多时辰,内室里却只瞧了三个病人,排在她前面的仍有三位。日影中移,已近正午, 

她腹中饥饿,却不敢走开。 
少时,忽听廊上传来辘辘的木轮滚动之声,不一会儿,只见门帘掀起,一个白衣男人推着轮椅驶进屋内,瞧也 

未瞧众人一眼,便径直驶入内室。 
那男子形容消瘦,模样冷俊,腿上围着一个方毯,似在病中。 
众人心中都微微有些不快。所有的病人都在这里老老实实排队,足足要等一两个时辰方才得入。这个人倒好, 

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奔室内,好象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般。 
关月苦笑地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只低声地逗着星儿玩耍。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她已饿得浑身发软,却愈眼见 

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愈发不敢走远。 
不多久,只见门帘一掀,前一位妇人抱着孩子,脸带笑容,拿着个药方走了出来。她正要上前打听一番,就听 

见室内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地道:“下一位。” 
她忽然浑身紧张起来,仿佛前面就是希望,抱起星儿,兴冲冲地走入内室。 
*作者将第20章作废,直接接21 


第二十一章 宿霭迷空 

那两年他的日子过得相对宁静。 
除了冬季风痹发作不得不困卧床榻之外,一年中剩下的日子他都在无休无止地忙碌。 
往事束之高阁,幻影日渐苍白。他感到理智的可怕,却在理智的鞭影下再次进入日常的洪涛,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他不再多想,也不再问自己为了什么。 
自从荷衣亡世,他便明白这世界的意义是无法究诘的。自己每日经历和面对的不过是些散乱的碎片,并无多余的所指。 
每一个人的世界都不一样。荷衣去世,带走了他的世界。 


秋季的时候,他招集工匠,大兴土木,把谷内的房屋从里到外地翻修了一通,增加了九处院落和四道长廊。为的是招回几位长驻外地的弟子,以应付云梦谷越来越高的声望所带来的繁重医务。 

云梦谷人对慕容无风回归“正常”的本领大为惊讶。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的作息,按时服药,定期出席会诊,给新进的弟子授课,批改医案从不延误。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形容日益清减,精力却日益充沛? 

房屋营造本属赵谦和的职责,以往也一向由他全力督办。这一回慕容无风却将他晾在一边,完全把他当作了听差。从画屋样量尺寸,到依格放线、平地盘、做地丁,他每一样都要过问,而且问得仔细。 

赵谦和因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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