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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迷行计-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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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群伙计满大街地找骆驼。 
好在神农镇一向是外乡人多于本地人,大伙儿满头大汗地四处打听,才听说福祥客栈里有一位商人带着一匹骆驼。找他买,商人乘机抬价,硬是以三倍的价钱才成交。 
自然,这驼峰,加上薛大师的手艺,一共卖出了十倍的价钱。龙老爷子豪气干云,七桌客人亦却之不恭,一阵有力的咀嚼之后,两只珍贵的驼峰已化为一阵此起彼伏的响嗝。 



炒好了菜,薛钟离坐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这群客人,不禁为自己的职业深感悲哀。 
翁樱堂拍了拍他的肩,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还是做一个商人比较好。赚钱就是赚钱,除此之外别无他想。”他今天挣了一大笔,自然很高兴。 
薛钟离苦笑。他近来常常苦笑:“我早已变得很恶俗。” 



然后,楼里忽然又上来了一拨人,两群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其中一个皮肤发青的青年戴着一双鹿皮手套,忽然掏出一把黑沙洒在龙家几个儿子的身上。 
接着,楼里一阵可怕地惨叫…… 
眨眼功夫,所以的人都跑了出去。留下一地的破盘烂盏。 



翁樱堂好象对这种情况应付从容。 
他指挥一群小二飞快地打扫起来,片刻间就将大厅恢复如初。 
“我就知道他们要打起来。所以找老爷子先要好了银子。不然,这种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翁樱堂临阵不乱地道。 
“可惜了那只骆驼。”薛钟离淡淡地道。 
他下刀的时候,那骆驼一直望着他流眼泪。搞得他几乎下不了手。 
“那好象是只母骆驼。”翁樱堂补了一句。 



薛钟离是个爱清洁的人,房子收拾得比别的男人更为干净。 
当他慢悠悠地走进屋子时,发现门是开着的。 
接着,他又发现桌上两碟自己炒的小菜已被人吃得一干二净。连旁边放着一小瓶竹叶青也给人喝掉了一半。 
然后,他看见秦雨梅坐在他床边的一张藤椅上。 
这女人经常这样闯进他的屋子,他早已习惯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道。 
“我自己不能来么?你说过,我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秦雨梅大声道。 
她的眼圈是红的,好象哭了很久。 
“你好象应当到唐潜那里去。”他淡淡地道。 
“他不要我了。”她道:“他刚刚告诉我,他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而已。” 
“你反正也喜欢朋友,多一个朋友,有什么不好?”薛钟离道。 
“虽是这么想,我还是觉得很难受。”她浑身缩成一团,抱着自己,象一只小猫一样地挤在藤椅里。 
“还有别的人嘛……这几天这里来的全是江湖好汉……有很多年轻人。上次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顾……十三?还有小傅,你不是说你一见他们俩都喜欢么?”他道。 
“你怎么说话呢!”她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老做一个梦,梦见你家的后花园里开满了鲜花,仔细一看,每一朵花都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唐潜只不过是后花园里的一朵花而已嘛。”明明是想安慰她的,话一出口,却立即变得很酸。 



“好罢,我承认。”她叹了一口气:“我是有点儿见一个爱一个。” 
“那就不要伤心了。”他递过去一块手巾。 
她擦着泪,泪水偏偏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他发现我原来是荷衣的好朋友,一定很生气。唐家与慕容家仇深似海。”她抽泣着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地要离开我。” 
“他看上去倒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薛钟离不得不又说了一句老实话。 
“就因为他对你烧的菜夸了几句,你就对他这么喜欢。”她道。 
“我的菜可不是一般的人夸得出来的。绝大数的夸奖连错都算不上。” 
“其实我知道你对他一直怀恨在心。” 
“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可爱。”他冷笑。 
“那你为什么又要炒那两个菜?” 
那两道菜原本是雨梅最喜欢吃的。他稍加改进,换了两个名字,一道叫“雨轻秋色曝”,一道叫“梅子青时节”。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不过是刚听了唐潜的一番话,心里难受,来看看你而已。你莫忘了我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可没有泪汪汪。你爱在这里呆多久都行。我可得出去了。”他扭身就要走。 
“薛钟离!你站住!”她大声道:“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我救过你的命。” 
“敢问是谁要杀我?” 
“……我爹……” 
“你晓不晓一句老话?好马不吃回头草?” 
“错了罢?应该是‘好草专喂回头马’……”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人家只是心里难过,来找你聊一聊而已,既然不欢迎,我就走了。”她人影轻轻一纵,已从窗子外飞了出去。 
“喂……这是三楼!”他大惊失色,抢过去抓住她。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有摸到。只见她足尖在窗外酒旗杆上轻轻一点,人已落到二楼的飞檐之上。再几个轻纵,消失在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2) 
从听风楼出来往右拐,走进一个叫做“豹子头”的里弄。就可以看见一个终日响着笙歌和笑语的小楼。 
小楼的名字叫“滴夜”。神农镇的人却心照不宣地称它为“爹”。 
所以,倘若有个人问“什么时候去你爹那儿?”,你千万不要误会。 
艺恒馆就在小楼的楼顶。 



初来的外地人一定会奇怪这个妓院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棋馆。 而棋馆的主人却是传说中神农镇最美丽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菊烟”。听说,她的本名是“娟”,化而成二,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她原本是从小就长在梨花院里的一个女孩子,却有一手惊人的棋艺。从十二岁开始,她就长住在艺恒馆里下棋。 
和她下棋很昴贵,五十两银子一次。输了你的银子交给她。赢了,她跟你走。 
她从十二岁一直下到十九岁,慕名而来的棋客不在少数,她从来没有输过。 
所以她是小楼里唯一的处女。 
“你们卖身,我卖脑。价钱都是一样。”有一回她对紫玉说道。 



紫玉的名字总是挂在滴夜楼水牌的第一位。 她是个四肢纤细浑身柔软的女人,一脸入骨的媚气。一样的价,菊烟从没有紫玉挣得多。毕竟,她那一行挣钱更快。 
“你听说了么?福兴里的那间铺子又卖一种新的花膏和香粉。就是这种味道。闻闻看,好不好?我买了三盒,送你一盒。喂,眼圈黑了啊。用前天我教你的法子,新鲜蘑菇切成两片贴在眼皮上。真的很管用。”紫玉道。 
紫玉整天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皮肤保养。她在任何时候都是香喷喷的。以至于她走了之后,她留下的余香会在艺恒馆里停留很久。 
“真不好意思,你总是替我买东西……实在是这几日我睡得不好。”菊烟款款地道,“阿葡,快拿银子来给紫玉。你老是为我破费……” 
“行了,什么时候和我算得这样清楚?你还是歇着罢,别为那局棋想破脑袋就好。”紫玉风一样地过来,又风一样地走了。 



那局棋。 
那局棋为什么她就解不出? 



她恹恹地吃了晚饭,幽幽地围着自己的屋子转了一圈,便又回到棋桌上。焚香静坐,望着那一局棋沉思。 
苦思中她想象自己是一节槁木,一团死灰。 
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这小楼里的一个影子。 



她穿着一件轻若无物的藕丝长衫,挽着一个芭蕉髻,上面斜插着一只玉簪。在卧房里她比较随便,脱了凤鞋,只穿着一双罗袜,手掂着一枚棋子,跪在棋桌旁。 
难得有一天清闲,没什么棋客,她可以好好地思索一番。 



那局棋。 
四年前的残局。 



“小姐,有客人来了。”阿葡远远地通报道。 
“银子收了么?”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在那局棋上。 
“收了。” 
她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客厅。 



来人是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 
个子并不高,却很英俊。嘴唇紧闭,好象在思索,又好象在忍受什么痛苦。 
他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见她出来,他的眼珠动了一下,露出吃惊的样子。 
他的镇定显然与他的年龄不符,只有吃惊的时候他才皱起眉,露出年轻人专有的好奇神色。 



“公子是来下棋的?”她淡淡地,例行性地问了一句。 
这里外地人很多。并不是每一个客人都知道这里有个棋馆,常常有人走错了门。 
“不是。” 
他好象对她问的这句话感到奇怪。 
“如果不是,公子只怕走错了门。这里是棋馆,楼下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我就要在这里,这里安静。”那青年蛮不讲理地道。 
他嗓音冰冷,口音听起来很遥远,至少她一点也不熟悉。 



“对不起,我不是陪客人的。”她道。 
“你是女人。”那人道。 
“女人有很多种。” 
“在这种地方的女人只有一种。我虽走错了地方,却并不会在这里久呆。”他面无表情地道。 
“哼。”她站起来,转身要走。 
“我好象已付了钱。”那人继续道。 
她的脊背硬了起来,转过身,怒目而视:“你付了钱,那又怎样?” 
“你当然知道应该怎样。你的名字,想必也挂在楼下的水牌里。” 
她的名字当然在水牌里。就排在紫玉的后面。不过到这里来的人,有很多都知道她虽也是个妓女,却只有下赢了她的棋才能干那种事。 



“你是谁?”她冷冷地问。 
“我叫小傅。”青年傲然地道。好象那是个值得骄傲的名字。 
“啊……公子就是那个小傅?那个打败了韩允的小傅?”小葡奔了过来,道:“你今天不是要和唐潜……” 
他点了点头。 
“如果你赢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刀!”小葡兴奋地道:“我……我……”她原本想说,我可以陪你……又觉得这么说很无耻。 
“是么?我倒觉得这位公子不象是天下第一刀,倒象是天下第一垃圾。”菊烟冷笑着道:“小葡,送客。” 
她袖子一甩,珠帘“哗”地一响,人已进了内室。 
(定柔按:垃圾二字古已有之。《梦梁录》卷十二:“更有载垃圾粪土之船成群搬运而去”) 



小葡尴尬地看着小傅,战战兢兢地道:“公子你……你不要发怒……小姐今天……今天生病……心情不好……” 
“我能不能在这里坐一会儿?”他沉默良久,忽然道。 
“小姐方才……方才已说送客了。公子还是请回罢。” 
他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3) 
子时未到,飞鸢谷四周的山包上早已站满了观战的人。小贩穿梭其中,叫卖着手中的小吃。 
“包子啦包子啦!和乐楼的灌浆包子,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 
“丰糖糕、重阳糕、栗子糕、枣糕、乳糕、拍花糕六文一个,十文两个……刚出锅,热的咧!” 
荷衣与吴悠坐着马车赶到的时候,前面已没有了路。她们刚一下来,就有七八个小贩涌到她们跟前,问她们要不要绿豆水或者木瓜汁。 
吴悠披着一件纯黑的斗蓬,夜风微凉,她将自己紧紧裹在斗蓬里。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她吃惊地问道。 
“这些人只是来看热闹的。真正要看的人不在这里……”荷衣带着她来到一个隐蔽之处,吴悠感到脚下的地越来越柔软。 
“我们是不是已到了那片沼泽?”她的脸有些发白。毕竟,她很少出门,更少在这种时候出门。 
“快了。”荷衣笑了笑,道:“你不会轻功,我只好抱你过去看了。” 
“我……你抱我?不,不,我在这里看就可以了。”她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荷衣的个子比她还矮,抱着她走过沼泽?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在这里你根本看不清……说老实话,你最多看见两个人影,如此而已。” 
“那……可是……我……好罢。”她踌躇半晌,终于同意了。 
荷衣道:“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抱起吴悠,飞快地掠过沼泽,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吴悠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平地上,月光正从头顶上照下来。 
平地的远处是一片树林,树林的背面,是一个坟地。 
在这里比武死去的人,有很多都是就地埋葬。 
作为一个大夫,她并不害怕死人,以前跟着慕容无风也不知解剖过多少次尸体。 
但不知为什么,她一到了这种地方还是感到浑身发抖。好象她以前看到的死人都是假的,只有今天看见的才是真的。 
“这里的杀气一向很盛。”好象看出了她的恐惧,荷衣笑了笑。 
“等会儿,他们……他们两个真的会……刀对刀……互相砍?”她吸了一口深夜冰冷的凉气,道。 
“真的会。”荷衣道:“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碰你。现场上还会有不少别的人。” 
说话的时候,荷衣向平地扫了一眼。 



平地的东面稀稀落落地站着十来个人。 
她看见了山水与表弟。这两个人都是使刀的,当然会来。 
顾十三也在。 
有一两个崆峒派的人,她以前见过。 
剩下的几个站在一团,其中有龙熙之和萧纯甲。因此她断定这几个大约都是龙家和萧家的人。 



唐家的人一个也没有到。 
小傅已经到了。 
荷衣很少跟小傅说话。和慕容无风一样,他是个外表冷漠内心腼腆的人,见了陌生的女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着,沼泽上一阵轻响,两团灰影飞掠而来。 
快到平地的时候,灰影轻轻一坠,在空中做了一个优美的收式,缓缓地站定。 
是唐家的老四唐淮和老九唐浩。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老三唐渊。 
他的轻功显然要高过老四和老九,虽紧随于后,却毫无声响,令人几乎无法察觉。 
荷衣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几个云梦谷里的青年。为了看这一战,谷里的精锐想必也出来了大半。她走的时候,谷里的高手大约只有谢停云仍然留守谷中。 
唐门会不会利用这次比武突然夜袭云梦谷?会不会又将慕容无风劫走? 
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浑身紧张了起来。突然对一旁的吴悠道:“我得回谷一趟,等会儿来接你。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紧?” 
吴悠道:“不要紧。” 
荷衣道:“有什么事你可找山水和表弟。” 
“不会有什么事的。”吴悠道。她才不想别人把她认出来呢。衣冠世家里的读书人,跑出来看这种血淋淋的江湖决斗,若传了出来,象什么话? 



荷衣无声无息地掠过沼泽,乘着马车,轻悄悄地回到谷中。 



雾气氤氲,夜已深了。云梦谷沉睡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竹梧院里。 
廊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飘了起来。 
她走的时候慕容无风已然睡了一觉,他说晚上他大约会躺在床上看看书,改改医案,然后等她回来。 
她还是不放心地叫来了蔡宣,硬让他陪着慕容无风。 



风湿深重,加上一身的伤痛,慕容无风大多数时候动转不能自如,干很多事情都很困难。虽然他仍然不肯麻烦别人,但总算已渐渐同意让荷衣替他做很多事情。 
病到最严重的时候,他不得不完全依赖荷衣的照料。去年冬季的那段日子,他有两个多月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荷衣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 
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但总算从没有发过脾气。 
直到最后一刻,只要他的手还能勉强动一下,他都坚持自己料理自己。后来,他的手臂便肿得完全不能抬起来了。 
无论如何,他只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已。谁若在这个年纪里成天卧床生病,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他很少笑,终日沉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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