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如云 作者:秋之浅吟(晋江2012.8.12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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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泽很高兴的望着他一蹦一蹦上去,对静云说:“你看,多多已经完全接受我了!我这个爸爸还算称职吧?”
静云突然就说道:“容泽,我们结婚吧!越快越好!”
容泽没有防备她这样讲,一时间竟是不知所以,回过神来,笑得连眼睛都带上了一片春风。他笑着道:“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看来我得谢谢多多今天咬了那个小朋友!”
静云白了他一眼:“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其实你也不用管什么事,你就在家等着,所有的一切都有礼仪公司去操作,你结婚的时候现个身就好了。”
静云听他讲得有趣,不由笑了。他一见,又是笑:“老婆,你笑起来真是美,就连花儿都比下去了!”
这一声‘老婆’,却似晴天里的一声闷雷,从静云心头堪堪划过去,她脸上突然就不自然起来,掩饰地笑起来:“你走吧,我上去了。”
孙容泽却探了头过来,轻声道:“让我亲一个,我再走。”
静云一个闪,头已经躲过去了,嗔怪道:“别人看见。”
“看见怕什么,你都是我老婆了!”
静云不动声色推开他,笑道:“你走吧,我得上去跟我妈说下,她正担心多多呢?”
容泽终是放开她,挥了挥手:“你先上去吧,我看你上去。”
静云点点头,就朝楼上走去。
叶若琴果然正担心,见了静云,问道:“囡囡,都怎么回事啊,多多也说不清楚,我刚才听得云里雾里的。”
静云就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叶若琴听了,半天没吱声,叹息道:“哎,可怜的孩子。”
静云见多多并未听她们的谈话,对母亲说:“妈,我想结婚了,越快越好!”
叶若琴看着她:“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刺激了你?”
静云静静道:“反正已经答应他了,迟跟早有什么不同?”
“怎么一样?”叶若琴心里百感交集,脱口而出。
静云有些诧异地看着母亲,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妈,我想给多多一个健全的环境,我想给他转学,现在的幼儿园,家长的素质普遍都不高,这对孩子也有影响的,如果多多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是有点担心的。”
“太匆忙了!”
“不匆忙,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孙容泽很快行动起来,第二天就拉着静云去看婚纱。静云看着那件婚纱,似是千朵云万朵云堆砌在一起,蓬松的一堆,质感却是极好的,摸上去,柔软得很,心上的某个地方也随之柔软下去。婚纱上身却是取材于中国旗袍,也是立的领子,小巧不失精致,亦是透的纱,隐隐就透着一股炫目的美。
静云一穿上,早有工作人员叫道:“好美啊!”
孙容泽目不转睛看着她,亦是说:“果然是美!连明星都要比下去了!”
工作人员笑语:“这件婚纱是国际著名的婚纱女王Vera Wang的作品,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件,售价直逼一辆豪车了!”
静云惊道:“是吗?那真是有点浪费!”
孙容泽已经很快接口道:“怎么会浪费,一生就这么一次!”
工作人员接口道:“是啊,新娘子这么美,穿Vera Wang的婚纱再合适不过了。很多明星都是Vera Wang的粉丝呢,维多利亚跟贝克汉姆结婚的时候穿的就是Vera Wang设计的婚纱呢!”
工作人员见她没反应,不禁长大了嘴巴:“你不会连维多利亚跟贝克汉姆都不知道吧?”
静云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结婚真是件烦人的事,杂七杂八的事情,总也理不清似的。静云对孙容泽说:“就简单吃个酒席好了。”容泽说:“已经很简单了,不能再简单了,再简单一些的话,我们直接上大排档点两个菜,来点二锅头,就算是结婚了。”
所以还是有条不絮地忙着。
叶若琴暗暗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好几次想给曾铭国挂电话,想起孙爱月,又作罢,自己又没有薛相宇的电话,又不能跟静云要。
总之,是乱到极点,却无奈何。
她看静云,却不像待嫁新娘,脸上毫无半分喜色,有时候静得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是机械的,听凭孙容泽的指挥。
这天,她再忍不住气,看看时间,想曾铭国应该不在家里,于是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曾铭国倒是镇定,只是说:“我已经听容泽说了,你放心,相宇明天就回来了,他们的婚礼还有三天。”
“我这两天总是睡不着,怎么都安不了心。”
“你不要太担心了,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有时候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事情还是这样,那就是天意了。”
叶若琴挂下电话,心里却是更加的惆怅了。
晚上,容泽带静云去外面吃饭。
进贤路尽头的一间小餐厅,外面不甚起眼。容泽落座后笑道:“你别看他们店面不大,外表也不起眼。却是很多外国友人体验上海菜的首选,甚至还被【Wall Street Joumal】推荐过的上海十大餐厅之一。位置要提前预约,否则贸然前来,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他们这儿的油爆虾和酱鸭非常不错,我推荐给你,肯定不会失望,地道的妈妈美食。”
静云笑道:“比起你烧得油爆虾,味道还要好?”
容泽随口就说:“呵,上次吃的油爆虾,你到现在还记得呀?那次也就是牛刀小试,很多看家本领还没使出来呢!”
静云眼里有光一闪,却是不动声色。
菜色果然是好,简直赞不绝口,极是入味,而且分量相当足。
吃好晚饭,静云提议去外滩边逛逛,容泽一口应允。
冬日的晚上,风吹在脸上,已经是刺骨的寒冷了。仰头看金茂大厦,简直要高耸入云端,静云没有上去过,心里想,那样的高处,想来是不胜寒冷,俯瞰上海滩,是否会有一种误入云端的猜想。
容泽笑说:“上海不愧是国际大都市,灯火阑珊,华灯初上。像是随时随地演绎一则又一则美丽动人的故事。
静云却是静静道:“为什么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连载已进行到最后几章了,依旧谢谢那些从头到尾点击收藏和转发的朋友。昨日一位朋友的朋友建议让我去写武侠言情,肯定能火。另一位朋友听了,笑语:“你写武侠?!哭死一大批!”我想,为了不让大批人哭死,我从此就不去搅乱武侠界的那一池水了!
☆、地震
容泽仿佛丈二和尚一般,愣愣地问:“什么?”
她转过头来,依旧是眼中无波澜,声音平静地想是寒冬腊月里,屋檐上挂着的冰柱子,透明而又晶莹,却是泛着冷意。
他明白过来,声音已经低下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最初我只是想逗逗你,可以后来,发现这样可以应付姑姑的询问,于是就这样骗下去了。再后来,我就更不敢说了,因为我怕我告诉你,我失忆根本就是一个谎言,我怕我会因此失去你,我不敢做这样的冒险,我不能失去你。”
“可是这样,你就不会失去我么?枉我那样相信你,一直以为你真是失去了一段记忆,独独不记得我,以为你是心伤到极点。我原本心里就对你有愧意,所以任由你误会下去,没想到,你却是一步一步,等我入彀。”
“静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这话,字字挫心!我求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改变对我的看法。我不是有意要说这样的谎言,刚开始,真的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们相信了。”
“我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静云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敲打在孙容泽的心上,他一阵恍惚,不由就道:“静云,或者你心里并不愿意嫁给我,我看得出来,你心思仍然在他身上。我强迫自己忽略掉你眼里的犹豫,我一门心思,把多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我所有的付出都是无怨无悔的,我只想看着你,能真心地对着我笑,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望着黄浦江,有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像是被笼罩在一层神秘莫测的轻纱里,他的声音却是渐渐颓废下去:“那天,你说要嫁给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当时觉得,我就是马上死掉,也是愿意的。可是你现在却因为我撒了一次谎,要给我定了所有的罪。静云,别这样残忍,我伤不起,我不敢去想,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不要那么残忍好吗?别像一个刽子手,对我举起那把刀。”
静云哑然道:“你何必?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你值得!在我心里,你值得一切!我所有的付出我是愿意的,我只求你,原谅我!”
她的眼睛垂下去,密密的眼睫毛,盖在下眼睑处,像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松针。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的雾让灯光一照,有一道光折射出来,反射到他的眼睛里,他期望地望着她。
她叹口气:“天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他上前一步,已经是哀哀地看着她。她说:“先回去吧,你不知道做新娘子的,要早点睡吗?否则皮肤不好了,结婚那天就不漂亮了!”
他吁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笑起来,眼里竟是起了泪花:“谢谢你!我一生都不会负你!”
多多没有去那个幼儿园了,孙容泽拖了别人,想把多多转到他附近的幼儿园里。
叶若琴埋怨道:“不能因为在幼儿园里出一点儿事,就想着要转学。在别的幼儿园里也同样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的,我觉得你这样不妥,静云。”
静云亦有她的道理:“妈,我想给多多转到其他幼儿园去,倒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或者说这件事是一根导火线吧。我想一个新环境,没有人会知道多多是没有父亲的孩子。那样,他会自信很多,我就怕男孩子没有自信。”
“他怎么没有父亲?他父亲不是好好的吗?”叶若琴这话刚出口,立马转头去看静云,好在她竟然仿若未觉,正低头给多多搅拌牛奶。
多多问:“奶奶,几点了啊?我要看喜洋洋了!”
叶若琴看看表,笑道:“差不多时间了。”
多多跑过去开了电视,静云已经将牛奶搅好,端过来,小家伙仰起头,咕噜咕噜就喝下去了。
叶若琴靠在门上,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外孙。
这时候电视里的播音员用一种字正腔圆的语音播报新闻:今天下午14点36分,日本发生7。6级大地震,目前尚未接到中国公民的伤亡报告,我过驻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前往灾区展开工作。现播报中国大使馆提供的电话号码,如有亲人在日本的公民,可拨打这个电话查询,电话号码是——
叶若琴没接住多多递过来的杯子,掉在地上,‘咣’的一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静云吃惊地叫了一声:“妈!”
叶若琴脸色煞那间苍白,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电视,念叨着:“日本地震!”她像是毫无意识般,瞳孔急剧收缩着。
多多已经拿了扫把过来,边扫边说:“奶奶,我不怪你的,我还有牛奶杯呢!”
静云觉得不对劲,走过来,扶了母亲在沙发上坐下,不放心地问:“妈,你怎么啦?脸色突然这么差。”
叶若琴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那里突突作响,像成千上万只的蜜蜂在脑子里 ,嗡嗡嗡!嗡嗡嗡!不停得轰炸着她。她猝然看着静云,双手已经抓住了静云的手:“静云,相宇在日本!”
静云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母亲,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她艰难地摇头,凄然道:“不!妈,你在开玩笑!”
“不是的,相宇真的在日本!”叶若琴突然想起来,拿起一旁的电话,给曾铭国拨了过去,静云只听她说道:“他回来了吗?日本地震了你知不知道?你打他手机了吗?一直关机吗?相宇参加博览会的地点就在震点附近?那是不是很危险啊?大使馆电话打不进去吗?那怎么办啊?好,那我们等你电话。”
她放下电话,看着静云。后者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恨不得找一个地方将自己躲起来,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愚人节的玩笑!哦!连她的妈妈也学会了在愚人节开玩笑!
可是,不!不!不!今天不是四月一号!不是愚人节!
她眼睛里的泪水流下来,声音凄惶得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割在叶若琴的心上。叶若琴忍不住将她抱在自己怀里,静云呜咽道:“妈,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是不是?他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多多是他的儿子了?妈!我怎么这么糊涂?我做了这些事,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了!妈!我该怎么办?”她竭力地压抑着哭声,胸腔剧烈地抽动起来。
叶若琴不忍,自己的心里已经缩成一团,还是对静云说道:“囡囡,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情况或许没那么糟,不是大使馆电话还没打进去吗?电视上不是说,还没有中国人员伤亡的消息吗?凡事不能总往坏的地方想,要往好的地方想。”
静云呜咽起来,再也控制不住伤心。多多走过来,抱住她:“妈妈,你不要哭吗?你不是跟多多说,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能哭吗?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静云将他紧紧抱住,汹涌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潮水,瞬间便已成灾,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孙容泽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三个人,却浑然未觉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容泽站在那里许久,拿不准自己到底是进去还是出去重新再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脑子里翻山倒海似的想来想去,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到底是多多看见了他,叫道:“孙爸爸。”他最近叫容泽‘孙爸爸’,静云问他为什么要加个孙字?他铮铮有声道:“多多自己有爸爸呀!”静云吃惊地问他是谁告诉他的,小家伙扑闪着眼睛,像两只蝴蝶展翅欲飞,正一拍一合,打着翅膀。他没忍住,还是告诉静云:“是奶奶说的,说多多自己有爸爸,要叫叔叔孙爸爸,我要是不叫爸爸,奶奶说叔叔对我那么好,会伤心的,所以我就叫他孙爸爸。这样的话,我自己的爸爸回来听见了也不会伤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巴一撅一撅的,很是得意和可爱。静云看着他发了老半天的愣。他又问静云:“妈妈,我说错了吗?”静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没有,多多说得很好。”
孙容泽只好拖了鞋子进来,给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他们对面,沉着声音说道:“日本的地震我听说了,我打了他的电话,一直没有开机。”
有更多的眼泪,又从静云眼里夺眶而出,她无声抽噎着:“我太任性了!我不该那样!我明知道他是气我,我不该跟他怄气!”
容泽渐渐不自在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是这间屋子里多余的一个人,他却下不了决心,站起来出去。
叶若琴对多多说:“多多,奶奶带你去外面玩玩好不好,你在家里闷了一天了。”
小家伙并没有雀跃,担心地看了看静云:“妈妈,我能不能出去呀?”
静云隔着泪眼看他,点头道:“你去吧。”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墙上‘滴答滴答’,钟表走动的声音,单调重复的调子,无聊又无奈。
他呐呐说着:“静云,后天——”他说不下去了,只拿了眼睛去看她。她依旧是那副表情,仿佛连眼睛都不会动了,似乎正努力将他的话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