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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西北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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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桃花在闪躲中纷纷飘飞。树枝一挥,挥掉了刺向眼睛与颈弯的暗箭,树枝也断成数截。
  黑影越围越紧无孔不入;穆应对得从容不迫。
  真该庆幸,他一直随身配剑。但纠缠总非长久之计。穆倏然一拂,暗箭向后猛一转。一箭封喉,一个黑衣人默然扑倒。
  好机会。
  穆一个虚步正要夺那个位置,忽然一支长枪抢了这个空位。未来得及看清,那枪就以搅海翻江之势挑开了密密缝缝的暗箭。
  穆大喜,谁来帮自己?
  
  黑影们如见命令一般,倏然收起了武器,后退,迅速消遁。
  穆惊愕地看着这峰回路转的一面,挑眼看持长枪的来人,见他带着面具,形体修长矫健,衣袂飘然。
  不等说什么那支长枪枪锋一转,径直向穆刺来。不止是气势凌然,招招致命,竟比那些暗箭更来势汹汹。熟悉的枪法、熟悉的身影、枪枪如毒蛇袭来。
  逼得穆连连后退,几乎贴着墙壁,被击得只有招架之力。数十招过后,那枪一个发狠,搅起尘土万千,气势纵横。
  瞅着一个空隙那人大喝一身,长枪如剑一样飞出,穆躲闪不及,眼前一闪,随后大腿一紧。
  疼痛、剧烈地疼痛。 
  穆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又惊又苦笑,那枪穿透大腿,连着血和着肉,直直钉进背后的墙。
  鲜血迸出,穆的腿一软,被扯得更加疼痛,动也不能动。既然能一气钉到墙上,可见那人的力气和狠劲。穆咬紧牙关,几乎疼晕过去,抓住枪柄想一个狠劲拔出。
  那人冷笑道:“别费劲了。”熟悉的声音,正是撒加。
  穆的汗珠纷纷堕下,费了很大劲才出声:“殿下。”
  他,竟然没死。
  前仇旧恨,在那一枪中淋漓尽致。撒加手一挥,七八个黑影上前。
  “拿下!”
  扔下冰冷的一句话,撒加走出了宫殿,头也没回。
  
  无端端的就起风了,窗棱呼啦啦地响,夜半醒来沙加相当烦躁。赤足于窗前,乌云遮天,黑压压的树枝胡乱摇摆。
  心慌、无来由又无去处的心慌,相似的心悸,令他想起母妃的去世就是这样心慌地呼唤了一晚。
  “母妃,是你在保佑皇儿吗?”
  把玩着玉玺,风肆虐而进,沙加忽然觉得异常孤单。
  孤单、孤单、骨缝里吹进孤单的寒,好想找个人倾述、即使不倾述默默相对就好。
  跌足而坐,闭着双目,深深浅浅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总是那么对自己笑着笑着,眼皮薄薄的、眸子妩媚狡黠:“四殿下,总是一个人你不觉得孤单吗?”
  我见青山多妩媚……阿弥陀佛……沙加睁开眼,与多年前穆的无忌童言隔着时间长河对视,终于缓缓吐出一句:“会啊……”
  会孤单,但是不能。
  沙加按下所有的心绪,明天是在司云坛祭天的大日子,礼仪繁复。
  方才与穆商议,司云坛在京都十几公里之外,平坦开阔,穆须在周边部下重兵确保祭天的万无一失。沙罗党已全数变成御林军,远处有穆的十二禁军护卫,不怕出什么意外。
  各员大将或许还有蠢蠢欲动的,但互相牵制着兴不起什么风浪。
  漏网之鱼,还有吗?
  沙加再次揉了揉脑袋,自从当了这个皇帝,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头疼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第三卷●第六章●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中】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内侍小心翼翼地过来服侍:“皇上,方才穆大人过来说他先去司云坛了。”递过来一张小笺上书五个字:“一切妥当。穆。”含蓄玉润多圆弧,穆的字法自成一体。
  早去司云坛,正合他事事务求周到的性格,沙加点点头,心定了下来。
  阿布罗狄身着精致长袍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等待,打着哈欠眼神涣散,慵懒至极也绝美至极。自父皇驾崩他便常去跪拜牌位,甚至有数日滴水未进,沙加劝了好几次才收敛些。
  看沙加一件件穿好,龙服皇冠无不被摆得整整齐齐妥妥贴贴,眼神渐渐聚敛了光彩喃喃道:“人虽不同,衣服一样……今天天气不错。”
  “阿布,你没有想过穿上这件衣服么?”
  “从来没有,一重又一重很重吧?”等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收拾妥当,即使掌有生杀大权的皇帝此刻也只能由着别人摆弄自己的头发衣服。
  “你喜欢南疆?”并非想将他‘逐’到南疆,沙加只是觉得这位皇弟一天比一天消沉,换个地方也许振作点。
  “现在我哪里都不喜欢……就想睡觉。”阿布罗狄恹恹地回答。
  
  天子率领百官浩浩荡荡往司云坛去,一眼看不到边的金伞银戈。阿布罗狄骑马走在一群武将之前被五色旗帜晃得眼晕,信马跟着神游八极。
  “殿下。”
  阿布罗狄闻声转过头,凝神了好一会儿,才觉出眼前这个是童虎老将军的长子艾俄洛斯,比春日见的那次颓然了、也削瘦了许多,失去了以往那种神采飞扬。
  “大将军回来了。”阿布罗狄敛神正色拿捏着分寸。 
  前几日新的将领接手占星郡,皇帝诏令命艾俄洛斯将所带千余兵士留在占星关,只身回京。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变化翻天覆地。父子均手无寸兵,多行一步都有人盯着,这次祭天艾俄洛斯也是挂着虚职跟着来的。
  虽不理朝事阿布罗狄也猜到皇兄必会出此招,并非畏惧大将军一家对皇权有什么威胁,怪就怪谁都跨不过不去先帝的那些陈年往事。
  “听家父说,那日皇上与……与大殿下的争执,殿下在场?”艾俄洛斯面有焦色。
  “是。”
  “有传闻说大殿下在争执中落水了,是真的吗?”艾俄洛斯问得直白,心钝钝的疼。
  大部分传闻是大殿下被逼着跳河了,也有传闻是被囚禁了。
  才跨入家门艾俄洛斯就跑向父亲求证,老将军复述了当时情形:沙加确实占上风,至于手刃兄长似乎不太像,最大可能是大皇子被夺权囚禁了——这样的话给了他无限希望。只是艾俄洛斯并不知,当时老将军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猜到七八分才会这么说。
  阿布罗狄执绳斟酌着词语,含混答道:“流言蜚语岂能轻易相信?”
  顿时升腾起希望,艾俄洛斯一扫满面的消沉:“是说大殿下还活着吗?”
  阿布罗狄也是从小历练过来的,那一喜一悲落在眼里岂能不知道,若无其事回答:“当然,只是近日皇兄身体不适,皇上便准他歇息。”
  模棱两可的话,说是不适,大概真的是被囚禁了吧?艾俄洛斯心里的期望幻想像春风吹生……
  
  沙加缓步登上司云坛,风猎猎。
  群臣肃穆,尽皆仰望。烟雾缭缭,焚香浓郁。
  上香、叩拜、奏乐,奏乐、叩拜、上香……不知往复多少次,脖子都僵了,沙加不自觉地向周边望了望,高坛之上,离天近,天清清澈澈,离地远,地溟溟漫漫。眉一低,瞥见了一丝黑影,暗想穆的十二禁军围得也太严实了?
  香烛袅袅,肃肃庄严,一切都很顺利,走下天坛,长长舒了一口气,仰望高高在上的天坛,沙加不由得冷笑,若真的能与上天想通,那么,暴君手中横躺的鲜血又是什么呢?
  
  蔚为壮观的祭天就这样结束了?非常安静,龙辇上的沙加闭目端坐,眼前却总有黑影浮过,没有见到穆,心里不踏实。
  “嗵……”龙辇猛的向前一撞,心顿停一瞬。
  该来的,逃不掉。
  “护驾、护驾、护驾护驾……”御前侍卫声嘶力竭的声音,纷乱的喊声、纷乱的脚步、人喊马撕、喧嚣四起。
  沙加扯开帘子走下龙辇,将身上的龙袍嘶的一声扯掉扔了,血液沸腾。
  除了训练有素的侍卫队和御林军,仪仗队顿时乱做一团,不止有奔跑的人群、火焰、乱箭、被骤然截断的行程,眼前是一片乱象。御林军不愧盛名,迅速分兵迎战,只是苦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宫女,个个惊得魂飞魄散,四处逃散。
  御前侍卫长纵马飞奔而来:“陛下,有叛乱,陛下请先行!”
  “谁的叛乱??穆大人呢?十二禁军呢?”
  “陛下,情形不妙,围击我们的正是十二禁军。”前后夹击,十二禁军全军着黑色铠甲,一望即知。
  
  侍卫长不知为何他们竟会忽然倒戈,四面八方而来令御林军措手不及。
  “什么?”沙加心口这才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假如是十二禁军的话,那么穆,在哪里?
  “请陛下换装。”侍卫长焦急地说。
  换上普通的衣服逃出危险境地?不,他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沙加摇摇头飞身上马,冷静地指挥一群涌上来护驾的武将,杀进这场还没看清的战斗中。
  “皇上,您快点离开吧,看叛党绝对不会只有这点儿的。”一个硬朗的声音响起。
  回头一看,大将军艾俄洛斯横刀马上,一身红袍,正气凛然。
  沙加浮出一丝隐隐的笑,虎父无犬子,果然是童虎大将军的长子,明知自己对他们一家戒备甚至变相削权,还是在毫不犹豫站出来护驾,忠肝义胆令人敬佩。
  艾俄洛斯倒没时间想那么多,叛乱起时第一反应就是保护皇上。策马赶到看到沙加镇定地指挥着御林军才松了一口气。因挂的是虚职他并没有武器,情急之下拣起战亡将士的刀剑为武器,所幸皇上周围还都是皇家的侍卫队。
  不过这种局势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十二禁军锋利的左突右冲中,眨眼功夫变成了一场混战——十二禁军与御林军的混战。
  
  话分两头,且将沙加从容不迫指挥御林军、艾俄洛斯忠心护驾不谈。
  却说阿布罗狄这边。
  阿布罗狄领着群臣在后,忽然听金鼓齐鸣一阵喧哗,顿觉不妙,果然瞬时乱箭四起,群臣惊慌失措乱作一堆。
  他迅速环看四周,前面是皇帝的仪仗队,后面是叛党,左边是山谷,右边是野地,一望无际。
  厉声大喊:“随我来。”一马当先向野地奔去,文臣们和一干闲杂人等惶惶乱乱地跟着他跑,果然叛党重在皇帝,并未追击。
  见群臣四散逃开来各自逃命,阿布罗狄一勒缰绳回马,他的侍卫队亦随之停住了:“回马,护驾!”
  “殿下您快走吧,此处太危险,属下去护驾!”他的贴身侍卫紧急道。
  “皇兄有难,岂能不顾?”
  遂领着百余人杀回乱战,策马奔入乱阵之中,手下的健将左右跟随。
  且走且寻,长长的队伍此刻已经成了乱糟糟的一大片,厮杀中时时见人头落地。御林军全军银色铠甲,十二禁军全部黑色上阵。一时战得难舍难分。
  十二禁军?阿布罗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穆起兵反叛了?焦急地找寻沙加的身影。旗帜倒的倒,乱的乱,马下践踏尸首无数。
  待看到沙加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因他的旁边有艾俄洛斯护驾。沙加武艺极高,艾俄洛斯英勇善战,两人合璧,一刀一个,飞马舞刀纷纷斩敌首于马下,御林军大受振奋。
  阿布罗狄策马疾呼:“皇兄,快走,别恋战!”
  正喊着,忽见山谷一阵鼓声,冲下数千身着明光铠的军士——耀阳之下明光闪闪,个个手持利器,势如洪水扑来。
  领首的正是撒加的旧部下迪斯。
  原本与十二禁军抗衡的御林军一下子扛不住了,沙加情知不妙,等救兵来了只怕为之已晚。
  御前侍卫队开道,沙加与阿布罗狄、艾俄洛斯三人奋力杀敌,先是十二禁军后是明光铠将士,冲了一阵,才杀出一条血路。
  抬头一看,竟然奔走之下,被逼到了司云坛附近。也好,此处开阔,快马狂奔也能逃脱。
  明光铠军中横马飞出一人,是迪斯。
  艾俄洛斯手起刀落将一敌兵砍落,举弓一箭射过去。迪斯赶紧侧身躲开,弓箭擦眉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又一人从乱战中挺马而出,艾俄洛斯定睛,大惊,竟是奥路菲。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搭箭开弓,弓如满月一样,数十支箭呼啸而出,迪斯和奥路菲奋力打落雨箭,被压得只余招架之力。
  艾俄洛斯大喊一声:“皇上、殿下,你们先走。”
  手摸箭筒,空了。
  将弓往地上一掷,横刀而立,一时震得明光铠军都不敢上前了,奥路菲与迪斯对视了一下双双攻上来。怎奈艾俄洛斯刀舞得杀气腾腾,二人根本近不了沙加。
  靠着艾俄洛斯拖住了那两人,阿布与沙加拨马快走,眼见着皇帝就要冲出围堵,阵里又冲出一人来。
  那人手执长枪,头戴面具。一枪枪直直刺过来就捣艾俄洛斯心口。枪法又快又狠又准,艾俄洛斯脑子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三人合战,艾俄洛斯没法多想被逼得只能后退。
  回头却见沙加竟然不逃,反而策马上来助艾俄洛斯一同攻击。
  艾俄洛斯急了,若错过此刻的空档,明光铠军全部围上来可就逃也逃不脱了,疾忙大喊:“皇上你们快走,这里有我!”
  听了这话,戴面具的人一滞,手中的枪随之一顿。
  艾俄洛斯乘机一刀劈过去,那人躲之不急,猛然一个大幅后仰,后背几乎贴到马背上,面具顺势歪了一半。
  蓝发,蓝发洒落。
  艾俄洛斯呼吸一停,不自觉地靠近那个人,手中的刀却没有挥下去。
  那个人反弹回来,被面具遮住了眼睛,以闪电之速伸手扣下面具狠狠往地上一掼。
  尘土依然飞扬,厮杀依然剧烈,但这一圈人却呼吸一齐停滞:沙加愣了、阿布惊了、艾俄洛斯瞪大了眼睛,那人竟然是——撒加!
  
  第三卷●第六章●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下】
  
  刺眼的阳光、刺眼的兵器寒光,周边的侍卫队与明光铠军激战。 
  “皇兄!”脱口喊出的是阿布罗狄。
  一切都明了了,原来是撒加,他不单没死,还卷土重来。沙加脑海里反反复复涌现的担忧:穆呢,在哪里?
  撒加扫过三个人冷漠地说:“阿布、沙加,多日不见了。”
  当然不是叙旧的时机,阿布罗狄看看中间满身溅血的艾俄洛斯正如痴如呆一样望着撒加。
  不妙!阿布罗狄赶紧向沙加使了个眼色。最可怕的莫过于这样的强将忽然倒戈,此时不走,再走就难,二人迅速回马抽身离开。
  迪斯和奥路菲策马要追,艾俄洛斯本能地长刀一横将二人挡住。
  撒加示意不要硬闯,压住满心的激愤直视艾俄洛斯:“艾俄,一定要拼个你死我亡吗?我才是父皇传位的人,效忠谁,你还执迷不悟吗?”声音粗糙沙哑,数日不眠不休,只为今日致命反击!
  怎能不感慨?与兄弟兵戎相见,仓皇而逃的仅仅是他们吗,面对这样破碎的兄弟情自己何尝不是溃不成军?
  怎么能释怀?梦与现实竟是全然的相反:梦中艾俄洛斯横扫千军如神兵突降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现实中他杀透重围血染红袍拯救的却是别人。过程相反结果却一样,梦中将箭射向了自己、现实中将刀挥向了自己。
  很好!很好!
  撒加握紧了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说让他效忠这样的话。
  指望这样一个人倒戈吗?
  失望,还没够吗?
  
  艾俄洛斯回头看了看沙加,他与阿布罗狄马上就能逃脱围阵了;而撒加,焦急而怒视又憔悴,让人心酸的憔悴。 
  战场不能等,只是一瞬,艾俄洛斯想了万万千千,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撒加。诏位传的是谁?假如不是撒加,那该怎么办?
  那又如何!
  他要为自己做一次选择,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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