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纵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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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苍忽然想起四年前这位鬼谷子老头也是那样看着,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
这个人身上一直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和傲然。
秦苍的脸上开始泛出忘却烦忧的微笑:“鬼谷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啊。”
鬼谷子想了一秒:“两位,有话可以直说。”
“给鬼谷先生送徒弟来了。”卫庄定定看着他。
‘徒弟’两个字终于让鬼谷子讶然起来。
鬼谷子的眼神往两人身上聚焦。
秦苍气定神闲地摊开手,就像老王卖瓜一样带着自信道:“怎么样,现在的我们够资格吗?”
鬼谷子抚须,不是很明白少年的意思,他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四年前你已拒绝了我的邀请。”
秦苍挠着头,望了卫庄一眼,相当不好意思地笑,那笑含着丝丝幸福和坚定的味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但是我想变强并且保护想要家人的决心不会改变。所以,希望鬼谷子爷爷能够收我们为徒。”
卫庄不动声色别开眼,白发下掩藏着泛红的耳朵。
心里一直告诫他自己:这厮又在说虚伪的话了。。。。。。
鬼谷子负手身后,微蹙着眉,沉吟道:“纵横者,岂可拘于私人小志。”
“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是小家大名,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分别呢?”卫庄回道。
他之前花了一秒的时间想着措词,最后用了最直接的方式——鬼谷子曾经教导的话来回答。
秦苍默默抹汗,这两个人文绉绉的对话听起来好不别扭啊。
鬼谷子挑眉,苍厉的黑眸透上兴味,直觉卫庄说的话实在符合自己的胃口。
而且无论是潜质还是领悟力,这两位少年都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踏遍大江南北寻觅的他,还真没有见到过比这两位更出色的少年了,时间一向不等人,他也是时候回鬼谷安下心教导了。。。。。。
“跟上吧两位。”他转身,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袍:“你们后面的尾巴就不用跟上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露欣喜跟上。
自此,这一步便是异路。
所谓尾巴的三个人站在河岸边,含泪目送自己的老大——暂时地离开了他们。
盗跖握拳,临风含泪:他终于有机会展露魅力了,呜呜。。。。被这两位大人俊俏迷人的外貌压制着上不了台面的他,何其心酸啊。。。。。。美人们!我盗跖来了!!!
隐蝠擦着老泪,心里不敢相信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享受——自由的味道!
这三人只有一人是发自着内心的浓浓不舍之情,苍狼死命挥着狼爪,如果不是主人事先警告他不准嚎叫,他一定会嚎叫几声来抒发自己的忠诚和伤心,送别主人的离开的。
三个男人,三种心思,不知道乘船离开的秦苍和卫庄知道了会怎么想。。。。。。
然而,这几个人再会便是到了三年后的光景,此乃后话。
。。。。。。。。。。。。。。。。。。。。。。。。。。。。。。。
话说秦苍和卫庄同鬼谷子一路北行,随行还有几只飞鸢,这是一位殷殷爱子之情的某位娘亲定期飞信过来的深切问候。
三人在一家宿店落脚,坐在桌边吃饭。
北方的饭菜就跟北方的人一样豪爽大方,大碗饭、大碗的肉、大碗的酒。。。。。。。
好在秦苍和卫庄两人正处于长个儿的阶段,这些超量的饭菜,两人还不至于吃撑着。
鬼谷子到底是天下第一剑客,连用餐都散发着强大气场。
方圆三米的圈地,没有一位食客敢靠近他们三人,掌柜的苦巴巴地在柜台上拨弄着账本,自从这三个人进了店后,他店里食客数量骤然下降,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秦苍以为这天会同往日一样,吃完饭,回房打坐,打坐之后睡觉,次日再继续赶路。
可是,他错了。
几个食客倏地指着停在店外的马车交头接耳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这气派,一定是大户人家。”
三人凝目,停在店外的马车下来了一位妖艳黑发美人,美人的手里还牵着一位淡紫色的小美人胚子,众人眼露痴迷,一道阴厉的目光刺激的他们回神。
两位美人身后,站着一位黑袍锦衣的面具男子,唯有一双黑眸冷冷地注视着店里惊叹的目光。
秦苍看着这隆重出场的三人,脸上止不住惊讶。
“哥哥!”淡紫色的小美人快步跑了过来,想扑进秦苍的怀里却硬生生止住,还是秦苍主动抱了一下,表示亲近。
直惹的身后的大司命眼红:“小凖。”
秦苍无奈一叹,起身也抱了一下大司令,只轻轻一抱便离开了,却也让大司命惊喜了好一阵子。
卫庄冷眼旁观,鬼谷子起身,与过来寒暄的东皇太相互拱手,一起坐了下来交谈。
这两位大人聊得自然是关于纵横家与阴阳家的事。
这一桌俊郎美女耀眼的灼人耳目,不俊美的却散发着强大气场,于是终于没有食客敢进来。
早已进来的,早早付钱撤退出去。
目光触及安静坐在一旁的卫庄,大司命惊讶之余又如释重负。
那一次坠崖,终究是不太好的回忆。
她知道,小凖的朋友不多,而眼前这位白发孩子对小凖来说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小凖一直将这个孩子看得很重,而他也救了小凖,否则,她将成为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一辈子都会痛不欲生。
每次想到这里,大司命都会忍不住感激这孩子。
“你们怎么来了?”秦苍问。
“咳,你这一趟修行长达三年之久,你娘亲实在想的紧,就过来看看你。”东皇太一坐了下来咳嗽,虽然不看秦苍,但肯定是对秦苍发话。
对这个过早成熟独立的儿子,他正在努力做个配得上这样出色儿子的好父亲。
也幸亏秦苍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对于东皇太一的言行举动他还是能略猜一二,否则以东皇太一的态度,不知情的还以为秦苍不是亲生儿子呢?
秦苍心里再一次仰天长叹——这是一个在孩子面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父亲’。
“大司命不该对孩子这般溺爱。相信你们的孩子,他自身修为还需要苦难和危险去磨练。”鬼谷子老爷直话直说,显然已经开始教导徒弟了。
对着这位声名天下的第一剑客,大司命没有足够的底气抗议。
大司命只好咳嗽,星兰学着咳嗽。
东皇太一用更大声的咳嗽弹压:“咳,鬼谷先生说的对,我们给孩子备了点东西送过来,必不会耽搁太久。”
鬼谷子点点头。
秦苍拿一截饼干在嘴里叼着,眼瞄众人。
看着转眼就受训的三人,于是他忍不住失笑,在桌子下踢着身旁的卫庄。
卫庄郁郁瞪了他一眼。
在师傅面前做小动作,不要命了么?!
秦苍又把饼干往嘴里塞了塞,摇摇头,有点想不通卫庄以前是不是对这老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导致他在这老头面前太过拘谨了。。。。。。。
脑袋里转了乱七八糟的念头,这时东皇太一终于舍得拿眼瞧儿子,嘱咐:“小凖,家里一切不用太记挂,好好习武。”
秦苍正色:“我知道了。”
东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大司命便嘱咐着秦苍:“小凖啊,到了鬼谷记得给娘亲写信。如果觉得冷了,身体不舒服了,就写信给娘亲,娘亲会派人送去衣服和病药过去的。凡是不要太勉强自己。”说完,大司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瓶瓶罐罐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鬼谷子吹瞪着胡子看着桌上的药瓶,东皇太一长叹一声,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
否则大司命会不会跟着去鬼谷就难说了。
秦苍瞪着桌上的这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终于明白,慈母是怎么败儿了!
于是他两眼珠子对了大司命,叹气道:“我没那么弱。”
大司命一脸宠溺:“娘亲知道,这些就图个安心。”
秦苍无话可说,心里带着感激,就为那图个安心的话,他正色道:“谢谢你娘亲。”
下一妙,大司命却喜极而泣,掩面落泪。
众人皆呆愣看着这一幕。
秦苍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喂,你。。。你怎么了?!”
大司命将脸埋在手心,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拍拍秦苍的肩膀安慰:“没事。。。娘亲只是太高兴了。。。。。我终于亲耳听到小凖唤我。。。娘亲了。”
星兰红了眼眶,抱住大司命,大司命急忙擦拭泪水,终于觉得自己失态了;揽着星兰对众人歉声道:“抱歉。。。。”
东皇太一瞪眼,最后气馁。
他舍不得对妻子说一句重话,竟然不舍得就只好拖着妻子女儿走人呗。
起身,他对鬼谷子拱手告辞,留下若干包袱,转身带着依依不舍的大司命和星兰离开。
店外,马车骨碌咕噜的碾过街上的落叶,留下两道轮痕通向街道的尽头。
秦苍大松口气,摸摸鼻子,显得有些无奈。
卫庄淡淡道:“这不好吗?”
秦苍在看着桌子苦笑:“总觉得。。。。一直鸠占鹊巢,享受着不应该拥有的。。。。。”亲情。
卫庄跟着沉思。
情债果然是太过沉重的东西。。。。。。。
鬼谷子自然不明白这两人话中的涵义,大司命给他的冲击不小,他现在一直在琢磨,是不是该改变一下原来的训练计划,比如加重考验的残酷性和艰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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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痛痛快快过后,寒冬终于来了,然后冬天凋谢百花而去,春天也不会太远,夏季又在缠绵悱恻的春雨之后来了。
这便是四季更替,我们通俗点说,就是岁月如梭。
鬼谷内的世界终将是属于秦苍和卫庄的情感温床!(忽略鬼谷老爷子。。。。。)
那么鬼谷之外的世界又将属于谁和谁的。。。。。。。催情剂?!
谁和谁究竟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激动状。。。)。。。。。。咳,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三十四章】高山流水
话说,自那日在燕国‘酒苑’与秦苍等人分别的荆轲,回去的路上莫名收到了好友旷修的信。
信中的内容只有寥寥几句话,一如旷修他本人的性格爽直而不韵世故。
荆轲拿着信坐在屋顶琢磨了半天,旷修为什么写信叫他去秦国,而且也没说是去喝酒聊天的,只有‘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到乐林。’几个字。
乐林是旷修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个人曾说过,乐林是最适合弹琴的地方。
荆轲自然也去过好几趟。
信里的字迹写得有些潦草,带点仓促的意味。
旷修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荆轲坐不住了,他将信捏碎,片片帛书随风而去,然后纵身一跃,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这一趟马不停蹄的赶路,便花去了荆轲二十六天的时间。
。。。。。。。。。。。。。。
荆轲立在屋顶时,一曲悠远的曲子从竹林中悠悠传来。
开合顿挫,气脉流通,意境旷达,一洗生死参商的悲凉凄怆之气,音调爽朗,清新高远。
“果然是出事了。”荆轲听着曲子,心中涌上无限哀伤。
他的朋友很多,但是算得上知交的不多。
曲子停了下来,显然弹琴的人知道有人来了。
“竟然来了,还在犹豫什么?”低沉的声音从竹林传来。
荆轲叹一口气,跃下屋顶,走进竹林,林中的景象便跃入他的视野中。
林则以疏,以落欲愈显苍苍翳翳,在那些曲径之旁,竹屋之下,分外有诗意。
而竹屋里的人,墨色绢发随风飘扬,俊朗的面容平静如水,宽大的白色衣袍在这一片绿色的世界里,宛若羽化仙人。
事实是在这竹屋之外,却有团团重兵把守,竹林里的人显然是被囚禁了。
竹屋下,再次轻轻回荡起琴声。
林中的鸟儿静静停在竹栏上似乎也在倾听。
荆轲盘坐在旷修的对面,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带着冲劲。
荆轲那种决绝的气势,旷修见了不由的好笑:“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说的对。”荆轲说,不过,他的脸上却还是抹不去的沉重表情。
荆轲叹口气,正色道:“我可以帮你,帮你离开秦国。”
旷修似笑非笑:“你是要帮我,不过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他从怀里拿出一卷帛书,交给荆轲。
荆轲打开看,终于明白,一个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心里还只有琴谱,就不奇怪为什么他的琴艺超凡绝伦。
荆轲觉得就算是逼迫这个人也无法阻止——况且,旷修从不妥协。
“你想让我把它交给谁?”荆轲晃了晃手中的琴谱。
“燕国的高渐离。”
荆轲挑眉,这是他第二次从几位特殊的朋友中听到这个名字。
旷修注意到:“你认识?”
荆轲摇了摇头,淡淡解释道:“听我一位朋友提到过,听说此人琴艺非同一般。”
“同样是琴师,你是怎么认识高渐离的?”
这下轮到旷修摇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他。”
荆轲:“。。。。。。。”
旷修拨了下琴弦,继续说道:“曲高必然和寡,有时候我难免会觉得天下间知音难觅。”
“所以你觉得高渐离是知音?”荆轲仰头喝了口酒问。
“这《高山流水》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杰作,这里面饱含着我的心血,唯有燕国的高渐离才能领悟其中的含义,将《高山流水》传承下去。”
良久。。。。。。。
“什么时候?”荆轲最后问一句。
“秋末问斩。”旷修说道,淡淡的语气似乎不是在讨论自己的生死。
栏杆上鸟展翅扑哧飞了起来,盘旋着飞向天际。
竹屋里仍然传来悠悠的和琴声,只有一清俊琴师和一把棕褐色檀香琴。
荆轲已离开,于是琴声中多了一抹欣然等待的韵味,无关生死,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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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燕国的土地,风尘扑扑的荆轲无限感慨——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呢,他又回到了燕国了。
荆轲要找人,并不是盲目的,他自然有获取消息的渠道。
因为高渐离在燕国算是家喻户晓,随便打听一下,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有。
有人说他在某家酒肆了奏乐,有人说他离开了燕国,游历天下去了,也有人说。。。。。。
荆轲暗暗叹口气,也就说,没有人确切知道高渐离的位置了?
走进一家酒肆,荆轲已经先点了几壶酒。
来回奔波的他现在急需酒的安慰。
酒下了两瓶,菜也上来了。荆轲一看,自己面前是碳烤牛肉——不由得喜笑颜开。
这吃的欢,酒也跟着下的欢,不一会儿,荆轲微醉了,打了个呵欠,他决定趴在桌上小眯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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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中的荆轲总觉的自己沐浴在一声声清灵高雅的琴声中,他迷迷糊糊想:咦。。。旷修。。。怎么来了?
然后,琴声中断,荆轲被一道粗鲁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着眼睛没好气的对那人嚷:“吵闹什么?!”
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上,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