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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红楼之贾雨村-第12章

小说: 红楼之贾雨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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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到此,所为何事?”雨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爷没事儿便不能来看看你吗?”水湛放下手中的茶杯睨着雨村道。
    雨村闻言顿时被噎住,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听说你前两天跨马游街收了不少手帕子?”水湛一想到送到自己桌上的那只手帕兔子就一阵火气冒上来。
    “只一条手帕兔子刚好扔到晚生身上,前几日不知哪里去了。”雨村不知水湛问起这件事是何意思,便实话实说。
    只一条!难不成一条还嫌少了!水湛心头不由得一阵火起,正要发作,又见雨村在一边立着一脸疲惫的样子,还是心疼占了些优势,道:“你还在那里杵着做什么!昨日去孔庙祭孔夫子,膝盖不疼?”
    雨村闻言苦笑,如何能不疼呢,孔庙里可不止供奉着孔夫子,还有四圣,东西院内的六十二位先哲,一天内直把孔庙里的圣人跪了个遍,可是这屋子里哪里有第二张椅子!
    喜顺儿眼尖,立刻出去隔壁屋子搬了张来,水湛见状知晓这屋子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来,故没有准备多余的凳子,心里略舒服了些,又抿了口茶道:“翰林院那里我派人去打点了,后日你去吏部注册了,便去翰林院报道吧!”
    雨村是个大男人,虽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心理,但总被水湛这么庇护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无奈水湛一番好意,如若是拒绝,难免显得有些不识抬举,只得默默应了下来。
    又坐着聊了许久,天色渐晚,雨村本想着水湛会回亲王府,却是没料到水湛大手一挥,吩咐厨房传膳。
    雨村这小四合院里的饭食自然是比不了宫里,但毕竟也是水湛精挑细选送来的,颇有些绝活手艺。都说最好的厨师是能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食物,当真不假,雨村这小四合院里的这位厨师,便颇得其中三味。圣人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雨村虽不是那好逞口舌之欲之人,舌头却挑剔的很,小院里的这位厨师,一直很得雨村喜欢。
    水湛不喜大鱼大肉,深恶奢靡浪费,故晚餐十分清淡,两个人,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碟葱花炒鸡蛋,两份鲫鱼豆腐汤,两份米饭,二人对坐,食不言,寝不语,却莫名的让水湛有种普通人居家过日子中莫名的温馨,烛光摇曳下,雨村的脸影影绰绰,半张脸在阴影之下,挠的水湛心痒得慌。
    厨子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土豆丝细却不软,脆而不粘,酸酸爽爽,配着青色的葱花,很是下饭,雨村忍不住又去夹了一筷子,见水湛正盯着自己看,筷子僵在了半空中,略垂下眼,手中筷子向前送了一送,落在了水湛碗中。
    水湛盯着自己碗里多了的一筷子土豆丝,不知道该不该下筷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菜给他吃,就是小时候对他疼爱异常的佟母妃,也只是命小太监用那公用的筷子夹给自己而已。
    雨村见水湛盯着碗里的那土豆丝不动,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逾越了,正要开口告罪,却见水湛拾起筷子,夹着那土豆丝连着碗里的米饭往嘴里送。张了张嘴,雨村还是没说什么,只专心吃饭。
    直到雨村碗里的米饭已下去了一半,无意间,雨村发现水湛依旧盯着自己,碗里也只少了刚才那一筷子的饭,不由得开口道:“殿下,可是饭食不合胃口?”
    “不,菜很爽口。”水湛道。
    那为何只看不吃?雨村心中疑问,又伸筷子想去夹那炒蛋,正想将筷子收回来,只觉得水湛的视线紧紧的黏在他伸出去的筷子上,终于没忍心,顺势递出去送到对面那人碗里。
    水湛看着碗里那金黄的炒蛋,心中满意,连唇角的弧度都拉升了几分。
    雨村不明白,为什么到后来是这样自己夹一口水湛吃一口的局面,难不成他堂堂亲王在府里被侍候惯了,连自己夹菜都不会了不成?
    有些食不知味的咽下一口鲫鱼豆腐汤,雨村放下筷子,水湛已经停箸,他作为主人也不好继续吃,虽然他的碗里还有大半碗饭没吃。
    水湛见雨村放下筷子,瞅着他饭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饭皱皱眉,道:“怎地吃的这般少,怪不得这样瘦!”
    转念一想,又道:“你不必在意我,先把饭吃完。”
    雨村自然是没有吃饱的,但是心事压在心底,哪里还有半分胃口,只味同嚼蜡的迅速将那半碗饭吞了,连菜都没有多夹一口。
    水湛见状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饭后漱了口,本来是雨村温书的时间,但水湛未离开,雨村也不好丢下水湛自己去看书,又陪着水湛下了盘棋,约摸一个时辰,喜顺儿在外面敲门,道:
    “公子,热水备好了,您是否要沐浴?”
    雨村闻言一僵,望了眼对面正思索的水湛,心道喜顺儿今天怎地这般不带眼色,居然这时候问自己要不要沐浴!
    水湛眼神幽深的看了眼雨村,对喜顺儿道:“你且去准备。”
    场景转换
    “殿下!”房门被关上,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面对着冒着热气的浴桶,雨村终于忍不住叫道,这是何意!
    “沐浴。”水湛望着眼前几乎要抓狂的雨村道。
    说完,张开双臂,等候雨村的服侍,在水湛看来,既然雨村已经是他的人,那么来服侍他沐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雨村看着水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种无以言表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咳咳,斜阳想说其实就是类似一万头羊驼飞驰而过的感觉)。
    水湛见雨村呆愣愣的站在那里,面色似调色盘换来换去,心中一阵好笑,面上却仍保持严肃的样子,道:“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替我更衣!”
    雨村闻言犹豫半晌,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解开水湛腰间玉带。靠近水湛,意外的并没有雨村想象中的或檀香或麝香之类熏香的味道,只温热体温熨出的淡淡的阳光清香,令雨村彷徨的心安宁了下来。解去水湛上衣,挂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棉服,里衬,如此一层层,直到只余亵衣,心中纠结,不知该不该下手。
    水湛见雨村又停下动作,心想果真如此为难吗?道:“三月春寒,雨村还是快些动作。”
    雨村闻言一僵,委实是下不去手,心下一横,道:“还请王爷自行更衣!”
    水湛闻言,知晓雨村羞恼,再逗下去只怕恼羞成怒,见雨村转身背对着自己的样子,干脆利落的解了亵衣,踩着脚凳坐进浴桶。
    雨村背对着浴桶只听背后哗啦啦水声在耳侧不断,脑袋里不由得出现此时水湛赤/身/果/体沐浴的模样,脸上立刻红霞一片,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过来给我搓背!”半晌,水湛唤道。
    雨村闻言,立时惊醒,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好笑,不就是个男人,前世去公共浴室沐浴还见得少了吗!在旁边架子上去了丝瓜瓤,涂了些许猪苓,走了过去。
    水湛的皮肤带着天生的小麦黄,因为趴伏,两臂与肩背的肌肉皆隆起来,曲线似流水,十分漂亮。带着纯粹欣赏的赞叹,雨村一手扶住水湛左臂,一手用丝瓜瓤在水湛背后擦洗。
    雨村因为久站,手指与水湛被热水熏烫的皮肤相比必然是有些冰冷的,此刻按在水湛左臂,却如烈火燎原般,直烧到了水湛心里。
    丝瓜瓤的粗糙感带着猪苓的细腻,慢慢在水湛背上游移,擦到水湛腰下正中腰眼的位置,只觉一阵电流划过,水湛终于忍耐不住,猛的转身,幽深的眼睛盯着雨村惊愕的脸。
    已带着些冷意的水因为水湛的动作从浴桶中溅出,溅到雨村身上,很快便如铁块一般冷冰冰的贴在身上,向后退了两步,水湛像是猛兽一样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跑。
    事实上,雨村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雨村在水湛迈出浴桶的瞬间转身欲逃,甚至于忘记了自己一身的武艺。
    已经到了如此田地,水湛如何会放过雨村,上前两步将雨村拦腰抱起,越过屏风,朝着一旁的雕花木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如果河蟹拉灯睡觉……

☆、23第十九回下

水湛折腾了雨村一晚上,直到三更才停。将软的像水一般的雨村团在怀里包裹,水湛满足的叹息,像一只餍足的兽。
    第二日雨村醒来时身边已然空空荡荡,不知为何,雨村的心也跟着一同空了大半,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被抛在地上的棉袍,那是他从姑苏城出发时穿着的棉衣,唯一一件属于原本的“贾雨村”的棉衣。
    只着亵衣,从床上下来,雨村珍而重之将那件棉服从地上捡起来,叠整齐,放进衣柜最里面的箱子里,里面是他来到这世上后,完完全全属于“贾雨村”的东西——一件夏袍,一件冬袍,毛了边的四书五经,不是油印本,全都是用端正的小楷一字字手抄的,属于“贾雨村”的印记。
    无力的靠在衣柜上,雨村心中空荡荡飘飘摇摇如浮萍,当初重生时的吃住是“贾雨村”赚得的,上京的路费为甄士隐所赠,来京之后,所有衣食住行,就连他即将去报道的翰林院,都充满了水湛的影子,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段飞的呢!又有谁能记得当初那个刚刚毕业,刚当上县长,正准备大展抱负,意气风发的段飞呢!
    深吸一口气醒神,雨村看了眼挂了满柜子的雨过天青色儒士袍,随手取了一件慢慢穿到身上,虽然他现在生活在水湛的荫蔽下,但是他总有一天会走出来,欠了债,还上便是,伸手将领口拽高,雨村转身,只是,不会以这种方式。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喜顺儿端着水盆进来,道:“公子,您起来啦?”
    雨村走到镜子前坐下,兀自将散落的头发束起来,道:“今日无事,你便陪我出门转转。”
    喜顺儿知昨夜雨村很晚才睡,必是十分疲累了,本想劝他多休息,但见雨村精神头不错的样子,话终究是没有出口,只在一边服侍雨村洗漱。喜顺儿看的出来,王爷虽然是十分喜爱公子,可是公子并不开心,公子终究是同那些相公戏子不同的,只愿王爷能看清楚些,别伤了公子才好。
    略用了些清粥,雨村收拾停当后便出了门,自上次贾赦之事后,水湛便安排了一个功夫不错的师傅给雨村,每次雨村单独出门,必会跟着。
    每次水湛擅自为他做出的决定,雨村从不反驳,因为他知道,就算反驳了水湛也不会改变主意。
    出了门,雨村随意的在京城的大街上闲逛,忽闻前方马嘶之声不绝,遂转身对喜顺儿道:“前方如何这般嘈杂,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喜顺儿闻言一促狭一笑,道:“公子,前方嘈杂,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雨村见喜顺儿一脸得意,无奈摇头,道:“何必绕弯子,你且快些说罢!”
    喜顺儿见雨村无心情玩笑,也不多卖关子,道:“公子刚至京城,平日里也不常出门,难怪不晓得。此处便是这京城里顶顶有名的牲畜交易市场了,卖畜生的地方,不光有那平常农耕使的只晓得卖力气的牛马,也不乏宝马良驹,公子过去看看?”
    雨村也是爱马之人,闻听此言,欣然应允。
    顺着大路往前走,约摸一射之地,道左便是喜顺儿说的那牲畜交易市场了,过了由两个石柱子简单支撑的牌坊大门,入眼是纵深一条大路,两旁是被一道道墙隔开的小巷,商户们用油布搭成简单的棚子,用栅栏圈着或立或卧着牛马驴等牲畜。
    就近选了条巷子,雨村慢悠悠踱了过去,那商户把圈(因juan四声)里清理的干净,倒是没有多少异味。一路走过,雨村不由得有些失望,这市场上卖的大多是些河曲马,此种马性情温顺,气质稳静,持久力强,疲劳过后也很容易恢复,好则好矣,却不是雨村喜欢的类型。
    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宝马,雨村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想转过这条巷子便回四合院去了,却不料拐过了一道巷子之后,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那原本用来规束畜生的栅栏里,或坐或蹲的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有身着葛绸衣服的人懒洋洋的坐在栅栏外的椅子上抽旱烟,时不时骂骂咧咧的冲栅栏里面吼几句。巷子里汗臭,粪臭和湿气混杂着,比之前面卖牲畜处更让人难以忍受。
    “公子,时近正午,不若我们先回去罢……”喜顺儿见到眼前景色,暗道方才怎么没有想起这里还有这贩卖下等奴仆的地方,恐污了雨村的眼,不由得想劝雨村回去。
    “不急。”雨村摆摆手道,没有丝毫想要回去的意思。
    向前走着,雨村看着一个个身上看不出皮肤颜色,眼神呆滞的等待被贩卖的人,眉头越皱越深。
    又过了一条小巷,道旁没了围着的栅栏和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却跪着一个个或抱着幼童,或身插草标的人。这些人虽衣着破旧,却是穿的整整齐齐,特别是一张脸,洗的干干净净露在外面。
    雨村从来都是知道这买卖人口的事情的,只是自重生以来,从未亲眼见过,便忽略了过去,如今亲身在这市场上走了一圈,却是比在书上看到的更令人吃惊。雨村心知自己救不了所有的人,而且就算救了这一批的人还有下一批的人来填补,他现在能做的很少。
    喜顺儿见雨村脸上紧皱的眉头和一闪而逝的怜悯,担心雨村心肠软,会一掷千金买下一堆无用的下等仆人,如今见雨村只是看着,并未想下手,心便放下了大半。
    一路看着那些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的卖身者,雨村心中叹息,偶一转脸,忽见墙角处一满脸褶子的农妇手中抱着一玉雪可爱的小女娃,正酣睡着,恍惚眉间一颗胭脂痣:
    “英莲?”
    雨村喃喃道,不由疾走两步,来到那农妇面前,细看之下,果真是自己那结了契的义女,甄英莲!
    强忍住激动,雨村问那农妇道:“大姐,这女娃子可是要卖?”
    那农妇抬头,见雨村穿着打扮皆是上等,又气质不凡,暗道肥羊来了,有心要宰他一宰,道:“是!是!您瞧我这女娃娃虽是乡下农田里养出来的,这模样标致的,却是那大府里的小姐都比不上,您瞧瞧这小脸嫩的,都要掐出水儿来啦!”
    语罢,用那双粗糙的老手在英莲脸上狠掐了一下子。
    可怜英莲一个小女娃娃,如何经得起这般掐弄,脸上立时起了个红印子,哇哇的哭起来。
    那农妇见英莲哭起来,唯恐雨村嫌弃这娃子不乖巧,狠狠在英莲身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这干吃饭不出油的小蹄子,就晓得哭!”
    雨村见那农妇如此对待英莲,心疼不已,却又不得不忍着,道:“大姐,这女娃子我要了,多少钱?”
    那农妇见雨村皱眉,本以为这买卖没戏了,又听闻雨村如此问,立刻眉开眼笑的道:“二十两银子,公子您要是要啊,咱立时便签了卖身契!”
    “一个小女娃子要二十两!你这妇人莫不要太黑心!”喜顺儿听这农妇报价忍不住喝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卖五两银子顶了天了,这农妇居然要二十两。
    “那十五两?我这娃子可是鼎鼎的标志!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儿!”那农妇见喜顺儿是个内行人,有些犹豫的道。
    就在这时,停止了哭泣的英莲冲着雨村喊道:“美人儿爹爹!”
    雨村听到英莲唤他暗道不好,抬头一瞅,果然见那妇人警觉的望向自己,脑袋一转,笑道:“这女娃子倒是真会叫人,在下大婚已三年,至今仍膝下空虚,这娃子如此叫我,想是有灵性的,在下便应了这巧宗儿,收了这女娃子做女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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