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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人留-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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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盖聂的一战里,受了伤么。

 

卫庄揉着胸口,只觉得有些发闷,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又是头重脚轻,几乎跌倒在地上。用左手单单支撑着桌子,努力想将不断涌上来的眩晕感和呕吐感压下去。不过随即发现了这一切不过无济于事,而且似乎更加的难受了,不消一会,方才刚刚用过的午膳瞬间全翻江倒海的呕吐了出来。 
本来站在身后的赤练大惊失色,上前几步扶住几乎跪在地上不停呕吐的卫庄。看到一向正常的他此刻面色惨败,气息紊乱。心下慌张:“大人……。”手被卫庄拨开,卫庄跪在地上又吐了一会,几乎将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赤练的脸上愈发慌乱。到最后只呕出了几口酸水,卫庄伸手抹了去,面无表情:“你过来。”

 

赤练这才敢走近,也不怕那一堆散着难闻气息的秽物,卫庄将手腕伸过去,面沉如水:“替我把脉。”赤练颤抖着手,不敢触碰。卫庄冷下了脸色,加重了语气:“替我把脉!”几乎有些严声厉色了,赤练这才将手颤巍巍的搭上去,手抖了一会,便稳了下来,然后面色几乎不可置信。

 

“是什么症状。”卫庄沉声问道。杀手不能将自己的命托付在别人身上,所以鬼谷众人或多或少对医术也算有些了解,赤练日日浸淫在蛇中,蛇毒等物自然不会陌生,医术也算上佳,虽是比不过端木蓉妙手,却也相差无几,不过只是大多是用在杀人而绝非救人,这才淹没。故此,卫庄格外的相信赤练。

 

艳丽的女子抖了抖唇,没说话。“是什么症状!”卫庄有些不耐起来,他有点不明白这个一向冷静睿智的女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迟疑;性子也因为莫名其妙的恶心感而有些烦躁起来,卫庄觉得自己现在很想见血。

 

“是喜脉。”赤练颤着殷红的唇瓣,抬起漂亮的眸子看着卫庄:“喜脉……”她的声音有些细小轻微,卫庄却很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唇勾了勾:“上天倒是厚待我。”他声音略带清冷,本来有些邪魅的调子勾得更加上扬:“赤练,下山到药店去买藏红花。”“……大人。”赤练有些迟疑,卫庄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次。

 

赤练还是下山了,一言不发,眸子里溢满的是忧虑和哀愁。卫庄沉默不语,轻轻按着腹部,指甲几乎深陷肉里:“盖聂……很好,很好……!”牙齿咬得紧绷,发出了几乎要破碎的声音。他从不知道,一夕露水之欢,竟就如此莫名其妙的有孕,虽然如此,卫庄却绝不后悔。

 

他不曾忘,那个叫盖聂的,曾经是他师哥的男人,如何将自己所有的热情尽注他的身体里。让他运起气举起掌,要将那个意乱情迷的男人击败时,身体里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却被狠狠一撞,一下子岔了气,几乎走火入魔。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吧,还真是……孽种啊。卫庄缓缓勾起唇一笑,突然想起已经死去的鬼谷子,如果那个老不死的知道,他最看重的大徒弟被最痛恨的小徒弟勾的如此堕落,那又会如何。

 

卫庄手心紧紧的攥着,殷红色的血顺着手心滑落,印出了他满是阴狠和狼狈的眸子。

 

——断

端着药的赤练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卫庄,房间里原先的秽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赤练将药放在桌子上,手抖的厉害,有些药汁几乎也洒了出来。卫庄觑了她一眼,没说话,伸手将药碗接过来,端详了暗褐色的药液一会,卫庄闭上眼睛将其一口灌了下去,那药汁在嘴里绕了绕,苦的让人只想呕吐,卫庄忍了忍,将它吞入腹中。不消片刻,药效上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灼疼痛,卫庄捂着腹部瘫坐在地上蜷缩起来,显然是疼的厉害了,脸部抽搐的厉害。

 

赤练见势不好,急忙扶起卫庄上半身,食指并着中指探入了卫庄的喉咙,用力挤压。卫庄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子,靠在赤练的膝上,呕吐了起来,散发着刺鼻辛辣的药液被一口口呕出来,赤练忍着那刺鼻的气味,看着不可一世的卫庄如此痛苦,眼睛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是盖聂的吧。”赤练的声音有些悲伤,卫庄伸手抹去了嘴边的残渍,没言语。“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赤练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我真的怕,我怕这孩子还下不来你就会死。大人……你别这样。”卫庄的手顿了顿,微笑了起来:“好,那就让他再活几个月,到时候死,也无妨……也该活够了。”

 

赤练看着卫庄平静无波的眸子,只觉得一片心寒,才恍然,自己从未了解过对方。

 

日子过的并不算快,鬼谷上下也不过四个人,无双已死,麟儿隐藏在山中,平日来往的便只有那白凤和赤练。白凤知道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二人举止之间,大概也都多了些许的小心。卫庄也便如此过了下去,日子很长也很冷。

 

恰逢初冬,鬼谷开了梅花,卫庄的小腹已经有微微的隆起了。他抵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酸甜可口的枣糕。鬼谷的雪很大,几乎能没了足,腰间曾经细绑的腰带也已经宽松了许多,让有些浑圆的肚子微微放松了些许,掩藏在黑金色的大氅里,倒也有些看不出来。

 

几枝绽放的梅花悄悄探进窗来,衬着卫庄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得无比妖娆。孩子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坚强倒是坚强,还未胎死腹中。卫庄的手贴上腹部,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内衫渗透到肌肤上,肚子隐隐有些动弹,却也不疼,卫庄听闻外界女子有孕,胎动时几乎是疼的死去活来,倒也不禁好笑,自己腹中倒是个乖巧的孩子。

 

可惜,终究要死。

 

如此想着的卫庄嘴角还是那么一抹浅淡细微的笑容,令人心寒。女子所用的安胎药他并未喝过一口,膳食倒也算不挑嘴,也勉强算是撑得住自己的身体和那不得不出生的孩子的存活。死也好活也罢,对于卫庄来说,这个寄生在他腹中的孩子并未让他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亲情,存在的不过是一个吸食他血肉的死人罢了。

 

只要几个月后他自行降生,还未等到他看到这个世界,就会永远消失。卫庄一直是如此想的,若不是怕和这个孩子一同死去,若不是怕会落下病根,若不是怕武功全失,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会消失,何谈存活如此之久。

 

无论是盖聂还是这个孩子……都该死!

 

——绝

 

寒冬的日子显得格外难熬,卫庄被腹中胎儿折腾的腰酸背痛不说,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如当初一般乖巧可爱,而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般的大力动弹。卫庄本来胃口就不甚好,初期还可维持,到了如今,只能运着真气护着自己和孩子,真气一点点的被蚕食,卫庄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聚散流沙搁了所有的任务,赤练将麟儿都召集了回来。或许因为卫庄是男子,竟是和女子不大相同,若是普通女子,此刻应该是胃口大开,而卫庄却丝毫没有食欲。而且似乎症状更加严重,赤练白凤日日见他躺在床榻上疼痛不堪又强忍住的可怜模样,实在各自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赤练红了眼眶帮熟睡的卫庄处理手上的痕迹,宽厚的手掌心里数十道指甲嵌入的痕迹,很小,但是真的磨起来定然是疼痛万分的。卫庄已经下不来床榻了,日日被这孩子折腾的死去活来,怕是连站起来都是一件很勉强的事。

 

眼眶里打转的泪几乎落下来,赤练捧着卫庄的手低低的呜咽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骄傲如同一只凤凰的强者,这个曾经吸引的她哪怕是堕入深渊也不后悔的男人,这个曾经镇定自若坦然指挥大局的首领。是在何时……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如此苍白,如此的容易摧毁……

 

手很冷,可以想象到他身上的温度。赤练用温热的双手捂着。他为了这个孩子大伤元气,如今身子虚冷,也不知道日后调不调养的来。心里隐隐作疼,一时辛酸苦辣涌上心头,泪落了下来。心里又是埋怨又是憎恨,却依旧抵不过心疼。

 

“你哭什么,我又不是快死了。”卫庄勉强睁了眼睛,身体累的很,让他觉得很困,孩子难得乖巧一次,不在动弹,便听见身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略渐沙哑的虚弱的嗓音却是毫无气力,卫庄是连翻身都勉强的很,他举起手,努力覆过去:“白凤呢?”艳丽的女子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抽噎了半响,才轻轻说起来:“白凤去找血参了帮你养血补气。”

 

“咳咳,他倒是有心。”卫庄的声音虚弱的简直不能听,本该是笑话的语气,此刻听来却无比沉重。赤练低下头掩了面:“你别说了,你身体还不好。”卫庄却是探出左手:“去准备些药吧,白凤带伤回来了。”还未等赤练应答,只听见一声长啸,熟悉的鸟鸣和若有若无的羽毛飞散的细微声响。

 

帮卫庄盖上了被子,赤练将他冷冰冰的手放进了有些暖意的被子里,拭去了泪痕:“那你先休息着。”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出去了。卫庄轻轻咳了咳,没说话,冰冷的手探上轮廓渐显的浑圆腹部,冷冷的勾起了一抹笑,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了那似乎被孩子撑的只有一层薄膜的腹部。

 

出了门,赤练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虽有内力支撑,却也觉得湿冷异常。再给大人添一床被褥吧。赤练如此想着,难怪房间里感觉那么冷。这边却是白凤从白凤凰身上滚落了下来,赤练一下子愣住了,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了血红,赤练顾不得什么姿态,立刻走上前去:“怎……怎么了,白凤……。”“别过来!”白凤扔过来一个被白布绑着的东西,并不算大,隐隐的却散发出一股很浓重的味道,闻起来让人精神一振。

 

“把他递给大人。”白凤静静的靠在白凤凰身边,赤练没能看到他现在的状况,只感觉到似乎连白凤凰都有些精神不振。赤练弯腰捡起了白布包裹的东西:“你去找盖聂了?”受了这么重的伤……除了盖聂,赤练并不认为寻找血参会受伤如此严重,除了由于引起一切事件导致卫庄大人如此的盖聂,赤练再无他想。

 

“啰嗦。”那边的白凤咳嗽了一会,“没看到盗跖?”赤练将白布抱进怀里,那边的白凤了无声息。还真是乱来呢,赤练叹了口气:“没想过盖聂会知道吗?不过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也不会相信吧。”赤练勾起唇角冷艳的笑起来。

 

——始

 

到房间里寻了几瓶伤药,赤练放到白凤凰面前:“你自己小心点。”然后抱着血参去处理了。血参是上好的,闻到那浓重的令人舒适的药味就能知道,抱在怀里的分量也不轻,要切作片才能让卫庄含着。为了不让血参的精气跑掉,赤练在卫庄的房间里细细的将血参切片,并将它藏在珍贵的玄玉盒子里。

 

躺在床上的卫庄疼的厉害,腹中的胎儿拳打脚踢着,活活像是想折腾死卫庄,微微蜷缩了身子。赤练在身旁做的动作也不予理会,“大人……”当赤练的声音响起,卫庄嘶哑了忍痛的声音:“你出去。”赤练踌躇着。“滚出去!”卫庄的情绪有些激烈,赤练没再说话,只是难过了看了卫庄一眼,顺从的离开了。

 

几乎要咬碎满口白牙,卫庄勉强抬起手擦去头上的冷汗。“小庄。”朦朦胧胧间看见盖聂坐在身边,如此温柔的微笑着。“师……师哥。”卫庄迷了一双眸子,缓慢的勾出一抹痴痴笑意,伸出手去抓住盖聂的手,扑腾了个空,眉头皱了起来。卫庄又有气无力的叫唤起来:“师哥……”肚子的孩子也不动弹了,乖巧的缩在腹中,卫庄缓和了点,看着盖聂渐渐远去,渐渐消散在这个房间里。才捂住了上半张脸。

 

缓慢的坐起来,卫庄看了看依旧灰暗的沉闷的似乎让人透不过气儿来的房间,还好,有一丝暖意。低下头才看到,原来是赤练放了个火盆,被褥角边还藏了个汤婆子,暖的很。盖聂……师哥……,卫庄举起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细细的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极为浅漠的近乎是惨淡的笑起来:“师哥……你又赢了。”是啊……盖聂,你又赢了。

 

一手微微扶着肚子,卫庄慢慢的转过身,踩在地上,赤足踩在冰冷的木板上的感觉并不美好,所幸,这肚子还没大到让卫庄看不到他的足尖。内衣宽松的能让他看清楚整个肚子的轮廓,很干净的曲线。卫庄微微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走到桌子旁,拿起了赤练搁在了盒子上滋养着的血参,用舌头顶住上颚,将它压在舌根处。

 

很苦,还带了点很淡的甘甜味,只是微微抵着,卫庄也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房间里不太冷,倒是没有大碍,卫庄慢慢的撑着身子沿着桌子边缘靠近衣架,瘦削见骨的手搭上那件大氅时,有些颤抖。孩子今天诡异的乖巧,卫庄想,应当是可以开了窗户看看的。熟悉的大氅披在身上的时候,有些冰冷。整个房间几乎都散发着霉气了,卫庄支开了窗户,然后慢慢的系上了大氅的结。

 

吸了一口窗口带来的冷气,卫庄有些恍如隔世。只是头又有些晕眩,卫庄用舌挑了舌根底下的血参,咬了一下,浓重的苦味蔓延在嘴里,和着唾液咽了一口,逐渐有些冷起来的身体又渐渐暖了起来,像是一把温热的火热腾腾的在身体里烧,虽然热却不是烫,暖洋洋的很舒服。

 

“父亲。”黑麒麟出现在窗口,看着卫庄:“天冷,进去吧。”她的声音还带着稚气,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里的黑色眸子却亮得像是鬼谷天黑后的星星。她伸出手,将支起的窗户极为缓慢而又坚定的关闭了。看着黑麒麟的面容逐渐消失在纸窗后,卫庄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有点闷,他就像是被囚在这间房间里,进不来出不去,闷得没话说。

 

他扶着墙的边上慢慢的走到床榻边上,掀开还算温热的被子,躺了进去,冰冷的双足被温暖的被窝裹着,又有些贴着滚烫的汤婆子,倒是也算舒适。卫庄含着那片血参,磨碎在牙齿里,然后按着胸口吃力的侧过身子,将残渣吐进了盆子里。然后沉睡。

 

小圣贤庄不远处

 

盗跖扶着盖聂:“没事吧。”盖聂稳了稳杂乱的内息,强忍住涌上喉咙的一口鲜血,调息了一会:“白凤受了很重的伤,不去看看吗?”盗跖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去看看吧,很担心不是么。白凤很反常,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盖聂看着盗跖,温润一笑:“不用担心我。”

 

话音刚落,刚刚还扶着自己的盗跖瞬间已经消失。电光神行步还真不是简单的,盖聂本来还是笑着的,却突然变了脸色,转过身按着旁边的栏杆大力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呕出一口一口殷红色的鲜血,瘫坐在石头上:“咳咳咳咳!”心肝脾肺都要被焚烧的疼痛感,旧伤又复发了。

 

究竟还能活多久,活多少日子,会不会在旧伤并着新伤一起复发的时候死去,还是莫名其妙的就死在大秦的手里,盖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撑了身子,从石块上站起来,这条路,苦也好甜也罢,他都要撑到天明能够自保的时候,再死去。倒也不枉费了荆轲临终前对他的托付。

 

脑海里又莫名显出卫庄的身影,那个骄傲的男人,勾着冷冷的微笑。如果死在他的手里,似乎也算不错,盖聂静静的微笑着,按压下了心底的那份躁动不安和浅浅的爱慕。又垂下眸子来,手捂住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手心里的血很像蜡,纯粹的殷红颜色,漂亮的像是开在地上的石蒜花,让他又想起了卫庄柔软的唇,平日里是淡红色的,情动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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