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回(瓶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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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死的时候。不过更可能的还是他刚搬进来那会就已经看到了……
　　“啊……那个啊……那个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嘛，我这个……”惨了，丢脸丢到太平间了。
　　“我回去就扔了它们啊……”
　　惨了惨了惨了，闷油瓶又被锯嘴了。
　　我还在想着要怎么继续撬瓶子，铺子里就进来了一对小情侣，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对了，前头几位都是王盟在招呼，我这会倒是有些后悔赶他出去了，不过我年纪大了懒得动弹，就由他们去，反正王盟早就在铺子里显眼的地方放了好些不值钱的成对的假明器，配这些小情侣恰到好处。果然不出多久，那个妹子就看中了其中的一对阴阳鱼挂件，我冷眼瞅着那撑死也只值个十几块钱的玩意，王盟居然厚颜无耻地标了个￥131。4，这不是败坏我铺子的名声么，不过有钱赚我也就不计较了，收了钱赔着笑送了两位出门之后我就挨着门框叹气。我现在好歹也是九门吴家的继承人，居然在这里做这种小生意，还要伺候这个其实没什么脾气但是老喜欢在奇怪的地方闹别扭的闷爷爷。
　　“王盟，给我回来看店。”
　　“老板，你要不要这么折腾人啊，我刚坐车到家。”
　　“今天铺子里的盈利都归你，来不来一句话。”
　　“我来，我来，等我半小时！”
　　“呼……小哥，等王盟来回来了我们去逛街吧？”
　　“逛街？”闷油瓶终于转过头来看我。
　　“就是逛商店啊，买东西啊什么的，你住到这里之后一直都在穿我的衣服呢，给你买几件新的啊。”
　　“不用。”
　　“不用你个球啊，情人节就要好好过。”
　　“吴邪。”
　　“啊？”我跟闷油瓶出门之后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这样勾肩搭背的倒是比牵手自然得多，却也更亲近。
　　“今天……是女生的节日。”
　　“女生的？”
　　“女生的。”他想了想，简单地告诉我他那个年代的女生在七夕节要都干些什么。
　　“这么多年前的碎事亏你还记得。”我叹了口气，“小哥，这都21世纪了，他们说这是情人节就是吧。”
　　闷油瓶听了也不置可否，就随着我进了杭州大厦。
　　我随手拿起一件白衬衫在他身前比划。我原本以为他只适合可以隐藏气息的暗色系的衣服，可是后来我发现，白色穿在他身上也是很合适的，干干净净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学生……
　　“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那些。”我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好家伙，一整排一模一样的深色连帽衫。
　　“都要吗？”我睁着死鱼眼问他。
　　“要”
　　我扶额，想起某天胖子看着坐在角落里休息的闷油瓶问我：“天真，小哥身上那件衣服上回，还有上上回不是都折在斗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好好穿在身上了？”
　　当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是找到答案了。这家伙不是个恋物癖就是个偏执狂啊。回头他给自己造个墓总不会拿几个棺材的连帽衫陪葬吧？那真是对不起我们的倒斗后辈了！


☆、白露…冬至…流水账

　　作者有话要说：大秋今天要去杭州接着过我苦逼的大学生活了。二月份木有网，所以下次更新要推迟一天，新的章节大概会在三月一号的下午或者晚上放出，这里先通知一下。还有，管理员千万别锁我文。
　　虽然人们总说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时间这个概念原本就有够抽象，不同的人对时间的游走总会有不同的感觉。小时候觉得一天怎么都过不完，而现在，即使以年为最小单位都嫌时间走得太快。
　　我每天呆在铺子里无所事事，不知不觉离上回去长沙也过去了一个月了，靠我提供的消息，底下的人已经去下了两个小斗，收获虽然不能算太丰厚，但是也足以让他们安心下来，老老实实地在我手下做事。其实跟三叔比起来，我算是幸运得多了，至少我直接跳过了财富的原始积累阶段，身边又有这么多帮手。总之在这一个月里，下面并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反对我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一切都在慢慢地走向正轨。二叔后来就再没来过问我这里的事，不过他肯定有途径知道我的情况，既然没有出面干涉，那么至少我没有做得太错或者太出格，我也就打算按照这个步调慢慢的经营下去。
　　过了夏至之后白天就开始一点一点缩短了，现在到了九月就越发明显，夜里的温度明显也凉了不少。自从我上次给闷油瓶买了半打连帽衫之后，他就再没换过别的衣服，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件脏了就换另一件。小漠开学之后经常和同学逛西湖，逛着逛着就会进店里来找我，后来她问我为什么不给闷油瓶多买几件衣服，老是穿一件衣服看着都觉得我在虐待他。我哼了一声回答说：“知道动画片的主人公为什么很多都不换衣服的么？因为重新做设定麻烦啊！”（此梗出自银他妈）
　　结果她一脸鄙视的瞟了我一眼，愣是一个星期都没再来找我。不过后来她再过来，闷油瓶也还是穿着那身衣服，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辨识度倒是挺高的。
　　“你也别说我了，这衣服是他自己喜欢的，跟个老头子一样，恋物癖”我看着缩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的闷油瓶低声地说。
　　“他喜欢的东西还真奇怪，吴邪你就是头一个。”
　　“老子不是东西！”
　　“嗯，不是东西。”
　　“……”
　　“说起来，我看小哥他经常在睡觉啊，是身体不好吗？”
　　“嗯？他啊，就是无聊了。”
　　“不给他找点事情做？”
　　“……”
　　“小哥……”吃了饭之后我叫住正想去洗澡的闷油瓶。他停下来等我说话。
　　“你……每天这么陪着我，不会无聊吗？”
　　“不会”
　　“可是你每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听说很多精神病人就是这么养出来的。”
　　“我一直都这样”
　　“小哥，你看你跟我住一起都快一年了，你都没跟我说过多少话，也不怎么笑。”
　　“……”
　　“你真的不无聊？”
　　“没你无聊。”他凑上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小哥，隔壁老赵的闺女生娃了，他打算把铺子卖了回家带孩子，你要是空着没事我就把边上那间铺子买下来，回头你随便捣腾点东西卖卖怎么样。”
　　“随你”闷油瓶睡在一边连眼皮都没掀。我知道他说随我那就是真的随我。回头我就是让他卖碟他也会一本正经地坐在柜台里收账。我叹了口气，原本那三大间铺子都是我三叔给我的，只是我自己没用，开着开着就把两个店面给卖了才能勉强维持生计。现在好歹又有了点钱，想想总是吴家的产业，还是赎回来的好。
　　铺子交接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老赵爱孙心切，本来就急着脱手铺子，而我连价都没怎么还就照单收了他自然开心得不行，就把里面的家具全留给我了。我拖着王盟拽着闷油瓶商量了一个下午，决定把我的两间铺子中间打通了再加两道屏风分成三份，我还卖古董，王盟则发挥他的看家本事卖一些有点古韵的小物件，闷油瓶在中间卖旧书。不过说是让他卖，那些旧书却都是我和王盟去回收站论斤买回来的，又清理了一下标了价格，闷油瓶只负责算钱收钱数钱就好，况且我们这里生意本来也没多好，几乎不用他出什么力，但多少也算是让他做了点事情。闷油瓶对我们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只是问了我们午觉怎么办。我跟王盟笑了半天，让他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我们会看着店的。于是闷油瓶就彻底服从了我们的胡闹。
　　再往后，天就慢慢的冷了下来，我的挫败感随着温度的降低反而与日俱增。当然这是玩笑话。
　　王盟那个铺子打着薄利多销的旗号生意做得风风火火，来旅游的年轻人只要进了他的店，就没有不掏钱的；闷油瓶虽然人冷淡了点，但是模样是一等一的好，日子一久他的名声就传了开来，来他的铺子里淘旧书的学生一波一波的。一般来的都是女生，站在铺子里盯着闷油瓶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一顿交头接耳，不呆足半个小时绝对不会离开，更可怕的是偶尔还会有看着他出神的男生，这让我一面感叹现在这个社会风气的开放，一面又恨得牙痒痒，你们看的是我的男人，是我的！
　　而我的铺子却还是一副老样子，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当然，现在正处于不开张的状态。于是我就变成了他们两个的伙计，白天帮王盟进货理货，下午去买旧书再运回来摆上，中午闷油瓶睡觉我还要帮他看着店面。还好我们的铺子只挂了一个牌子，外人进来一看就知道这是同一家店，也让我这个的所谓的老板心里平衡了一些，尽管在大多数客人的眼里我才是个伙计。
　　只是到了后面，来看闷油瓶的人越来越多，我看着就胸闷，闷油瓶比我更不自在。如果销售额和客流量成正比也就算了，问题就在于观众的数量多了，越来越多的人就更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买只是对着闷油瓶指手画脚。我即使原本觉得闷油瓶长得好看，但是每天都对着也就习惯了，慢慢倒也不觉得他长得有多与众不同，结果有一天居然还来了个星探上门问闷油瓶对拍戏有没有兴趣，吓的我直接放王盟赶人，他要是真当了明星回头被条子看见了，立个专案组调查调查，那就是一起大案要案，没准能直接弄瘫小半个倒斗界。
　　我当即下了决心就把书店给关了，还让闷油瓶在家里躲了大半个月，直到后来陆陆续续来的客人都相信闷油瓶回老家去了才重新放他进铺子。此后我就决定再也不让闷油瓶出去做什么事了，闲着就闲着吧，反正我自己这个小古董店开着也没生意，要是闷油瓶实在被憋出毛病来了，大不了我就关了门陪他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好了。


☆、2006…新的挑战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西湖边的树叶随秋风飘零，2005年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这半年我只吞下去了两片麒麟竭，一方面是因为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另一方面则是受闷油瓶指示。至于效果如何，我还真不敢说，二、三十岁的男人，多几年少几年根本看不出有没有变老，不过至少感觉头发和胡子倒是比以前长得慢了些，应该也是好事。
　　不过想起“长生不老”，我就又想起了另一桩困扰了我很久的事情。
　　“小哥，我记得你在西沙底的时候说过，你二十多年前不知道怎么就从海底出来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失忆了，然后又用了几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你那个时候说还不能告诉我是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了吧？”
　　“什么？”
　　“忘了？”
　　“忘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先逼问闷油瓶的，弄得现在我还要重新跟他解释一遍当时的事情，他这人记起了这十年就忘掉了那十年，退一步说，就算他能大致记得起他这整辈子，那也是不会记得住细节的。
　　然后我又跟复读机似的把当初他跟我说的故事又对他说了一遍，等我说完之后，他坐在书桌前支着头，想了好一会，才道：“记起来了。”
　　“是什么问题？”其实当初看见尸变之后的霍玲和已经开始尸变的陈文锦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就有个疙瘩，怕闷油瓶也会尸变。所以从很早开始，我就多少有些留心他身上是不是也有禁婆的味道，但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那样的征兆，因此我很好奇他所谓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拉屎次数多了这样无聊的事情吧。
　　“我发现自己衰老的速度减慢了”他道。
　　“靠！你衰老的速度还不够慢啊！！”
　　“……”
　　“好，好，您继续说。”
　　“只要是带有我这种血的张家人，到了成年之后生长的速度就会变得很慢，而普通人吃过麒麟血泡过的麒麟竭之后生长速度也会变慢。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在全国范围里寻找张家的族长，为了可以取得麒麟血。”
　　“也就是说，他们那个时候安排了人跟踪你们，然后把你抓走又取了你的血？”
　　“是，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取了我的血，后来慢慢恢复记忆了才发现的。”
　　“可是是怎么发现的？”
　　“总有迹象的。”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后来我遇到了尸变的霍玲，我就知道了。”
　　“说清楚点好不好。”
　　“张家先祖担心张家人的血被心怀不轨的人滥用，所以早在千百年前就下了蛊，凡是擅用张家血的人，都会提前结束生命。”
　　“提前结束？就是像霍玲和陈文锦一样尸变？”
　　“同时，被取血的张家人却可以延长寿命。”
　　我把他的话给整理了一下。也就是说当时有一股势力得知闷油瓶的血可以延寿，所以他们就派人抓了闷油瓶，在把他弄晕之后就取了他的血制作麒麟血竭。但是那势力的头头胆子小，自己不敢吃，于是就找了那批和闷油瓶一起下海的人做实验，看他们的身体会不会有不好的变化出现。不过因为闷油瓶的祖先下了蛊，凡是取了麒麟血食用的人都会尸变，而相应的，被取血的张家人却可以在长寿的基础上再活得久些。
　　“听起来像科幻故事啊。喂！那我不是也喝过你的血，啊完了，我还吃了来路不明的麒麟血竭！我会不会也尸变啊？”
　　“你吃的麒麟竭没有问题，而且即使有问题，我也已经用我的血解了蛊了。”
　　所以闷油瓶当初才那么坚持要我喝一些他的血，原来是还有这一层说法。
　　“等等……为什么我喝你的血可以，她们就不行？”
　　“因为他们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取血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醒着，然后他们又征得了你的同意，那她们就都不会尸变？”
　　“是。”
　　“这么玄？！”我稍微把他的话给消化了一下，“那你当初见到文锦的时候把你的血给她喝点她是不是就可以停止尸变了？”
　　“不能，尸变已经开始了，我的血只能稍微延缓她尸变的速度。”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等等，那你到底能活多久啊？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啊，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你用了八十多年了，那你到死不是得活千年了啊？”
　　那可就真是张起灵千岁千岁千千岁了。
　　不过闷油瓶笑了一声，道：“不是这么个算法。”
　　“那怎么算？”
　　“别管那个……”闷油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那怎么可以！就是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
　　“听到没有。”
　　“听到了。”
　　“这才乖，好了，我们睡觉去吧。”
　　原本我打算在杭州待到过年才回家，但是老太太似乎太想我了，才到元旦就急急召我回去。我问闷油瓶要不要跟我一起，他却摇了摇头：“我等你回来。”
　　“一起去吧……”
　　“……我住旅馆。”
　　“旅馆……”我想了想，“也好，那过两天我帮你整行李，不过你可以稍微来住两天。”
　　“嗯”
　　到了长沙之后，我先在家里附近的旅馆里给闷油瓶定了房，陪他进去安顿好又和他一起住了两天才回家去。
　　“小哥，照顾好自己啊，睡觉的时候被子要盖严实，半夜不要掉到地上去，三餐都要好好吃。”
　　“吴邪”他凑上身来，亲了我一下，“我不是小孩。”
　　“我怎么看你都像个小孩啊……哎，也不知道我妈火急火燎的找我做什么，你手机给我保持开机啊！”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