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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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段誉知道萧峰肚子里在转这些念头，定然会狠狠的拳脚招呼，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依然兴致勃勃的看着场中，估摸着阿紫这丫头能不能顺利活下来，蜕变成绝世高手。那可是天龙两大老不死BOSS的全部功力啊，合计近两百年呢，不知道会造就个怎样的怪物。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巫行云和李秋水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成团，沟壑重重，显然已经没有足够的内功供她们维持青春美貌。场上群雄都是一副震惊莫名的神色，个别心思活络些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譬如包不同等，正和旁边相熟之人窃窃私语些什么，显然对那逍遥派神奇的内功觊觎无比。
正当段誉以为两人的内力即将被吸干，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骤然一阵冷风袭来，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全是乌云蔽日，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暴雨即将来临。
‘嗖嗖’几声极其轻微的空气摩擦声，段誉骇然的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或高或低的树杈上，出现了一个个漆黑的影子，半月的面具，诡异的轻功。
段誉眯了眯眼睛，直觉对方来者不善，对着萧峰传音道：“是暗部，大哥你小心，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一阵轻微的步音传入耳内。
远处林间慢慢走出一人，同样黑衣面具的装扮，身材却矮小了些，腰际悬挂着一支精致的翡翠玉箫。
这般标识性的装饰，是其他暗部中人所不同的。段誉总觉得那玉箫很眼熟，那人的身形也很眼熟。
“李太妃，你藏的很好啊，竟能能瞒过我暗部的追踪。不过眼下，你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能护住你安身立命的西夏已经彻底沦陷，你的‘天涯海阁’所有弟子都已在我部下控制之中。我终于完成了太祖的命令，可以看着你按照你最憎恶的死法最难以忍受的面貌死去呢。”出人意料之外的，说话的声音竟是一个软软嫩嫩的童音，带着些许戏谑和狡黠，活泼而灵动。
45、生死恩怨难消解 。。。
段誉意外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张熟悉的粉雕玉琢般的圆润小脸，其上那双亮若宝石的葡萄眼，朝着他的方向笑眯眯的眨了眨，显然注意到了他。
“你是他的子嗣？皇家之人，难怪……难怪突然间对付我西夏，原来竟是为了……罢了罢了，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人死如灯灭，我武功尽失，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指望了。反正已经报了仇，如今两个人白骨都化为了灰灰，连师姐也要陪我一起下去，我又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们逍遥二代弟子终于可以在地狱重逢了，哈哈~咳咳~哈哈哈……”李秋水笑得痴狂，笑得竭斯里地，似乎已经彻底疯狂了。不再在意她视为生命的容貌，不再在意她曾经百般所求而不得的野心和奢望。
“你说谁死了？你说谁的白骨化为了灰灰！”碎裂的木屋处，无涯子隐身的洞中传出了愤怒绝望的吼声，不复段誉先前熟悉的优雅磁性、淡然出尘。
“师兄！”李秋水骤然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骇和恐惧，近乎呆滞的喃喃自语道：“师兄竟然还活着，活着……啊哈哈哈……活着，那人死的好啊，死的多么冤枉啊，他活该！”
赵佶显然是看她不顺眼，撇了撇嘴不屑的打断了她的笑声，“真是个疯老太婆！”，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的恶毒，“谁说我太祖死了，他可是天资卓绝，傲视天下的邪王，岂是你那般拙劣的诡计可以轻易陷害而亡的。他活的不知有多安逸，若不是一直找不到你的下落，你以为你能多活这三十年。”
“你是之轩的子嗣？他还活着，他没有死，那就好……就好……咳咳！”
“师父！”段誉甩开萧峰的手，一脸焦急的往洞口跑去。既然无涯子已经开了口，那他应该不介意被他人知晓存在了，反正丁春秋也死了。听他的声音，似乎是急怒攻心，功力出了岔子，也不晓得严不严重。
“师弟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贱人你的阴谋终于破裂了，而你快死了，我真开心，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又是一阵疯狂凄厉的笑声，怅然而解脱，还带着些许淡淡的期待和怀念。
萧峰紧跟着段誉一起进了那个洞口，刚穿过那弯曲的过道，就见一人倒在过道口的地上，雪白的长须长发，面若冠玉，双眼紧闭。
段誉直直的扑了上去，扶起无涯子，急急的喊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我抱你出去让苏师兄替你看看。”
无涯子轻咳了几声，半睁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你苏师兄的医术还不是我教的，他还能比我高明吗？我没事，只是内功出了点小问题，修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
段誉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而后控诉道：“师父你骗我，小问题怎么会刹那间黑发转白。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就是小问题都会变成大问题。医者不自医，我可是懂的，还是出去让苏师兄给你瞧瞧。”
“我来帮忙吧。”萧峰在旁听了会，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段誉的师父，估计也是和外头两个女人一般神仙般的前辈人物。他的眼利，曾经也见过些手脚筋脉被挑断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状况，当即凑了上去，抢先将无涯子抱了起来。
段誉虚托了下，而后狠狠的瞪了萧峰一眼，传音道：“警告你，老实点。别看我师父长的俊美些，就占他便宜，不然我饶不了你！”
“咳咳！”无涯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无奈的看着段誉道：“你这么近距离的传音，和在我耳边说话没区别的，你这点功力对我来讲压根就是摆设。”
一番话说得段誉白皙脸腾的通红，就是萧峰那麦色的脸上也浮起一阵暗红。无涯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道：“之前不是还否认你们的关系，怎么出去了没半天功夫就变卦了。”
“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无涯子正了正脸色，而后有些茫然得看着远处，低语道：“师姐和师妹争斗了一辈子，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其实师姐从小对我很好，自卑自己永远长不大的身体，若不是之轩，我想我也许会选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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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前事堪作流华散 。。。
看着萧峰调整好了姿势，往过道走去，段誉急忙跟上问道：“那李秋水呢，当年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她以为你和小师叔都已经死了？”
无涯子的脸陡然苍白下来，而后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回话。段誉虽然很是好奇，可也知道此时并非谈论过去的好时机，何况无涯子受了内伤，过多回忆那些笃定不美好的过去，也许会更加影响他的心境。
临近洞口的时候，那边隐约传来了赵佶带着困惑和惊喜的，却刻意压低的声音：“那洞里的人真的是无涯子，他竟然没有死吗？那太祖他……”
另一个阴森森的宛若毒蛇游动的嘶哑声音低语道：“主上的行踪向来隐秘，自从三十年前将暗影两部全权托给先皇后，就未曾真正出现过，一直以来都是由先皇选定的继承者代为处理相关事宜，只前不久我们追踪暗一的时候，偶然注意到，他可能隐居少林之中。若是我们将无涯子前辈带去少林，定能见到他，或许还能将他请动主持大局，那皇上……”
刚听到两人就在过道前面的私语，无涯子示意两人停下脚步，他期待着能多听到些关于师弟的事情。而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至少有了那人大概的下落。知道那人为了他的死，终于放弃了他措手可得的权势，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一丝埋怨，有的只是三十年来沉浸下的浓郁的思念和悔恨，以及此时让他眼眶湿润的感动。
“之前我派暗部击杀五皇兄，也不知太祖知道后会否怪罪于我。”赵佶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沮丧和懊恼，语气很符合他七八岁的年龄。若是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和所做那些事，段誉着实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天真可爱的正太，竟是那个可怕的神秘组织的掌控者。
“主上亦正亦邪，喜怒不定，却向来信奉‘弱肉强食，能者居上’，心性最是寡淡，见到无涯前辈后，也许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对他而言无谓的小事。”
“暗，你是唯一留下来的暗部前辈，曾在太祖身边四十多年，最是了解他，你觉得他会帮皇兄摆脱太后控制，统一天下吗？”
“……”那个嘶哑的声音确实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也许他对那个心性无常，性格诡异的主上，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哪怕他从那人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在老主人命令下跟随在了他身边。
段誉清晰的见到无涯子脸上一闪即逝的怒意，他的周身气势翻腾，那般压抑和烦躁。段誉担忧的皱了皱眉，附上他的手腕，生怕起伏不定的心思让他内伤加剧。
“谁在那！”
许是无涯子的气势太过迫人，那个阴测测的声音提高了些许音调。段誉绕过萧峰率先走了过去，抱着双臂静静的站定在赵佶身前，无视了他身边的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似乎想透过他那几乎可以迷惑任何人的天真外表，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和计谋。
赵佶被他近乎放肆无礼的眼神看得愣了片刻，而后蓦地笑了起来，天真狡黠，肆意张扬。大约是终于笑够了，又或者对面那人的表情太过平淡无趣，让他没了兴致。赵佶半眯下他那大大的葡萄眼，弯弯的嘴角缓缓吐出：“我们不是敌人，包括你那大哥，同样不是。”
段誉不以为然的直哼哼，若是说前半句还有些可信度，那后半句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萧远山可是曾经的暗一，甚至可能是暗部的背叛者，要清除掉他，那不是与他儿子为敌。而萧峰的敌人，无论好坏身份，都只会是他的敌人，无法成为朋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等见到我太祖，一切都会解决的。”赵佶挑了挑眉，笑道，“何况若是我真想杀你们，你觉得在你们坏了暗部那么多事以后，还能平安无事的从南到北的各地游览闲逛，悠哉的让我都忍不住嫉妒？”
段誉继续用那种能盯得人发毛的眼神盯着他，随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你要做什么和我们无关，若不是惹到我们头上，我也不会闲的无聊去给你捣乱。不是要去找我小师叔吗？那就走呗，反正我会跟着师父一起。”他可是很好奇，那个能把天龙世界，搅和的面目全非的幕后大BOSS，究竟是何方神圣。
“哐当！彭！”
一个漆黑的身影猛地倒飞进了洞口，撞在那过道的山石上，口吐鲜血，染红了半个面具。赵佶身边那个被称为‘暗’的黑衣人唰的出现在来人身边，瞬间点了他胸口大穴，正要探查脉搏的时候，对方摇了摇头制止道：“暗首……别浪费力气了，咳咳！我的内府被一掌震碎，没救了……快去救其他……”
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了气息。“轰！”暗一拳击出，过道的山石陷下一个大洞，周边的石块龟裂成粉，“好，很好，竟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我的人！”
山洞中回荡着暗强压着怒火的嘶哑咆哮，而他的人已然不见了踪影，段誉知道他动了这怒，定是出去找那伤人的对战去了，连忙也大步往外钻出了洞口。
映入眼帘的是群雄惊惧万分的神色，以及场上横七竖八的黑色身影中，那两抹鲜明的白，白衣白发，一大一小两具没有了生息的尸体。
“师姐……”无涯子双手微颤，因为无力只是虚握着拳头，看着那白色所在的地方喃喃低语着什么。最后一声哀伤的叹息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那沧桑凄凉的心底之音，“徒儿，帮师父将你师叔师伯的尸体火化后，送回天山缥缈峰合葬。”
段誉愣了下，有些奇怪，无涯子应该知道这两人到死了还是横眉竖目的敌对，又没有意外和好，怎的还要合葬。不过这些和他关系不大，也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是，师父。等将你送到小师叔那后，我和大哥就去天山。”
无涯子轻轻颔首，而后微抬起头，望着远方的眼里仿佛没有了焦距。九十年的恩恩怨怨，情爱痴缠，终随着她们的死而消散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了，他只愿能再见他一面，等那人一个迟来三十年的答案。
“砰砰！卡擦！轰！”林间松林中不断传来树木倒地的轰鸣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翻飞不定，你来我往，速度快得仿佛能看到无数的残影。
段誉眯着眼仔细分辨了会，才注意到那个白色衣服，脸上尚还带着些许碎落的块状物的，竟是凭空得了两大BOSS功力的阿紫。
“这丫头牛了啊，刚得了功力，就忍不住动手了，竟然放倒了这么多人，赵佶，你手下哪儿得罪她了。”段誉的口气带着些幸灾乐祸，毕竟他瞧那耗子似的躲在暗处，又偏偏无处不在探人隐私的暗部，不怎么顺眼，能借阿紫的手出出气，他自然还是相当舒畅的。
赵佶略感无奈的耸了耸肩，视线掠过场间那两具白色尸体处，撇了撇嘴道：“我猜肯定是那姑娘要杀这两位，暗部不允许，才打起来了。不管怎么样，暗部和逍遥派的渊源是永远断不掉的。”说完，还状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无涯子，殊不知这幅表情搁在他稍显幼稚的圆脸上，怎么看都有种小孩装大人的滑稽感。
一直闷声不吭的萧峰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不对劲，我总觉得阿紫不太对头，似乎……像是没有神智。”
“她走火入魔了，吸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功力却无法驾驭，影响了她的心性和神智。若是我没有料错，她身上的武功本是一门至阴至邪的毒功，然而半路却转化为至刚至阳的佛门神功，原本功力浅，冲突不明显，然而她突然吸取了过多的外力，三股力量在身体内乱战起来，她的筋脉变成了战场。若不是她身上那佛门神功易筋锻骨之效，她早就爆体而亡了。”无涯子不愧为逍遥派的代表性人物，他的武学底蕴雄厚，见闻广阔，只是一眼便瞧出了阿紫此时的状况。
“这么严重！”段誉心有余悸的看着疯狂的阿紫，越发庆幸自己拜了个好师傅，不然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那样。不过就这么放任，好像有点对不起他爹和星竹阿姨啊。想了想，便朝着无涯子讨好的笑笑，问道：“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救她的吧，那丫头虽说人品不怎样，却也算我爹的女儿，就这么看着她不死不活的，好像不太仗义啊。”
无涯子对着这徒弟分外呆傻搞笑的作怪样，忍不住有种这个徒弟是不是收错了的后悔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姑娘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这么打下去，将体力的功力耗干净，油尽灯枯之下定然就会恢复神智了，不过那个暗功力比她差，若不是她不会运用，就算靠着那独特的轻功不停闪躲，也早就败走了。现在么，若是拖到将她功力耗干，那个暗也废了。”
赵佶听到这个，心中一惊，连忙插嘴道：“这个不行，暗不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