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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楼之再世为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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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恭敬地领命去了,只是脸上仍是有些迷茫的神情。这也不怪他,大房两父子这些日子实在太反常了,让他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感觉。
  
  往日,他大哥贾赦是个万事不管的,只要不缺他的银子花用,被挤出正堂都没二话;侄儿贾琏又是个懵懂顽童,不太亲近父母,反倒跟他和王氏更亲近些,又喜欢粘着元春,对珠儿也颇为崇拜。可自从贾琏上次病愈之后,这父子俩都性情大变,充满斗志起来。
  
  其实,不光是贾政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荣庆堂的这几个人也都是如此。贾珠平日都在用功读书少在内宅,所以也只是诧异而已,可三个心里有鬼的老中青女人们就想得深了。尤其是王夫人,自从听贾赦提起周家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她想的更深远。
  
  当年,贾瑚和周氏的死,虽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可也没少了她的推波助澜。再加上年前贾琏掉进冰池子里的事,王夫人心中一紧。难道,是她莽撞了,让大房那父子俩看出什么端倪来了?要不,为什么多年不曾提起周家,偏偏在这时候提起来,还要把贾琏送过去常住。
  
  越想,王夫人就越觉得害怕。她不由得把这些年做过的事,细细地捋了一遍,寻思着是不是哪里漏了马脚。她想得入神,便没听到史太君的呼唤,还是元春在一边轻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太太,有什么事,请您尽管吩咐。”
  
  “明日是初三,赤狗.日,不宜走亲访友,你命人守好这府里,任何人不准出门;但凡有客来的都回了,咱们家闭门谢客。过两日再有客来,我身子不爽利,也不要往我这里引了,在你那边招待吧。”史太君暗暗瞪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吩咐道。
  
  看来,这老东西是要把事情闹大啊。叫老爷去请相熟的太医,就是要坐实了她被大房气病;大过年又不见客,是要她好好宣扬大房的不孝。明明知道明日周家要来接贾琏,却偏偏不准人出门,也不准客进门,这就是要明晃晃的打脸,大房那两个到时少不得又要闹一场。
  
  可惜,老东西也不想想,大房那院子又不是没门,她这个做弟妹的能不能去管大伯的院门。或者,老东西根本就是知道,却还是逼着她去出头得罪大房那两个。算盘打得真好,难怪人都说老奸巨猾呢。虽然心中不满,王夫人还是木着脸答应下来。
  
  “还有珠儿,你已然进学,也改在外面多走动走动。今年恰逢大比之年,京里汇聚了许多士子们,你往后总归是要入仕的,去与他们结识一番,也好显显你的才学。”这还不算完,史太君又拉住贾珠的手吩咐,一点也不担心她孙儿只是个秀才会不会露怯。
  
  贾珠对此不怎么愿意,他去年秋闱失利正不自在呢,现在要去见那些举子们,更觉得矮人家一头。况且,他已经决意刻苦用功,以图下一科能够榜上有名,实在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与人交际上。可老太太既然这样吩咐了,他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应了。
  
  “元丫头明年要选秀,快没几日松泛日子了。趁着这个年下,很该多出门走动走动。老二家的,你要安排好,出门时带上她。另外,多为元丫头准备些好衣裳首饰,别怕花钱,就从公中出,省得人家笑话咱们荣国府。”史太君一个不漏地指派差事。
  
  “是,就知道老太太最心疼孙女了。”元春比较开心,能得好东西,还能出门走动,对于一个深闺小姐来说,是个美差。当然,她心中也清楚老太太真正的用意,不外是让她装作无意地坏了大伯他们的名声。最好,能把大伯从爵位上拉下来,让她父亲承了爵才好呢!
  
  等一一点了名,史太君才唤了丫鬟婆子们进来伺候,她自己也半躺在元春怀里哼哼唧唧起来。她那发福的身子,一个顶上元春两个还多,王夫人不忍女儿辛苦,连声支使着让人把她抬进屋里去,放在床上躺好。
  
  “父亲,此时荣庆堂估计正热闹着,咱们不在好么?”贾琏坐在贾赦对面的炕上,手里拿着一个玉件儿把玩,口中漫不经心地问道。都不用派人去探就能猜想,史太君今日受了这样的忤逆,又怎会忍气吞声地消停下来。这会儿,恐怕太医已经登门了吧?
  
  贾赦手里也是一件玩意儿,是一把古扇。他斜了儿子一眼,哼笑一声,“无妨。你不用担心我因莽撞,丢了脑袋上的爵位。当年我能继承这爵位,靠的也不是孝顺父母,而是有个好外家。只要岳父岳母安好,这爵位就轮不到老二那个假正经。”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贾琏好奇地问道。从便宜爹话语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他对父母颇有不满。史太君的偏心他已经见识过,却无缘见识贾代善是如何对待两个儿子的。但他也觉得贾赦有些怨天尤人,他自己若真是争气,早自己挣个爵位回来了。
  
  不过,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算了,他可没打算说出来,让便宜爹面上无光。
  
  “你以为呢?当日立荣国公世子的时候,你当老太爷没想过要废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嫡长子么?哼,要不是当时岳父还在位上,周家又比贾家更得圣心,这爵位也到不了你老子的头上。若真是老二袭爵,你老子可没那么大的脸,能让老太爷上那求官的遗折。”
  
  “老太太现在也不过是气不顺,等她自己泄出来就好了。反正我已经有个荒唐好色的名声了,再多个不孝也无妨。再说,也不定有多少人能信。我堂堂一品将军,荣国府的继承人,为了孝顺,都把正堂让给六品小官的弟弟住了,还能再怎么孝顺呢?”
  
  说着,他又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二房那几个,这个年恐怕不会过得舒坦,要被老太太支使地团团转了。得啦,他们都忙,你明日也要走,倒让我能偷个闲,正好也收拾收拾这院子。”说到这儿,他又敛了笑容,微微眯起眼来。
  
  他手里能用的人不算多,除了以前祖母留下来的几个家生子,和周氏留给琏儿的几个人,也只有一些后来新买的下人。旁的家生奴才,贾赦是一个都不信的。况且,这些人在荣国府当了几代的奴才,其中关系之盘根错节,早已超出了想象。
  
  贾赦打定主意,趁着年下忙碌,旁人无暇顾及的时候,正好先把自家的院子弄干净。老太太跟老二家的没少往这院子里掺沙子,以往他不在意,反正能自己逍遥度日就够了。可现在却不同,他准备把西边的人们都掀翻呢。
  
  “这个你收起来,算是为父给的压岁钱了。”贾赦从身后摸出一个红木匣子,递到贾琏面前,“周家虽是你外祖家,可也不能让人觉得你寄人篱下。这里面有两千两银票,算你五年的生活费,日后不用再找我要了。要了也不给。”
  
  “不是说压岁钱么,怎么又变成生活费了?”贾琏翻眼,欺负他没有童年么?压岁钱跟生活费能一样么?虽这样说着,还是满意地将匣子抱在怀里。本来他还发愁本钱不够,有了这两千两就什么都解决了。便宜老爹的东西,算是送到他心坎儿上了。
  
  “混小子,分那么清做什么?”贾赦撇撇嘴,从炕桌地下踢了踢他,“银票是生活费,里面还有两张地契,是铺子和庄子,算是压岁钱了。我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不过东西都给你备好了,是赚是赔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总之一句,赔光了的话,别再来找你老子。”
  
  “那要是赚了,用不用给您干股啊?”贾琏笑了,便宜爹真不错,像个贴心小棉袄。
  
  “嘁,指望你那不知道在哪儿的干股,你老子还不得饿死。”贾赦先是不屑地摆摆手,旋即看到贾琏的笑,又改口道:“不过,老子这出钱又出地的,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小子。这样,当爹的也不能占你便宜,这些就勉强要你八成干股吧?”
  
  您倒还真不贪啊!八成?您干嘛不干脆让我给您打工呢!贾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伸出孤零零的一根手指,“一成,另外您日后从店里要东西,算儿子的孝敬。”
  
  其实在贾赦看来,那什么的干股还个没影儿呢,他怎会在意。倒是儿子绷着个脸跟他讨价还价的小样儿,让他颇觉有趣。父子两个甩花枪似的你来我往一番,最终达成了三七分帐的协议。贾赦现在只当成是玩闹,可后来悔得肠子都青了。亏大了啊!
  
  贾琏摇摇头,知道便宜爹就是在逗他玩儿,可他又何尝不是在逗便宜爹玩儿呢。反正不管是谁逗谁,两个人能够和谐相处,这就够了。
  
  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离开,贾赦低叹一声,将手中的把件儿扔到炕上。他何尝看不出来,琏儿变得厉害,别说没了往日懵懂顽童的样子,简直都变得不像个孩子了。一场大病也许能让人大彻大悟,却不会让孩子凭空长大一截,更不会让人变得成熟睿智。
  
  贾琏这样的表现,不由得他这个当爹的不多想。也许旁人会猜测,这孩子以前是不是都在藏拙,可贾赦却敢保证绝没有。儿子是个什么样子,他心中一清二楚。可是,贾赦不敢再深想下去。与其想琏儿到底还是不是琏儿,倒不如就让他糊涂一回吧。
  
  而贾琏本人,也没有多少要掩饰的意思。上辈子作为贾连,他带着面具一直到死;现在有了这赚来的贾琏,他就只想当一回自己。至于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看出来又怎样呢?一个十岁孩子,正是还没定性的时候,性子变一变也是正常不是。
  
  他唯一担心的,反倒是原先最不用在意的贾赦。这个便宜爹完全不像红楼中那么不着调,恐怕人家早已看出不对来了。不过,既然贾赦不提,他自然也乐得不吭声,就这样父慈子孝下去,也是一桩人生美事!
  
第八回贾恩侯管家换监生事太多时光似水流(捉虫)
  初三这日辰时刚过,门上已经有人来报,镇远侯府的马车来了。来是来了,可人家登的却不是那敕造荣国府的正门,而是直接将名帖递到了贾赦院子的黑油大门处。王夫人虽昨晚已经将闭门谢客的命令传下来,可贾赦只权当不知道,一大早就派了人到门口去候着了。
  
  等荣庆堂里的史太君起床得到消息的时候,贾赦早已亲自送贾琏离开了。并留下话来,因实在太早,为了不影响老太太休息,贾琏已经在院子里冲荣庆堂磕头拜别过了,请老太太不要挂怀。直恨得史太君想撒泼,一肚子只能冲没用的王夫人发作。
  
  偏偏王夫人是个木头人一样,你说她什么都点头称是,面上木讷地老实认错。可她心里的敷衍,史太君闭着眼也能想出来。越是这样,老太太心里的气就越发不顺,原本准备装病的,这回倒真的卧病了起来。多少苦汁子喝下去,才略微好些。
  
  镇远侯府里,贾小琏的日子也不好过。第二天还不到寅时,天色尚没方亮,便被叫起来站桩扎马。要说这练武的基本功,是最枯燥也是最苦的。没练过的,能摆出标准姿势就得学半晌。等姿势没问题了,能不能站住还是个问题。
  
  周老爷子对小外孙比较满意,他只师范了一遍,贾琏就跟着做得很规范,一点没偷工减料。寻常孩子初学,能够蹲个两刻钟都已经不错了。他的小外孙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一口气坚持了进一个时辰。若不是他叫停,看样子还能坚持下去。
  
  这可不光是体力的考验啊,还要非常有毅力,骨子里要有股韧劲儿才行。看到贾琏尚且稚嫩的脸,周老爷子常常地舒了口气。现在的世家里,就连男孩子都是娇养着长大的,好好个男儿,都养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他还真担心小外孙也是这样。
  
  他虽然疼爱唯一的孙辈,却也怕这孩子嘴上嚷嚷着习武,却吃不得习武的苦。现在看来,倒是白担了一场心,他的外孙怎会那么不争气。他方才明明看见,小外孙浑身都在颤了,却还是咬牙坚持着,既不肯放弃,也不肯偷工减料地磨工夫。
  
  用罢早饭后,老爷子又教了一路拳法,做过示范之后就叫贾琏打一遍。这路拳法总共二十招,他原想着小外孙能记住一半就很好了,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打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悟性,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周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演武场边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贾琏打拳。渐渐视线就有些恍惚起来,看着场中的人影,一会儿好像是贾琏,一会儿又好像是他那些战死的儿孙们。老人家的眼眶就有些发酸,攥着的拳头,指节有些泛白。
  
  人生三大痛,最痛者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这样的悲痛,他这一生已经承受过五次了,四个儿女,一个孙儿,此次都像是从他和老妻心头剜肉一样。场中的小小少年,早晚有一天也要走上战场。那么,后面是不是还有一次剜心之痛在等着他们?他害怕啊!
  
  贾琏并不知道他外公的恐惧,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地学习,弓马骑射、拳脚刀枪、兵书战策、排兵布阵……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从军,自然不会做个没上过战场的将士。身为军人,在前世的世界,已经没了开疆拓土的机会,但在这里,他却可以圆一圆梦了。
  
  周老爷子也并非杞人忧天的人,那莫名的恐惧也不过一闪而逝。琏儿既然想上战场建功立业,那他就只有支持的。做不了别的,只有将自己胸中所学倾囊相授,只有更加严格地要求贾琏,以求日后在战场上更有保命的本钱。
  
  为了增加贾小琏的保命系数,老爷子还跟北大营的统领打了招呼,将之扔进去磨练了几个月。一为让贾连体验军营的铁血气氛,二为让他跟那群兵油子们学学战场保命的技巧,三为结识一些人脉。
  
  贾琏在镇远侯府和北大营过得如鱼得水,荣国府就没那么消停了。刚过了春闱,史太君和王夫人就瞄上了贾赦名下的荫监名额。荣国府唯有贾赦的爵位是一品,有一个恩荫名额;贾政这个六品文官却是没资格的。
  
  贾珠自从之前听从史太君的意思,舍了脸出门跟士子们聚会谈论,竟深觉颇有进益。于是认定之前学业没有进境,全因周围没有同伴,不能相互讨论研究之故。他又自恃身份,不肯到寻常书院去,就把主意打到了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
  
  虽然入国子监的途径不少,可人总是习惯寻找最方便的一条。既然贾赦手中有恩荫名额,自然该送给力求上进的大侄子才对。左右,他儿子贾琏是个喜欢舞枪弄棒不上进的,也用不着那名额。至于贾赦的意愿,还用得着问么?侄儿成材,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可惜事情并没按设想地走,贾赦一听就猛摇头。转头就开始诉苦,又是府里的用度是越发地艰难了,上回他到长房支银子,居然连二百两都没有;又是下人跟他抱怨了,月钱越来越不及时了,上个月竟然晚了快十天;又是邢夫人告状了,她的份例竟然是以次充好的……
  
  “老太太也别生气,咱们家的事又多又杂,想来老二家的有些忙不过来吧。大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只是累着老二家的,让我这个大伯不落忍啊。”贾赦还装模作样地劝史太君,但转口便建议道:“左右邢氏整日闲着无事,不如就让她跟老二家的各管一半吧。”
  
  史太君跟王夫人气得直想翻白眼,暗骂老大想得美。自从原大太太周氏病重之后,史太君就夺了大房的管家权,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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