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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瓶邪村草张闷蛋儿-第28章

小说: 瓶邪村草张闷蛋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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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想了想,迈步进去,正对着房门的墙上有一扇窗,刚刚答话让他进来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站在窗前抽着烟。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厚重的红木书桌,左侧是满满一墙的书,右边是红棕色的真皮沙发和一看就超级重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的茶具,此时冒着袅袅清气,茶香满屋。
  吴邪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门边四处看,可等他把屋里的摆设都看过一圈之后,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吴邪觉得奇怪,便先开口问道:“请问,是您找我吗?”
  男人弹了弹烟灰,头也不回:“坐吧。”
  “谢谢。”吴邪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默默地在心里感叹:卧槽好软!回去叫我哥也买一个!
  然而吴三省此刻的心好慌啊,好多年没见过的可爱的大侄子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还考上了北大简直有出息乍一见还有点儿紧张怎么办?!
  默默地平复了下心绪后,吴三省按灭烟头,转身朝吴邪走去,开口却问了句废话:“潘子带你来的?”
  “嗯。”吴邪点头。
  吴三省表情严肃地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继续问:“你叫吴邪?”
  “是。”吴邪再点头。
  “老家是哪儿?”吴三省决定慢慢来。
  吴邪越来越觉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张家湾。”
  “听潘子说,你是被人收养的?”吴三省摆弄着桌上的茶具,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吴邪有些惊讶,潘子为什么会把这些事告诉这个人?难道他能帮自己找到父母?
  “潘子哥为什么会跟您说这个?”吴邪自己想不通,干脆问了出来。
  吴三省没回答,只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吴邪偷偷撇嘴:“嗯。”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亲生父亲叫什么?”吴三省问。
  “吴一穷,您认识他吗?您能帮我找到他吗?您到底是谁?”吴邪终于有些急切。
  吴三省一笑,倒了杯热乎乎的茶递到吴邪面前,说:“我叫吴三省,是你三叔。”
  吴邪呆住。
  这件事的冲击力太大了,比张起灵突然亲过来还大!简直就是光能使者的超级能量闪电!
  “……三,三叔?”吴邪从震惊中回过神,表情僵硬地怀疑了一下。
  吴三省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也就是之前给张起灵看过的那张全家福,说:“这样的照片你应该也有一张,不过你的那张只有你们一家三口,对吧?”
  暂不理吴邪的反应,吴三省径自指了指照片中的老者,接着说道:“这个,是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父亲。”
  吴邪拿起照片看了看,记忆深处的一幕再次出现:“上次……我哥被人打伤,我等在急救室外的时候,突然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之前也那样等过什么人。”
  吴三省惊讶地看了看他,说:“没错,等的是老爷子,一共两次,第一次救过来了,第二次没有。难为你还记得。”
  吴邪拿着照片,却是看着吴三省,然后冷静地问道:“我怎么知道这照片不是你偷的?”
  吴三省有些傻眼:“老子跟年轻的时候差很多吗?你他娘的认不出来啊?”
  吴邪摇摇头,他觉得这件事太蹊跷,虽然不想怀疑潘子,但寻找了多年的家人突然从天而降什么的也有点太科幻了吧?
  “其实很像。”吴邪突然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能相信……这太突然了,而且我父母为什么不来找我?当年又为什么把我放在张家湾?”
  吴三省本来组织了一肚子的陈年往事要跟吴邪念叨,可谁知在认亲的环节就出了岔子,人家根本不信,难道还要他效仿古人来个滴血认亲啊?!
  吴三省心思细,却是个急脾气,面对吴邪这种莫名其妙的谨慎他有些烦躁,他不屑于去解释,也确实再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索性他把心一横,厉色道:“老子管你他娘的信不信!说了是你三叔你就乖乖地叫三叔!你爹现在在国外,找到你的事我还没跟他说!当年的事说来话长,不过叫你来也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吴邪睁大眼睛,显然非常想知道当年吴家到底遭了什么变故,却又犹豫着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他迷茫、彷徨,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亲人,他没什么久别重逢的伤感与兴奋,除了陌生感之外,就只有大堆的疑惑与不解,他此刻突然很想念张起灵,想念那个对他来说最熟悉亲切的人,以及那个最温暖安心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71

  说起吴家的历吅史,还得追述到前清年间,那时候朝吅廷要建皇帝陵,于是就在民间大肆招揽能人异士。有野心的人都纷纷毛遂自荐,可吴家的祖辈却头脑清吅醒,明白这种事功成之时也是丧命之日,所以就回绝了到访的大官,谁知却因此被人扣上了抗旨不尊的罪名,差点被株吅连九族。
  吴家最危难的时候,张家的祖辈正在朝为官,掌管的正是皇陵建造之事,因为惜才,所以冒死向皇帝求情,以吴家出两人参与皇陵建造为条件,换回了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吴家的祖辈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谁知这一选择却成就了吴家盛名。自此,随着皇帝的新旧交替,皇陵慢慢扩大,吴家也渐渐声名鹊起,但也因为这件事,吴家子嗣日渐凋零。
  由于当初的仗义执言,吴家便很感激张家,世世代代的交好联姻,使得两家人渐渐密不可分,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样子。
  后来,大清垮了,吴家不用再帮人建皇陵,仗着百年来的积累,日子过得倒是更加自吅由了,而世代为官的张家却渐渐落魄,长期由吴家接济。
  民国时,张吴两家纷纷开起了古董铺子,仗着有手艺眼力毒,倒也做成了几笔大买卖。再后来,日本人侵华,张家的一个儿子愤然去投了国军,吴家想要避世,却阴差阳错地救了八路的一位长官。
  八年抗战。
  日本人投降后没两年吴老狗的爷爷便病逝了,临终前他把自己唯一的孙吅子叫到身边,给了他两样东西,一样是当年那个八路长官留下的印鉴,另一样则是他家祖传的一片长生玉锁。
  也就是这两样东西,彻底改变了张吴两家的命运。
  “十年动吅乱,大吅跃吅进,除四旧。”吴三省出神地回忆着那个动吅荡的年代:“你吅爷爷看清形势,先是用那枚印鉴证明吴家当年有功,又主动上缴了家里所有的古董玉器,只除了那片长生玉锁。”
  “然后呢?”吴邪问。
  吴三省微微苦笑:“然后当然就没什么事了,也就是偶尔会来一些人到家里谈心,直到……你的出生。”
  1972年,吴邪出生,吴老狗一家上下欢天喜地,奉若明珠。
  吴邪满月那天,吴家摆酒,请了张家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席间,吴老狗高兴地将家传玉锁戴在了小吴邪的脖子上,温润的古玉映着稚童白吅嫩的皮肤,引得众人吅大为惊叹。
  “张家……?”吴邪兀自念叨。
  吴三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就是你想的那个张家。”
  吴邪惊讶:“张,张起灵家?我哥?那那天我哥去了吗?我哥的父母呢?他们又为什么把我哥送走?”
  吴三省皱眉,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天张起灵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去,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被送去了张家湾。”
  张起灵的父亲是张家最大的儿子,为人性格孤僻却心地善良。张老吅爷吅子看重大儿子,却不喜欢他给自己找的乡下儿媳,甚至怀疑生在农村的张起灵到底是否张家骨血。那年冬天,张老吅爷吅子找了个借口将大儿子支开,然后命二儿子将发烧昏迷的大儿媳和年仅两岁的孙吅子扔去了城郊的野树林。等张起灵的父亲找到他们母吅子时,他的母亲已经冻死了,临死时还紧紧地抱着他,用身吅体给他取暖。
  张起灵的父亲强忍悲痛草草掩埋了妻子,然后连夜将儿子送到了张家湾,并在那里陪了他两天,大概也就是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的父亲由衷地告诫他:人世险恶,要少说多做。
  张起灵的父亲本意是想将孩子藏在张家湾,以便于自己可以时常来看他,结果他在回城的路上却出了意外。
  “什么?!”吴邪大惊:“我哥的父母都……都死了?”
  吴三省点点头,接着问吴邪:“你知道他父亲为什么要他少说多做吗?”
  吴邪迟疑地摇了摇头。
  吴三省冷笑:“那时候张家有些家底,虽然时局动吅荡他家却没什么事。家里的几个儿子都想争家产,所以很眼红被看重的大儿子。他那个人没什么心机,胆子却大,自己在乡下偷偷娶了媳妇儿还生了儿子,一直瞒着老吅爷吅子没说,却跟几个兄弟商量,谁知人家转身就去打了小报告,这才闹得阖家不宁,最后惨淡收场。”
  “所以……他其实是想嘱咐我哥,要谨言慎行,莫轻信于人?”吴邪猜测。
  吴三省挑眉:“差不多吧。”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红卫兵突然来抄吅家,抄走了你脖子上的玉锁,争抢间你吓得大哭不已,你吅爷爷拄着拐杖打跑了那些人,然后被扣上了反革吅命的大帽子,文批吅斗,武批吅斗,住牛棚,带着尿盆游吅行示吅众,千层底儿的布鞋抽嘴巴,剃阴阳头‘坐飞机’……一家人什么罪都受了,最后你吅爷爷受不住大病一场,若不是老友相帮,一条老命早就交代了。”吴三省眯着眼睛回忆,声音平缓却藏着深深恨意:“最后,我二哥,就是你二叔打听到,是张家人告的密,那片玉锁也被他们拿走了。”
  吴邪两岁那年,吴老狗终是撑不住归了西,张家趁火打劫鼓动革委会收了吴家的祖产,大肆挖掘遗漏的“四旧”,还陷害吴三省搞破鞋,最后吴一穷突然站出来替三弟顶了罪,眼看人就要被枪毙了,是吴家的世交解九爷偷偷把人救出,还托了关系将他们一家送往国外。
  吴家的往事就像是一部电视剧,剧情俗套惨烈,听上去并不真吅实,吴邪怔怔地听着,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扔下?”
  “因为不知道跑不跑的掉,也不知道跑掉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索性把你送给别人,在乡下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吴三省说:“铁根儿是大哥和张起灵父亲的好友,我本来很反感让你再和张家的人有什么瓜葛,可那个时候却已经没时间再计较这些了。”
  “那后来呢?你们安顿下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吴邪有些不理解,甚至愤怒、难过。
  吴三省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们75年出国,76年四吅人吅帮就被粉碎了,大哥大嫂本来欢天喜地地要来接你,谁知刚下飞机就被人盯上了,差点被抓到。后来我也偷偷地回来过几次,却发现张家用那片玉锁开起了公吅司,势力越来越大,我怕接你不成反倒会害了你,又知道你日子过得还不错,所以拖了这许多年。”
  “日子过得不错?是,我过得不错,很不错!那你现在还来干什么?干脆一辈子都不要认我算了!反正我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你们安心去做你们的外国人好了!”吴邪很愤怒,他曾经对自己说家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不来找他,十几年来他每天都在想念父母,然后每天告诉自己父母也在想念他,结果最后,他的三叔却告诉他:我们其实在国外,因为看你过得不错所以没来打扰你。
  真是可笑!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但吴家这些年来为了生存下去所做的事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我和大哥二哥都觉得与其让你参与到这些事中来,还不如就让你安安稳稳地当个无知的小乡巴佬,至少你活的很快乐,也不用为了怎样活下去而烦恼。”吴三省冷冰冰地说。
  吴邪有些被震住,于是小心地问:“你们……都做了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72

  房间里,吴三省和吴邪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潘子一直站在外面等候,直到晚饭时间,他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三爷,该吃饭了,您订了老北京炸酱面的包间儿。”
  吴三省要对吴邪说什么潘子心里都清楚,说到底他还是心疼吴邪,怕他受不住,所以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立马敲门,希望能让吴邪稍微缓解一下。
  屋里,吴邪惨白着脸,上一辈人所经历的事是他无法感同身受的,他只能从一个倾听者的角度去想象那是一个多么惨烈的年代,然后呢?他还是无法理解吴三省为什么要让他远离张起灵。
  “好了,去吃饭吧,这两天你就先住在我这儿,学校暂时请个假。”最后,吴三省说。
  吴邪回过神,一惊:“为什么要请假?我还要上课呢!”
  吴三省想了想,妥协半步:“那就有课的时候让潘子送你去,这总行了吧?”
  吴邪不服:“为什么不让我跟我哥见面?他又没害过我们,甚至他也是这其中的受害者!”
  “好了!”吴三省一声吼:“这些事你不懂,按我说的做,否则课你也别想再上了!”
  “□□!你算什么三叔啊!简直就是资本家!”吴邪顶嘴道。
  吴三省冷笑:“你还真说对了,当年给咱家定的成分就是资本家!”
  “老资本家!剥削人民!”
  “呵呵,小资本家你好。”
  潘子站在门口看这爷儿俩吵架,忍不住扶额:敢不敢像个大人一样据理力争一下啊?一个两个怎么跟幼儿园大班的似的!
  吴邪虽然很愤怒,但还是跟吴三省一起去吃了炸酱面,还吃了两碗,特别没骨气……
  张氏大楼顶层的副总办公室里,海叔正摆弄着一盆……硕大的仙人掌。
  “海叔。”张起灵站在他身旁,无奈地叫了一声。
  “少爷,您这盆仙人掌水大了,土也不对,这屋子里温度太低,也没阳光……”海叔兀自念叨着。
  “海叔……”张起灵又叫了一声,他把老人接来当然不是为了这盆才从前台搬过来的仙人掌,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无奈海叔根本不接他的话。
  “少爷,”海叔转过身,头低低地看着地板:“海叔老了,只能帮着您理理花草,别的事……实在力不从心啊。”
  “您不用做什么,我只想知道一些事。”张起灵说。
  海叔摇摇头:“有些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起灵眸色一沉,说:“有些事我并非一无所知,找您来只是想确认一下。”
  海叔一愣,抬头看看张起灵,小心翼翼地问:“您都知道什么?”
  “吴家的事,还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张起灵顿了顿,看着呆愣的海叔,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
  海叔愣了很久,最后竟老泪纵横,一声长叹:“唉……造孽啊,造孽啊!”
  “海叔,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张起灵说。
  张起灵的话最终还是起了作用,海叔哭了一会儿便断断续续地讲起了当年的事,前尘往事自是与吴三省说的无异,只是家中的各种矛盾更加详细清晰,也让张起灵更加确定了自己父母亲的死到底归咎于谁。
  “……你父亲的死加重了老爷的病情,二爷和三爷都蠢蠢欲动。老爷死后,他们先是联手陷害了吴家,接着窝里斗搞得两败俱伤。最后,三爷终是净身出户,没多久就被人发现冻死街头。二爷意气风发,又赶上了好时候,便用从吴家抢来的宝贝开了这个公司。”说到这儿,海叔喘了口气,然后接着:“兴许是老天有眼,很快,二爷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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