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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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碰它,暂时没事。”闷油瓶道。
敢情这是拿了明器就跑的意思,那苏家的事不管了?“我说……”吴邪低着头看闷油瓶,“你不碰,这里这么多人,难保有人碰了。”
“那你上去吧。”闷油瓶说完,转身便走。
吴邪一时语塞,只能跟上闷油瓶。走过千斤闸,他们进入内墓道,内墓道原先应该有壁画,后来同外面的壁画一样,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吴邪对闷油瓶刚才说的“那你上去吧”耿耿于怀,反正心里很不爽,于是不想看他的背影,而是拿着蜡烛东张西望,望着望着,耳边竟然传来乐曲声。
“停。”闷油瓶举高蜡烛,蜡烛竟然“噗嗤”一声灭了。
鬼吹灯?
“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乐队。”吴邪还有心情开玩笑。乐曲之声越来越大,婉约悠扬,竟是琵琶主调。“等等,这个声音……编钟?”吴邪闭起眼睛仔细分辨奏乐的乐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壁画旁有古墓的结构图,蜡烛无风自灭,耳边还有轻灵悠远的编钟合奏,虽然下斗之后一路顺遂,可到现在还没发生事情才是真的奇怪。
闷油瓶重新点燃蜡烛,这次没熄灭,乐曲声也并未消失。吴邪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除了音乐,似乎开始有女声跟着轻轻哼唱,唱的什么听不清楚,因为古代人明显不说普通话和杭州话。
闷油瓶无视音乐继续向前,只是脚步渐快,吴邪倒也不慌,现在碰上的状况还算在掌握中,斗里最怕鬼哭和鬼笑,鬼唱歌是什么说法呢?这条甬道出奇得长,长得没有尽头,而且在甬道中部,他们居然发现四间耳室。
左边两间整齐排列着惟妙惟肖的陶俑士兵,只有半人高,没有车马,看服饰果然不属于中原。闷油瓶走进去,蹲在士兵面前查看铠甲的细节,没注意吴邪已经走进对面的耳室。要说吴邪进耳室前还犹豫了一秒,因为现在的情形同在汪藏海墓里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墓道死死修在山里,肯定无法上下移动。
对面的耳室放着兵器。长兵器有殳、戈、矛、戟;短兵器有刀、剑;远射兵器有弩、弓;防护兵器有盔甲、盾牌;攻守的兵器有钩镶。此外还有锤、挝、杖、钺、斧等劈砍、锤砸的兵器,全是铁制。“啧啧。”吴邪赞叹,“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种类齐全的兵器。”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基本已经锈得面目全非,盗墓贼不会要这种东西,只有考古学家才会把它们当宝贝。
吴邪转了一圈,走到耳室的墙边,那里很慎重地摆了几个木盒子。吴邪觉得奇怪,便抽出闷油瓶给的匕首,小心翼翼挑开快烂成渣的木头,里面露出青铜弩机。“呃。”吴邪心说这不是西汉的小弩机吗?又想起那些兵器确实是西汉样式,怎么这墓难道是西汉的?那对面的陶俑怎么不是穿着西汉的铠甲?其实乐曲一直未停,只不过许久没事情发生,再加上耳室物品的吸引,吴邪有些大意,因此当他转身看到甬道里婀娜起舞的汉女时,他真是惊吓得不轻。操!光听歌不给力,现在还跳舞,但这景象稍纵即逝,令吴邪不由怀疑是自己眼花。
吴邪回到甬道,闷油瓶已经出来了,一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看到了吗?”吴邪问。
闷油瓶皱眉,“看到什么?”
吴邪揉着眼角,感叹自己特别衰,每次下斗最先出现状况的就是他,不过幸好现在的吴邪不是当年的吴邪,不至于在小闷油瓶面前出糗。
“我看到一个跳舞的女人。”吴邪自嘲地弯起嘴角,“看来美女对帅哥的兴趣比小帅哥大。”他把发现西汉时期小弩机的事情对闷油瓶讲了,闷油瓶进去确认,转身时却没看到吴邪说的汉女。
“苏家的女鬼明显来自明代,可这里蹦出汉朝女子,陶俑士兵穿着不知哪国的铠甲,是西汉墓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吴邪靠着墙,解下腰间水壶灌了口冷姜汤。
闷油瓶象是在思考,过了很久,他开口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滴姜汤从吴邪嘴角滑到下巴尖,他忘了去擦。闷油瓶就这么等着他回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
吴邪忽然苦笑一下,摸摸下巴,“怎么这么问?”
闷油瓶这次很快答道,“我没见过第一次进古墓的人像你这么镇定,对墓葬很熟悉,对不能解释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最开始我并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妥,直到进入古墓后。”
“所以张大狗才把我和王盟分开,怕我俩密谋什么事情。”
闷油瓶摇头,“你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分开是必须的,因为出现两条路。”
“这么自信。”吴邪装出受打击的样子,“我们就一点也威胁不到你们?”
闷油瓶点头,吴邪却笑,“小看人啊。”
“也许,”闷油瓶轻声说:“我哥有试探你伙计的意思。”
“试探个屁!直接问爷,爷会不说?”吴邪觉得好笑。虽然他不想贸然告诉张家两小子他们是同行,但是他根本没打算瞒到底。“我怕横生枝节而已,毕竟这事凑巧了,我真的想跟着你,所以选择保密。”
闷油瓶很疑惑,“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能不说吗?”
闷油瓶和吴邪互相看了半天,终于,闷油瓶道,“可以。”
“我只能说我不是坏人,我也不贪图这个斗里的明器。”这会儿,吴邪也不装外行,“误入苏家村绝对是巧合,没人规定倒斗的就不能偶遇倒斗的,你说是吗?我们是南方人,对东北不熟,也没想过在这里干买卖。”
听了这话,闷油瓶马上明白吴邪已经向他明示了身份,只是他自己有些意外,为什么吴邪这样的人竟会是盗墓贼?
“好了,我都说了,你是不是该把我不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吴邪把水壶重新系到腰上。
闷油瓶也没犹豫,把吴邪领到他刚才查看的耳室,指着其中几个陶俑说,“看。”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几个比较靠后的陶俑全是真人裹了泥,因为年代久远,不仔细看压根分辨不出是人还是陶俑士兵。他们也披着残破的铠甲,只剩半截身子,所以和陶俑高度一致。
“明朝人。”闷油瓶的目光落到陶俑身边的泥土上,那些泥的颜色和周围不一样,周围的泥土似乎年代更久远。
“哦。”吴邪应到,忽然发现一个半截陶俑手边插着剑模样的东西,只是上面也裹了泥。
“不要动那个,也许会有麻烦。”闷油瓶警告吴邪。
“可是那玩意可能会告诉我们陶俑的身份。”吴邪有些胖子附体,或者他没从这墓的氛围里感觉到什么杀气,反而始终萦绕周身的只有种淡淡的凄凉。吴邪冷不丁跳过去敲下那裹了泥的兵器,闷油瓶没拦住,刚到手,就发现地面的陶俑起了变化。
“哈哈哈。”吴邪望着闷油瓶干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多米诺骨牌,只要推到第一个,其余的就会起连锁反应,用来形容现在的状况再好不过。吴邪拿走兵器后,半截陶俑起了变化,外面的泥土剥落,露出空洞的眼眶和嘴巴,张牙舞爪地朝他们爬来。
“晕,要不要这么殷勤,太好客可不好。”吴邪开玩笑。
闷油瓶已经冲上去了,几只半截的粽子根本没啥威胁,何况还是没长毛的粽子。片刻之后,他退了回来,神情犹疑。
不是杀不了吧?吴邪纳闷,小闷油瓶和大闷油瓶身手差这么多?后来一想这不是放屁么,眼前的小子单枪匹马从泗水古城救出几个比他还大的张家孩子,还会怕眼前的东西?
“为什么不杀?”吴邪低头看闷油瓶。
闷油瓶不满地瞥了吴邪一眼,没说话。
吴邪觉得这孩子是生气了,谁叫自己不听他的话。“我还不是对你有信心。”他讨好的拍拍闷油瓶的肩膀,闷油瓶眉头蹙起,他才想起后者有伤在身。操!他霎时很是自厌。
最终,闷油瓶还是把几只半截粽子解决了,用的就是给吴邪试酒的那双筷子。也不知他现在力气有多大,总之筷子□粽子的脑袋,一拉一扯,粽子的脑袋就滴溜溜滚到一边打转。
“危险不是来自它们,而是另外的陶俑。”闷油瓶退出耳室,静静站在甬道上象是等待着什么。
果然,原本整齐排列的陶俑已经不知不觉变换了位置,在微弱的烛光下,吴邪无法看得很真切,只觉得陶俑的位置像行军打仗时用的阵法。
“这个是……”吴邪努力回想闷油瓶他们离开后,自己那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风后八阵图。”
闷油瓶和吴邪几乎同时说道。
耳室里的陶俑士兵排列成一个微缩的风后八阵图,这个八阵图不是诸葛亮的八阵图,而是诸葛八阵图的原型。据《史记》载,风后为轩辕黄帝的一员将帅。密县云岩官遗存的唐朝军事家、常州刺史独孤及的《云岩官风后八阵图》碑,详细记载了黄帝和风后研创八阵图的事迹。当然,更早还有太昊伏羲以洛书图研制出的后天洛书八阵图,吴邪没研究过,他对古代阵法的兴趣比较小。
闷油瓶有些许诧异地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微微一笑,“我有天然优势。”所谓天然优势就是吴邪捡了现代考古成就的便宜。
除了八阵正图,其他八幅即八个阵式。就在正图的位置,地面忽然下陷,之后缓缓升起一个比吴邪还高半个脑袋的陶俑。这个陶俑跟别的不一样,除了更高大威猛外,它所穿的铠甲分明是西汉制式。
闷油瓶忽然扯住吴邪的袖子,“你先走。”
“不行!”吴邪断然拒绝,而且他发现,就在西汉陶俑出现的瞬间,歌声和乐声戛然而止。
莫说这墓还真和西汉有点关系?
闷油瓶忽然反手一推,吴邪被他推出很远。电光火石间,对面的西汉陶俑已经挥舞着锋利的青铜长戟扑向闷油瓶。吴邪喊了声,“小哥!”也不知这戟是怎么保存的,历经两千多年还锋利如新,别说铜锈花,连个黑点都没有。
闷油瓶的动作很迅捷,只是力道较成年版小了许多,面对一只陶俑粽子,还带有肩伤,不可能占上风。吴邪心想□的闷油瓶又把爷当Hello Kitty,吴家小三爷已经今非昔比,太瞧不起人啊。想着,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往墙上砸,干裂的泥土落了一地,忽然手中一轻,原来重量全来自泥土。
“啧……”看到手里的东西,吴邪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原来,泥里裹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唐仪刀,和陶俑粽子手中的长戟一样,完全看不出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所谓唐仪刀,是唐刀的一种,也是小鬼子日本刀的祖宗,当年与阿拉伯大马士革刀并列称着于世,是中国刀剑史的巅峰。真正的唐刀工艺使唐刀的成本过于昂贵,所以在中国历史上只有唐代才用得起这样精良的兵器,当时许多名人都为弄一把上乘精良的唐刀而耗尽家财。后来几经乱世,唐刀锻造工艺已经失传,即使用现代工艺也无法再复制一把真正的唐刀。
吴邪手里的唐刀,就是一把真正的古唐仪刀,刀柄的底部,刻着楷体的“汪”。
起初,吴邪根本没看到底部有字,提着唐刀冲上去,同闷油瓶一前一后包抄西汉陶俑粽子。由于打斗激烈,那西汉粽子长戟挥来,吴邪用刀挡了一下,一把是行军打仗的重兵器,一把是贴身佩刀,虽然就势躲开,虎口还是震得生疼。吴邪一头白毛汗,幸好那几年二叔硬是请了师傅教授武术,虽然起步晚底子差,好歹混个保命。闷油瓶和西汉粽子僵持着,瘦小的身躯对上比他重几倍的粽子,吴邪看得一阵心惊,那个粽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闷油瓶的筷子□去,泥土剥落,显示里面是空心,所以说是粽子也很勉强。吴邪怀疑那玩意就像个木偶,被无形的绳索操纵,看架势活脱脱西汉的一位将军。
打不过怎么办?
孙子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所以跑的都是孙子。
吴邪眯起眼睛想了几秒,又看了看闷油瓶肩上被鲜血染红的布料,心一横,使出全身气力纵身跃起,刀刃向下差劲陶俑的脑袋。“好硬。”他心说。刀尖只下去半寸,看来他跟小闷油瓶还是有差距。
吴邪一脚踹出去,觉得像踢到铁门,脚趾都要断了。
“操!我忘记自己穿的布鞋。”
闷油瓶的脸色变了变,看吴邪像看傻子,之后在空中轻盈的翻了个跟头躲开吴邪踢过来的粽子,然后也一脚踹过去,在粽子胸前踢了个窟窿。
反差太大了,吴邪翻白眼。
闷油瓶落地,苍白的脸上滚落一滴汗珠,肩膀不断抖动。
“小哥。”吴邪叫。
闷油瓶刚扭头,吴邪跑过去,趁那西汉粽子倒在地上还没起身,一把拽起闷油瓶,也顾不上他的伤口,单手拖着他夺路而逃。
“你……”闷油瓶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风筝。
吴邪跑得气喘吁吁,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冷风,闷油瓶戳了吴邪一下,吴邪脚软,马上跪倒在甬道上。
西汉粽子的长戟贴着头皮就过去了。
“丫的还会扔兵器。”吴邪啐了口,不顾闷油瓶黑青的脸色,再次拖着他往前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虽说闷油瓶很轻,可吴邪经过这番折腾再拖着闷油瓶逃命还是有够呛,特别后面那位穷追不舍,一点不像陶俑,倒像个活人。
甬道笔直往前,在吴邪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另一道千斤闸,和前面一样,千斤闸没挡路。吴邪想也没想,跑进去,后面传来陶俑擦过地面的声音,令吴邪头皮发麻。
“等会我来挡,你先走。”吴邪喘着气,小声对闷油瓶说。
闷油瓶闷得不行,也不回答吴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邪哀叹一声,“爷这么拼命,你却没点反应,我一会儿把你甩出去,你别被砸晕了。”其实他就是耍耍嘴皮,不可能真把闷油瓶扔出去。
正在这时,闷油瓶突然说:“小心右边。”
吴邪下意识去看,右边的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力道很重,衣服估计已经破了,皮肤火辣辣的疼。
“还好还好,”吴邪忍着剧痛,抽他的东西貌似带有倒刺,“还好我把你牵在左边。”
“你没事吧?”闷油瓶很快问道。
这时千斤闸“轰”的落下,周围亮起烛光,片刻后,烛光变得更加明亮,吴邪一时适应不了光线的变化,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半边汉王陵。
为什么说是半边?因为汉代王陵成“亞”字形,这里只有一半。这个墓室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内空很高,和甬道一样,仅是挖好,没有任何装饰。在墓室中央是汉朝王陵的模型,十分精巧,吴邪能看到一座锥形的山,山是空心的,里面黑糊糊的放着东西,看形状象是棺椁。
吴邪抽了口凉气。
“是你?”
吴邪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小曼。”忽然又有人说话。
吴邪转头,看到苏尔曼的脸,在她身边有另一张脸,一个陌生的青年,十八、九岁,拿着铁鞭,还有他身后的几个男人。
“苏小姐,真巧啊。”吴邪瞅着铁鞭苦笑,手里一轻,原来闷油瓶已经挣脱他的手。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苏小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被绸带束起,英姿飒爽,有点巾帼英雄的意思。再看她旁边和身后的男人,也是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着样式稀奇的工具,也许说武器更恰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