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可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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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李曼淳。
　　他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猛力拍打著心脏。
　　怎麽说呢？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刻，一直以来自己深深执著著，同时又害怕著逃避著的人，会在深夜之中出现在自己窗前，不抱期待的，就只是等著守著。
　　这景象太过不真实，就好像只是自己的梦没有醒透，此刻的李曼淳，不像是自己一直觉得的，理解的，那个冷静自持，不为任何情绪决定行动的人，反而像是自己心里总是期盼著的样子，那麽温柔而且充满多馀的感情，好像自己值得他浪费时间。
　　眼底一热，顾不得自己一身邋遢，他蹑著手脚走到长椅前跟著坐下。
　　「在听什麽，这麽专心？」
　　终於发现旁边有动静的李曼淳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并没有出现很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笑，眼睛却是眯著的，好温暖。
　　李曼淳拉起一边的耳机，塞进他的耳道，冷凉的指间划过耳廓，引起一阵热辣。
　　And　all　the　roads　we　have　to　walk　are　winding　
　　And　all　the　lights　that　lead　us　there　are　blinding　
　　There　are　many　things　that　I　would　like　to　say　to　you　
　　But　I　don’t　know　how
　　Because　maybe　you’re　gonna　be　the　one　that　saves　me
　　And　after　all
　　You’re　my　wonderwall
　　李曼淳不退却也不压逼地直视著他的双眼，跟著耳机里的苍凉的声音唱著，那样安静却拉扯著他的思绪。
　　在这一片荒凉之中，你是我的　Wonderwall。
　　他突然了解，就在此刻，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多馀的解释或者追逐。
　　在这个瞬间他们之间没有距离，就好像卡隼终於卡上密合，过去一切的摩擦与抗拒都显得如此合理而令人安心。
　　他们就这麽注视著彼此，不带任何其他的表情却好像又诉说了全部，没有多馀的空间容纳眼泪，应许或确认。
　　直到最後一个音符落下，他发现自己被轻柔地纳进李曼淳单薄却温暖的怀抱之中，他愣了一秒，然後轻轻的环绕李曼淳细瘦的腰，鼻间传来淡淡的香气，颈间喷著李曼淳温湿的气息。
　　就是这样了吧？
　　河边的晚风轻轻吹起，拂起李曼淳的发梢，搔弄著他的鼻尖，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李曼淳放开他，摸摸他的脸颊，两人相视而笑。
　　那一晚他们没有再说任何话。
　　他将李曼淳拉回套房，拆了新的牙刷，两个人在黑暗的房间中静静相拥著入睡，彷佛这一刻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
　　作家的话：
　　这篇里头出现的歌是　Oasis的　Wonderwall　，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好像即使周遭是那麽昏暗或荒凉，即使两个人之间充满阻碍或者无法阻止的遗憾，他们仍是彼此最後最後的依靠。。。
　　话又说我高中的时候，看到同学在听Oasis就觉得好崇拜，那个同学倒是有点像李
　　还有就是我最近有个疑惑，困扰了我两个星期了，就是大陆人好像很喜欢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到底鸡血是啥啊太神奇了
　　好了废话说太多了，大家晚安，祝你们星期一不忧郁


☆、28

　　星期六下午，阳光明媚的洒在棒球场上碧绿的草坪，迎接崭新球季的第一天，整个球场内充满喧嚣的声浪，兴奋的球迷们坐满了三垒旁观众席，加油棒或毛巾海报等物品将人群染成一片热情的橘色，李曼淳和吴品柔夹在其中也感染了期待与雀跃的情绪。
　　尤其是从没踏进球场过的李曼淳，显得异常的亢奋，勾著他的手臂，对於一切的事物都好奇的看著问著，完全不同於平常冰冷的样子，眼底闪著兴奋而专注的光芒，脸颊也泛起红晕。
　　「咦？他不是打出去了吗？」
　　「那是界外球，所以算一好球。」
　　李曼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场上的投打对决，好像真的满有兴趣。
　　发现李曼淳对於棒球几乎一无所知，吴品柔也很有耐心的回答问题，偶而还会充当解说员，解释场上的防守阵型或战术。
　　「你好像很喜欢喔？」攻守交换之间，他笑著问道。　
　　「满有趣的啊，感觉是个复杂又刺激的运动。」李曼淳有点恍惚的转过头来，笑容灿烂散发著光芒。「我本来只是想说，你可能会看，没想到真的满。。。他们在干嘛？」
　　吴品柔顺著他的视线转过头去，全垒打墙後方记分板旁的大萤幕放著电视台的现场直播，而摄影机镜头正对向观众。
　　「喔，那是电视台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会有互动游戏，就是被拍到的一对要亲一下。」
　　「这样啊。。。还真多花招。」李曼淳看著萤幕上被特写的男生犹豫了一秒，抱住一旁的女朋友亲了一下脸颊。
　　「呵呵，啊，你想不想要加油棒？」
　　看著正倚在自己肩头，东张西望的李曼淳，心底泛起一片柔情。
　　他想到刚刚主队打击时，李曼淳一开始还只是很安分的坐著，但在加油声的包围下，过没多久就跟著卖力喊起「全垒打~」之类的口号。。。实在是，太可爱了，没想到来这里可以收集到隐藏板的李曼淳啊。
　　「好啊。。。那我想要绿色的。」李曼淳指著对面一片蓝绿色的加油海，双眼发亮的抬头看著他。
　　「不行啦，绿色是另一。。。」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周围的人都在盯著自己。
　　「我，我们在萤幕上耶。。。」他讷讷地说。
　　下一秒他看见李曼淳的脸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四周突然的沉默，接著是一阵惊呼，甚至有人吹起口哨。
　　。。。这家伙，今天嗑了药吧？
　　来不及多想些什麽，他已经沉溺在李曼淳的气息之中，世界好像旋转著令他晕眩，什麽都看不清听不见，只有那温热柔软却带著侵略性的唇舌，挑衅著，索求回应。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李曼淳才松开刚刚紧锁的怀抱，微微喘息著，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睛却仍直勾勾的盯著他，莫名的带著一股狠劲。
　　他触电般瞬间撇开眼睛，异常专注的看著场上的动静，却什麽都无法入眼。
　　这，这实在是犯罪啊。。。棒球什麽的一点都不重要了，他好想现在就扑倒李曼淳！
　　结果就是在这样心猿意马的状态下，他根本没办法关心比赛战况，等他回过神来，比赛已经结束，连自己最喜欢的救援投手登场都没有注意到。
　　自己竟然盯著球场当了一个小时的机啊。。。
　　都是这家伙害的！！他恨恨的转头看著李曼淳。
　　在散场人群之中，李曼淳将他的手牵的很紧很紧，冰凉的掌心贴著他的，小巧的脸上还带著微微的笑，看起来单纯而满足。
　　「谢谢你，今天我好开心。」或许是发现他的目光，本来正专心注意人群的李曼淳转过头来，笑的腼腆而灿烂。
　　哪有这样的？这样子谁还气得起来嘛？！
　　「我也很开心。」他也笑了，牵著的手握得更紧。「我才要谢谢你约我来看球。」
　　走出球场，微凉的晚风吹拂而过，挑弄起李曼淳那头直而黑亮的头发，在球场明亮的灯光下散发著清冷的艳丽，看著自己的双眼却是温暖的，令人动容。
　　悠閒的沿著人行道散步走回家，反正才晚上九点。
　　两个人都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对於这里的街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因为一直空的的手心有了另一只手分享温度，飘盪的心终於不再孤独，整个城市的夜晚遂也可爱新鲜了起来。
　　吴品柔自己本来就满爱说话，脑里浮现什麽就随口乱说一通，加上李曼淳似乎故意的制造话题，一路上两个人叨叨絮絮的东拉西扯，伴著间歇爆出的笑声，不知不觉倒也走过半个城市，快到家了。
　　「嘿，就是。。。」拐弯进了巷口，看著脸上终於也出现疲色，渐渐安静下来的李曼淳，他吞吐著脑里的字句，不知道该怎麽表达才得宜。
　　「就是，恩，我就是喜欢，本来的你。。。做你自己就很好了，不用那麽。。。恩。。。卯足全力？呃。。。打起精神？」
　　「没想到吴品柔偶而也有细心的一面喔。」李曼淳愣了几秒，带著开玩笑的口吻揉了揉他的头。
　　「我只是觉得，很想要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好玩的地方。」他缓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略微侧著头，又过了几秒才柔声的说
　　「一直以来我总是想著，自己不配得到你，要把你推得远远的才是为你好。可是如果，你只愿意接受我给的幸福，那麽我就有义务给你全世界的美好，可能是我太急了吧。」
　　心底涌起一阵甜美的颤栗。他连忙撇过头去把不合时宜的泪水逼回眼底，拿出钥匙带头上楼开了门走进客厅。
　　脱了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河边清新的和风从大开的落地窗外吹了进来，弄乱了额前的发，吹皱他的思绪。
　　在没开灯的昏暗客厅中，李曼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伸手温柔地将自己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後。
　　他的眼底只有自己。
　　情不自禁的吻上李曼淳，将他拉进怀里，两人唇舌交缠著，双手紧紧抓住对方。
　　趁隙出奇不意地将李曼淳推一把推倒在床上，按住双手不容其挣脱，准备好好继续刚刚在球场还没结束的续集。
　　看著李曼淳因为自己带来的压迫感而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微微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是平常不会出现的霸道与张狂。
　　哼，现在才知道害怕已经来不及了。
　　风又吹来，两人的长发交缠著，鼻尖传来远方不知名的花香，以及李曼淳身上淡淡的香气，室内的气温好像升高了几度。
　　低头再度激烈的吻上气息不稳的李曼淳，双手不再安分。
　　最灿烂的季节就要来了。
　　作家的话：
　　唉呀这几天打太多字了，这不是我的懒惰本色啊
　　明天要小考可能会公休一天请各位海涵
　　谢谢　Zoe168同学的礼物，不要这麽害羞打个招呼嘛~
　　我想说，李不是因为看棒球才这麽兴奋有活力喔，他只是很想让吴开心，但又不知道该怎麽办。。。
　　然後其实我有一点久没看职棒转播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玩那个拍到谁谁就亲亲的小游戏
　　而且我想那应该都只拍一男一女的couple。。。
　　不过这种小细节就别太考究了，我只是觉得在棒球场里面接吻很浪漫（有吗？）嘿嘿嘿
　　王建民WBC加油！！！


☆、29

　　改完大学部的作业，找了几篇paper之後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拖著疲惫的脚步慢慢走出系馆，下阶梯时却感觉到一束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转头一看，暗处只有点点香菸的火星，在菸雾之间忽明忽灭地映出一张轮廓。
　　同学，你不知道这里禁菸吗？
　　他反射性的皱了皱眉头，但他实在累了，也就不想多管閒事，将快脱口的话又收回去。
　　「嘿。」只是不等他走开，角落的火光被摁熄了，蹲踞的身影缓缓地拉直，来到自己面前。
　　定睛一看，是赖真。身上套著急诊室的蓝绿色刷手服，脚上踩著拖鞋，还真够随性的。
　　虽然说附设医院就在转角过去的那区，不过这人也没什麽理由硬要走上几百公尺只为了来这里抽菸吧。
　　看著赖真疲惫却坚定的表情，他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果然做医生的还是比较有毅力，明明都忙到这麽晚了还有兴致找到这里来，一副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绝不善罢干休的样子。
　　「学姊有什麽事吗？」
　　「你打算怎麽办呢？」
　　「学姊想怎麽办呢？」
　　「你倒是很有胆子嘛，讲话很不客气噢。」
　　赖真轻轻地笑了，带著审视的目光将他的脸部扫描过一遍。
　　如果说一物克一物，那无疑赖真就是自己最没办法处里的那种人，总是无视对方的拒绝或疏远，为了达到目的死缠烂打也没关系。
　　该说是幸好吴品柔对赖真没有特别的感觉。
　　「那天音乐会的事，麻烦学姊了。」他勉强扯出还算有礼貌的微笑。
　　开什麽玩笑，如果不是看在吴品柔和赖真感情还算好的份上，他根本理都懒得理的。
　　後来在他的逼问之下，才知道那天咖啡店里的桥段是吴品柔的高中学姐为了要替吴品柔出口气，以五条奶冻卷的代价请赖真来整整他。
　　这也未免太胡闹，吴品柔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交友不慎，才会老是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哼，看来往後的调教之路还有很长要走。
　　「多亏了那件事，让我们有机会化解误会，我现在和吴品柔很好，要谢谢学姊。」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请你别多事。
　　「那如果我说，我不是装的呢？」
　　「。。。所以呢？」看到赖真出现在这里时，心里早就隐隐约约有个底了，只是他没料到赖真会这麽直接的说出来，再说，那也不该是由自己负责。
　　「我在想，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的人生大概会比现在好很多吧。」赖真直视著他的双眼，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对自己不受教的态度失去耐心，霸气全开，语气也强烈了起来「还问我想怎麽办？哈，我当然想要你从来没出现过啊。」
　　「做了这麽多过分的事，过了那麽久又出现，开口闭口都是爱，你不觉得很荒谬吗？为什麽你这种人值得被选择呢？」
　　赖真说的一点都没错。
　　就像浸在冰水里头太久的双手，好不容易恢复知觉後，带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我不值得被原谅。
　　每回看著吴品柔那麽灿烂而毫无芥蒂的对著自己笑，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曾做过那麽多可恶的事。
　　每个吻，每个拥抱，都令他感到罪恶，却又不停受到吴品柔的吸引，他无法不一点一点地靠近。
　　愧疚，罪恶，恼怒，後悔，沮丧。。。这样的情绪，在两人的感情出现曙光之後反而越来越强烈，让本来一直理智的自己也快要不能呼吸。
　　他知道自己活该，或许自己应该要对自己坏一点。
　　然而即使自己这麽的痛苦，那也弥补不了任何事情。
　　「我也觉得自己不值得呢。」他抬头回视赖真凌人的目光，轻轻说著，在清凉的夜空中飘散，好像可以凝结出水滴「可是，那与你无关。」
　　「吴品柔著你的时候，不会脸红，他会直直的看著你，大方的笑，就跟其他所有人一样。」
　　「他也不会为了你受伤，当然也不可能因此恨你。和你当朋友，他绝对不会後悔。」
　　「所以，他的感情与你无关。」
　　「他是人，不是物品，摔碎的镜子不能复原，但他的伤口总有一天会好。」
　　「我知道自己做过什麽事。我能做的，就是当一个值得的人，努力让伤口愈合，如此而已。」
　　「谢谢你这麽关心他，可是我很确定，只有我才可以让他快乐，请你对他有信心一点。」
　　「但愿。」赖真定定的看著他，彷佛想检视出任何一点的不诚实。
　　他不为所动，只是冰冷的点了点头，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身後又传来一阵菸味，在风中静静飘散不见。
　　作家的话：
　　这篇好没重点喔
　　话说我发现好像快到结尾了，虽然一直感觉好像也没写很久，但该说的好像也差不多都说了
　　如果各位有什麽想看的桥段欢迎点菜啊~要定要快喔~
　　谢谢　白色信仰，　无关风月，　day…go和　MKL同学的礼物还有大家的留言
　　不才在下何德何能获得大家的垂青啊
　　又，风月我好想你啊只是哈哈哈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回那篇留言啊希望你不要生气嘿


☆、30

　　刚洗完澡坐到沙发上，头发都还没擦乾，一颗不安分的头颅就冲撞进自己怀里，凑在脖子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