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百年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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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欧阳少恭出言阻止了这人准备关门的动作，温言道：“我与师弟听说了贵小姐的事情，这才贸然来访，可否请小兄弟通报一下？若崔老爷无意……是我等打扰了。”
这人审视般地打量着他们，在看到两人身上的琼华道服时，表现出的不耐顿时换成了惊讶，欧阳少恭也看着他，神色间的认真毋庸置疑。玄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人心头一紧，急忙道：“两位道长稍等，小人这就去禀告老爷。”说罢，他立马便往回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老爷老爷——菊花道长和他师弟找上门来啦！”
门没有关上，这人最后的那句话格外清晰地传到了门外两人的耳中，玄霄嘴角微抽，菊花道长……这是什么称呼？欧阳少恭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只手看似无意地扯了扯外衣，稍稍遮挡住上面的某个刺绣装饰。
很快，就有人将他们引进了门，穿过长廊，他们终于来到了崔家的大厅。引路之人悄无声息地行礼退下，欧阳少恭和玄霄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里面来回踱步的一名老者，须发花白，后背微驼，一身看似朴素却做工尤为精致的衣物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位应该就是崔家老爷。
崔老爷还在焦虑地踱着步子，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动静，他立即回身迎向走来的欧阳少恭两人，面带喜色地道：“老夫见过两位道长！恳请道长出手，出手救救小女啊！”一边说着，他竟是要跪下去。
欧阳少恭伸手扶住他，道：“崔老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是修道者应做之事。”
几人客套了一阵后，欧阳少恭径直问道：“崔老爷可否知道，令小姐究竟是如何遭致如此？”
说到了心头的痛处，崔老爷一时沉默了下来，良久后，他才叹道：“唉，不知道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过了一阵子就变成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崔老爷又深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了悲色。
见他神色黯然，欧阳少恭安慰了他几句。待崔老爷逐渐恢复过来后，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的玄霄开口问道：“事情的经过呢？”
崔老爷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显然是在回忆几天前的经历，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几天前，小女一直待在家里，用过午饭，她说要到后院看看，就去了后院……起火时，我还在书房查账，就听到外面很大的声音，接着就有人过来禀告说，后院着火了。我带着人匆忙赶到后院灭火，奇怪的是，怎么扑火也不灭，差点就要急死的时候，她从里面跑了出来，只是身上的衣服烧烂了一些，所幸还没有受伤。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她、她……”
崔老爷的叙述大体上与他们之前打听的内容相差无几。欧阳少恭沉吟片刻，道：“恕我等唐突，不过——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令小姐？”
“这……”崔老爷犹豫了良久，却终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崔老爷领着两人，绕过弯曲的小道，来到了一间加了几把重锁的房门前。不过，他并没有把锁打开，而是走到房间的一侧，将紧闭的窗户从外打开了一半，留出了勉强能够看到房间内部的空间。
面对两人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崔老爷满眼疲惫地道：“没办法，为了她好，也为了我们崔家，只能委屈她待在这里了……”
透过窗户看去，桌面上油灯的光芒驱散开房间内大半的黑暗，女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灯火的光芒映在她大睁着的眼中，与这双眸子对视，其间流露出恨意与悲哀令人心悸。
欧阳少恭对上了她的眼睛，很久，他没有说话。隔着一面墙几经尝试，最终，他在崔家老爷期盼中的目光中伸出手，却是轻轻地闭上了窗户。
期望破灭，崔老爷就像耗尽了一生的气力，在一瞬间变得更加苍老，再也没有一丝神采。颓然地靠在墙上，崔老爷重复着这三个字：“作孽啊，作孽啊！”欧阳少恭和玄霄皆是一言不发，或许是对崔家父女的遭遇感到惋惜，亦或是别的什么感觉。
“都怪我，我不该让她找到这个东西……”喃喃自语时，崔老爷突然抬眼看向欧阳少恭两人，颤抖着手从袖中拿出一物，垂眼看了一眼手中之物，眼中竟然隐隐有着一丝恨意。缓步走上前，在紧紧一握之后，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他，却并未接过，问道：“这是何物？”
崔老爷用嘶哑的声音答道：“这是……我崔家代代相传的宝物。”
“宝物？”欧阳少恭与玄霄对视一眼，等待崔老爷接下来的述说。
“没错，宝物！”崔老爷突然笑了，饱含沧桑的笑，“据说，这是从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仙术卷轴。百年前，我崔家的祖先无意间得到了它，自此发达富裕，成就了崔家百年不衰，祖先弥留之际，将这宝物留了下来，嘱咐后辈好好保管……”
“传到我这一辈，皆是一番风顺。哪知道小女自幼娇惯，偶得仙长教诲便无法无天，竟然为了一个吃软饭的男人私闯禁室，偷学卷轴记载的仙术——作孽啊！”说到这里，崔老爷已经老泪纵横，将手中之物放在欧阳少恭手上，接着道：“刚才对道长有所隐瞒，的确是无奈之举……此物崔家无福消受，还请两位道长行行好，将它带走吧！”
眼前的老者已然失去了希望，只叹一声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之境，多说无益，欧阳少恭还是接过了这个“宝物”。
崔老爷扶着墙壁，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两位道长自便。”，竟然丢下他们，自己一步一步地艰难离去。此处，除了房间中的崔家小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所谓的“宝物”，其实一块残缺的，布满岁月痕迹的残布，勉强能够看见上面的一些字迹。欧阳少恭略扫一眼，待他看清了其上的内容，他的唇角竟是扩开了一道弧度。
玄霄一直在看着他，见他面露笑意，不禁蹙眉问道：“玄震师兄，这上面写的什么？”
欧阳少恭的眸中闪过一分深意，他侧首看向玄霄，道：“师弟可否听说过，渡魂之术？”
玄霄回想良久，摇头道：“未曾听过。”
欧阳少恭又将视线投在手中的残布上，缓声道：“这上面，就是记载的渡魂之术。以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来占有别人的肉体，用以作为自己的灵魂寄托处，使生命得以延续……”说着，欧阳少恭唇角的笑意就要更盛几分，只是，从玄霄的角度看来，却看不到他掩在眼底最深处的冷漠。
“不过，这上面的记载并不全面。”欧阳少恭突然转开话题，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户，接着道：“崔家小姐的情况，恐怕就是使用了残缺的法术，再加上自身灵魂之力太弱，导致反噬而造成的吧。”
他的视线落到了字迹的下方，原本应该是空白的地方，被人用鲜血写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这几个字最后的一划拖得很长——张生，等我。
——呵，真是……愚蠢的行为。
欧阳少恭竟笑出了声，声音很小，但足以令他身边的玄霄听到。收回了视线，欧阳少恭将残布给了玄霄，状似无意地问道：“玄霄师弟，你怎么看？”虽然这么问了，可欧阳少恭却并不指望玄霄的回答，准确的说，应是不指望玄霄有什么令他满意的回答。
“自作自受。”
听到玄霄的回答，欧阳少恭稍感惊讶，这一回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玄霄淡然的话音没有任何的波动，“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结果如何，又能怪谁。”
欧阳少恭的惊讶并未持续多久，直到现在，他才对这个幻境中的玄霄有了改观，玄霄，到底是不同于那些迂腐至极之人。对于这样的玄霄，欧阳少恭突然有了兴趣。
“师弟说的极是。”欧阳少恭笑着道，眼底的冷漠被温和取代，“日后叫我师兄便可，别多了生分，如此……师弟意下如何？”
在日光下，玄霄的眉眼似乎显得柔和了几分，只听他道：“好。”
从崔家出来，两人无意再在此处多加逗留，很快便出了城，继续往西边而去——
“师兄。”
“嗯？”
“方才出城时，有人喊的‘多谢菊花道长’……是在叫你？”
“……不是，师弟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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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正剧不适合我！洒泪，正剧了一章结果又被我崩回来了，默默表示对不起老板……
那啥，关于霄哥的性格，本文的设定和其他大多的同人文有些小小的不同，咳咳，聆听了亲亲cp的教诲，觉得霄哥并不是十分坚持“妖即恶”的观点，原着也没有提到霄哥对妖魔的具体看法吧。十九年前他也不是真的见到妖就认为一定要杀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神马的……其实每个人的观点看法都不同，同人嘛，大家看看就好不要较真~如果霄哥真是那种性格，老板绝对会嫌弃死他的，为了情节……默默蹲
对了，谢谢菠萝妹仔的地雷~爱你哦亲=3=
☆、第三十六章
一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欧阳少恭和玄霄下山历练；在昆仑山周围的城镇转了一圈，一月回程之期便将要到了。这一月的时间；师兄弟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除了互相之间称呼的变化，言语间的疏离也少了几分，有时候对视一眼；便能默契地明白对方的意思。对于这一微妙的变化，两人皆避开不提。
昆仑山的西面；人迹罕至。现下正值冬季；天上飘着细雪；遍山的层层树木也被积雪覆盖，入目既是一片莹白。
脚印深留在厚厚的积雪之上，一步一步地向树林深处延续。手中长剑紧握，欧阳少恭抬起头，看到了被高大树木的顶端遮掩，只留下容纳光线射入的空隙，看了一眼后，他收回了视线，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之前，他与玄霄与一只豹精缠斗，一时不慎之下让它找得个空子逃脱，以欧阳少恭之力对付这只小妖本是轻而易举，但他不想在玄霄面前暴露实力，于是只能由着那只小妖逃去。两人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却不想此妖太过狡猾，一路上尽往着偏僻山间，丛林深处逃窜，奈何还是没有甩开两人的追踪，最后兜兜转转，却是慌忙间逃入了昆仑山西面的林间。
四周一片冷清，除了杂乱响起的脚步声，竟连一丝别的声音也没有，没有风的吹动，更是显得格外的沉寂。也许是因下雪天的缘故，林中的光线暗淡，连带着这里的寒意似乎也要更盛几分。
越往树林的深处走，沉寂的气息就越加浓重，周围的白茫一片在这时候看来，更是凭添了诡异之感。走着走着，欧阳少恭突然停下了脚步，蹙眉观察着两边的情况。见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玄霄跟着停了下来，他的神情并不太好，显然，玄霄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之处。
这里，已经不能称为沉寂，应该是——死寂。没有活物的气息，更别说方才逃入此间的妖物的气息，就连这里生长的树木，也都如同枯死一般。
不仅是玄霄感觉到了这个情况，欧阳少恭自然早有觉察。自他踏入林中第一步时，欧阳少恭便有了不妙之感，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此处实在是太过诡异，若不是他肯定这里并没有什么阵法法阵，恐怕便要认为又一次误入了幻境之中，幻境中的幻境，定是困不住他。
突然而来的大风吹起，一时间飘起的雪更大了，雪花落到满地莹白之中，没有带来一丝响动。树枝禁不起厚雪的压迫，随着一声脆响，大堆堆积的雪猛地落下，落地时发出的声响在这死寂一般的环境中，显得是格外的突兀。
“师弟。”欧阳少恭背对着玄霄，直视着前方黑暗的深处，却并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嗯。”玄霄应了一声，两人之间的默契足以让他明白欧阳少恭说这话的意思。他也背对着欧阳少恭，两人各朝一方地站着。手上握剑的力道加重，欧阳少恭与玄霄的神色皆是严峻。
欧阳少恭的目中隐有寒光闪过，视线从斜上方那颗枝间落雪的树上滑过，他的笑容中多了不屑之意。又是一阵大风拂过，对耳边细碎的响动恍若未闻，欧阳少恭微微垂眼，轻声道：“来了。”
——来了！
这是一声低语，也是一句提醒。玄霄略微颔首，算是无声的回复。
不约而同地，两人都动了。犹如凭空而生，两道虚影从两边升起，向欧阳少恭两人所站之处呼啸袭来，只闻破空之声却不见其形。一剑将虚影挡下，后者顿时消散在剑刃下，欧阳少恭往玄霄那边看了一眼，他也是轻松地将之挡下。第一击如此容易地被破解，两人仍旧没有掉以轻心，这只是试探，真正麻烦的还没有登场。
当然，正主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一道黑色的影子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积雪的树枝之上，接着便是重重地一踏，黑影立即不见，只有被压弯过半的树枝在来回地颤动。转瞬过后，那道黑影再度出现，这时，它已经来到了距离两人不到一丈的半空中，原来直扑过来的势头一变，黑影身形转动之间，竟然改变了方向，冲着玄霄袭去。
‘呵，沉不住气露了马脚，这回竟也知道……先拿弱的下手吗？’欧阳少恭眉头微挑，有些戏谑地想。之前与此妖纠缠之时，他虽是隐藏了实力，但下手并未手软，一旦出手必击要害，给它造成的伤害并不算小。一番争斗下来，它倒是知晓了这个看似温和的人类并不好惹，而且直觉告诉它，这个人类十分危险。于是，它这次就转移了目标，避开欧阳少恭先对玄霄下手。
黑影突然改变的动作并没有让玄霄太过慌乱，他及时地侧身往一旁退去，退去时还不忘反手施法回击。火系灵力流动，从剑端喷涌而出，立时与袭来的黑影对上，风力与大火交融，漫天迸溅出了无数的火花。下一刻，黑影跃出了火的包围，出现在了正上空，只是笼罩其内的黑影逐渐退去，露出了黑豹的姿体，一双透着狠意的金眸瞪视着下方的两个人类，喉间发出一声低吼，便又朝着玄霄冲去。
不过这一次，黑豹的袭击就没有之前那样的顺利了。就在玄霄退去时，欧阳少恭已经赶了过来，替上玄霄的位置，几式归元真决使出，又将黑豹击退。原本并不该这样容易就将它击退，只是因为黑豹面对欧阳少恭，竟然有了几分顾忌，不敢随意地攻击。
黑豹的退让，正好给了两人占据主动的绝佳机会。玄霄退到一旁后，也随即回身，与欧阳少恭并肩而战。两对一的战斗，再加上实力的悬殊，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让此妖逃到这里本是一时不慎，若是这回再让它偷得机会逃跑，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吼——”
黑豹连连受创，时间渐长，它的劣势越显，眼见它就要不敌两人的攻势，兽性顿时被激发出来，它的金眸中已经染上了红芒。黑豹发狂般地怒吼一声，顶着两人的攻击，不管不顾地向着两人冲了过来，浑身白芒大闪，竟是要自爆自身的内丹，与他们同归于尽。
欧阳少恭察觉了黑豹想要做什么，立即冲玄霄喊道：“师弟快闪开！它要自爆！”
玄霄听到欧阳少恭的喊话时，手下刺出的一剑已经收不住了，无奈之下，他保持出剑的姿势，想要迫使黑豹避开，从而趁此闪到远处。可那黑豹已然发狂，居然丝毫不避，任剑身刺入身体，就这样死死缠住了玄霄，这时候，它浑身散发的白芒更加耀眼。
此时，玄霄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欧阳少恭还未逃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