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鼬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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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日被通灵之后回来的猫带回了一个消息,宗家的美琴夫人怀了第二胎。
他知道,那会是一个叫做佐助的孩子。
杀了他。这是他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杀了他,他就得不到父母和哥哥的关爱,杀了他,他就不会拥有那么悲伤的生命,杀了他,他就无法取代自己,杀了他,他就……他就不会在将来杀死自己的哥哥。
思及此处,孩子曲起双腿,将自己紧紧环住,身体因为恐惧和迷茫而颤抖起来。长久以来有关何去何从的总总思想像一把巨大的枷锁禁锢住他,上辈子算计了一个世界的罪恶感如同细密的钢丝缠绕住身体,勒出道道血痕。
你做的一切都是毫无疑义的。仿佛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着。
突然有什么敲了敲他的脑袋,孩子抬起脸,睁开眼睛发现视力模糊一片,赶紧伸出手胡乱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才看清面前的猫。
那是一直照顾他的那只猫,这里的多数忍猫都是和人一样双足站立穿着衣服的,眼前的猫右眼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手上提着刚刚用来敲自己的细长烟杆,一身武士服,倒是颇有浪人的感觉。
孩子投过去一个带着迷茫和疑惑的眼神,独眼的猫将烟杆叼回嘴里,似乎想说什么,却顿了之后才问他:“这么久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宇智波佐助这个词语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这个名字怎么可以再用。一瞬间家族同伴与哥哥再次在脑海里划过,最后停留的是鼬的万花筒的图案。带着干涩的声音终于响起:“飞镰,我叫飞镰。”
既然已经再也和你无关,那么就让这个名字成为我对你最后的留念。随着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新的定位。
“飞镰?姓呢?”
孩子摇头,黑色的碎发扫过脸颊。“没有姓。”已经没有了。
“是吗,我叫吉良。”猫这样说。“我们侍奉的宇智波家的宗家要添新血了,村子里大概会有祭奠,有空的话来帮忙吧。”
孩子惊讶的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灵猫之里的忍猫们为这件事欢呼了起来,每一只猫都散发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他靠着回廊上的柱子坐在那里,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初自己的出生带给这么多生命这样的欢乐。
叫吉良的猫看着再次发起呆的孩子,转身离开,方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出的声音。
“为什么收留我?”
“因为我们捡到你了。”他说完就继续前进,独留孩子一个人继续呆在那里。
因为捡到了,就养你。就像人类捡到一只猫。
种族的差异往往会降低隔阂和危害意识,但是猫们可以安心的收留他,他却无法安心的生活在这里。这种关系总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某种附属品,更何况多疑已经成了他的固有思考模式。
于是他在斟酌许久之后决定辞行。
“你这样的小孩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吉良将烟斗里的灰磕掉接着说:“小孩子都是这么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其实根本就什么都还不知道。”
飞镰皱了皱眉,虽然不满这样的说法,却没有反驳。说的越多破绽也越多,这是上辈子积攒的经验。啊对,就心智上讲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身体依然是。
“不过也是,总不能要你一个人类总和一群猫在一起,如果要出去的话,去木叶吧。凭借我们忍猫和宇智波的关系,你可以去寻求庇护。”
“我不去!”听到这样的安排孩子突然大吼起来,然后仿佛想到什么的自己先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一番挣扎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他低下头问:“能不能有别的安排?”那语调别别扭扭,一副不习惯的样子。
吉良挑挑眼角,想了想说:“那就带只猫一起吧。一个月之内,学会通灵术和反通灵术,不然就不准出去。”
孩子很清楚,这算是给自己提供保障,同时若真有什么也方便相互牵制,经是非常迁就自己的安排了,而自己也没有真的鲁莽到认为一个小孩能独自在外界存活,于是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
那一个月过得堪称凄凉,本来以为有着上辈子的基础,再学通灵术应该不难,却不想现在的自己是真正的一片空白,大概与平民的区别也就在于有那么一点可有可无的查克拉了。
阳光下,孩子抹掉头上的汗水,愤愤的感慨一句从头再来真是个糟糕的事情,接着继续开始基础练习。
一个月,时间并不算长。
作者有话要说:二少,我告诉你,你遇到的不是什么忍猫,那都是随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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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猫是怪物猎人里的一种萌物,同时也是暖洋洋的猫猫村里的主角。
他们长这样
或者这样
不要太介意,这只是作者这个二缺的吐槽而已咩=v=
☆、自我救赎
现在能出现在木叶就证明了上辈子的经验到底有些作用,被各种猫折腾之后飞镰终于能够站到灵猫之里的外围,当然,身边还跟着一只忍猫。
和其他忍猫不同,这只叫做小苍的猫即使在灵猫之里也是和外界的猫一样的形态,从没有说过话,但能够听懂别人的意思,即使是在庆典当中也总是安静的趴在一边,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飞镰选择了带他离开,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这些不同,就好像如果是这只猫就不是宇智波家的忍猫一样。
而对于这样的决定,小苍只是倦倦的掀起眼皮,站直身体走到孩子身边表示同意。
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没有兴奋,也没有不满。
加贺却说这是小苍喜欢的表现。
加贺是一只擅长医疗的猫,相对于研究了八年医疗忍术的飞镰依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那个时候飞镰对于医疗忍术的研究也只局限于写轮眼和相关的东西,相对医疗,他始终还是对体术或者攻击性忍术更有兴趣。
总之要一个战士突然转职医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黑发黑眼的孩子带着同样黑色的猫走出了那个小小的村庄,村子的外围是一片树林,青色的苔藓铺满了地面,一副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茂盛样子,潮湿的空气形成了水雾,他边跟着小苍前进边拧着自己的袖子,觉得呼吸到肺里的根本不像空气而像是水。
视野越来越模糊了。大气的湿度一点也不像是树林该有的样子,反而像是湿澡一般,但脚下的苔藓或者草地柔软,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响声,没有水,也没有沼泽。
联系一下忍猫和宇智波的联系,飞镰想这应该是借助自然坏境所造就的幻觉屏障,将村子与外界隔开,他闭上眼,将查克拉集中到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艳红的眼睛里一轮黑色的勾玉缓缓转动,雾气散掉不少,果然有不甚清晰的道路存在于自己脚下。
好像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带路的猫停下来,转头与孩子对视,由于没有阳光的关系,他的瞳孔显得有些圆润,加上身高上差异和角度的问题,黑色的眼瞳和勾玉十分相似。
孩子一下子愣住了。而小苍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带路。
之后的路走得十分安静,一人一猫都再没有交流,走出树林是视野广阔的平原,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村子和炊烟,小小的猫仿佛对这样的景象很感兴趣一般,喵呜一声,走过来蹭蹭孩子的裤脚,大而明亮的眼睛里表达着继续前进的意思。
那是带着欣喜与好奇的目光,阳光下黑瞳如一条细线,蓝色的眼睛清透如同天空。
和树林里那一撇的眼神相差太大。
那种眼神,只那一次,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最终飞镰也只能把这归结于当时的环境以及对视的角度,不做追究。
送走了来帮忙的人们,阿秒婆婆示意飞镰继续整理屋子,红色的夕阳余晖铺洒在店门口的路面上,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道,一边将桌子推到墙角,孩子一边想起了来木叶之前看到的东西。
他从未见过这样声势浩大的战争,到底当一方太强大的时候战斗就会变成无意义的挣扎或者单方面的屠杀。而他的上辈子遇到的那些,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征讨,不是两军的对垒,而是五个国家为了围剿一个人而开始的联合袭击。
就算是后来,他也多数时间是一个人行动的,以强硬的态度遣散了鹰小队,偶尔会和别人临时组成队伍,可没有经过磨合期的搭档效率实在糟糕,所以在那些战争里,宇智波佐助也往往是独立存在的。而事情就是这么有趣,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只是一个胜利的队伍,可变成了一个人,他就会成为英雄。
说到底,一个人和一只军队的差异太大,前者最多能称之为战斗,后者才叫战争。
战争期间,没有同情也没有无辜。这是一个没有中立的时代,只要不是同盟就是敌人。无论对方是久经沙场的忍者还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小小的孩子抱着他的猫,在这样的环境里独立行走,从一开始狼狈的逃窜到最后逐步拾起上辈子的各种技能。身处战场的时候,没有后援,所有的武器,食物,淡水全部从敌人身上获得。一旦走到了村子,就丢掉一切,伪装成战火中流浪的孩子。
到底给他成功了,遇到了愿意收留他的阿妙婆婆。
跟着阿妙婆婆回家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身后远方的狼烟,头上扣着破烂不堪的兜帽将脸挡住了一半,视野里一边是大气浑浊的灰色一边是陈旧亚麻的昏黄。
压抑和沉重的气息环绕着他。
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吗?他一直想这样问。
当年的哥哥看到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世界?与之后他所知道的战争完全不同的,哪怕刚学会行走的孩童都参与进来的厮杀。
闭上双眼,黑色里有光斑不规则的闪动着,和这个世界一样喧嚣不安。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认为这种不安是弱者的表现于是不屑去承认他,甚至现在也依然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多次自省之后能够平稳接受。可是他知道,他的哥哥一定会将这种不安变成改变的动力,停止战争,阻止战争。
而且他做到了。
醒来之后,特别是真正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宇智波佐助之后,上辈子的许多事情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这其中一部分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方法,忘记过去就可以减少那些东西造成的伤害,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是家族的仇恨,背负的性命依然深入骨髓,除此之外还有有关哥哥的一切,仿佛在心底长成一棵榕树,根茎深埋进土地,枝叶遮挡了天空。
原来这就是你眼中看到的世界。二十多年了,这是飞镰第一次体会到自己与兄长真正的并肩,因为至少我们看到了一样的东西,或许还产生过一样的心情。
和平,太过来之不易。
或许是这样,那之后对于阿妙婆婆想去木叶的想法他也没有太多的抵触,虽然那个地方对他而言依然过于复杂,但也确实是这片乱世之中最安宁的地方了。
受人恩惠就得给予相应的报答。即使宇智波佐助的成长里缺少了太多应该得到的教育,但这样的基本道理他依然明白。更何况他虽然嘴上一直抵触,但在心底对于能接近曾经的一族还是有着隐隐的期待的。
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去看自己的父母和兄长,还有另一个他自己。
到时候会杀了他或者拯救……不,什么都不需要做。孩子甩甩脑袋,提醒自己那个人是宇智波佐助,是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即使被折断脊梁也要昂起头颅的骄傲少年,他的尊严不需要任何人带着同情表情的拯救,哪怕是他自己。
他只需要看看就好,看看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土地,借此来回忆自己久远的童年。
“飞镰,休息吧。”阿妙婆婆拍拍手上的灰尘,示意正在将摞起的椅子搬下来的孩子说:“天色不早了,明天继续吧。”
孩子放下手里的长椅,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和桌子的边线平齐,点头说:“好的,这张桌子摆完就去。”
婆婆掀起店面通往后院的门帘说:“那好,我去帮你准备热水。”
“谢谢婆婆。”孩子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道谢。黑猫跳到桌子上,端坐着看向他,目光相对的时候发出一声喵呜的叫唤,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两颗小小的牙齿。
“饿了?”飞镰用手指蹭蹭小苍的脸,黑猫眯起眼享受的蹭蹭,然后继续看着他。
孩子转身,开始在店铺里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给它吃的。
飞镰记得幼猫应该是需要喝牛奶的,吃肉必须切成小块才能让它们方便下咽。但对于忍猫实在是无法判断他们的年龄以及身体情况,他曾很认真的问过小苍年龄问题,却差点被对方挠了一爪子。
那之后的好多天飞镰都嘲笑对方像个姑娘。
翻遍了店里,飞镰只找出之前剩下的几个大福,小小的花生颗粒镶嵌在糯米团子上,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嗯,只可惜,甜食这东西由于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对飞镰一直不太有吸引力。
他想了想,端着盘子递到小猫面前,眼里带着有趣的神情问:“你要吃这个吗?”
虽然不知道忍猫是什么情况,但按照飞镰脑袋里的常识记载,猫应该是不喜欢甜食的,可小苍看看黑发的孩子再看看盘子里的食物,居然凑过来开始小口的撕咬那碟甜点。
“喂,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飞镰干脆放下碟子,坐在桌子边,时不时的拿手指戳戳黑猫的脑袋。
似乎被戳得有些烦了,小猫甩甩脑袋,用牙齿拖着盘子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瓷碟与木头的桌面撞击,发出一连串的格拉声。
真有趣。从上辈子的八岁那年开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带着平和的心情去注意这些东西了,他双手垫在下巴下面趴在桌子上盯着小苍想。过长的头发搭在臂弯里弯起一个圈,孩子将它们顺平,心理合计着,如果要住在木叶,最好留长头发,好好掩盖一下自己,他可不希望以后佐助长大了有人会想起他的脸与某人过去的脸十分相似。
嗯,或许可以考虑戴副眼镜?回忆起兜戴着眼镜装纯良的样子,飞镰十分认真的考虑。
“喵~”小苍的叫声将孩子乱串的思路拉回来,面前是已经空空如也的碟子,感慨了一句这么小的猫还真能吃,飞镰起身收拾桌子。
转身将碟子放回柜台的时候,他在没有关好的门中间看到一个孩子经过的背影,灰色的衣服上一把团扇的标志。
手颤抖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来。
小孩子粉嫩的脸上白了几分,眉头皱起,又好像想开了一样的舒展开来。他眨眨眼,形状较好的唇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最真实的一个笑容。
这是第一次,用双眼确认到了他们的平安。
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