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领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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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入店中,崆流就因迎面而来的发霉味而捂住了口鼻。稍稍环顾四周后,他对着里面大叫:“老师!你在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深处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崆流你来啦?等我一下!这个东西很快就好……”但是话还未说完,只听见一阵巨响,随即自里头喷出了一阵黑烟,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
“老师!你没事吧?”一面叫着,崆流赶紧跑入了里面。只见就在这时,一个全身白袍的老人也从里面跑了出来,差点跟崆流撞个满怀。
“没事没事!只不过我制作的‘焰气炉’又爆炸罢了。”老人一面用衣袖胡乱擦着脸上的灰尘,一面笑着对崆流说。
眼前的老人是崆流在数年前混入市集中闲逛时所认识的,由于被老人商店中号称以“科学”所制造的器具所吸引,崆流于是与老人成为莫逆之交,平时称之他为老师,向他学习许多不同于魔法的特殊知识。
“就为了做吨饭,一定要搞到这样天翻地覆吗?”
“这什么话?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湿婆大陆处于封国状态,而所有能源都是靠着地下的‘魔导矿物’来维持,倘若有一天……”
听到老人又要发出他的长篇大论时,崆流赶忙接着说道:“倘若有一天,魔导矿物用光,人们就需要找替代的能源,例如你刚刚说的‘焰气’对吧?”
魔导矿物是一种特殊的结晶矿物,可以供应极大的能源,光是一块手掌大的矿物,就足以让一艘战舰不借人力与气流,航行一整个月以上,但是由于近来产量越来越少,渐渐地已成为贵族才能得手的珍品。
老人点了点头,但却又说道:“其实不只是‘焰气’,最近我在地底下还发现到一种黑色的油,似乎是古代生物遗骸经过长期的时间而变成的,也同样能够当作燃烧的能源,还有一种地下的黑色矿物,不但可以燃烧,而且最好的是连烟都很少。”
一面说着,老人边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来。接着说道:“从成分看来,应该也是地下的树木变成的,但是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上次我还发现到,原来让一克的物质完全释放出能量,就可以发挥出……”
正当老人说着兴起之时,崆流赶忙说道:“老师,你不是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我赶快来吗?”
“喔!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快点进来!”
说着,老人兴奋的将崆流拉入了刚刚爆炸的小房间,接着开始在柜子上翻找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拿出了一迭破碎的古文书,接着对崆流说道:“这是上次我闯一个住在地底的魔法师空门时候找到的,上面似乎写着有关于你的‘守护天使’的相关资料。”
说着,他摊开了那迭破碎的古文书,指着其中一张画像说道:“你把你的守护天使叫出来,跟这个图比对看看。”
看着老人认真的态度,崆流不好拒绝,也只有叹了口气,接着将右手掌伸出,闭起眼睛说道:“……‘默世录手札’。”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光汇集于他的掌心,一本像祭司常用的法典般大小黑皮书本出现在他手中。
一般而言,守护天使在型态上分为四大类:“神格”、“兽型”、“物化”与“特殊”。像蒂妲的“天使之吻”就是“神格”的最佳代表,而沙罗所拥有的“来自雪国的呼唤”则是“兽型”,但崆流却是莫名其妙的拥有着这个名为“默世录手札”的奇怪物化系守护天使。
而在能力上,“神格”与“兽型”都是属于不受限制,但“物化”与“特殊”两种型态的守护天使,其能力往往都是有着某些奇怪的限制与特殊的功能。
“说真的,我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守护天使……”看着手中这本奇怪的书本,崆流不禁苦笑着。他是在自己父亲死去之时,守护天使便觉醒的,本来许多人对如此早觉醒的他有着深深的期望,但是偏偏事与愿违,他手中的书本不但没有自己的意识,就连想翻开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拥有特殊能力?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崆流清楚的告诉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资。
“我拿出来了,现在呢?”
“你把它跟古文书中的图像对比一下。”
闻言,崆流低下头来,果见到图片中的物品真的与自己手中的书本有些许神似,但是对比大小却比自己手中的小上许多。只听老人继续说道:“你看看旁边的字,能够说出来意思吗?”
“……我怎么可能看得懂啊?连你都要翻译半天了。”
听到了崆流的抱怨,老人原本兴奋的情绪顿时跌落谷地,只听他自顾自地说道:“没道理啊,古文书上说,这东西可以翻译超过十六国的文字,还拥有发音及玩游戏的功能……你手中的比这个还大,怎么可能不行呢?”
“算了啦,老师,仔细想想,这个超上古文明遗留下来的文书,说实在的也不大可能会写出跟我这本书有关系的讯息的。”看着老人一副失落的神情,崆流反倒是用着轻松的语气安慰着。
因为对他而言,自己根本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像往日这般,平淡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对他而言,已经是万幸了。
“不行!我决不放弃,尽管试了一百次都不成功,至少我可以排除那一百次的失败,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功的!”说着,老人再度拿起了古文书,继续看着里面的文字。
“多国语言翻译……内藏……录音功能……魔术方块……这什么啊?”
看着再度沉迷在研究中的老人,崆流不禁笑了笑,迳自走出了研究室中。
“守护天使吗……那种东西是跟我无缘的……”看着自己手中还未收起的“默示录手札”,崆流不禁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的确,他也曾梦想过能够像蒂妲或沙罗那样,驱使着“银伶”或“银雪”(沙罗的守护天使)使出炫目的魔法与敌人作战,但那仅止于孩提时的幻想罢了,时间久了,他也渐渐地有了自知之明,再也不去妄想那些事情了。
但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蒂妲在上次魔法竞试时与守护天使一同作战的英姿。
“就当作个永远不能成真的美梦好了……”仍旧一如往常的,他如此地告诉着自己……
晚饭之后,刚与父王与母亲共进完晚餐的蒂妲,本来是打算回到卧室中预息明日的课业。
但却突然被父王派遣使者前来,再度莫名其妙的被召回了大殿上。
只见在大殿上坐着的,是蒂妲的父亲“雷斯五世”,而坐在一旁的,则是蒂妲的生母“艾思”。
走到了玉座前的台阶下,蒂妲半跪下来,用着正统的礼仪行着礼,并且问道:“父王,您找我有事吗?”
“蒂妲,你过来,我跟你引荐一个人。”听到了这句话,蒂妲心中虽然有些困惑,但却依旧走到了国王的身前。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国王背后的一群人中,走出了一位金发的青年……正是今日被蒂妲拒绝的那位男子。
“他是娆承公爵的长子‘其亚’,你们有见过面吗?”
就在蒂妲刚要回话之时,其亚却抢先说道:“陛下,公主早已与我相识许久了。”
“……”听到这句话,蒂妲不禁秀眉一皱,原本已经冰冷的神情,此时更加上了一层霜雾。
“喔,是这样吗?我倒是从没听她提起过。”
“这是当然的,像公主如此拥有着不凡美貌的人,怎么能随口说出我一届凡夫之名呢?”
说着,其亚装出谦卑的态度微笑着,这不禁更让蒂妲感到不悦,但国王却似乎完全相信了他这套言论。
“两个人在唱独角戏时,你除了鼓掌外,还能做什么?”……蒂妲不由得想起了崆流曾经跟他说过类似这样的一篇叫做“心理测验”的东西,当时自己因为不想接触与“科学”有关的东西而拒绝回答了,但现在想起来,却不由得由嘴角发出了丝丝的微笑。
但不知蒂妲真正想法的其亚,却似乎误解为那是对她展露的微笑,当下立即对国王说道:“陛下,很抱歉还劳烦您替我将公主找来,其实今天我没有别的来意,无非只是希望公主能够参加我于明晚的生日宴会。”
其亚说着,用着充满情意的眼神看着蒂妲,但这种眼神,却让蒂妲觉得不悦。
只听这时其亚接着又说道:“其实本来想在今日下课时邀请公主的,但我希望这个邀请函能够用最慎重的方式递出,因此特地请父亲帮我请求陛下的接见,还请陛下海量,不要见怪。”
看着其亚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话,蒂妲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其亚大落落的走到了蒂妲身前,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出了一张装饰华丽的邀请函。
“……”蒂妲先是犹豫了一会儿,转头却见国王正用着期待的眼光看着自己,不得已之下,她也唯有接过了邀请函。
“期待明晚您的大驾光临,公主。”说着,其亚抓住了蒂妲的手背。
正欲吻下去之时,蒂妲却突然抽回了手,用着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对其亚说道:“既然是宴会,我应该能选择男伴吧?”
“呃……这个……当然。”
“好,多谢你的邀请,明晚,我会准时至您的宅邸赴约的……带着我的男伴。”说完,蒂妲在国王没注意到的时候,狠狠瞪了其亚一眼,随即对国王与王后行了个礼,便转身走出了大殿。留下了感到错愕的其亚与国王两人。
而看着这一幕的国王,不禁疑惑地看着在自己身旁的妻子,却见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轻声在国王耳边说道:“孩子大了,有些事,咱们老一辈还是别管吧。”
严格说来,在这个封建体制下,蒂妲有着毫不封建的父母,虽然对于城下的子民们,雷斯五世用着高压怀柔的手段,但是对于蒂妲与沙罗以及其它儿女,却是相当的放任,但却不至于溺爱。
只是蒂妲身为长女,未来甚至要担任渊明城的女王,外在与自我的期许总是不会少的。
也正因如此,在如此重大的责任之下,蒂妲一直有着一种想把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到最好的想法。不论是课业上,或是行为上,她都有绝对不能让父王与国家丢脸的深刻执着。
但是这却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对她而言,父母与国家的期许,就是等于自己的想法罢了。
倘若在刚刚,她一口回绝了,那势必会让父亲与娆承公爵交恶,所以她才会勉为其难的接受。
但这却不代表着她会如此屈就自己,也正因这个理由,她才会提出那个让其亚错愕的要求。
不过说也奇怪,当自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出那个要求之时,蒂妲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最不被自己所认可的崆流。
“真是的,怎么会想到那种人呢?”一边这样想着,蒂妲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崆流被分配居住到的宅邸前。
似乎是因为他目前已是亡国之后,原本派驻在这里把守的士兵都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蒂妲没有经过任何的盘问,轻易的走入了其中。
经过一片年久失修草木杂茂的院子后,蒂妲这时才来到了崆流所居住的小房子前。
那是一个有些破旧的普通房舍,若严格说来,几乎与宫外家境比较富裕的平民住家无异。仅仅只有一层楼高,与其它贵族的石料建筑不同,这栋房舍几乎是用木头建造的。
走到了门前,蒂妲环顾了四周,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说道:“怎么连一个侍者都没有?”
就在她才刚说完这句话时,突然听到上头传来了崆流的声音:“不好意思,侍者太贵,请不起。”闻言,蒂妲退后了一步,并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崆流此时正躺在微斜的屋顶上,手中拿着一个酒杯,身旁放了一个酒壶。
“你在上面干什么?”
面对蒂妲的问题,崆流轻松地说道:“赏月啊,老师跟我说过一首诗,其中两句好象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没想到第四人竟这么快就出现了。”一面笑着,崆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这样悠闲的神态,原本神情严肃的蒂妲竟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突然跃起,抓住屋檐,一个翻身便上到了屋顶上。
“明明旁边就有楼梯,干嘛这么麻烦?”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蒂妲,崆流笑着说。但是蒂妲却没有回答,却一把抢过了他身旁的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
眼见这一幕,不由得让崆流感到有些惊讶,只听这时,放下酒壶的蒂妲,突然有些微怒地说道:“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我们这群小老百姓私酿的酒,当然比不上宫廷的佳酿好啊。”说着,拿回了酒壶,直接就口灌了下去。
凝视着崆流这副完全不顾身份的模样,蒂妲突然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像是心事突然被看透般,蒂妲感到有些慌乱,但依旧镇定的回答着。
“‘当你心中的包袱与别人交换时,才会晓得自己是多么的轻松’……老师是这么教我的。”
“这难道也是你所谓的科学吗?”蒂妲皱起眉来问着,科学在湿婆大陆上,一直是一种次等学问,甚至被许多人视为异端邪说,而尽管崆流的声望不高,但他毕竟还是个贵族,倘若有人存心追究起来,只怕他会首当其冲的受害。
但是虽然蒂妲曾多次劝告,崆流依旧是毫不放在心上,仔细想想,自己好象就是从那时起开始与他疏远的。
“不,科学是用来接近真理的。我所说的,比较像是哲学……解析真理。”
看着崆流展露出的笑容,蒂妲不由得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抱着双膝,轻轻坐到了崆流身旁。
“仔细想想,我们好象很久没有这样谈话了……有一两年了吧?”
“两年又二十五天……”对于崆流的问题,蒂妲看着夜空,喃喃的回答着。
“是吗……有这么久啦?”说着,崆流又拿起酒壶来灌了一口。
“喝这么多,小心明天头痛。”看着如此牛饮的崆流,蒂妲恢复了原来的冰冷语气,用着接近命令般的口吻说着。
“其实我是想故意喝到头痛的。”
“为什么?”
“因为老师前几天给了我几粒治疗头痛的药,说是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我想试试看。”
听到这句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话,蒂妲生气的站起身来,便想离去。
但就在她从屋顶跳下地面之时,崆流却也追了下来,并且说道:“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但是我说的话是真的喔。”
“我生气跟你没什么关系。”蒂妲冷冷地说着,并且转过身去。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你生气啊。”
听到这句话,让蒂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接着突然转过身来,对崆流说道:“你把身子转过去。”
“啊?”虽然有些疑惑,但崆流依旧转过了身子。
“把手伸到背后。”
“该不会是要从背后刺杀我吧?”崆流不禁如此胡思乱想着,但却依旧把手放到了背后。
就在这时,蒂妲取出了那张邀请函,放到了他的手心。接着说道:“在我离开前你敢看我就杀了你。”
“……”崆流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有点了点头。
接着,只听身后从稍远处又传来了蒂妲的声音:“等一下看了之后,不愿意就算了,那张东西就撕掉吧。”说完,她像是用奔跑般,快速离去了。
确认了她已经离去后,崆流才战战兢兢的拿起了那张邀请函。看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