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流氓有个约会by敖小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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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愿意和你吵？”压不住音量地吼出声，吴世勋不再让步，拧得很：“反正要结婚的对吧？”
艰难地把头一点，张艺兴还没把解释和安抚说出口，吴世勋就不屑一笑松开了钳住他的力度：“张艺兴你真够可以的。”
二话不说错肩而过。
本还理亏，却在听到吴世勋从鼻息那嫌弃的一哼时，张艺兴火气也冲了上来，转身就把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吴世勋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当初就不该招惹你。”
怒气腾上眼，红了一圈：“你什么意思？”
故作轻松地无谓表情，吴世勋甩开张艺兴的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早晚都得分。”
难受愤懑不满全部搅在一块涌到了心口，张艺兴失了所有的底气，看着吴世勋头也不回跨上机车，一溜烟就消失不见，唇线紧抿着硬是把夺眶的泪给憋了回去。
他从来都胆小。
还真承了吴世勋的吉言，第二天那相亲对象就被看对眼了。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被张爸张妈看对眼了。
好巧，女方的父母似乎对张艺兴也挺满意，不过三两天，就邀他们一家上门吃饭，再次将亲切和好感放大，摆明了要把这事撮合到底。
“我看啊，就我们几个老的吃饭就好，放他们两个小的自己出去玩咯。”
妈妈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吃着正当季的西瓜，应该是糖分很足，不然怎会如此高兴激动的难掩笑意呢？
张艺兴低头摁亮手机屏幕，没忍住给吴世勋发过去的“在干嘛”的短信被遗忘冷落了整整三天，收不到回复就只能自己憋屈地难受。
“儿子啊，这次你可要加把劲，别让老妈首饰盒里的金镯子等太久。”
在一旁看报纸的张爸爸突然来一句：“我听单位老王说，他儿子结婚办酒席的那个饭店不错，改天我去问问他。”
“对啊，今年年底不是好日子挺多的嘛，要办喜事还是趁早的好。”
脑中哐当一声。
张艺兴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早演练过不下百遍的爸妈之间的对话，这一次来得结结实实，不像往日那样飘渺无望。
就在张爸爸支招地说出“男生要主动勤快点，短信电话不能少”，而张艺兴愣在边上不知要作何回应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帮他解了围。
打在屏幕上的“世勋”二字，让张艺兴激动高兴还夹带委屈。
跑到阳台接起电话，听筒那端却不是他千想万想的吴世勋，胖子把气一顺：“勋少摔车了，不愿意去医院就躺家里呢，你能来看一看他吗？”
打车到吴世勋家楼下，连跑四楼，张艺兴敲开门后没搭理满屋的小跟班，直冲冲就进了卧室。
吴世勋肩上腰上全缠了纱布，脸颊蹭上好几块青紫，他正拿过胖子手里的药扔到门口，恰好就打在张艺兴脚边。
“谁叫他来的？”吴世勋口气蛮横，空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狠狠地打上胖子的头。
胖子没吭声识相地站起来，走过张艺兴手旁的时候，小声地抱怨：“是勋少让我打的电话。”
弯腰捡起药片，张艺兴板着脸走到床边，掰了两颗，拿起水杯递过去：“吃药。”
吴世勋看着张艺兴，没任何动作，也不说话。
没有多余的耐性，水杯用力往桌上一放，张艺兴撇撇嘴：“那我走了。”
脚都没迈出去，手腕就被抓住。
那晚，张艺兴没回家。
帮吴世勋伤口换药时，还很是故意地不省力，听到他不时从嘴里发出的嘶嘶声，盯住那后背上缝了针的伤口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想起那天的争吵，张艺兴皱了一脸把他环住，竟有想哭的冲动。
夜渐深，吴世勋搂着他的腰，把脸窝在他颈边。
“不分手了。”
“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没睁开眼睛。
“你要结婚了就提前告诉我一声。”
“啊？”醒了。
“那时候，再分手吧。”
没隔多久。
张家的餐桌上，熠熠发亮的婚戒被张妈妈献宝地摆了出来。
耳边满是如噪音的爸妈兴致大起地关于订婚结婚仪式的讨论，终于，他再是忍不住：“我不想结婚。”
“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她。”
“你……”
“我不喜欢女生。”
比预想情况还要糟上百倍，张爸爸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直接砸了上去。
还真疼。
可怕的咒骂，躲瘟疫一般的嫌弃眼神，还有落在脸上身上的耳光拳头藤条甚至陪伴他整个童年的木凳子。那是第一次，张艺兴没有丝毫怯懦，他死命地坚持着忍着。
直到张妈妈绝望的嚎啕声响彻整个客厅，重复吼叫“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张爸爸盛怒未褪地抓起他衣领，重重又是一耳光“我就当儿子早死了”。
天似乎是在那一刻坍塌。
被赶出家门，张艺兴沿街走了好长一段路，累得不行才终于给吴世勋打了电话。
晨光熹微，他抬起脸来望着明显吓坏了的吴世勋，被抱入怀里的那一刻，他难过地哽咽：“怎么办？分不了手了。”
此后相互陪伴的日子其实并没想象中的美好如童话，但好在，哪怕吵得翻天覆地，哪怕就差抄起手边物甩过去，哪怕无情的扭头关门砰地一声，他们都默契地从不提分手。
啧。
分什么手啊？
我们都只剩下对方了不是？
“好像快结痂了。”
手指轻轻按过那一道曾华丽绽开见血的伤口，张艺兴拿过棉棒沾了药水点上去，早不像当年那使坏的用力。
吴世勋吞了最后两颗药：“这两天是有点痒。”
把药瓶收好放在一边后，张艺兴拿起画了大半的素描本，对着吴世勋药水未干的后背扇起风来：“诶，明天吃火锅好不好？”
“吃清汤的还是麻辣的？”
“清汤的吧。”从沙发站起身，张艺兴顺手把吴世勋刚才脱下来的圆领毛衣递过去：“医生说了要戒口。”
接过衣服却没穿上，吴世勋手一捞，就把正埋头收拾桌上纸笔和学生作业的张艺兴给抱到怀里：“你明天还请假吗？”
“嗯。”坐在吴世勋腿上，张艺兴也没闲着，翻了翻还没看完的作业。
“现在又不是改作业的时间，别看了。”一抢一扔，吴世勋动作麻利不带停顿。
哪里不知道吴世勋的意思，但顾着他身上还没全好的伤，张艺兴把他环在腰上的手拍开：“那我去洗澡了。”
“现在也不是洗澡的时间。”
没躲开，一下子就被吴世勋压在沙发上，细碎亲吻紧跟而来。
张艺兴推了又推：“伤还没好呢。”
“医生只说戒口，又没说要禁欲。”
C8
叼着吴世勋给揭了包装纸塞到嘴里的酸奶味棒棒糖，张艺兴手抱一叠学生素描作业进了＇缘色＇。
前台还是那样标准亲和的露齿笑：“moon姐回来了哦，在办公室。”
想起自己一请就是两个星期的长假，张艺兴将作业暂搁在前台：“我去打个招呼。”
转身往金紫色相间的更像居家舒适小客厅的办公室走去，循着往日习惯，张艺兴轻叩门板就直接推门而入：“moon姐，我回来上课了。”
阿moon正端起加了奶和糖的美式，往后拢了拢中长卷发：“阿勋没事了吧？”
“嗯。”张艺兴把棒棒糖又放回嘴里，进了办公室后才发现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吴亦凡，顿时大吃一惊地尴尬停了脚步。
“哈哈，看你这表情。”阿moon本就不拘小节：“刚还和吴总谈起你呢。”
急忙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捏着糖棍子的那只手往后一藏，却在看到吴亦凡扬起的笑眼时悔得不行，在不熟的人面前，张艺兴向来不大懂得转弯和交际，想了想吐出一句：“呃，那我先出去了。”
喝了口黑咖，吴亦凡难掩笑意：“moon总，你的员工都挺胆小的，不经吓。”
本意是要轻松下气氛不让张艺兴紧张尴尬，不想这调侃方式却实在不是张艺兴的杯中羹，只见他微皱眉，表情僵硬。
“哪里啊，他就是和你不熟罢了，私下闹得很。”阿moon对张艺兴从来都上心，也曾多次带着他去看画展谈生意，想练练他的交际，谁知效果极差，最后反倒落得吴世勋抱怨。早看出张艺兴的不自在，她从办公桌上拿过一档文件，走过去：“＇缘色＇月底要办画展，这资料你先看看，到时候帮着出出点子啊。”
言下之意就是放他出去透气了。
张艺兴接过文件，明显高兴不少，转身离开办公室时，才把糖又吃进嘴里。
这些小动作吴亦凡都看在眼里，食指在咖啡杯沿上轻轻敲了敲，听到关门声后才抬起眼来：“刚才说到你这边的负责人，要不就他了？”
阿moon呵呵笑起来：“我就说嘛，吴总怎么会谈合作谈着谈着就扯到我的员工去了。”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我还是给你换个能吓的负责人吧。”
吴亦凡敛起笑，随手抄起合作文件又翻了翻：“那些能吓的，就怕和我不合拍。”
“哟？”阿moon手托下巴，细长手指上的丹蔻瞬间衬得她的脸更白皙，和吴亦凡是生意上的旧识，对于这刚满三十高帅又多金的精明生意人颇有好感，秉着该来的总会遇上的随心原则，她搅匀了咖啡杯里的糖和奶：“还请吴总别太吓着他。”
luca领了批改过的素描作业，却站在桌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艺兴觉得奇怪，把又一个学生的作业递过去，才问：“你怎么啦？”
“老师你怎么那么久都没来上课？”
“哦？”张艺兴整理完桌面：“给你糖吃的那个哥哥记得吧？”
“男弟弟？”
差点就笑场，张艺兴还是忍住点了点头：“嗯，他摔了一跤。”
“啊？”luca小脸皱成团，还挺紧张的：“流血了吗？”
“嗯。”
“痛不痛啊？他哭了没有啊？”
“没哭。”luca实在可爱，张艺兴从口袋掏出两颗水果硬糖：“来，这给你。”
果然还是糖果最有吸引力，luca没再问，接过去就直接掰开了吃，却突然想起什么而闷闷不乐：“舅舅都不让我吃糖。”
“为什么？”
“说牙齿有虫子。”
嗤。
这不是剥夺童年权利么？
张艺兴啧了啧：“你舅舅真是的。”
为找到同盟而雀跃，luca嚼碎糖还准备说上一通关于自己的小烦恼，教室外就传来敲门声。
双双回了头。
吴亦凡手环胸站在门边，看来是把对话都听完了：“跟老师告状呢。”
luca吐了吐舌头，朝张艺兴投去眼神，慌张地把还没吃的糖揣进卫衣兜里。
“你舅舅来接你了，回去吧。”收好文件，张艺兴拍拍luca的肩膀：“明天见。”
基本礼貌还是要的，张艺兴客气地朝吴亦凡颔首，拿过阿moon刚才给的资料，先一步出了教室。
“张老师。”吴亦凡长腿一跨就挡住他：“一起吃饭吧。”
“呃？”张艺兴虽淡淡笑着，却不似真的好亲近，对上吴亦凡的视线后立马又移开：“不了。”
“上次太赶，都没来得及请你吃饭。”
想起上次见面的小插曲，张艺兴抿抿嘴：“真的不用了。”
也许是上次在便利店吃的丸子拉面汽水起了神奇的化学作用，luca对张艺兴的好感急速上升，连着两个星期都是其他老师来上课，小家伙回家不知和吴亦凡抱怨了多少次。一听到自家小舅舅要请老师吃饭，又想起昨晚舅舅说今天吃他最爱的炸猪排和红豆冰，捏着那点儿“要把好吃和喜欢的人分享”的小孩心思，luca小手抓着张艺兴腿上布料：“我想和老师一起吃饭。”
低头就看到luca圆溜溜一双蓝眼睛，他还满脸认真：“我想和老师一起吃炸猪排和红豆冰。”
张艺兴看luca那眼巴巴的期待模样，差点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那下次老师带你去吃”，还好想起吴亦凡也在场，及时刹了车，不然这明摆了是因为吴亦凡而不愿意一起去吃饭的想法就露了馅儿。
“你不去的话，他肯定吃得不开心。”
看出来张艺兴有些犹豫了，吴亦凡顺着luca的意思又强调了自己想请吃饭的念头，语气里没有半分的强硬，温柔而简洁，倒和他今天穿在外套里的暖色毛衣很搭调。
其实还可以拒绝的，但张艺兴又不忍让luca白白失望，再加上刚才吴世勋发来短信说赌场很忙晚上不一起吃饭，这么看来，自己还真算有空。
luca牵上张艺兴的尾指，摇了摇撒娇道：“我想和老师一起吃饭。”
败了。
张艺兴这才正过脸，瞟了吴亦凡一眼：“好吧。”
luca高兴地咧嘴笑不停，一手牵一个往外走。
这本来也没什么，就在感觉到吴亦凡间隔投来的注视后，就着这略奇怪的氛围，张艺兴顿生后悔。冲着如寻到同类一般敏锐的雷达，张艺兴怎会不知道吴亦凡也是圈内人呢。
只是，这圈太大，吴亦凡给他的初印象大概就形同摆在华丽橱窗里让他看不懂设计整辈子也绝对不会买上一件的名牌限量版。
而比起这从未亲手摸过碰过还高贵得逼人的限量版，张艺兴更爱洗了不掉色穿着舒服皱了也不打紧的旧睡衣。
你看，南辕北辙了吧？
也难怪他从见到吴亦凡第一眼就生出来满堆乱糟糟的抵触。
“老师会当司机吗？”
红灯刚上，一齐坐在后座的luca脸就差贴上窗玻璃了，他望着窗外满街亮车灯各色各款的汽车，好奇地问。
当司机？
张艺兴没反应过来，思考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luca没听到回答朝他扭过脸时，驾驶座上的吴亦凡才给出了翻译：“他是问你会不会开车。”
“哦。”恍然，张艺兴点开天气预报查看的同时才说：“不会。”
车子又开始行进，luca倚着车靠背上下晃了晃腿，从兜里拿出还没吃的那颗糖，如何使劲都撕不开包装，又怕动静太大被小舅舅看见，只好伸手揪了揪张艺兴的外套下摆，没出声苦恼一脸地把已经扯得皱皱巴巴的糖在手心里摆出来。
张艺兴当下就被逗乐，把糖接过来撕开喂到他嘴里，luca仿佛正经过一场急需勇气的冒险，含着糖笑得歪倒在张艺兴怀里，宣告他在大魔王舅舅看不见的脑后，攻下胜利。
吴亦凡从后视镜里把这一幕“干坏事”收进眼里，无声地笑。
还在笑着的张艺兴扬起下巴，刚好就对上通过镜子往后座看的吴亦凡的目光，一愣，再一低头，顺带把酒窝也吝啬地收起。
吴亦凡似乎更开心了，他只觉得张老师自然不修饰的种种行为都太过特别，竟让他拿不出形容词来，就是想看，甚至还微妙地自觉看不够。
不经吓是因为不熟？听说私下还闹得很？
吴亦凡把车拐入餐厅的停车场，看着畅通无阻的前路，许久都没这般好心情了。
虽说来日方长，但此时此刻，周全沉稳惯了的他，却有些等不及，好想看看这人混熟之后爱笑会笑的闹得很。
有了luca这好动多动的小家伙在，吃饭过程倒是不冷场地难得和谐。
luca喜欢的炸猪排，嗯，还挺好吃的，红豆冰里的蜜豆和雪糕也够甜又不腻。
一听他说喜欢面食，吴亦凡就点了招牌的拉面，张艺兴却没丝毫“被请客人”的自觉，望着用日式大木碗装上来的很养眼的所谓招牌，吃了一口就拉下脸，直白地对着请客的吴总说：“这面不好吃。”
luca难掩激动：“我也不喜欢。”
走出餐厅，吴亦凡抱着开始瞌睡的luca，说反正顺路，要送张艺兴回家。
一个城东，一个城北，哪来的顺路？
张艺兴到底没把这欠揍的话说出来，夜风吹上脸颊，他指着停在便利店旁的机车：“我朋友来接我，就不麻烦了。”
吴世勋喝着汽水从便利店出来，往餐厅门口摇了摇手。
揉了揉已经快进入梦乡的luca脑后的卷发，听着那一声粘腻没醒的“老师明天见”，张艺兴转身。
降温预警又来袭，吴世勋丢了汽水罐，发动引擎的时候顺手摘了围巾：“冷了，围着。”
“那你不也冷？”
“你抱紧点我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