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dog-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动手，银。”屏幕中传来的声音，冷冷的在空中荡过，与身边同样冷冷的声音重叠，同样重叠的，还有那个声音说出的同样的话语：“动手，银。”
诧异的刚想睁开的眼，就被银带笑的一句话：“……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你们可别怨我。”以及紧接其后的一串火器轰鸣声轰得再度闭起……
“……咔啦咔啦咔啦啦……咔啦……咔……”剧烈的声响在鼻音效果良好的地下室里肆虐，被这样暴烈的声音凌虐过后，短时间内听觉居然还能抓得住声音，不得不说是令人吃惊的事情。但是……这种吃惊比起大难不死的惊讶，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恋次只能将自己赤红色的眼，睁得大大地看着眼前与自己的瞳眸一样红得刺目的景象，好半天也抓不回清明的神志。海风吹不进来的地下室，空中除了硝烟味外，还浓浓的弥散着与海风不同的咸湿气息……蜿蜒了遍地的红，散布了遍地的尸体，原本身在这间宽阔地下室内，用枪指着他们的升龙会20名会员，只短短几分钟内，就全体变成尸体。
而那个银发的始作俑者，却依旧笑得风清云淡，填充着弹药。“银……你怎么？”诧异的看着银，恋次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他只是要银保住白哉……为什么，银连他也……而恋次诧异的疑问，瞬间就被大屏幕中传出来咆哮盖得无声无息：“市丸银！！你搞什么鬼？！”
愤怒的声音，透过超大闭路电视的环绕立体声传出来，丝毫没有走音，就连恋次还在轰鸣的耳朵，都能听出电视那一边，位于写字楼顶层的升龙会二当家此刻明显已经血冲脑。不过那大到在这地下室中，引来隐隐回音的喝问，终于成功的打断明显心情很好的银一边填着火药，嘴里一边吹着的口哨。
还是笑意弯弯的脸，对着墙上的大屏幕，银带笑的回答理所当然：“老大都说了‘动手’了，我当然照办。”听到银的回答，大屏幕那边升龙会的二当家，海蛇一样的眼恶毒的盯着恋次和白哉，面容扭曲的更狰狞：“我是叫你动手杀他们。”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好似从未存在，恋次惊讶的看着银比翻书变得还快的脸上，第一次显出来的能够让外人看清的瞳眸，赫然是与自己一般的艳红。但闪烁在其中的光，却有着永远冰洁的北极雪域的冰寒，瞬间冻结了在屏幕那边咆哮的人。
成功地让屏幕那边的人，停止了歇斯底里，银的笑容又像消失时那般神速的重回眉眼：“你出钱，我办事……你最多也就够得上是个‘老板’。”一句话，屏幕那边的人的脸，立刻眼角抽搐：“那你说的老大是？”
“啊啦……我们的名号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神’的老大，当然只有……‘冥王’。”仿佛是在对着孩子说童话一般，银笑意盈盈的耸耸肩，修长的手指顺便很好心指指身边。几双赤色的眼，不论是天生的红眸，还是激怒到充血的眼，瞬间全都对上了依旧安逸如云的那条淡色的身影。
“白哉……？”叫了不下百遍的名字，此刻叫起来恋次却只觉得陌生。白哉漂亮的紫墨玉色的眼睛对上不敢置信的赤眼，依旧平直到毫无动摇：“你说过，升龙会龙头的事情不是你干的，我知道。”
不知道何时解开了手铐的白皙手掌，伸过来环住身体，绕到恋次身后，几下金属碰撞声过后，恋次被铐的双手，也同样重获了自由。接过银递过来的装满弹药的枪，熟练的上膛，白哉精致的容颜上，彷如神迹的浅笑，再度淡淡的飘过：“……因为，那是我干的。”
最后一句……听众不仅是恋次，紫墨玉色的眼睛扫过大屏幕上的人影，最后锁定其中一名。白哉低缓的声音，字句清晰的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委托内容：刺杀升龙会首领——紫藤钜龙臣，任务达成时间：10月14日临晨2点02分，达成地点：卡其美拉俱乐部门前，使用武器：德国G3 SG/1式7。62mm狙击步枪，刺杀酬金：1亿3千6百万，前期订金：6千8百万，9月28日到帐，余款10月16日到帐。任务委托人：……”白哉看着屏幕上额头上流下汗来的人，冷冷的继续：“升龙会二首领——野葛棣。还有，你最后的留言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白哉的声音还未在闭路电视的网络中散去，屏幕上的人就已经咆哮了起来：“不对，他撒谎。杀了龙头的人，明明就是那个阿散井。至于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才不知道什么刺杀的事情。全都是造谣，造谣！”
升龙会二当家激动的咆哮，却在对上紫墨玉色冷冷的一瞥时，瞬间销声匿迹。“你当然不认识我，如果你认识我……”紫墨玉色的眼睛中的眼神，即使透过闭路电视的网络传递，在网络的另一端投影在屏幕上时，依然比手中的枪更危险：“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招惹我的事情。”
平静的看着大屏幕上因为自己的话语，瞬间僵硬的人影，白哉瞥了一眼一直微笑的站在一边的银：“走吧。”“去哪？”虽然问得惊讶，但银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丝毫的惊讶。
“顶楼。”巨大的屏幕被一枪击得龟裂出蜘蛛网一样细碎的裂纹，碎裂的玻璃间断的砸在地上，以及从破溃处不时迸发出电线短路的紫蓝色电光，而始作俑者的白哉回答的语气，平淡的好像只是在说散步的目的地。
牵起身边人的手，却在下一秒被挥开，白哉平静的看着眼前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人，紫墨玉色的眼睛仍是一贯的平直。赤色的眼细细的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陌生人”，直到咬疼了自己的舌头，恋次才终于找到声音：“你是白哉？”
“我是白哉。”平静的点点头，白哉知道恋次问的是什么。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好，很好……”跟着白哉点点头，赤色的眼睛闭上后又睁开，然后在睁开的下一瞬间，眼中烧灼的火焰就跟着右拳一起飞了过去，却在到达目标前，就被白皙的手掌抓住、截下。
“放开我！他妈的，我叫你放开我！”紧接着挥出去的左拳也遭到同样的禁锢，用力的抽回手，只换来被抓得更紧，换脚踢，最后却落得整个人被困在怀里……不甘的眼睛燃着怒火，烧灼着制止自己拳打脚踢的人，恋次真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但是白哉只是钳制着怀中挣动不已暴怒的人，漆黑的发绞缠着飞扬的红发，将头抵在怀中的人扭动挣扎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依然平静：“你想打，等回去以后，随你便。但是……现在，和我一起走。哪怕只有现在……嗯？”
似曾相识的话语，匕首一样刺进心里，痛得刻骨。那是自己也曾说在心底的话语，但是……现在被这个自己一心相信，实际上却是一直欺骗着自己的人口中说出来，只有……更显嘲讽……恋次瞬间停止了挣扎。
感觉到恋次的变化，白哉也松开了禁制。看着被松开的下一秒，就即刻从怀中滑出去的人，白哉紫墨玉色的眼睛紫色更深，静默了半晌，终究还是伸出手，揉了揉那红发的脑袋，然后在那人打开自己的手时，抓住那只手，将手中的枪留在那手里。
刚握进手里的枪，立刻上膛顶上那黑发的脑袋，恋次眯着眼看眼前人精致的容颜。但白哉没有伸手拨开脑门上的枪口，也没有动，紫墨玉色的眼睛一如记忆中的平直而淡定。赤色的眼对着紫墨玉色的眸……静静的，半晌……
“嘣！”的一声，火器喷吐出致命的铅弹，击中人体。握在手中的枪口冒出的袅袅轻烟，染上距离不足3寸之遥的黑发，恋次瞄了一眼远处的地下室门口，被自己一枪击毙的前来增援的升龙会会员，赤色的眼又转回来，看着自己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的人：“只有现在。”
……“好。”
第十一章
银灰色的铅弹，裹着呼啸，空中流星一般飞窜，嵌进地面、墙壁，爆裂血肉之躯……不时闪过节律火光的空气，弥漫着硝烟和各种声音，火器的轰鸣、钢筋水泥坍塌的巨响、弹壳敲击地面的脆音、人类痛苦的呻吟……
被爆破的建筑龟裂横生，残破的砖瓦和钢筋在断段处呲出恶魔的讥笑表情……猩红流淌了满地，横七竖八散了一地的人体，一息尚存的挣扎着溢出呻吟……直至最终悄无声息，沦为和身边的同伴一样的尸体……
位于升龙会的写字楼顶楼的升龙会四位执权者，面对着眼前闭路电视的大屏幕，发现自己正身陷噩梦——一个恐怖惨烈、无法逃脱更无法清醒的超级噩梦。
遍布升龙会帮派全楼各处的闭路电视摄像头，此刻就像遍布室内的无数只恶魔的眼睛，将在他们自己的帮派中上演的血色的梦魔魇景一遍遍、清晰的烙进他们的眼睛。时间每经过一分钟，恐惧和颤栗就更增加一分……
巨大的屏幕上，一直如风般，毫无阻滞的行动着三条身影。红发驭风的浴火凤凰，所至之处无不火光冲天，刀风冷洌，惨呼连绵……
一直面容含笑的人，手中机枪喷吐杀机的节律，和口中一直轻松吹着的口哨一般轻快悠扬，成串的音符经过后，空中回荡的只有带笑的口哨，余下倒伏在地的……一半是残兵，一半是尸体。
然而最恐惧的根源……还是位于这两人身后的身影——平静的表情、淡定的身影、不紧不慢、一如闲庭漫步的行进……没有凤凰的焚天之怒，没有口哨的轻松戏谑，只有无边的平静。就连经过留下的身后之地，也只剩一片平静——再无生者气息的纯粹死寂。……冥王…所至之处——皆沦死者安息的冥域。
……“如果你认识我，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招惹我的事情。”……半个钟头前，大屏幕另一端随着魔魅的紫墨玉色眼睛中的冰冷眼神传过来的话语，此刻随着眼前血腥的修罗场在四人眼前、耳边回旋，仿佛一条无形的绞索套上四人的脖颈，并随着屏幕那边三人的行进，渐渐收紧。
错误，致命的错误。他们不该调查不清，他们不该聘请市丸银、他们不该将替罪羔羊锁定阿散井……不该用车将他们绑来，不该……太多的不该，然而总归一条，他们不该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上这个他们根本不能惹的“冥王”。
颤抖着坐回沙发里的升龙会副首，交握胸前的双手，相互握得骨节泛白都还是止不住抖颤，当然声音也一样：“那现在……大家准备怎么办？”平时海蛇一样湿滑的声音，现在已经变成一条褪了皮的蛇，不稳定的声线蠕动着软弱。
“什么大家？！他们是你招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怒吼得很响的声音，发自升龙会四位执权者中唯一的女性——升龙会右执事的岚菱慕颜。
“如果不是你当初一口咬定是那个阿散井杀了老大，事情会变成这样吗？”妖艳的容颜出现扭曲：“而且……那个市丸银也是你提议请的。所以今天这件事情，绝对要你解决，别想拖我们下水。”雪白的手臂撑在四人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岚菱慕颜身上爆发的杀气混着绝望，直指身为自己上司的升龙会副首。
“岚菱，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虽然屏幕上传来的景象令人心惊，但升龙会副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打压的。“态度？哈……事到如今，杀了老大栽赃给别人的家伙，还敢跟我们提态度？”紧接着加入右执事的阵营的是相对应的左执事。虽然怒气昭昭，但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绝望下的挣扎。大屏幕那段逼近脚步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能够解决的，甚至说不定他们四人联手对抗……败落的几率还是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死神”——一个成员人数成谜、领导者何人成谜、成员真实身份成谜、甚至就连组织成员长相都是谜的杀手组织。所有的任务委托和执行报告，以及事后酬金支付全部通过电脑网络达成。
即使是委托者也无缘得见他们的真面目……即使生活中见到他们，也没有人知道眼前的人的真实身份。能够见过他们并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只有死人。但就这样一个谜团一样的组织，却是雄踞于世界杀手界顶端当之无愧的NO。1。
没有任何暗杀对象的任务，是他们不敢接的。也没有人能够在这个组织接下任务并开始执行后，还能活命——就如同被生来就时刻随行的死神含笑着挥下镰刀一样，无人能够逃脱。
“死神”这个名号，并非组织成员自身本意自封，而是久而久之整个世界这条道上的成员通过共识，给予的标签——死亡标签。任何被这死亡标签标示的人……最终只有踏上死途。
原来这死亡标签，是被请来标在集诠社的大当家以及二当家身上。只要将阿散井指为杀了自己帮派龙头的凶手——本着道上的规矩，升龙会对他的诛杀令，无可厚非。
再加上之前的集诠社的大当家被暗杀毙命……如此一来，如愿坐上升龙会龙头交椅的自己，再一举吞并集诠社，称霸整个关东极道。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绝对万无一失。
集诠社的那个小鬼挨了一枪，生死未卜。市丸银在刺杀了那个小鬼后，突然现出真身，表明自己“死神”的身份，应自己的请求来到升龙会“支援”。而他们也在他的支援下，以最快的速度，如愿抓到了阿散井恋次。事态完全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的发展，一切尽在掌握……
然后……事情开始全部脱轨：
……将那两人绑来的车子，连同整个地下二层的车库——也是这栋楼唯一的应急逃生出口，以及车库中的所有车辆，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被那位“冥王”下车时安置的粘性微型炸弹引爆成一个再也无法通过的废墟。也因此，升龙会整栋大楼俨然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囚笼。除了正面通过被他们“邀请”来的那三人一路入侵的那条路经，其他再无逃离这栋楼的路径。
……电梯和整个大楼的闭路电视等电脑控制的仪器，也无一例外的被病毒侵略成由对方一手掌控的玩具。
……就连他们升龙会底楼一角的军火库……在那三人进入后，透过闭路电视传来的图像和话语，升龙会的四人才明白：一开始市丸银告知的军火贩买通道和提议他们购买的武器装备……无愧于市丸银夸赞的绝佳的“支援”——屏幕中映出来的那三人，用起来那些武器来，无一不得心应手，如虎添翼……
一切尽在掌握，却是……尽在别人掌握。事到如今，升龙会的几位终于明白：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木偶——牵线的木偶，在小小的舞台上努力的饰演着各自的角色。剧本早就已经由命运写好，一直不停变幻的从来就不是局势……而是舞台背景。他们的努力和野心，都是一早预定，一举一动全都被别人攥在手心。牵引他们的线——通向幽冥，尽头没在那有着妖异的紫墨玉色眼睛的“冥王”手中……
现在……不能惹的人已经逼近，而他们……却不知道要如何切断那致命的牵引和路径……
然而……通过闭路电视的巨大的屏幕传过来的“死神”和“冥王”的对话，以及伴随着对话的惊人光景，仍然毫不留情的将这种打击延续到最后……
……连接屏幕的摄像头，冰冷的金属眼睛无情的俯视着这边众生挣扎、沦陷死亡的光景……
“∮~”清亮而短促的一声口哨声刚从嘴角离开，看着走廊前方的那群黑衣人当中，又倒下好几个，毫无生息。银无所谓的甩甩手中的枪，看着和自己一样，表情一直不变的白哉，语气多少带着些怨怼的抱怨：“好麻烦，你太宠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