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dog-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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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期间，小家伙有没有又乱吃甜食弄得牙疼，或是光顾着吃那些糕点，不好好吃饭。但愿等自己回去，小家伙别又瘦了才好……还是想他啊。所以——还是快点想办法，尽快将任务结束掉。
如此打定主意的男人，放下手，加快了脚步，渐渐融入艳阳普照下袍布飘飘的人潮中。
——思念，是谁也无法抵挡的劫难。
——死亡，亦是如此。
第二章
正午的烈日灼烤着大地，龟裂坑洼的道路上拖拉机、身负重物的行人和驮着货物及主人的骡子互不相让，惹来路旁破毡布棚下生意受阻的地摊小贩们不住喧骂，集市墙角的阴影处乱糟糟的挤着乘凉的野狗和落魄的流浪者们，一同目光呆滞的观望着这一切。
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蹲坐在墙角下的阿拉朵贡稍微挪了挪位置，避开刚刚走过去的那匹骆驼遗留下的粪便。该死的，人一落魄，就连畜生都敢跑来欺负……在心底啐了一口，阿拉朵贡突然听到头上传来声音：“嗨……好久不见，你…你不是那个……呃～”
闻言阿拉朵贡懒洋洋的抬头看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正午的阳光从那人的头顶直直洒下来，阿拉朵贡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是谁。“～呃，是席克拉还是巴多米斯来着了～～？”虽然依旧没想起阿拉朵贡的名字，但男人还是拍拍阿拉朵贡的肩，让他往旁边再挪了挪，自顾自蹲了下来。脱下一只鞋子垫在屁股下，男人同样在墙角边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曾经见过面的印象，但阿拉朵贡在见到对方坐定后从怀里掏出来的烟袋时，还是含糊的应了一声，报上了姓名：“……唔唔……阿拉朵贡……”“啊…对～齐达那的对吧？”男人好像终于将记忆对上号，熟练的卷了根烟叼上点燃。
一股特殊的带着隐隐甜香的烟味飘了过来，使得原来眼睛就离不开那烟袋的阿拉朵贡眼睛更直了，想更正对方说他实际上不是那个什么齐达那的人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虽然还是不认得眼前的男人，但阿拉朵贡认得这种带甜香的烟味——那是特意浸过鸦片的烟草。天知道，自从三天前他被瓦地卡那家伙赶出管道公司后就没钱进鸦片烟馆了。
注意到阿拉朵贡的目光，叼着烟的男人将烟袋递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看看对方，迅速伸出手，同样熟练的卷了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阿拉朵贡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看老兄你好像混的还不错啊。”满足的抽着烟，阿拉朵贡瞥身边的男人——脏兮兮皱巴巴的灰蓝布袍，沾着汗渍和油污的头巾，拉拉渣渣的胡子，满脸灰土的男人就和眼前的老市场一样，也和阿拉朵贡自己一样……都是在这城市底层打滚过活，上不得台面的人。
不过……起码这家伙还能拿得出这种烟请人抽，就已经是比自己要好上一截了。这么想着，用力的吸了口烟，阿拉朵贡趁着男人还没将烟袋收回去之前，赶紧又卷了一根烟夹在耳朵上，备以后用——以后短时间内还遇不遇得到有人请自己抽烟这种好事还不一定呢。
即使看到阿拉朵贡这般占小便宜的举动，男人也只是“嗤嗤”的笑着挥了挥手，心情很好：“托安拉的福，最近走了个好运……”说着眼都笑眯了，看来确实因为这个好运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哦？”但是自认为从出生以来自己就和好运从没挂上过勾的阿拉朵贡，可没什么好心情配合，只是淡淡的敷衍了一声，继续闷头抽烟。但男人不知道是因为鸦片的效力上来了，还是因为心情确实太好，仍是一脸兴奋的拍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好运：“我啊，两天前工作的时候，嘿嘿……捡了颗宝石……嘿嘿嘿嘿～”
“……啊？”虽然确实有点吃惊，但阿拉朵贡还是很小心的没让嘴里的烟掉到地上。“嘿嘿嘿嘿～齐博托特老爷家下水道的拐角漏口网上卡着的。也全靠我还记得他家的管道布局……所以他们才会派我去帮他们通下水道。要不然这颗宝石…嘿嘿～”说到最后男人已经光顾着得意的笑了。
齐博托特么？在有点混沌的脑子里搜索着那间巨大的房子的印象，阿拉朵贡对于眼前的同行的好运，感到有点愤愤不平。为什么…同样都是能记得下主顾家的管道布局，为什么别人就能捡到宝石……自己却只捡得被迟退？而且…
“我记住的还不止是一个主顾。”喃喃自语着，阿拉朵贡想到自己所受到不公平待遇就不服气：“说什么是因为我抽鸦片…抽鸦片怎么了？娱乐而已……而且，放眼全巴格达还有比我更好的管道工吗？！啊？！！”扯过身边男人的肩头拍拍打打，阿拉朵贡的不平随着鸦片的效力一起泛了上来：“瓦地卡那个白痴～居然敢辞退我……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唔，你，你被辞退了？”同样由于鸦片有点情绪激昂的男人自个“嘿嘿嘿嘿”的笑完之后，听到阿拉朵贡的话感到吃惊：“身为巴格达最有名的管道工的阿拉朵贡的你……居然被辞退了？那家伙疯了吗？”
“是啊，是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瓦地卡那家伙居然辞退我～辞退我阿拉朵贡呢。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听到自己的话被肯定，阿拉朵贡找到知己般拍着对方的肩，却忘了，埔一开始男人甚至连自己这个“巴格达最有名的管道工”的名字都没叫对。
“哈，是啊。对了，刚才看到你我就想说了，你有没有意思到我们公司来干？如果我跟我们老板说这个行业全巴格达最好的阿拉朵贡愿意来我们公司干活的话，我们老板一定会一口答应的。”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冒了个提议出来。
“最近啊……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你知道吧？议员先生准备在他生日那天开宴会，为了准备宴会，正找人全面整理他家的公寓。而我们公司呢……就想接下议员先生家的管道维修这个活。”
“如果能够接下来的并让议员先生满意的话……哈，以后议员先生家的这笔生意就是我们的了，那日子应该比现在又好过一点了吧。”
看着市集想到那光景又开心的笑了出来的男人，再度抽了口烟，然后将目光调回来严肃的看着阿拉朵贡：“但是，现在我们公司里面还差非常熟练的管道工，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公司没人知道议员先生家别墅的管道分布。要让议员先生同意将生意交给我们的话……好像有点困难呢。”
这些有权有钱的老爷们，出于安全因素，个个都是固定只找熟悉自家管道的管道工或者管道公司维修管道。所以他们这些新出来的管道公司，要想找到个大客户可不容易。但同时……一旦找到以后的公司的前途就不成问题了。干得好，说不定这些有钱老爷们互相之间也会将公司的口碑推荐出去。
一听到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这个名字时，阿拉朵贡因为鸦片变得浑浊的眼睛立刻就清亮了起来，并随着男人的话语越变越清明。待到男人好似很头痛的低低呢喃完最后的自言自语后陷入沉默时，阿拉朵贡已经清醒得完全不负他自己所说的：全巴格达最好的管道工这一称号了。
“那个～我说，老兄。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先生家的管道分布，我知道哦。”舔舔唇，咽了口唾沫，阿拉朵贡换上认真的表情看着男人。阿拉朵贡可不是说谎……前面将他赶出来的瓦地卡那家伙的公司就曾经为男人所说的这位议员先生修过管道，而且那名修理工刚好就是阿拉朵贡。
虽然工作的那天阿拉朵贡因为抽鸦片抽多了，而有点迷迷糊糊，导致议员先生对他们公司的服务很不满意而最后使得他们公司失去了这位大客户。但……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先生家的管道分布图，现在确实还清清楚楚的印在阿拉朵贡的脑子里。
“真的？”男人因为这意想不到的收获而显得很兴奋。“嗯。”阿拉朵贡点了点头。却换来男人带点狐疑的眼神，令阿拉朵贡瞬间有受辱的感觉：“以安拉的名义起。”
居然敢小看他？他阿拉朵贡可是全巴格达最好的管道工，只要看过一遍的管道图，不管是通风管道还是下水管道，所有的管道他都能一丝不差的全部记住。
听到阿拉朵贡以真主的名义起誓，男人的目光终于转为赞赏，想了想决定还是最后确认一下：“那你能不能现在就把管道图画出来？如果你能画出来的话，我去跟我们老板说安排你的工作，有个凭证，也好让他相信。”
被男人这么一说，换成阿拉朵贡不甚信任的瞄他：“我画出来你拿走后，不跟你们公司提雇用我的事怎么办？”功劳谁不想抢？“哎呀……我也以真主安拉的名义起誓！”立场立刻调换，男人也一脸肃穆的郑重起誓。
末了，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个沾满手垢的布袋，给阿拉朵贡看了看里面的一叠纸币：“哪～这是我今天一早拿到的这个月的工钱，现在我～我……”拿着布袋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的拍在阿拉朵贡脚前的地面上：“给你！就当我代我们老板预支你的这个月的工钱。”不舍的再看了一眼那装着自己血汗钱的布袋，男人扁扁嘴转开脸恨恨的抽着烟。
看看布袋，再看了看男人，阿拉朵贡捡起布袋揣进怀里，脸上带笑的拍拍全身散发出赌气氛围的男人：“别这样么，老兄。呃……那个卡修斯•；穆罕默德•；克莱特克议员先生家的管道……”
…………
………………
尘土飞扬，骆来车往的市集旁，阳光偏移的土墙下蹲着两个不受人注目的人影。用木炭将阿拉朵贡画在灰土地面上的管道图照着画在自己沾着污垢的头巾上，没了头巾满头褐发乱蓬蓬的男人认真的将两幅图最后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长舒一口气的站起身。
用脚将灰土地面上的线条蹭掉，男人冲阿拉朵贡笑了笑：“那我现在就去找我们老板说你的事，你一定会受到我们老板雇用的。放心，明天中午我们继续在这里碰面……给你带个的好消息。”说到最后男人就像在说自己的事一样笑得温和而灿烂。
“哦，好。那就麻烦你了，愿安拉保佑你。”
“愿安拉保佑你。”
寒暄完，挥挥手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市集外，阿拉朵贡伸个懒腰站起身。抬头看看已经没那么热烈的太阳，阿拉朵贡摸着怀里的那个小钱袋，淡淡的笑了出来。
好运终于眷顾自己了，没想到还有工作的机会……嗯，这次好好干的话，说不定过个几年，自己也能存下一笔钱，到时候就回南部的老家，迎娶莫西蒂娜，再将母亲也接来，一家三口过上稍微好点的日子。这么说起来……还是将鸦片也戒了吧。但是……
再次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反正工作要明天才正式开始，那就最后过一把瘾！过了今天，明天就真的认认真真的戒了！！这么想着，阿拉朵贡抹了把脸向矮墙对面的鸦片烟馆走去……
出了市集，绕上墙梯一路通过墙楼走了回来，站在矮墙未着的阁楼上的男人，鹫色的眼静静的看着阿拉朵贡走进烟馆后，温和的笑了出来：“我可没欺骗你们的安拉哦，这下你不是马上就要被我们老板冥王‘雇用’了吗？”虽然此‘冥王’非彼冥王。但……“我想也许‘那边’的福利比较好。”如此温和无害的笑容和温柔体贴的语言，不是蓝染又是谁？
蓝染会冒出这些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刚才他请阿拉朵贡抽的那些烟里面，除了掺了鸦片，另外还掺了些东西。如果单独吸入那些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一旦在吸入这些东西之后，再去吸鸦片……两者在体内反应起来，那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蓝染对于这东西的分量拿捏的非常精妙——如果只是混在烟草里的那种浓度的鸦片，是不会造成这种后果的。毕竟蓝染他可不想在管道图还没到手的时候，就将还有用的阿拉朵贡给弄死。而且，就算事先服了解毒剂，蓝染对于自己的性命也还是很珍重小心的。
不过……现在图已经到手了。而阿拉朵贡也完全如蓝染所料的，在拿到钱后又进入鸦片馆过纯瘾去了。
所以，不一会……“死人了！！”透过淋浴的水声听到矮墙阁楼外的对街传来炸锅一般的呼号，在浴室里淋浴的蓝染也只是温和的笑笑，拿过一旁的剃须刀，仔细的剃干净自己特意留了三天，拉拉渣渣的胡子。为了让人一看就像个管道工，他可是硬忍了三天没洗头，不洗澡，不刮胡子。现在，他终于可以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洗浴完，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踱到窗台上，刚好看见鸦片烟馆的两个打手，抬着阿拉朵贡死狗一样的尸体，扔到市集外的荒地喂野狗……蓝染淡淡的笑了笑，戴回眼镜。看来明天中午的约定，不能算自己单方未赴约了……
转身回房，将那条破头巾上的管道图扫描进电脑里，看着管道图与原来的三维结构完美的契合成一个完整的建筑结构框架图，蓝染满意的笑笑。合上电脑，将那身破烂的衣服连同头巾一起烧掉，确认了它们只剩灰烬之后，从管道工变身回国际文化开发交流会展设计总监的蓝染，夹上笔记本电脑，退了这间还没住到一天的客房，安然离开这个位于巴格达平民区的小市集。
——时间，离8月23日还有5天。
——计划，正在进行。
第三章
精美绝伦的棱角，幽怨魅惑的色泽，黑丝绒底座上的一大块祖母绿宝石在聚光灯下静静的吐息出冷凝倾世的光华……光芒不停闪烁，修长有力的手掌上掌控的相机随着主人不停变换角度，将眼前的稀世珍宝的各个角度一一收录。取经框后专注着的是拥有同色泽的眼眸……
“哎呀…克莱特克夫人，您来了，欢迎光临！”巴格达城内定计珠宝店店堂经理笑容满面的躬身迎来了一早预约的贵客。一名全身包裹着紫色隐金纱丝袍长巾的贵妇人在4名保镖的环绕下平缓的步入店门。
“你好，克斯特先生，很抱歉……因为等一下我还有点事情，所以提早了一点过来。”虽然由于传统关系女士全身上下几乎都遮掩在丝袍内，但唯一露出来的双眼就如丝巾下流转出来的声音一般，温婉清澈并且蕴含着令人丝毫不敢懈怠的气势。而且声音听起来颇为年轻。
“没关系，没关系。能为夫人效力是本店的荣幸。那夫人的意思是——想现在就将东西取走吗？”殷勤的客套了一番，已到中年的店堂经理礼数周到的征询贵客的意见。在见到女士点头示意后，低头小声了叮嘱了一下店前的职员看好店，笑容满面的店堂经理立刻移动已经开始发福的身体殷勤的在前带路：“夫人这边请。”
阳光透过天井撒下，树影横斜纹丝不动，一行人细碎的脚步偶尔从上踏过。穿越店堂，经过回廊……店堂经理终于带着一行人在内堂的一间房间前站定。“夫人就是这里了，请～”说着推开雕花木门，便被“咔嚓”一道光亮耀得一群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了下眼。
待光芒散去，众人睁开眼进入昏暗的屋内时。就见到林立的背光灯和聚焦灯，聚焦在室内唯一的紫藤木桌上，其上那枚倾世绝艳的祖母绿宝石正绿莹莹的闪耀，灼灼其华勾人心魄……以及灯光之外的黯淡阴影中缓缓直起腰的男人。手继续搭在三角架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