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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骨瓷作者:坚果大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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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骨遥若有所思,若是让这么一个人进入宫中去害静瓷,恐怕善良的静瓷不能处处防到,况且,他还是他的亲弟弟,也许静瓷对他都毫无防备之心……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公输静安入宫。”骨遥说到。
  “嗯。”雀仙表示支持,“那种人入宫必定为祸后宫,所以骨遥,趁着这次的机会,你一定要打败公输静安获得入宫资格。”
  “嗯。”骨遥看着雀仙的眼睛,“一定做到。”
  从此,骨遥便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夜深了,在大家都熄了灯的时候他依旧在舞蹈,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好几次,因为极度疲劳晕倒过去,有一次大病,还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可时间珍贵,他又顾不得病情继续舞蹈。
  长此以往,虽然等级进阶不少,但身体上的痛苦却纠缠着他,虽说妖不受生老病死的约束,但不代表妖就不会生病,它只是不会病死而已,说到底,妖也是有肉身的,也是懂得痛苦与辛劳的。
  可为了静瓷,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呢,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分离,他挡在公输静安的面前说,“要射就往我身上射吧,不要伤害它们!”
  他果真是可以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的,在他还是狐的时候,居然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只狐,这份感情,至今想起来,还是那般刻骨铭心。
  他坐在床上,又远眺窗外的美景,第二十三层了,如今的他已是“三级舞妖”的身份了,逐渐能将那皇城的轮廓看清了,那么大,那么威严,那么壮观,静瓷在那里的生活一定很好吧,他想着,便入睡了。
  他便又到了他的梦里,他再一次看见了那袭白衣,如同往常一样,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很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静瓷,隔着两步的距离,却永远无法靠近般……
  “为什么、为什么?”他闭着眼睛不安地辗转,醒来时内心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伤,“替我更衣,我要继续练舞。”
  因为等级升到如此,小蝶已不够资格伺候,他的身边便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侍女,而面前的这个叫做璃儿,是专门伺候舞妖和舞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听到骨遥大病初愈就要跳舞,璃儿只得劝阻,“舞妖大人,等病情稳定了再跳吧,你的身体就是因为过度操劳而……”
  “替我更衣吧。”他打断她再一次说到。
  “可是……”璃儿实在为难。
  “没什么可是的。”骨遥的眼神定定的,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
  璃儿拿过红杆上的衣服替骨遥穿起来,这是一件艳丽的紫色华缎,那紫色十分好看,就像骨遥右眼的颜色,如水晶葡萄般,魅而剔透。
  他如今所在的是位于晔阳塔二十三层的“紫昭栖嫣阁”,并且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独舞的大殿,穿好衣服,他便匆匆出来,走到大殿的中央,不需配乐,不需观众,一个人默默地舞起来。
  璃儿站在一边看着,那担心的情绪却没有一刻停止过。
  她真怕他又像上次一样,一个人直直地摔在了大殿中央,任谁也唤不醒。
  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阿丝姐姐能够劝得动他了,可是阿丝姐姐现在在哪里呢?璃儿咬了咬嘴唇,无奈地望了望天。
  正想着,阁门便开了,一身紫色衣服的雀仙走了进来,如今她也位至琴妖了,只是比骨遥的低了两级,腰间挂的是“一级琴妖”的锦牌。
  璃儿看得兴高采烈,“阿丝姐姐,你来了!”说着便指指大殿中心的骨遥,“阿丝姐姐你快去劝劝舞妖大人吧,他身体不好却非要跳舞,我可劝不动他,能劝动他的也只有你了。”
  看着殿中舞得正兴的骨遥,雀仙叹了口气,究竟为何要这般拼命呢?
  “木头。”她喊他,“夏天来了,楼内新开了许多花呢,你陪我出去走走?”
  “阿丝,不是和你说过,没什么事不要上来打扰我吗?”他只是略略一停,又开始跳起来,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雀仙看见骨遥对待自己的态度,心中不由得一阵怨愤,“跳跳跳!你就知道跳!这段日子以来你都是这个样子!一心只想到跳舞!你把我放在哪里?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骨遥终于停下来,看着雀仙的方向,欲言又止的样子。
  “木头,我问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现下是六月份,你还有半年的时间,如今你也已经升到舞妖的位置,你还担心什么呢?!”
  “阿丝……”骨遥缓缓地开口,“你知不知道,越往后的晋升就越难。”
  “可是木头,我发现你变了,你变得爱慕虚荣、变得急功近利,我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你在这里呆久了,所以耳濡目染,你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雀仙丝毫不客气地说,“看看现在的你,每天只想到晋升,只想到入宫,只想到面圣!你把我们以前相处的日子都忘了吗?!”
  “阿丝你之前不也是支持我入宫面圣的吗?”看着雀仙委屈的模样,骨遥解释道,“我这样努力并非为了名分地位,我也没有忘记过去我们相处的那些自由而愉快的时光,我没有变,只是阿丝你的错觉罢了……”
  “错觉吗?”雀仙反问道,“那我问你,这么久以来,你除了跳舞有想到过我吗?自从你开始一级级地晋升,你就变了,你变得眼里只有地位了!”
  “我……”骨遥一时间说不出任何。
  “默认了吧?”雀仙转过身去,将心一横,冷冷地说,“既然我们已经疏远了,从今往后,你跳你的舞,我弹我的琴,我们谁也别再找谁!”
  “阿……”骨遥想喊住她,可是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他忽然浑身乏力地跌下来。
  璃儿赶忙跑上前来扶住骨遥,“舞妖大人,你没事吧?我帮你叫住阿丝姐姐吧!”
  “不……”一只无力地手拦过璃儿,“随她去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病态……”骨遥吃力地说着,再看她,却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舞妖大人,我扶你回房间,一会请大夫过来替你看看。”璃儿说着将骨遥扶到房间,再替他盖好被子,便忙去找大夫了。
  大夫来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把过脉,大夫才道,“遥公子的病情很不稳定,先前因为过度劳累已经昏过去好几回了,这次虽然大病初愈却受不得刺激,尤其是精神和情绪上的刺激,还有就是,不能喝酒。”
  “好的。”璃儿点头道。
  “这是药方,早中晚各一次,记得让他按时吃药。”
  “好的。“璃儿将大夫送到门口,连声道谢。
  而那边,雀仙飞上高高的枝头,朝着晔阳塔二十三层东边的窗口望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他没像往常一样冲出来找自己?
  她一直望着窗口想着这个问题,女人的感情便是如此直而执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望了多久,只是看到天渐渐黑下来,而意外的是,骨遥窗前的灯竟是第一个灭掉。
  而她心中的期盼也在那一刻灭掉,才发现入夜似乎有些凉。
  往后的七天里,雀仙便再也没见过骨遥,她几乎每天都想着能看他一眼,可自从自己说了那番决绝的话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难道,他比自己还要狠心?他知不知道,那些话,只是一时的气话,她不过想从他那里获取一点一滴的在意,可为何将他推得那样远……
  终于在吵架后的第八天,雀仙又看到了骨遥,她远远地看见他一个人在后花园中伫立,意外地,却不敢惊扰他,她躲在树后望见他那般专注地在看手中的玉,又是那块玉,从遇上骨遥的第一天起,他就时常一个人看着玉发呆,她问过这玉的来历,那时他只说是一个恩人给的。
  到底是怎样的恩人?能让他这般难以忘怀?甚至日夜地睹物思人?
  男人还是女人?
  雀仙痛心地猜测着,却见他一声微微的叹息。
  见他要向这边走来,雀仙一时间竟手忙脚乱地躲了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以前的亲密无间都去哪里了?
  雀仙想起那时山林间快乐的日子,一鸟一狐,一飞一跑,久居山中,与世隔绝;又不禁忆起骨遥变成人形后的快乐生活,粗茶淡饭,相依相伴。
  “来,吃这个。”雀仙将一块蟹肉夹到骨遥嘴边。
  “好吃吗?”未经世事的他总是一脸好奇。
  “废话啦,这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呢。”雀仙说着笑得明媚,“来,张嘴,啊—”
  “嗯,好吃。”骨遥称赞道,“阿丝就是聪明,做什么都好吃。”
  “那是必须啊。”雀仙一脸灿烂,“你已经变成人形了,以后不要随便吃东西知道吗?要吃人食,记住了,人吃的你才可以吃。”
  “嗯,知道了。”骨遥走到雀仙的身后,“阿丝,你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我来替你捏捏肩。”
  雀仙满意地闭上眼睛,只听见骨遥在后面轻轻地说,“这个力道,重不重?要不要再轻一点……这个呢……”
  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可是人却不在身边了,雀仙忽然被夜里的凉风惊醒,回头再看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又是大半月过去了,她偶尔在人群中看见他,他似乎也迅速找到了她,一双带有款款情愫的眸子越过众人看向她时,她会做的,就只有负气走掉。
  她也在想,为何这么多天了,他从没想过单独来找自己,为何从来没有一句挽留的话?难道他真是块木头,叫他再也别来找自己了他就真的不来了吗?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着、蔓延着,从六月到九月,整整三个月里他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这样的冷战几乎让雀仙彻底地心寒。
  秋天了,树叶都落了,花都凋残了,那个明媚的盛夏过去了,可是今年夏天的花她一朵也没细看,只是为何,还来不及看就已经枯萎了呢?
  她又从人群中看见他,一身惊艳的红衣,就如同他初出的模样,想不到,时至今日,他已升到舞圣的级别,再看自己,这三个月里为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心思,便还停留在琴妖的阶段。
  可自己这般痛苦的煎熬,他不仅一无所知而且再见却已是无话。可是她爱他呀,她必须为了他而留在玉琼,为他掩盖身上的妖气,为他做尽所有……
  很多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憋不住了,她很想去找他,向他倾诉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苦,可是每每想到一半才发现,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太长,长到都不知如何开口再调皮地叫一声“木头”。
  况且,以雀仙较倔的品格,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做那个先低头的人。
  于是,时间不停飞逝,终于到了冬至,玉琼的弟子们都加上了一件轻裘,天气渐渐地寒了,再看他,依旧是那身大红的衣裳,大红的貂裘,束着一顶“烈焰燃云冠”,气势非凡地模样,再看他,与初为人时已经截然不同。
  他果然渐渐地离自己远了,虽然每次在人群中看到自己时都还是会驻足,但当初的那种感觉,已然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快到除夕了,一年一度的面圣大典又要举办了,而在此之前,玉琼楼还有一场最后的较量,虽然有一位贵为舞仙的公输静安,但并非只有舞仙可以面圣,玉琼楼的所有舞姬都有竞争的机会,只要在楼主面前以实力打败所有人便能一步登天。
  可通常每一年几乎没有几个人敢向舞仙发出挑战,却也有脱颖而出的,只是甚少。
  已经十二月二十四了,楼内的弟子们都知道,再有一天,楼主将饱览胜迹归来,楼中又要热闹非凡,举办大大小小的歌会舞会,且将迎来年末的重头大戏。
  便是这最后一场较量,夺魁者便意味着可以在除夕之夜入宫献舞并从此留在宫中,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无上荣耀。
  二十六日的夜晚,这位楼中最神秘的楼主终于回来了,他的身边还带了一个朋友,大家都躲起来看,雀仙也躲起来看,果然和自己想象里的差别巨大,本以为是一个老头模样的尊者,却不想这位楼主竟然如此年轻,而且样貌俊秀,举手投足间处处不凡。
  “原来楼主长得这个样子啊……还真没想到呢……”
  “就是啊就是啊,没想到他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一些新进的侍女们议论纷纷。
  “早跟你们说过了,我们楼主是个大帅哥,你们又不信我……”一个有些资质的侍女说到。
  “哪里呀,不是不信你,只是没想到楼主这般年轻有为……”
  “对了对了,我们楼主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那个有些资质的侍女,那侍女也得意起来,“告诉你们吧,我们楼主的名字可好听了,叫做御风帘,我们都叫他风帘大人。”
  谈笑间,雀仙看到站在楼主身边的那个男人,再定睛一看,那、那不是那个将流月送给自己的祝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诶,楼主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雀仙故作好奇地问到。
  “他啊,他就是重华真人,我们楼主的挚友。”
  雀仙心下一惊,原来他就是重华真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还取个那么难听的名字来骗自己?难道就是为了送自己一把琴?
  而那头,骨遥也站在长廊的一端静静地打量这位神秘的旷世楼主,似乎那红太过惊艳,这个叫做御风帘的男人也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到骨遥身上。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御风帘竟然怔住了,并且久久移不开视线。
  那个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骨遥淡淡地看着那个一身青衣、气宇轩昂的男人,他就是这次绝对较量的评审吗?他就是掌握自己命运的那个男人吗?
  正这时,云姨带着一群人走过长长短短弯弯曲曲的路,终是来到御风帘的面前,弯下腰去,十分恭敬地道,“风帘大人,重华真人,尔等已将一切准备好,请随我这边来。”
  “呵呵。”御风帘笑道,“湘云,这么多年了,每次我回来,你都想的那样周到。”
  “此乃属下之本分。”云姨依旧保持恭敬的姿态,“风帘大人,这边来。”
  两旁守候的侍女立刻做出半蹲的姿势来迎接楼主的大驾,御风帘一边与重华真人谈笑,一边时不时地看向长廊那边的骨遥,骨遥也一直眺望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方向。
  许多躲在一旁的侍女立刻追随楼主的脚步而去,四下忽然散了好多人,直到看不见楼主的影子,骨遥回过神来,却意外地看见她。
  阿丝……他心底有个声音,压制着,没发出来。
  “诶……”他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什么,可是她已背过身去走了,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一看自己便掉头就走。
  难道……她真的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骨遥叹了口气,罢了,自从自己勤奋练舞,便与她争吵不休,和好了只怕是再一次的疏离,他只得远远地看着她,隔着千万重的流光灯火。
  二十八日的清晨,玉琼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楼内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特别是前院的那座正殿,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开放,许多新进的侍女便凑在门前看,讨论得异常热烈。
  “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间,这么这么高的屋顶,这么多金碧辉煌的摆设……”一个侍女正惊异,忽然脑顶就被敲了一下,另一个侍女一脸认真,“别乱说,这里可不是什么房间,这里是“万峰宝玉阁”,楼内最大也是最气派最奢华的殿阁,每年只有大日子这天才开呢!”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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