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气生根-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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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咦?不听听内容吗?”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数珠大人吩咐的任务,万死不辞。”
“笨蛋小鬼,这个任务,可是号称‘永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数珠摸摸他的头,枯槁的右手几乎只剩下一层皮联系着骨头,但佐井却觉得一阵温暖安心。
“看守九尾人柱力。”
“绝对不能让对方因你的保护不力死在你前面,否则,任务失败;绝对不能死在对方前面让对方陷入没有看守的状态,否则,任务失败;当对方对木叶有所不满时,开导之;当对方有逃离木叶之心时,抓捕之;当对方做出背叛木叶的行为时,恪杀之;若其背叛木叶,你看守不力,依然算是,任务失败。如何?”
“……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就会有名字了?”
“是啊。”
“我接受。”
“好孩子。”
数珠在笑,和方才的笑不同的,发自胸腔深处,第四根肋骨下面的笑声,带着钝钝的疼痛感,永恒的铭记在那时才七岁的佐井脑海里。
“呐,佐井。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就是九尾人柱力的看守。”
“你,从今天起,就是下一任九尾人柱力漩涡光季的看守,所以,你的名字,就是佐井了。”
佐井永远也忘不了那时数珠大人摸着小小的自己的头,微微错开的视线望向天际夕阳近乎全落,火烧云铺满天空时仿若叹息的嘱托。
可他还有疑问,不懂。
“什么是看守呢?”
“看守,就是看管,和守护啊。”
很多年前动荡不安、令无数人颠沛流离的四战最后的战役前夜,一个繁星满空的夜晚。
鸣人睡得很沉。佐助尚且没有归来,尽管他已经和鸣人他们搭上了线,却还保持着隐蔽的身份。
佐井靠在焦黑半秃的树干上,借着月光画着画。
他侧头看看挨着他卷着厚厚的披风当被子的鸣人,熟睡的他嘴角噙了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明天佐助就会归来,所以鸣人会如此满足如此安稳的睡着——相信除此之外前路没有什么艰难险阻不可征服,值得为它怅立良宵。
帮鸣人掖了掖披风,他焦躁得只能靠绘画勉强安抚的内心突然重归宁静。
不管后事如何,我所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
我会看管你到最后一刻。
也会守护你到最后一息。
“幻舞大人,什么叫做气生根?”已经有了名字的佐井在某日认认真真画着一幅山水时,突兀的问道在一边整理档案资料的幻舞。
在根部的资料室时,幻舞不戴面具、不染白长发、不着黑夜行衣,最为自然自在。
她想了想,将一缕垂到眼前的红色长发掖至耳后,“气生根,广义地指由植物茎上发生的,生长在地面以上的、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定根,一般无根冠和根毛的结构,如吊兰和龟背竹等,常见于多年生的草本或木本植物中。常见的有四种,支柱根、攀援根、呼吸根、寄生根,可以起到支持、吸收、攀援等作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佐井?”
“嗯,有一次我问数珠大人,为什么外面的家伙们都觉得根部的忍者不可能深爱并且发自内心的愿意保护木叶。大人说,因为他们不知道,无论是爱,还是恨,它们共同的名字,都是羁绊。”
“木叶是一棵大树,有深埋地底的根系吸收水分,稳抓地面;有伟岸的树干数不胜数的树枝,撑起蓝天;有绿叶亿万,吸收阳光提供营养;有繁花缀满美好的黎明与黄昏,有硕果累累繁衍出新生一代又一代;有死亡的恬静之秋和无言之冬,让一切重归零点。”
“而我们啊,就是所谓的气生根。”佐井一字一句认真地完全复述了数珠当时的回答,“可是气生根代表了什么呢,幻舞大人?”
幻舞的眼神深幽,放下了手中厚厚的资料走到佐井面前,蹲下,与他平视,“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我们的起源之处。我们从上往下生长时,会邂逅嫩绿的叶,五彩的花,会品尝朝露晚霜,会留下对明亮的阳光、爽洁的风、怒吼的雷霆与澎湃的大雨的回忆;然后,随着我们慢慢成长,我们与树干交缠,不分彼此,扶携支持;最后,我们深埋地底,成为看不见的根系之一。”
“因为经历过,不论是好是坏,是喜爱,还是憎恨,最终都是深深的羁绊。”
“这,就是我们。”
“……谢谢你的画,我真的很喜欢。”
“不客气。”
“那么,我先回去了,告诉光季那小子,别在外面玩得太高兴就忘了自家老爸和弟弟妹妹。”
“呵呵,我会的。慢走。”
鸣人回到家,千赤和羽良还睡得香甜。
看着光季没有一起回来,若日眼神不自觉的失落。
宁次和花火都死在了木叶的保卫战争中,雏田和佐助离了婚,带着棋枝回到了日向一族,成为了新任的族长。
宁次和花火的两个孩子都还不满七岁,他们和棋枝、还有日向一族一样,是雏田愿意倾尽一切守护的存在。
佐助上班、兹白伽罗上学,都还没回家。
小队的带队上忍与另两位同伴旧伤未愈,还出不了任务,若日因此有了长长的假期,干脆长住漩涡家帮忙照顾两个初一出生就“丧母”的孩子。
“光季什么时候回来呢?”若日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要看他什么时候想开了才行啦。”鸣人摸摸他的头,“可能他明天就回来,也可能他再也不会回来。”
你们,都已经长大。
若日在鸣人的眼神中看懂了这句话。
“去找他吧。”如果你想他回来,那么,去吧,撒泼耍赖也好,死缠烂打也罢,去做你认为值得的事情吧,因为年少,本就是肆意妄为的资本。
“是!”若日仿佛就在等着这句话,他下了决心,飞快的开了门跑了出去。
鸣人无奈的笑笑,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倒真有点儿像他父亲那个想着三月赶超卡卡西,半年打倒恶棍鼬的少年时代。
是他不再拥有,却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
珍重的将两幅画分别裱好,原来的那一幅挂在旧位置,另一幅则放在了书房。
他在家中倒不太常去书房,然而里面的东西都是一直细心维护的珍贵之物。
佐助的旧护额,自来也的《根性忍传》,第七班的两张相片,全体十二忍的签名集合照,光季出生时的一撮他亲手剪下做纪念的胎毛,和木鹤子离去时尚未织完的给他的毛衣。
如今,又有一张画,来到了早就为它虚位以待很久很久的地方。
“嗯,位置完美,边角也对齐了。”鸣人挂好它,自言自语。
他理了理一直随身携带的第一代飞雷神苦无,经过漫长的岁月消耗,只剩下最后的两枚长随左右——一枚从来舍不得用,另一枚刚从四战的战场遗迹回收。
也许他会很久之后才来这书房,再度看到这张画。
不知道那时候他会怎么想。
最好的期望,也不过如此。
岁月静好,相忘到老,然后,那么不经意的在一片黑白渲染的水墨中,看见你,回忆起,斯时年少。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了!!!
番外……明天或者后天继续~
彻底完成拆CP大业了啊(喂!要不要自虐得这么得意!)于是最后一对还算在一起的CP——佐鸣也在最后彻底掰了~
根部原来的四个支部,幻舞掌管的最后一个,其实真正的任务是“守护”。和要鸟的巡逻队不同,司暗地的暗卫,所以他们都带着虚假的姓名和身份活在木叶与火之国各处,保护要员之类的……小佐井就属于这个支部,虽然他是佐井唯一的弟子,但他的顶头上司是幻舞——也就是为什么幻舞相较若日更偏爱他,同时佐井想要见高层会通过她一样。
突然发现把兹白的名字打成若白很久了ORZ……修改了章节名ORZ(大家无视吧……)
☆、番外一 风起之处
佐井醒来。
眼前一片黑暗。睁不开眼来,想要伸手探探情况,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知觉。
这是,怎么了?
“傻小子,你这重度烧伤,可别随随便便行动,要是把我好不容易缝合在一起的皮肤全部挣开,我会一时愤怒把你直接打死算了哦。”
熟悉的女人声音。正是五代火影纲手。
哦?
“就算睡不着,你也给我闭上眼睛,努力入睡吧。”
女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
佐井思考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他要怎么完成这个问题。
而后昏昏沉沉,仿若酣睡。
怎么可能睡去。
半身如坠火烧的痛苦,无可忍受,无可避免,无可终止。
佐井平静地躺着,至少维持着安安静静平躺的姿势,也幸好他只能活生生的感受痛苦,几乎不能操纵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才没有抓破咬碎些什么。
整个独立的无菌病房很安静,厚厚的墙壁隔绝了绝大多数外边的声音,就连他原本灵敏的听觉都感觉不到外界的半点儿消息。
嗯,也许是他的听觉不再那么灵敏了的缘故?
佐井想要微笑,却根本扯不动嘴角。
好吧,那就这样吧。
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伴随意识存在,身体灰飞烟灭,不知所踪。
一日日漫长地捱过去,一天天看不见的月升月落。
身上的药物换了一种又一种,绷带卸下又缠上,静脉被扎到最后已经几近断流。
听觉渐渐归来,嗅觉触觉也是一样,于是他慢慢听见了隔着遥远的距离依靠地板传来的脚步声,听见了不知存不存在的窗外鸟雀呢喃风拂树叶;闻到了药的奇异芬芳和难耐腥臭,闻到了来给自己换药的老女人身上就连新款紫苏香水都掩埋不了的血味;感觉到刚换上的绷带柔软韧实,而被药物和没了皮的肌肤渗出的□浸透后则变得冰冷生硬。
几乎一切都在缓慢的变化,仿若时之沙侵蚀绿野,又或是时之蔓草吞噬荒芜的旷野?
他已无从得知。
只有那么一些始终未变。
他的双眼还是包裹在重重的纱布之后,不见日月。
他全身的疼痛依然丝毫不曾减轻,如附骨之疽一样抓牢他的灵魂,日夜嘶号。
终于有一天,别的什么人推开了他病房的那扇门。
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可他就是知道。
因为风的改变。
暗杀者吗?他静静听着细微的风声,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在重重的绷带和纱布后微笑起来。
意外的疼痛。几乎整张右脸都彼此牵连,无比的痛苦,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面部分布了这么多敏感的神经——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右半侧重度烧伤早就不该有这么强烈的疼痛感,这份苦难,来自受损的灵魂。
“根部……是哪一位呢?”佐井轻松的问道。
根部既然在此时遣人来会,多半是要自己的一条小命了吧,呼救反抗都来不及,不如听听对方的名字,再记得牢牢的,万一死后运气好被秽土回人间还可以去挟私报复一下,多划算。
“是我,幻舞。”
幻舞并非为了杀他而来,而是为了确认,保存根部的最后一个渺小的希望。
——希望在此根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和以纲手为首的火影一派交好的佐井能够劝说对方斩草不除根,等待春风吹又生后悲叹养虎为患。
“可能吗?纲手大人又不是傻子。”佐井身上大部分绷带已经可以拆除,伸手就能摸到自己右半身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一直痒个不停的肌肤,可惜还得按抐住不要这么做。
因为会忍不住抓痒抓到指甲缝里全是血淋淋的肉渣,让刚愈合的脆弱肌肤再度血流如注。
那可会被纲手骂到想要切腹自尽以省药物的地步呢。
他轻笑。
感受着伴随笑这个动作而来的痛入骨髓。
当眼睛上的纱布和绷带终于取下来后,他睁开眼睛,屋子里昏昏暗暗,遮光窗帘小心拉上,灯光也早已关闭。
不过他熟悉也习惯这样的昏暗,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和怨言。
时不时前来探望他的幻舞很是激动:“你的眼睛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了,真的吗?!”
“啊,是的,真是多亏了默瑟伊的眼睛呢。”他抚上自己的右眼,想起那个名字叫做默瑟伊的云隐女忍者。
当时那个女子和自己一样被烈火灼烧,她姣好的面容迅速的融化扭曲,哀嚎几乎可以穿透灵魂。不,已经穿透了他的灵魂,从那以后他的梦中将有那些垂死挣扎的人包含怨毒和恐惧的嚎叫,直至终生。
他会永远记得那个堆压在他身上的女子尸体的样子,那是他昏迷前最后清醒的记忆,扭曲到彻底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脸上,有一双很美丽的金色眼睛,水光潋滟,苦苦哀啼。
他伸出手去合上那双眼。火焰灼烧他的手指。
“往生。”他感到手指下火焰缄默,眼睛滴出冰凉的浊泪。
据纲手说,她发现他还没死就搬了回来时他的右眼已经被烧伤得很彻底再也无法使用,她一狠心剜掉他那只坏死的眼睛,却意外发现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
掰开一看,是一只有着金色瞳仁的漂亮眼睛,不知为何离体这么久还未坏死,索性就安给了缺了只眼的他。
生命结束,眼睛却还苟活于世。
看着这个灰白破败了无生机的世界。
佐井安安静静地养着伤,幻舞不死心的来劝说、威慑、利诱乃至恳求他想想办法阻止纲手几乎称得上丧心病狂的毁灭根部行动。
但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只是每天坚持着张张合合手指和活动生锈般的身体,或者抱着最爱的《日本妖怪物语》一啃就是从日升到黄昏。
终于有一天幻舞再来时佐井不是坐在病床上,而是倚在窗边,长长了些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知道那嘴角温柔的上翘,仿若微笑。
仿若微笑,却不是微笑。
幻舞不知道窗外有什么会让佐井露出这样的表情,匆匆一瞥下她只瞅见橙红的夕阳中闪烁着金光的发丝一晃而过。
佐井抬起头来,望着她,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消退,然而那张脸早已惨不忍睹,一半是鲜嫩苍白的肌肤英挺的剑眉柔软的唇另一半是光秃秃的额头参差交错盘旋生长的伤疤与纵横交错的新肉累累。
饶是幻舞心理素质极好,也不由得暗暗被吓了一跳。
同时也微微自伤——强大或者弱小,在那结束未久的第四次忍界战争里都接连死去,付出惨痛代价再也不能留存完整的自我,反倒是像她这样毫无存在感的高价值工具,却得以保全己身。
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她继续徒劳无益的说服。
“呐,对了,这是火之寺的佛珠,据说可以趋吉避凶什么的——不过我看你也不能遇上更加凶恶的事情了,就当作庆祝你挺过了最后一次大规模全身性烧伤后感染并发症的礼物吧。”
“哇,高僧开过光的佛珠啊,好有诚意的礼物呢~说不定再多来几句好听的话我就被打动了呢~可惜,探望时间到了哦~快点儿回去吧,不然就会有高龄资深美女把你一拳打回根部了。”
幻舞投以白眼,以前也不是没有共事过,怎么就没发现那个冷静沉着的“前辈”——虽然也只比她大一岁,却要早进入根部好几年——是个这么讨打的人呢?
然而看着那一张脸和没剩下几两肉满布可怖伤疤的身体……
怎么打得下去?
半夜里,佐井毫不意外地在几乎可以杀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