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少:推倒小帅tgl-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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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周氏国际最近一直处于一片人心惶惶的动荡之中。
　　　先是有传言说周氏违法操纵股价，周氏少总恐怕要承担责任，闹得公司里的员工无心工作，都在准备着自己的后路，生怕到时候周氏这棵大树一倒，自己会落得个无处可去的悲剧下场。
　　　后来各大媒体的导向突然改变，都改口说这只是一场误会。眼见着总裁也没有被叫去问话协助调查之类，众人都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总算能安下心来。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事部一纸公文下达，一夜之间公司里的高层就走了一个，调了两个，更别提被牵连的小中层小职员。公司内顿时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勒令卷铺盖走人的会是自己。
　　　“从90年代初，我就开始跟在周文先生身边，从周氏艰难的成立，到现在的辉煌，我李某人一直没有离开过。就算是周文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地打一声招呼…现在你居然不声不响地调了我的职，你，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咳咳咳…”周松的办公室内，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正站在办公桌前，伸手指着周松，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说到激动处，叉着腰便咳嗽起来。
　　　　“李老，”周松走向一边的柜子，取了一次性杯子，倒满水，递到那个男人面前：“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只是……”
　　　见周松露出犹豫神色，那名李姓男子便接过话去：“只是什么？”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刚和令嫒聊过…”闻听此言，男人露出微愠的神色：“这个多事的丫头。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语调已经明显低了下去，不再似开始那般趾高气昂。
　　　周松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惋惜：“把像您这样的股肱之臣调离，我也感到十分遗憾不舍，只是考虑到令嫒所提到的忧虑，实在是很有可能发生。为了大局着想，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还望您能见谅。”
　　　“哼。”男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满脸愠色：“那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转身便大步离开。
　　　　看着门被阖上，周松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少插话：以下为叙述方便，该李姓男子用＇李某人＇表示。）
　　　　昨天，在一间高级咖啡馆内，周松约见了＇李某人＇的女儿，对方二十出头，刚从国外归来，说起话来却很利落，言简意赅。几句对话之后，周松心里便有了底：自己能够达到目的。
　　　　要想把那样的老资格排除在核心权力之外，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好比这个＇李某人＇，女儿和妻子都已经在美国定居，唯有他还留在国内。周松的父亲………周文掌管公司时，就曾提过把他调去美国的分部的意思，他却一口回绝，像是铁了心要留在Y市，这其中的原因，无非便是为了女人或是利益。而就周松手中所掌握的资料而言，这个＇李某人＇在Y市，怕是有个私生子的。
　　　他的女儿一直在劝他去美国，一家人好团聚，无奈遭到屡次拒绝，这才特地赶回来，显见着是下定了决心要把父亲带走。
　　　尽管起因不同，然而，周松和她有着相同的目的，因此，两人很快便取得了统一。
　　　周氏这边逐客令下，对于＇李某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自然是不想走的，然而他这把年纪，也没有多高的学历，这些年来又越发的倦怠，若是离了周氏恐怕也混不到一口好饭吃。所以才去找了周松理论，以为周松定会卖他几分薄面，事情就还能有转机。
　　　然而，周松提到了他的女儿。
　　　无需多动脑筋，就能联想到，他那个执着起来像个疯子的女儿，一定是和周松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他不走，所将要面临的，一定会是更为可怕的境地。也许是身败名裂，也许是牢狱之灾，总之一定会是这些能够逼迫他不得不离开国内的东西。他也相信，那个对他的案底掌握了十之八九的女儿，确实能做到这些。
　　　与其如此，还是接受现在的调职为妙。至于Y市的那个情妇和她的儿子……以后再说吧。
　　　＇李某人＇一走，董事会的其他元老，就都领会到了周松的意思，有些不愿再打拼的，已经作好了辞职的打算。而还有些不愿意放弃权力的人，则在暗地里筹划着怎样对抗周松的这次“大清理”。
　　　而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周松都心中有数。
　　　周松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杯壁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周松微微皱起眉，喃喃自语道：“是该换新的了。”
　　　　该换新的了，这里的一切………………不论是茶杯，还是人。
　　　　周松打开窗户，目光向下望去。大街上人流如梭，一派热闹景象，而她，因为站得太高，所以根本看不到人们的表情…不论是谁，她都看不到。
　　　　北风大摇大摆地透过敞开的窗户，闯进这间办公室，吹起了周松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叠纸。一张张写着的周氏高层名字的纸被吹得卷起页脚，露出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弱点。风的肆虐停留在最后一页，周松关起了窗户向办公桌走来，目光落在了那一页的右下脚，那里有一行漂亮的花体签名：Vivian。
　　　　沈世自宿醉的沉睡中醒来时，已经是隔日的清晨。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有片刻的茫然，尽管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可是，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回到了这里。
　　　和每个宿醉的人一样，她开始沿着记忆回想自己做过了什么。
　　　和顾雨芥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呢，然后她好像把自己扶上了车。沈世摸了摸鼻子，嘴角绽开浅浅的笑容：所以，是小雨芥把我送回来的啊。
　　　想明白自己并没有遇到什么恶性的事件后，沈世放心地踩上拖鞋，开始了自己新一天的生活。
　　　从洗漱间出来，吃过微波炉热好的早餐，打理好一切之后，她习惯性地抬手抚摸上墙上的镶金相框，目光注视着相框里那个人温柔的笑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另一个人影。
　　　“乔，我先去上班了。”穿好皮靴，沈世站在门口，再一次望向挂在客厅墙上的乔的照片，嘴角渐渐勾起浅笑：“我遇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
　　　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沈世吸了吸鼻子，便转身走进外面的世界里。
　　　而那张挂在墙上的照片里，乔仍在温柔地笑着，只是那个被照相机定格的笑容，多少流露出一丝空洞的意味来。
　　　这几天来，顾雨芥几乎动用了一切能用上的人力物力去寻找许小信的下落。顾家的人员自然不在话下，沈世也在接到她求助的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吩咐了手下的人全力去寻找许小信的下落。然而，许小信就像是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此时，沈世正坐在顾雨芥身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屏幕，而顾雨芥的动作与她如出一辙。
　　　“就这些了么？”一遍放完，沈世皱起了眉头。
　　　“这些就是在许小信失踪的时间段里，几个重要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都在这里了。”
　　　“可是……怎么没有车库？”沈世疑惑地望向顾雨芥。
　　　顾雨芥无奈的摊了摊手：“车库的摄像头，被人破坏了。”
　　　屏幕里又重新播放起那些顾雨芥已经看了许多遍的画面，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肚子有些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提议先下楼吃饭。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沈世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和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顾雨芥索性不去打扰她，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想着各自的心思。
　　“喂，沈世…沈世！”唤了好几声，沈世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向站在那里不动的顾雨芥。
　　“我们已经到了啊。”顾雨芥无奈。
　　　沈世忙回了头，跟在顾雨芥身后走进了那家小餐厅。

☆、33。海角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两人在餐桌上坐定，顾雨芥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眼睛却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沈世。
　　　“我在想刚刚……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嗯？说来听听。”
　　　　沈世支起胳膊撑着脑袋，目光飘向隔壁一桌香喷喷的米饭，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待YY完那一桌丰盛的菜色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辆本田，从开出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混沌的大脑，那一日看到CRV时的怪异感觉从记忆中重新被拾起，顾雨芥不由地抓紧了手中的菜单：“你说得对。”
　　　　顾雨嘉刚走出市政府的大门，就接到了自家妹妹的电话，不用猜，一定又是为了那个许小信失踪的事。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妹妹急躁的声音：“哥，帮我查一下车牌号55950，是本市的……”
　　　“跟你那个小白脸的失踪有关？”意料之中的，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肯定的回答，顾雨嘉轻叹一口气：“这几天你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了，爸妈都已经知道你为了个女人动用了家里的暗线，我看你今晚最好回家一趟，把这件事和爸妈说说清楚。”
　　　从新中国成立至今，顾家可以算得上是Y市名副其实的官家名门。通过这么多年来的经营，不论是它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还是明面上在政府里的地位，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得上的。顾家长辈居安思危，于是从顾雨嘉的爷爷那一辈起，就渐渐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一群专为保护顾家人而存在的人。这些人有的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的则在政府机关里身居要职，然而不论他们身份如何，只要顾家人需要他们，他们就能够为了顾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顾家长辈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因此顾家人一直遵循着低调处世的原则，除非是发生了迫不得已的事情，否则是不会轻易动用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的。
　　　而每一个顾家人出生后，都会有一个对应的人，在暗中保护他或她。
　　　负责保护顾雨芥的那个人，恰好在公安机关中担任着重要的职位，于是，发现许小信消失不见后，顾雨芥便想到了他。
　　　“喂，你怎么了？”沈世停下扒饭的动作，看向顾雨芥的目光里颇有些担忧，从顾雨芥打了个电话给她哥哥之后，就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现在自己碗里的饭还剩一点了，她碗里却还是满满的，真是令人不得不担心啊。
　　　“我没事。”顾雨芥抬头向沈世笑了笑，那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喂，”沈世放下筷子，掏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朝着顾雨芥扬起下巴：“吃不下就别吃了，我们去海边兜兜风。”不出所料地看到顾雨芥露出讶异的表情，沈世有些自得地笑了：“别愣着，快结了账跟着姐姐我去兜风。”
　　　于是顾雨芥果真掏出了钱包付账，然后跟着沈世坐进车里，直到车子驶上了高速，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我们……这是要出市？”
　　　沈世点了点头，娴熟地从车下掏出包双喜，叼在嘴里点了火，猛吸一口之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忙赔笑看着一脸不悦的顾雨芥：“啊啦，我忘了你不喜欢……”
　　　顾雨芥皱着眉开了车窗，北风呼呼地灌进来，沈世忙缩起脖子：“妹妹啊你饶了我吧，快关上，关上。”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顾雨芥回想起几天前，许小信缩着脖子冻得直打颤的可怜模样。这一回想可不得了，几天来积郁在胸中的闷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宣泄口，顾雨芥开始反反复复地在大脑里放电影，回想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场景，这样近似于精神自虐却又脱离自主意识的行为令她的大脑格外混乱，于是她心烦意乱地闭上眼，却不能阻止那些回想从脑海中散去：
　　　　许小信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每天都早起给自己准备早餐，虽然都是自己不爱吃的面包和牛奶。
　　　许小信经常会被自己欺负，可是却能够一击制服一个喝醉酒的大男人。
　　　只要是自己的事情，许小信都会放下心上，就算很忙很忙，她也会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赶过来陪着自己。
　　　……
　　　几个月之前，许小信说出了那句“爷陪着你过这个冬天”，于是自己义无反顾地斩断了和周松纠结拖缠五年的情丝，打开了门让她住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冬天来了，她却又在哪里呢？
　　　混沌的意识渐渐消散，顾雨芥想起了五年前，两人在酒吧相识的场景，尽管那时自己醉的意识模糊，却始终能够感觉到有人在一边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我知道，不论何时，你都会用这样的温柔目光注视着我。
　　　就算你不在身边。
　　　因为不是节假日，而且这一处海滩也并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胜地，所以海边的人很少。顾雨芥打开车门，迎面走向涌动翻腾的蓝灰色大海，深吸一口气，鼻尖似乎已经能嗅到海风的咸味。
　　　沈世把车里的双喜揣进兜里，一步一摇地跟在顾雨芥身后，向着海边走去。
　　　冬天的大海不似夏天那般奔放热情，像是在表面笼罩了一层面纱，可正是那朦胧的感觉，散发出了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人一步一步向它靠近。
　　　沈世斜倚在海边的一块岩石旁，从兜里掏了根烟点着，顺着海的边际望向远方。海的尽头，会是什么呢？
　　　就算彼时歌尽桃花，你我也根本无法抵达海角天涯。
　　　因为本该两个人一起牵手走过的路，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走了。
　　　潮湿微腥的风吹过人的面颊，沈世低头看着手中的烟灰掉落，待再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顾雨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烟盒。
　　　喂喂，你这是要干嘛啊。沈世疑惑地看着顾雨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放进她自己嘴里……顿时明白过来。
　　　顾大小姐也学人抽烟？！
　　　这个世界真是，太癫狂了啊！
　　　只吸了一口，顾雨芥便被进入喉咙的烟雾呛得咳嗽不止，就连眼睛里都被熏出了眼泪。于是此时，伴随着阵阵咳嗽声作为背景音乐，顾大小姐一手拿着烟，一手捂住眼睛，正是一副弯腰咳嗽的狼狈样。沈世深感无奈地抚着顾雨芥后背，嘴里自言自语地碎碎念着：“我没有带水诶，帮不了你，要不你喝一口海水吧，喝了应该会感觉好一点的……”
　　　无力出声抗议的顾雨芥在心里把沈世这个没良心的货来来回回咒了十八遍。
　　　“其实你不用那么悲观的，”待顾雨芥恢复过来，就又跃跃欲试地想再吸手中的烟，沈世果断夺走了她手里的罪魁祸首，扔进滚滚大海，这才算是放下心来。然后拉着顾雨芥在石头旁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起人来：“只要你家小T还没死，就肯定会有回来的那一天的。”顾雨芥怀疑地瞥了她一眼，心道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想更深更惨烈地伤害我。然而沈世并不理会她的眼神，兀自慢悠悠地说了下去：“你家小T福大命大，一定死不掉的。”
　　　＇喂，姐姐啊，你能不能不要开口闭口就提到“死”这个字啊！很伤人的啊有木有！！！＇顾雨芥在心底无力地吐槽。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自己，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沈世将目光转向顾雨芥，眼里带上了些许促狭笑意：“像这样学着别人乱抽烟的话，她会认不出你来的。”
　　　“嘁。”顾雨芥果断转过头去，不理会沈世的无聊吐槽。
　　　吹了阵海风，两人都开始感觉到冷，便重新上了车，向着来时的方向开去。
　　　这些天来，顾雨芥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事前并没有用上足够的脑筋去想清楚那些事该不该做。被这一阵海风吹得清醒了些，思路才渐渐清晰了起来，又想起哥哥说的让自己回家一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确实该回去，向父母解释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想着，顾雨芥便开了口，让沈世等一下先把车开去顾家。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