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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帝王妻镜中影-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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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墨儿,由后面的窗走了。

  至于那两个男人的争斗,已无需分我挂念。

  至于乾若翰,他自娶他的妻,我自走我的路。

  当我的脚下之步连襁褓中的儿女也改变不了时,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娘,那朵花好漂亮,墨墨去摘了给你!”

  不,更正一下,我的墨儿,这个从不要我摘花给她的女儿,是我的至宝,为她,我可不要一切,亦可做到一切。


我是魔?(六)
  “娘,给你。”

  押着闲云山庄二庄主陪她也不知到哪里逍遥了一圈回来的墨儿,一进门,一个包裹送进了我怀内。

  我暂且搁下原本待她一回来便一顿小屁股侍候的打算,先看了究竟再说“这是什么?”小东西做飞贼去了?

  “嘿嘿。”小东西溜黑的眸儿放着贼兮兮的光,“替娘拿一些当年该拿没拿的东西来嘛。”

  “你回那里了?”

  那里,云伯侯府。

  那个地方,有着我最年轻时的美好回忆,所以,我从来不会避讳在墨儿面前提起。谌始训,也给过我美好记忆,所以,我不会让他在墨儿心里成了面目可僧夫与父。墨儿回府,我乐见,但前提是,她不是回去做小强盗小飞贼。

  “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拿的时候别人可知道?“问这个小东西问题,就要直抓症结,不然,小东西会东绕西绕,把别人绕到糊涂,自己躲一边掩小嘴乐去。

  “现在肯定知道了啦。”

  听罢。“所以,我的女儿到那里去,做了一回贼?”

  “娘,不是贼啦,墨墨只是替娘拿一些您没拿的东西而已嘛。而且啊,若是贼,定然不敢再去,但墨墨发现恁样一个发财的好去处,怎可能弃而不选?墨墨已经看好了一个花瓶,下一次带它出来如果这次不是走得恁急,墨墨可以拿更多的,好可惜哦”

  “请告诉我,这些物件的失主是哪些位?”同情哦,各位。

  “那个纸镇、那个斑指,是侯爷老爹的;其余的首饰,是侯爷几房妻妾的”

  几房?

  “墨墨头上脖上手上脚上的,是姐姐和冷娃娃的,唉,冰娃娃一定好遗憾,好失望,墨墨唯独他的东西没有取,不过墨墨已经留书了,要他备些好玩意好东西,等墨墨下次去拿”

  冰娃娃?冰娃娃?那是什么东西?

  “侯府很冷么?”

  “还好,有香香的姐姐在,抱着睡不冷。”

  “那你口里的冷和冰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娘的女儿和儿子。”

  “好玩么?”

  “好玩嗽,尤其冰娃娃,逗急了脸像是像被撑破似的红,我一抱住他,更要脸红,好玩嗽。”

  “再回去时,将他带出来给娘玩玩。”

  “冷娃娃要不要?”

  “看你方便。”

  “喔。”

  “姐姐好不好?”

  “好好喔,很香香很漂亮。如果不是长得有点像爹,会更漂亮,像墨墨一样漂亮。”

  “她,快乐么?”

  “不快乐,不过,也不难过就是了。”

  茹儿呢

  “你除了拿这些东西,还做了什么?”

  果然“嘻嘻”

  小东西,笑得这样乖巧,定然大有问题

  “呀呀,娘,你莫打墨墨屁股,墨墨说啦”小东西滚进我怀里,纤纤的身儿扭成一条蚯蚓,“嘻,我烧了睛姨的屁股嘻,她衣服烧起来时,满府的跑哦,也不知倒地打个滚灭火,侯爷泼了一盆水下去,嘻她骂我一声,墨墨又用娘新制的‘朱唇烧’将她的嘴给药成大香肠,哈哈哈”

  一想那样的情景,我也失笑,“她惹你了?”

  “恩,在旁边长一声短一声地打听娘的消息,偏偏语气让墨墨极不爱,墨墨听得不高兴了,就燃了她的后裙”

  同情你呢,晴翠,你实在不该招惹这小东西。“喜欢侯府么?”

  “不喜欢。”

  “为何?”

  “侯府没有娘啊。”

  这张小嘴哦

  “娘,侯爷老爹有偷偷打听娘哦,还拐弯抹脚的,一点也不爽快,哼,墨墨将他气得胡子翘起老高”

  谌始训么?

  那个男人,在我初离侯门时,曾几到我的家门寻找,后又运用四族在江湖的力量寻我下落,但只是差人捎信,诸如速归家、儿女想母云云。那时,我正做镖师,哪有时间理会那等的闲事?

  “他还问,娘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嘻,他竟以为,娘才一日,终是要回去的,哈哈”

  是么?这当真有些可笑了

  “远芳,我将今天的柴取来了,放在灶间”云入岳,那个任我劝了千言万语,拒了千回万次依然孜孜上门的傻瓜,现身这个精舍门口,一见我怀内的小东西,一张脸当即沉下,“墨墨,上一回你答应我,我将那轻功授了你,你便少缠着远芳,你食言!”

  “哼,是你太木头啦,墨墨走了三个月,你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墨墨对你有小小的看不起哦。”

  “你怎知没有进展?远芳昨天向我笑了八次,比前天多两次!”

  “那你还眼红这个香香的怀抱作甚,反正我娘多对你笑几次就够了啊。”

  “那我也想啊,可远芳那么美丽,我不敢啦”

  这两个东西,当我不存在是不是?“墨儿住口,你也闭嘴!”

  “我去劈柴!”他掉头跑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叹息摇头。

  云入岳,与乾若翰不同。

  乾若翰身在王族,那个奢靡环境,使他见惯了薄幸寡情,见惯了朝秦暮楚,对情感本也没有太多的期待。所以,那人在最恋我时,也不曾让情感盖过理智,所以,那样的人,我不怕伤,亦伤不到。

  但云入岳

  出身名门正派,心地清白爽净,遇我之前,甚至连心仪的姑娘都没有过,一腔子热诚就在墨儿小东西的挑拨下,尽用在了我的身上。这样的人,太正真,太干净,太易使人不忍心伤害,在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他以前,只能拒他千里。

  更莫说,他小我六岁的年纪。

  是以,我婉言谢过,暗言示过,明言拒过,恶脸冷过,但是,世上怎会有这样百折不挠的人?

  当年,我身边尚有乾若翰时,他已经生刺刺让自已挤进了我的视线而没有稍移之势,如今,乾若翰空离,他竟是怎样也不肯走了。

  一个江湖名门的长公子,现已接任庄主,怎样也算是人上之人罢?怎禁得起这番挫磨?以其地位家世,身边不会乏了如花美貌妙龄女子罢?怎就如此目不斜视?

  还有,他对墨儿

  他对墨儿,不只是讨好,而是近乎宠溺了。就算没有我,他怕业已将墨儿当成女儿来疼,若非如此,挑剔的墨儿对他也不会如此喜欢。

  这样一个男子

  “雪魔女,在不在?给本姑娘滚出来!”

  外面这声呼叱,我听得奇怪,将怀里熟睡的墨儿放到长椅上,排闲行到院内。而云入岳已与来者,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对上。

  “你们来此做甚?”

  “云庄主,你对不住我堂姐对你的一番真情!你为了一个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魔女,拒我堂姐的婚事,你真是没有眼光!”一位稍矮稍胖的艳丽姑娘,气势惊人地道。

  艳丽胖姑娘其手扶住的,则是一位娇滴滴的弱质美人,必然是其口内的“堂姐”无疑。但,胖姑娘望云入岳的眼神,也并不单纯嘛,想来这番讨责,不只是代人出头。

  “本庄主从未应过令堂姐什么,而本庄主的事,与你们毫无关系,赶紧自这里离开,不然二位将被闲云山庄列为拒绝往来户!”

  “你你好过份!”胖姑娘顿足娇嗔。

  我暗笑着称奇:名门正派的女人骂人,也要如此含蓄娇羞的么?

  “云庄主。”娇弱美人缓抬螓首,脸上已有泪水两行,“我只想知道,弱心有何不好?哪里不如别人?你为何对弱心十几年的恋慕不屑一顾?更置老庄主和夫人的反对于不顾,屈就一个魔女?”

  “你哪里好不好与本庄主何干?本庄主八百年前就告诉了姑娘你,我不喜欢你,是弱心姑娘你自己愿意演那戏文里的弃妇,还一演十几年没烦没倦,凭什么让本庄主给你说法?”

  这个云入岳,竟不只是对待乾若翰时嘴下毒利呢。

  “还有,本庄主从不会屈就,能让本庄主爱上的女人,定然是值得本庄主爱的!”

  “你”美人咬朱唇,珠泪又涌,“可是,弱心听说过,那个魔女她曾嫁人为妇,难道弱心一个黄花女,还比不上一个残花败”

  “你给我住嘴!如若你不是女子,我今天就一掌打飞了你!像你这等肤浅俗薄的女子,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及”

  “你是那个魔女?”胖姑娘首个发现了我,望云入岳时水蒙蒙的眼神,立即变成了两把冰做的刀,“你还不快离开云庄主,你”

  我抚了抚鬓,理了理衫,上前三步,笑语温柔:“我怎么了?”

  我怎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容貌对其他女子会造成怎样的冲击?我倒要看看,这位年轻艳丽的小姑娘如何骂我?老?还是丑?

  “你你果然是魔女,闲云山庄乃名门正派,怎可能娶这样一个妖里妖气的魔女为庄主夫人,那会让闲云山庄成为武林同道的笑话,你”

  “给我滚出去!”云入岳以我从未听到的一声暴吼,将两位美人吓坏,也把室内的墨儿惊醒——

  “娘,发生了何事?”

  “娘?”继墨儿之后,两女子齐齐唤了一声,不过,我有自知之明,这两位美人绝非有意认我作娘。

  “这就是那个魔女的女儿?天,母女两个一对妖精,云庄主,你被妖精蛊惑了心,回头是岸呐”

  “滚!”胖姑娘话犹未完,已教云入岳一掌掀飞。

  “瑶红!”弱美人掩口娇呼,举目望郎心如铁,泣道:“云庄主,您怎是这样一个人?你竟也能被美色所惑,你令弱心好失望!”

  显然,她的失望对被失望者并未造诸影响,我只闻云入岳两个字:“不送!”

  两位姑娘相携相扶,含泪带恨而去。

  “娘,云云好帅喔。”墨儿嘻唇道。

  我颔首,的确是。

  我曾以为,他为山庄大少,现又为一庄之主,且江湖门派对门第、世俗必然不会有太深计较,所以,他才能几年来在我身边厮缠。

  但今日听了那两个女子之言,方知,他也有长者逼婚,也有双亲力阻,甚至也须对上世俗眼光,旁人风语。但这些,他从来没有要我知道,也从未表现给我知道。在我眼前,他只是那个笑口常开的憨实青年,那个听从墨儿的诡言诡语百般讨好的痴情男子。

  这一刻,我明白,错失他,我必后悔一生。

  “远芳,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人打扰你”

  “入岳,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喜欢,也试着喜欢你”其实,不必试着,我知自己已然心动。

  “啊?”有个傻瓜,却瞠目结舌呆住。

  “哈,笨云,我娘说她不再赶你了啦!”

  “啊——!”

  他竟仰上屋顶,仰天狂叫,这人

  “远芳,你不会后悔的,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幸福,一定会!”

  我和墨墨相觑一睇,径自回到房内,任这位狂人自个发狂去。

  可是的可是,我万没料到,第二日他便要筹备婚礼。

  “为什么要成婚?”

  “远芳,你昨日答应我的,不能不认帐哦。”

  “我应过的我当然要认,可是我可曾答应嫁你来着?”

  “那我嫁你!”

  “”

  “远芳,让我嫁你嘛,嫁你好不好?”

  “你再这样,我收回昨日的话!”这截木头.怎如此呆?

  “好啦好啦可是,你要怎样才能娶我嘛?”

  我将他一脚踢出精舍,关门落闩。

  “远芳,远芳,你告诉我嘛,我也好知道该怎么做啊?”

  我懒予理他。

  于是,这个傻瓜自即日起,每日一问,便是:“远芳,你何时娶我?”

  我仍然没有想到,是这傻瓜竟如此如此纯洁与我几年下来,也曾亲密相拥,时有热情交吻,唯独最后一关,他始终不逾:“我要等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后,才能如此,不然对远芳是亵渎”

  我分明已感觉得到他年轻身体的强烈冲动,但这个笨蛋却一忍再忍,令我哭不是,笑不得。终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这傻瓜抱着我在交换了一个又一个吻之后,仍想挂着满头的汗颗冲凉去,我气极恼极,点了他穴扔到床上

  “远芳,不可以啦,要成夫妻啊!”

  “”

  “远芳,我答应墨儿,要好好待你啦”

  “”

  “远芳,人家是第一次,你温柔些”

  什么?我悔之不及也。

  事后,我昏昏欲睡,听他在耳根上反复叼念:“远芳,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喔”

  我抬足,将傻瓜踢飞。

  翌日,我再披嫁衣,做了云入岳的妻子,亦做了闲云山庄的庄主夫人。


谌霁(一)
  从我懂事起,我便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没有母亲。

  有一个与我生得一模一样的恕儿,有一个温柔的长姐,还有一个并不快乐的老爹

  我每日的功课很多,跟着教习先生学文学武.还要接受卫家叔叔对我武功上的格外指导:而姐姐和恕儿,随教习嬷嬷学习女红针莆、琴棋书画,以及用来防身的基本武技,亦不轻松。所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思念那个从不知面目为何的影像。

  我认为,我并不需要母亲,既然她不要我们,我们便不要她就好。

  可,有一日姐姐听见了我对恕儿说出的如斯话语,当即就掉下泪来:“你们不能恨娘,娘只不过是一个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旨活着的女人,这世上,有几人能像娘那般活?”

  恕儿道:“可是,她只按照自己的意旨活了,她怎不想想我们?如果不想要,当初便不要生。”

  我才想表示认同,听那位嬷嬷道:“若夫人在怀你们前,得知了有那一日,她定然不会生你们,你们的生命,赖于上苍仁慈让那件事延迟发生。”

  “什么事?”我和恕儿同声问。

  “你们早晚会知道,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夫人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你们若当真恨,她也不会因为你们的恨而稍有改变,你们若想轻松活着,最好不要恨。”

  后来,我知悉,那位嬷嬷,是母亲临走之前,为保护我们不受他人侵害,亲自到四族的教习所里挑选来的。

  前面说过,父亲是一个不快乐的人。

  自我记事,便见他郁郁寡欢,少有大笑。一年有近三成的时光,是独在寝楼入睡,不要任何人陪伴。

  而父亲不快乐,也使很多人不快乐.包括睛姨,和他的几房妾室。

  晴姨非正妻之位,但因正妻之位无人,晴姨视同为府内主母,打理府内大小诸事。

  四族规矩,妾与妻之分,乃仆与主之别,是以,按规矩,教习不准晴姨与我们接近。因如此,与她在府中并不常有谋面机会,除了偶然相逢之外,再便是每月两次的聚膳桌上了。

  仅是寥寥无几的几回见面,我们已能确定,她,不快乐。

  父亲的妾室相继进门,晴姨每一次都是拼命拦阻,但没有一次能以拦住,晴姨的哭与闹,已成了父亲每回纳妾时喜乐的前奏。

  恕儿曾问,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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