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镜中影-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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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汗要这个小东西的小屁股稀巴烂!
我再也装不了风度,充不下深沉,直接飞身向紫英阁逮人去!
话说,本汗招谁惹谁了?怎么会如此歹命?有这样一个将气死本汗当成使命奉行的小汗后,是谁之过,谁之错?
“云哥哥!”每一回到江南,总会听到这样的一声软软娇唤。
云天,天儿,小雪莲的幼妹,虽比小雪莲的几个小妖怪大不子多少,叫我一声“哥哥”也不算叫错,可不知怎地,每次听她这软绵锦的犹如江南米棕的嗓,我都要有一阵不适,说不上是怎样怪异的感觉。
说也奇怪,这个天儿,自小竟然是最粘我,但见我来,我的怀抱便不能容旁人占下,小雪莲的几个娃娃,曾指着她的鼻尖说:“你啊,已经有了弱点,所以,注定你斗不过本少爷!”
弱点?我么?我几回记起,都为这童言童语失噱不止
“云哥哥,你这次怎隔了恁久才来?你不想天儿么,你不想天儿?”
我绝对不敢说“不想”,这两个字若是出了口,眼前这双大眼睛定然会“噼啪啪”落下珠子无数,然后小嘴一撇,哭声直达天听。可是,也不能“天儿,你已经长大了,别再这样抱着云哥哥”我轻轻将紧紧攀住我的小身子放下。
“云哥哥你当真觉得天儿长大了么?”
啧?这小丫头是怎样?怎要吃了我的眼神?
“天儿当然已经长大了,上一次你不是告诉我,到这个月初八是你的及笄日么?按你们中原的风俗,及笄就可以嫁人了,我们的天儿也要嫁人喽”
想到这个刁钻的小丫头也要为人妻,为人母,再生一堆小妖怪出来突然,心里竟然有怪异的刺痛感唉,这便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无奈?我将这个小丫头当成女儿了?
“云哥哥,天儿嫁给你好不好?”
“小丫头,又胡说是不是?”这小丫头,从小到大将这话当成三餐来说,“不过,如果你的爹娘为你选婿,云哥哥会替你看看那个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是否会疼爱珍惜这小丫头一生
“云哥哥你不要天儿?”
“呃”
“呜哇云哥哥,你不要天儿,你对天儿始乱终弃见利忘义朝三暮四”
这丫头,又来了,每回一到这个话题,这小丫头就是就是“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要”
哭声当止,泪儿摇摇欲落:“那你娶天儿么?”
那怎么可能?我不是父汗,可以纳娶比自己小上二十三十载的妃子,再者说,我如何能娶一个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娃娃这想来想去,诡异是不是?何况,这丫头也古怪精灵花样百出,从小到大讲这话说不定就当成一份好玩的戏弄退一万步,这张小嘴里吐出的话是当真的,我又如何能毫无羞愧地去占有一段美丽绚烂的青春?
“云哥哥,你会不会娶天儿嘛,会不会?”
看着这张挂着泪珠的美丽小脸,想着跟在她身后的那些锦绣少年,我第一次不能再敷衍:“天儿,不要再耍云哥哥,你知道,你们中原,最讲究年貌相当、门当户对”
“我爹比娘小了六岁,他们仍然是这世上最肉麻最恶心的夫妻”
肉麻?恶心?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爹娘?不过如果说者是小天儿,便太正常了。
“天儿,你的爹娘他们相爱笃深,自然可以”
“你不爱天儿?天儿那么爱你,云哥哥竟然不爱天儿,你始乱终弃见利忘义朝三”
“停!”这丫头,最爱乱用成语,我何时对她始乱终弃来着?还有什么“见利忘义”?什么什么嘛。“天儿,你还太小,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真正所爱人时,你便会明白”
“一时说我长大,一时又指我太小,云哥哥,你是个胆小鬼,你是世上最胆小的胆小鬼!”
唉随便这丫头怎么说罢,若是能解解气,随便说说也好。这丫头,家境好,生得好,自小受尽万般宠爱,受点自尊上的小小挫折,也算对他人公平些罢,唉~~
“耶落云,你为何不喜欢我们家天儿?”
我抬眉,对着这张雪颜,呐呐道:“我不是不喜欢她,但这喜欢,不是男女之情,而是”
“你是在计较那劳什子的世俗观念?”
“也不是。”实在是奇怪,人不都为母则慈么?怎这小雪莲做了人家的娘那么久,半点慈德兆头都没有?“天儿她太小,太年轻,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去拿,去得到,可是却并不一定知道那个的确是她所要”
“也就是说,你怕天儿将来有一天后悔?”
“可以这么说。”
“嗤。”
小雪莲撇撇唇儿,“将来的事谁说得准?纵算是年貌相当门当户对甚至两情相悦的男女结璃,都有可能成为怨偶,若是人人都怕,人人都要不结姻缘才好。若有一天天儿后悔了,你放她离开就好,还是,你怕到时自己放不开?”
这个小雪莲,总是能一语中的,看着活得恁样不经意的一个人,却最能看透事之本质怕?就像小丫头说的,我是个胆小鬼。小雪说得也对,我怕,委实怕,怕很多,怕小丫头将来怨我误她青春,怕她有一日终要离开,怕我到时不能放手
“算了,看出来,你一时半会儿是转不过弯了”
“墨儿!”门口,有个史上最小气男人出现,以冷嗖嗖寒涔涔的眼光搜刮着我的脸皮,似乎欲在上面挖湖凿渠“碧门昔日老大,还有昔日的孝亲王,你好啊。”
两年前,我得知了那两个男人是一个人不过,不管哪个,都被小雪莲吃得死死的,可怜的男人,嘻
“你又来做什么?”
“看我的小雪莲,不行?”
“不行!”
“可是小雪莲很欢迎咩!”
“墨~~”
看看,怎么说也是一个老头子了,还顶着一张骗人的温润面孔也就罢了,一对上小雪莲,竟还用那种委屈的眼神博可怜?唷唷,冷啊
“夫君别理他,我这就赶他走。”
小雪莲,重色轻友。
“耶姓笨蛋,我们家天儿不是一定非嫁你不可,想清了,一旦失了,便永不可得。”
一旦失了,便永不可得?我一凛可是,那张小脸如此娇嫩,我若放荡些,女儿都会和她一般大,我真若接了,岂不是罪恶?
“云哥哥,你想好了,你当真不娶天儿?你当真要走?你不要忘了,你走了以后,我就要择婿,到时你再回来,说不定天儿已经嫁人了喔。”
我这个小丫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么?“天儿,择婿时一定要看仔细,要选一个真心喜欢天儿又”
怎怎又哭了?
“云哥哥,我恨你!”小丫头掉头远远跑离。
我无奈苦笑。天儿,有一天,当你遇到了你真正的男人,享受你的青春和爱情时,你会感谢云哥哥今日的“无情”。
“我知道,对你,不能用碧澜和那个狐狸三少同样的手段。因为,天儿嫁人时,你就算看得心酸心疼心揪心扯,也会自以为伟大的递出祝福,再给自己一个壮士断腕、凄美无比的结局。所以,我会换个法子。”小雪莲突然从我身后慢洋洋走出,语气闲淡,吐出的话却让我心惊肉跳。
“小雪莲,你什么也不须做!”
“唉呀,”小雪莲一指抵着颌,脸上有一种叫做恐怖的表情,“真是遗憾,我已经做了呢,怎么办?天儿,还不出来接收?”
“好!”小丫头从房顶跳下,掐腰立我跟前,歪颐眨眸,“姐姐,他怎还不晕倒?”
“哦?一般笨蛋都是需要别人给予指点的,你数三下,他定然晕给你看。”
“好啊好啊,一”
这一对妖精姐妹在说什么?
“二”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
“三!”
有点晕?最后那声“卟嗵”,是我自己的倒地声
“姐姐,这春药的份量会不会下得太重?”
“那你减量咯。”
“不要!”
唧唧喳喳,我似乎听到耳边有话声不断,我想让自已的意识再清明一些,清明到足以睁开双眼,但几番努力,我眼前仍是混沌
“咦,云哥哥要醒了!”
“那你还不赶紧灌药?”
“好好,姐姐,帮我将他的嘴掰开”
不一时,我感觉有只手毫不温柔地扭住了我的下颌,随即,一股怪味液体顺喉流进了肚内耳边,又传来一个小妖怪的怪笑声,“哈哈,云哥哥,顽抗天儿的下场,就是乖乖被宰,哈哈,你认命罢!”
我挣了几挣,想挣开这受人控制的窘境,但后来
“天儿,你太胡闹!”我盯着床上的小丫头,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妖怪,“你怎能这样做?”
“如果云哥哥你可以乖乖答应娶天儿,天儿也不会这样”
小丫头竟然还敢嘴硬?“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你想拿就拿,想要就要的么?我凭什么要乖乖娶你?我是你得不到的一样东西,所以你必须得到么?你太胡闹,太荒唐!”
我知道当时,自己口不择言,话说得定然难听。但,委实是气到了极致: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如此青涩,如此稚嫩,如此娇弱,珍贵的初次就在我纯粹的兽性冲动中失去,这丫头,怎会如何任性胡为?
“云哥哥,你”
“不要叫我云哥哥!你差不多是我女儿般的大小,我过住的纵容无疑给了你错觉,以为我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云天大小姐.你既然做得出这事,就有能力为自己负责,我告辞了!”
我当然是气话。
我怎可能在发生了那事的情形下,再推开她?可是,这个小丫头总要吃些教训,受点挫折,权当吓吓她也好
谁知,被吓着的,是我。
“咦,你怎么还没有走,不是非常威风的宣布要告辞了么?”客厅内,小雪莲正捧茶自饮,见了我,眼未抬,唇撇冷语。
我苦笑.“世上,有你这样做姐姐的么?竟想出那等的法子,你”
“耶姓笨蛋,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笨蛋耶。”小雪莲咚地放了茶杯,狠生生瞪我,“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妹子随便委身任何一个男人?我如果不是看出你对天儿并非无情,才推波助澜让你再无退路,以求成全好事,我会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子给你?我若知你是如此不可救药顽固不化,我早给天儿介绍一堆的江湖少侠,名门子弟但请放心,眼下既然事由我们自己引起,我们便不会赖你负责,慢走,不送!”
我怎可能走呢?“天儿她在哪里?”
那日我气冲冲甩了门出去,在外面吹够凉风生够闷气后回来,她已不在我下榻的房内,到她的住处去寻,也不见人影。在她的房门前伫等了一晚之后,又将这个山庄翻过两遍,仍不见她,方明白,那个呕气的小丫头定是成心不让我见了。不得已,我来问她的这个不良姐姐。我知自己到小雪莲跟前,必受奚落,但也只能求她。
“找到我的妹妹,是又要骂她行为不检还是妇德败坏?”
我何时如此骂她来着?“她到底在何处?”
“回去了。”
“回去哪里?”
“闲云山庄。”
我飞身要走,却险和从门外冲进来的人撞上——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章家庄的那个疯子又来了,在南门和姨小姐打了起来,姨小姐哪是他的对手啊
您快去”
“去喊爷!”小雪莲人已到院中。
姨小姐,是天儿?而那个章家庄的疯子,练功走火入魔,致使能制住他的人,只有傅洌我大急,随着小雪莲的身形,一并追去。
南门前,并没见章家庄那个走火入魔的少庄主,只见天儿一人独立树下
“天儿?”小雪莲立她跟前,面色蓦地苍白,“天儿,你怎么了?”
“姐姐,好痛。”
“你受伤了?”
“伤口痛,心更痛。本来,天儿想知道,如果受了伤,心会不会就不那么痛,可是,心还是比伤口要痛”
我心抽成一团,才想上前劝慰这个小丫头,忽听小雪莲惊叫:“天儿,这些血都是你的?你”
我倏然一惊,才发现,小丫头所站的地方,竟然有一大摊的血,而
这血,还在增加中,正从她的袖筒内汩汩流出
“天儿!”我冲到小丫头近前,“天儿,让我看看”
“你走!”小丫头见了我,竟向后退去一步,那眼睛
她让我走?最粘我最恋我的小丫头竟然要我走?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让我自生自灭,让我自管死活”
我何时这样说来着?“我没有说!”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说了!”小丫头的眼睛,是两汪冷冷的清净,“你以为我是没有心的么?你以为我从小就追着你的背影,就不怕累了么?你以为我不会受伤么?你走,这一次,我不会再到北岩国找你,不会再听到你来看姐姐的消息便眼巴巴过来缠你,你走,你走!”
我盯着那愈积愈多的血,心愈来愈紧,愈来愈不能呼吸,而小丫头那比宣纸还要白的脸色、此时还要执拗的倔强,激起我万丈怒气:“别动!”
小丫头许是从未见我如此厉颜过,竟呆了一呆,止了向后退避的步子。我趁机点了她穴道,抱她回身,“可以联系上江南怪医么?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小雪莲定定望我脸上,“她的袖囊内有娘给备下的药,先喂她吃绿色的药丸,护住她的心脉。”
我抱她坐地上,她身上鲜热的血烫得我心神欲裂,“药呢,药呢?为何找不到?药呢?”
小雪莲从我翻了几回的袖囊内,翻出了一个荷包,取了一粒药丸塞进天儿口内,“你快为天儿渡气疗伤天儿,天儿!”
我一瞟:怀内的人儿,闭了眸,垂下手去。那个时际,我体会到了这世间最彻骨的寒,这寒,纵是在我听见父兄三人拿戏谑的口吻高谈我这个“高等奴才”时,也远不及两分“天儿天儿?”
“快给她渡气,护她心脉,我去找江南怪医!”
不,不,不,我的天儿,你睁开素来嚣张的眼,张开素来刁钻的嘴,骂我咬我都好,只是,求你不要,这样残忍,不要这样罚我!不要!我抵她背心,输着我的内力
只要天儿能睁眼,我全身的内力,我的臂,我的躯,我都可以不要原谅我,天儿,我怎到这时才知不能失去你,原谅我,天儿,醒过来,醒过来罚我!老天爷,求求你,莫要带走她!求求你,助我留下她!
我心内,以最卑微的姿态向上苍作着祈求。
谁之过?(二)
“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啦!”
“走开了,老头子,没见本姑娘正有美少年相待!”
“走开了,堂堂北岩汗王,跟在一个小姑娘屁股后头作甚?想着本姑娘如何荒唐?”
“走开,走开,走开,走开”
听听罢,这便那个小丫头近来的嚣张!
虽然,看她重新恢复了这份志高气扬气焰的初时,我高兴得几乎要对天地神明、三界众生膜顶崇拜,事实上,夜半无人时,我的确也拜了
咳咳,此处忽略不提但如今,她她她,怎能如此对我?
“天儿,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谁是你的妻子?你想得美,本姑娘年轻貌美青春正好,怎可能要给一个老头子做妻子?”
老头子?我,老头子?本人三十五岁不到,身强力壮,相貌堂堂,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