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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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井那天晚上并没有接到青岛的短信，他想给青岛发个短信，问问她身上的伤还疼不疼，犹豫了半天，还是作罢。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现在这个青岛。
在得知对方心意的时候，室井的心也充满了快乐，两情相悦的欢喜好像夏夜绽放在夜空的烟火，之前漫长的悒郁与不知所措顿时被一扫而空，他徒步在黑暗中跋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可是烟花终究是短暂的，激越的惊喜之后，却只剩下无比的落寞。
——他们俩，能怎么办呢？
“可是不管怎样，他不是还好生生的活着么？这总比死了强啊！”
这是室井用来安慰自己的话，相较于前段时间死一般的剧痛而言，如今的状况虽然滑稽，也总好过他独自一人痛不欲生的挨日子。
进入了年底，搜一的案子顿时多起来，起初室井还能到学校去看看青岛，放学的时候接她出来吃点蛋糕、喝口咖啡什么的，后来慢慢忙起来，他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看青岛了，不过，每天室井还是会发短信给青岛，无论是睡前还是中午，知道她平安，室井才能放心。
接近中考，学校的任务也多起来，虽然是国中生的学业，但是十几门功课一起压过来，即便是青岛，也有点吃不消。又因为好强的天性，青岛在优香的填报志愿表上填了个很出名的高中，这样压力就更大了。哲人和里子知道之后都有点惊讶：按照优香一贯的成绩，考这种高中简直是白日做梦，于是浅野夫妇就只有拐弯抹角的劝青岛改改志愿。
“你们是怕我考不上么？”青岛笑嘻嘻的说：“放心，没问题的。”
“可是优香，北荣高中可是最好的高中”
“就是要最好的我才要去考。”青岛的表情很自然：“那些差的学校又有什么好读的？”
“优香，要不要去圣安琳？”哲人还是有点不死心：“那所私立高中课程也更有趣些。”
“咦？私立高中？那不是很贵？”
哲人笑起来：“虽然是贵了点，不过爸爸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优香，圣安琳女子高中”
“不去。”青岛干脆的摇摇头：“我不去那儿，我就要考北荣。”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倔犟，浅野夫妇也没办法了，又想起她那个短暂的一周年级第一的经历，他们也只能抱着让孩子试试看的想法放了手。
青岛是决不肯去读什么女子高中的，他报考北荣高中，首先就看中了北荣是男女混校。甚至连男女混校青岛都觉得难受，恨不得能去男子学校，那样的话，所有女生必须上的课程就都可以丢开了
进最好的高中，等高中毕业，还是去考自己的母校青山学院
他要回来，回来走他青岛俊作自己的路。
2005…5…2722：43：20发表｜责任编辑：玲珑
11
十二月十三日。
刚刚到家，室井接到青岛的短信，短信里没有别的内容，只给了一排地址：“新桥中央区四条西二丁目十四番地6号，浅野预约，9点30分之前。”
看着那排短信，室井目瞪口呆！
“青岛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啊？”他莫名其妙的想，却突然记起上次去情人旅馆抓嫌疑犯的事情！
难道说又有案子了？！想到这儿，室井心里有了几分焦急。
快步奔出宿舍，室井拦了辆的士，将地址告诉司机。坐在后座上，他看看手表：八点过二十。
车到狛江，拐了几个弯，停住了。
“客人，到了。”司机提醒室井，他却有点迟疑着不肯下车，是这里么？
没有想到，东京的闹市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宁静的地方。
下来车，沿着两排笔直的松柏往里走，幽静的小巷子，室井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看着门牌号，他停住，抬头看看，上面写着两个字：秀园。
走进旧木门，是个小小的庭院，耐寒的松柏苍翠，接近入夜，天空开始微微飘雪，倒像是樱花瓣似的。
矮个子老太太搓着手迎了出来：“请问有预约么？”
“是姓浅野的。”室井迟疑着答道。老太太笑起来：“哦，客人这边请。”
走廊擦得铮亮，几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室井跟随着老太太走进房间，原来是一间典雅的和式卧室，走进去，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棉厚的被垫，床单雪白，浆洗得发硬，空气里有一丝还未驱尽的雪的清爽凉意，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干净与舒适。
房间里，空无一人。
老太太说声对不起，拉开纸门跪着进来，手中的漆盘里有一壶热茶和几个橘子，她放下盘子，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青岛这是在干什么啊？”室井皱着眉头，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干脆坐下来剥开橘子。
才吃了一个橘子，门被拉开了，青岛拽着书包走了进来！
“啊抱歉！来晚了！”她笑嘻嘻的把书包一丢，跪坐下来，“堵车了，我还算着比室井先生早点来。”
“这儿是你找的？”室井笑：“我都不知道东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嗯，以前做业务员的时候被前辈指点过这种地方——好冷！喝口热茶！”青岛说着，拿起茶杯倒了杯茶，喝了好几口，才喘了口气：“啊！舒服了！”
“从家里出来的？”室井问。
“不是，中午和里子说今晚打算‘去青岛先生的父母家留宿’，”青岛嘿嘿笑起来：“跑回家里和妈妈坐了一会儿，就直接就过来了。”
“干什么跑这儿来？”
青岛放下茶杯：“今天，不想呆在浅野家。”
室井看着青岛。
“我今天过生日。”青岛慢慢的说：“三十六岁生日，所以，不想呆在浅野家。”
炭炉中滋滋的火焰声传来，榻榻米发出枯草的味道，温暖的炉子跟前，俩人靠在一起，喝着青岛带来的红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浅野好像不怎么情愿我去考北荣高中，他想让我去私立女子高中。”青岛笑了笑：“他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淑女呢。”
“北荣高中？那不是最好的高中么？”
“嗯，反正得去上高中，索性找个最好的。”
室井笑：“拿大学的学历去压一群国中生？青岛，你在以大欺小。”
青岛也笑起来：“没错，不过这次我就是要做个最优秀的尖子生。”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是很有趣，虽然都是学过的东西。”青岛放下酒杯：“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室井呷了一口酒，没吭声。
“不过就算是我，考北荣也不见得能当进校第一名。现在的小孩子太厉害。”
“青岛要当进校第一名？”
“当然，不然就等于输给了一群小孩子，那就太丢人了。”
室井微微一笑：“北荣高中进校第一名啊，真是荣耀——然后呢？御茶水？”
“怎可能？我要考青山学院。”青岛说：“我要回去，啊，其实不考青山也可以，我可以直接去考法学院比较好的大学！”
“进法学院？”
“嗯，干脆去考东北大得了！”青岛笑眯眯的看着室井：“室井先生觉得怎样？”
室井被他这么一说，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以后的事情，现在当然是说不清楚的。”青岛收起笑容，眼神迷惘的望着窗外的飘雪：“可是，我还是想走我自己的路。”
室井望着他，却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给。”
青岛看着那盒子，有点奇怪的看着室井：“什么？”
“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吧。”室井安详的说。
青岛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个zippo的打火机！
“两年前买的，虽然是想当生日礼物，可发愁了两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室井说来，还是有点尴尬：“今年，总算能拿出来了，送给你吧。”
深深的感动涌上青岛的心头！
“看你总是用火柴，好像不是很方便，想来想去，干脆买了个打火机。”室井笑了笑：“放好，别让浅野夫妇看到了，不然得说我教唆你抽烟。”
轻轻碰了一下弹簧，蓝色的火焰弹了出来，小小的火苗，映照得青岛的脸颊微微发红，她的目光不断移动，流露出一种室井熟悉的调皮捣蛋的微笑。
那微笑，曾经出现在那个青年的脸上，一个大男人流露出那种顽皮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很可爱，如今男人变成了女孩，可爱只会更多一分。
“喜欢么？”室井轻声问，她没听清，把头略微转斜，眼瞟着他：“哎？”
那是青岛惯用的姿势，每次室井见到，都觉得迷人之极。
青岛见他发愣，索性靠过来：“酒没有了？”
室井低头去看，果然杯子里已经空了，待要去拿瓶子，这才发觉，半瓶红酒都被他们喝完了。
“我这儿还有半杯。”青岛笑眯眯的端过酒杯来，手伸到一半，却收了回来，一仰脖，系数倒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室井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青岛含着那口酒，俯身过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室井，却突然伸出手扳住室井的肩膀，把嘴唇贴近他的嘴
清冽甜美的液体流淌进室井的嘴里的时候，那条不安分的舌头也卷了进来，它肆虐着室井的口腔，那并不是小女孩应有的热烈！
拥着青岛，室井被她给吻得浑身发热，他闭着眼睛，由着那小小的嘴唇吮吸着自己的唇舌，感觉热热的酒精味道弥漫着整个嗅觉器官，就好像许久以来，他所梦想的那样：自己和那个绿衣青年
有手臂伸过来，将他紧紧往自己怀里搂，亲吻到了那个时候，似乎已经不够用了，深刻的原始本能在室井的身体最里面点燃了一把大火！他突然不顾一切的将怀里的人按倒在了榻上！
“呼”
热热的酒精味道的气息喷在室井的耳畔，有钮扣弹开的声音，但是室井已经忘记了周遭，只热烈地吻着身体下面那个人。他压在她身上，一面吻她，一面摸索着，将手伸进裙摆里
就在慢慢往下吻的时候，室井的嘴唇，触碰到了柔软的突起，那是少女不发达的胸。
身下的人，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那声低低的呻吟，好像一个惊雷，劈在了室井的耳畔！那一刻，他突然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连正打算扯下那条小小的内裤的右手，也生生停住了！
察觉到室井不动，青岛回过神来，睁开眼睛诧异的看他！
“不行！”室井忽地翻过身，坐了起来！
那一瞬，青岛失望到了极点！
“什么不行？！怎么了？！”
“青岛！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室井的手指死死抓着床单：“这是优香的身体”
“她死了！”青岛叫道：“她早就死了！我不管！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
“可是”
室井话还没说完，青岛突然扑了上来，她一下子把室井按倒在榻上，力气突然大得出奇！
青岛疯了似的吻着室井，女孩的小小躯体，被体内成年男子猛烈的情欲给弄得简直要发狂！她将嘴唇堵在他的嘴上，一手死死按着室井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开始胡乱拽着室井的皮带，甚至拼命想拉开他的拉链
就在临近崩溃的边缘，室井突然奋力推开她：“你疯了么青岛！”
“怎么不可以？！”青岛冲着室井尖叫，她气得眼圈通红，脸颊因为愤恨而变得惨白！
“你才十四岁！”室井抓着她的胳膊：“你冷静点青岛！”
“我三十六岁了！我不是浅野优香！”青岛还想挣扎！
“你不是浅野优香！可是这个身体是她的！”室井死死按着她：“青岛你冷静点！这么幼小的身体不能承受的！”
被室井给按得动弹不得，过了好一会儿，青岛才算安静下来。
“青岛，我们”
盯着室井，突然，青岛冷冷的说：“放心，我绝不会去控告你强奸幼女的。”
这句话，好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室井的心！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室井抓着青岛的手臂，愤怒的火焰几乎要灼烧掉他全部的理智！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身体才十四岁？！这么小的身体，和男性发生性关系对它有多大的伤害你难道不清楚么？！档案室里那么多幼女遭受强暴的案例你难道一份也没看？！那些女孩子的身体最后落了个什么结果你会不清楚？！”
“我愿意！我就想要这样！”青岛激烈地打断他的话：“你说爱我却不想和我上床”
“为了寻欢作乐，我们俩就可以这么胡乱糟踏这具身体么？！你以后”
“你他妈的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
青岛愤怒之极！她突然抓起一个酒杯，大力摔在了纸门上！
铛啷一声响！杯子骨碌碌滚到了榻边
站在那儿，青岛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剧烈的情绪让她从头到脚都在哆嗦，她愤怒地瞪着室井！痛苦，羞耻，愤怒，烦躁这种种剧烈的表情一下子都在那扩大了的琥珀色瞳孔战栗地冲突起来，各种感情都争着要占据上风，它们狂野的搏斗，可是最终，有一种感情慢慢浮现了出来，胜利了。那是一种冷酷而愤世嫉俗的，任性而坚决的神情，怒气慢慢褪去，她的脸孔，重新恢复冰冷僵硬。
“我知道了，你不满意这个身体。”她用一种古怪的尖声说着，突然间，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你还想着以前那个青岛。是吧？你心里只想和那个男人青岛的身体上床——也难怪，这么个豆丁似的娃娃，除了高川那种变态，谁还会有兴趣？”
“青岛”
“什么‘身体太幼小不能承受’？什么‘会受到伤害’？不喜欢这个身体你就直说，找这么多理由，只能让它们证明你的伪善。”
室井的手指深深抠进棉絮中，他的脸色一片灰败！
“但是，抱歉得很，你想要的那个身体早已经烧成灰烬了，没了。”青岛仰起脸，吐了口气：“所以，不管你怎么想要它，我也变不出来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青岛望着室井，她的脸，因为强迫自己割舍欲望而显得有点扭曲：“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能给的，你又不想要。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算了吧。”
她说完，伸手扣好自己的衣扣，弯腰拿起书包，转身，踉踉跄跄走到门口。
“忘了说了，我所有的零用钱只够给押金的，室井先生，今晚的房租，请你来付。”
说完这话，也不回头看他，青岛伸出手，轻轻拉开纸门，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轻轻带上，室井愣愣的看着那扇纸门，刚才被青岛砸上去的地方残留了一道红酒渍，几滴红酒，正沿着雪白的纸缓缓往下滑，那样子，就好像是从某个不知名的伤处，慢慢渗出的鲜血
有小石块互击的声音，在大雪的夜里缓缓响起，那是店主人的习惯，她是在祝愿每一位离店的客人，心想事成。
12
室井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见到青岛了。去短信，关机；打电话过去，她也不接，找尽各种借口让里子帮她推搪，最后室井去学校一打听，才得知因为要准备即将到来的进入高中的考试，毕业班的学生早就放了复习假。
他找不到青岛。然而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室井心里也并不觉得诧异，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庆幸：如果真的见了青岛，让他说什么才好呢？
秀园一夜，两人发生了那么激烈的争执，他眼睁睁看着青岛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却鼓不起勇气冲上去拉住她
他知道青岛想要什么，他要自主。他想做操控者，而不是被操控者，青岛痛恨被动，他一向痛恨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