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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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岛垂头丧气的伏在桌上：“检查结果是上礼拜出来的，两个月了，医生说情况还算良好，劝我暂时”
　　“浅野夫妇知道了？！”
　　“没。我让妈妈偷偷带我去的。”
　　室井，有一会儿没做声，但是很快，他伸出手，拉住青岛的手：“你干什么不和我说？”
　　“不想和你说。”青岛哭丧着脸：“和你说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难不成还哭哭啼啼来找你对质负责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室井握紧青岛的手：“来，看着我，青岛。”
　　青岛抬起头，看着室井，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然而那种镇定却已经回来。
　　“这不是我负责不负责的问题，也不是女人男人的问题。”室井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漏子是我们俩捅出来的，没有道理只让你一个人来扛。即便你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也不能躲到一边只让你去善后。”
　　青岛看着室井，突然间有点心乱。他既为室井的认真而感动，又为对方把这件事情太当回事而烦恼。青岛就是不愿意让室井觉得这是他的错，真要论起错来，罪魁祸首不是他青岛俊作的么？从头到尾不都是他胁迫引诱室井的么？既然做了就得承担，青岛痛恨推诿责任的自私感觉，他更不能忍受自己推卸原本属于自己的责任。
　　“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
　　“青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打掉它。”
　　“打掉它？！”
　　青岛吓了一跳！
　　“室井先生，你不会真的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吧？”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室井顿了一下：“这样去手术，对身体没什么损害么？”
　　“咳！那还能有什么损害？不就是把那个小小的胚胎给刮下来么？”青岛满不在乎地‘且’了一声：“有什么呀！连刀子都被人捅过，我还怕这种小手术？！”
　　青岛笑嘻嘻的脸上，有很明显把自己的怀孕不当一回事的轻率。可是室井那顶顶好看的浓黑眉毛，却倔犟的蹙起来：“青岛”
　　知道室井想说什么，他没法如自己这般表现得轻松自然，青岛收起笑容，俯身过去，握住室井的手：“别和我讨论这个。”青岛一面说着，一面用非常真诚闪亮的眼睛注视着室井：“室井先生，永远不要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青岛”
　　“你由我去吧，由我去吧！”青岛的语气突然间，变得非常豪迈：“放心，我能够处理好一切的！虽然眼下处境看起来似乎很卑贱可怕，遭人唾弃，可那都是人家的眼光！反正妈妈他们是明白我的，现在，只要你能明白我就够了。”
　　室井不做声，只把青岛的手抓起来，贴近面颊，轻柔的摩挲着
　　“没错，现在我是很烦恼，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可是，总有法子的。”
　　“青岛，你这样不安心，你以为我就可以装作安心了么？”
　　“我明白的。”青岛再次说：“我知道，让你这样诚实的人去说谎，去置身责任之外，的确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你看，室井先生，你的生活常规已经有崩坏的迹象了，当然这都是因为我”
　　青岛扬起脸，看着室井，琥珀色的眼睛中又燃起他熟悉的那种火焰，那是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而打算不顾一切的火焰。
　　“所以，这次我不能再把你给拖下水了。无论怎样的孽缘，也不能把你给拖累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去。”青岛认认真真的，不带丝毫羞赧的说：“虽然我怎样的不在乎，虽然你怎样的明白事实真相，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被你这个管理官给弄大了肚子——这样的话一旦流传出去，你还怎么在警视厅里呆下去？我还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没阻拦的来见你？那是最糟糕的局面，我们，不能让它发生！绝对！”
　　青岛语气决绝强韧，声音沉得吓人，琥珀色的眼中，任性而坚决的火焰在熊熊燃烧！那是他的语气，不是浅野优香的。
　　“你明白么？室井先生，这件事情由我来做主，你绝对不要插手丝毫！”青岛说到这儿，握着室井的手突然用力起来：“你一定得答应我！室井先生，不管有多少怀疑针对你，你也绝对不能承认！知道么？”
　　悸然的心痛让室井几乎说不出话来！让他违背良知，逃避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事情室井根本就做不出来！
　　“我知道现在你很难受，不过，请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已经和妈妈商量出办法了，黄金周的时候她就带我回神奈川做流产手术。”青岛说着，笑容重新出现在那张脸上：“会没事的！我会想出万全之策，这具身体，我会让它听我的！”
　　那是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和隔间的高背椅座将他们与其他人深深隔开，让他们悄然隐藏于咖啡色的黯淡柔光之中。青岛靠在室井身旁，目不转睛的看他略带愁苦的黑色眼睛，他实在喜欢看室井望着自己的那种愁容满面的样子，就好像这个男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谁。
　　那是青岛的船坞，他很清楚，室井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船坞，紧紧连接着大陆和他想要的那个世界，让他感觉到安全，而不会被那种可怕的漂浮不定的感觉所再度侵袭。
　　“这是我最后的天堂。”青岛默默想着，心里又欣喜，又酸楚。
　　2005…5…2722：43：39发表｜责任编辑：玲珑

　　16

　　那天清晨，从一起床开始，青岛就觉得头晕沉沉的。胸口难受得像是被塞进去一捧草。然而她还是勉强支撑着起了床。漱口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恶心感逼迫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呕得惊天动地，青岛拼命压低声音，又慌忙反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这所房子的厨房和卫生间隔得很开，里子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煎鸡蛋，所以竟没有听见什么。
　　“真他妈的受罪！看清楚啊你！我明明是男人！又不是你妈，你他妈的给我适可而止啊你！！”
　　这是青岛在又一次呕得眼泪涌出的时候，在心底恨恨的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抱怨。
　　收拾停当，勉强抑止住恶心的感觉，青岛拎着书包，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这是非常时刻，不能有丝毫懈怠。青岛不敢再成日吊儿郎当的逃课了，他怕里子从自己的日常行迹中找到漏洞。
　　走到厨房门口，她探头往里看了看：“妈妈，我上学去了”
　　“啊？！怎么不吃饭就走？！”里子慌忙赶出来：“马上鸡蛋就煎好了呢！”
　　里子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把厨房的油味也给带出来了，青岛一闻那股味，胃立即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一见女儿脸色发青，里子有点心慌，她赶紧扶住青岛的肩膀：“怎么了优香？哪里不舒服？”
　　青岛只摇头，不说话，她怕自己一旦开口，就会吐出来！
　　见女儿不说话，里子拍了拍她：“时间还早嘛，干什么那么着急去学校？”她笑了笑：“早餐这就好了，来，吃了再走。”
　　青岛无法，只得跟着里子走进厨房。
　　里子把炉灶的火熄灭，端出煎鸡蛋、火腿和面包，又给女儿倒了杯鲜奶：“早餐不吃好一点，上午的课哪里会有精神？”
　　青岛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些热气腾腾的食物，好半天，才迟疑的拿起一片面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冲上青岛的胸口！
　　“铛啷！”青岛丢下食物，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连碰翻了牛奶都顾不得，只捂着嘴直直冲进了卫生间！
　　“优香？！优香？！”里子慌了神！赶紧跟着后面奔过去，一推门，只见女儿正扶着马桶，吐得面无人色！
　　里子赶紧上前，用手拍着女儿的背：“优香你这是怎么了？！胃不舒服？！”
　　好容易把翻腾上来的胃液给吐了出来，青岛面色青白地伏在里子怀里，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了呢？妈妈去给你叫医生来”里子刚想起身打电话，却感觉到女儿正死死扯着自己的衣襟！
　　“别去。”女孩嘶哑着声音说：“不要叫医生”
　　“可是优香”
　　青岛已经没力气讲话了，只是拼命摇头，示意里子绝对不能去找医生。没有办法，里子只得把女儿扶到房间，让她躺下来。
　　“是昨天吃了什么东西？还是着凉？”里子把脸颊贴近女儿，她的声音有点慌乱：“优香，你这样不去看医生不行的啊”
　　青岛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没事的，不用去看医生。”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
　　“是胃难受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头晕？”里子轻声问：“吃点胃药好不好？”
　　青岛摇摇头：“不用了。我得去上课”她说着，挣扎着想起身，可是没曾想一阵眩晕袭来，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优香！”里子一把扶住女儿！“不行！你这样根本就不能去上课的！今天妈妈去给你请假，放心。老师不会怪你的。”
　　里子让女儿躺好，解下她的衣扣，给她拉了被子盖好：“妈妈去给学校打电话。”
　　青岛微微点了点头，她听见里子起身走去了客厅。
　　不多时，里子转身回来，靠着床边坐下来：“优香，胃还难受么？”
　　她的声音柔和如天鹅绒，低下头，里子吻了吻女儿的额角，用凉阴阴的手捋着她的头发，四月底的清晨有些热，里子阴凉的手总让青岛觉得舒适。
　　青岛喜欢里子，那不是对室井的那种情侣的爱情，而是对自己亲人的亲昵，她知道里子对自己倾注了她所有的爱，虽然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但是那种深沉的母爱依然让青岛感动
　　“头还晕么？”她低下头，用额头试了试青岛：“好像温度不是很高。”
　　青岛不做声，只握着里子的手，静静的躺着。
　　“还是去看医生好么？”里子试探着问：“你这么不舒服”
　　青岛摇摇头。
　　“为什么不肯呢？”里子还是不死心：“没关系的，妈妈陪着你去医院，好么？”
　　“我不去医院。”青岛低声说。
　　“不想去医院那么妈妈叫大夫到家里来好么？”
　　“不要。”青岛依然闭着眼睛：“妈妈，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我就好了。”
　　女儿固执己见，里子也没法反驳，她只得点点头：“好，先睡一会儿吧。”
　　退出房间的时候，里子又忧郁的看了女儿一眼，她青白的脸色让里子担忧不已。
　　那天，青岛一直昏睡到午后，里子过来唤她，想让她起来吃点东西，可是青岛却依然没什么胃口。
　　“我不想吃，妈妈，再让我躺一会儿吧。”她这么说着，依然无力的闭着眼睛。
　　这样不成！不能放任女儿这样拖延下去！里子心里想着，走到客厅，她反复思忖一会儿，伸手翻开了电话本，她要找一个熟识的家庭医生，请他上门来给女儿确诊下药。
　　谁知道电话刚刚打完，里子起身回头一看，女儿正站在客厅门口，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
　　“优香”里子想解释一下，“我、我是想”
　　“是给医生打的电话？”女孩盯着她，嘴唇发颤！
　　里子知道瞒不过去了，她只得点点头：“是的，优香，我刚才给衫本医生打了电话，他说过两个小时就过来”
　　“打电话取消预约！”优香打断里子的话，她走到电话机前，哆哆嗦嗦地抓起听筒塞给里子：“取消预约！妈妈！赶紧取消预约！”
　　里子忍不住了，她按住女儿的手臂：“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生病了你不知道么？生病了为什么不让医生来？”
　　“先取消预约！现在就打电话取消预约！”优香不理会母亲，只一个劲儿地重复着：“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来打电话给那个医生”
　　“优香！”
　　“不能让医生来啊！”她烦躁地对着母亲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
　　“什么事情？”里子敏锐的捕捉到了女儿话语里的深意，她慌忙抓住女儿的胳膊：“优香，你到底是怎么了？和妈妈说实话！”
　　“”
　　“如果你不说，那么妈妈今天一定要让你去医院检查！”里子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女儿：“告诉妈妈！”
　　优香的手臂，突然间，垂落了下来！
　　“如果我说实话，你能瞒着爸爸么？”
　　“瞒着爸爸？”
　　“先答应我，不要告诉爸爸。”
　　“好，你说。”
　　“妈妈，我怀孕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里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她用一种很细小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怀孕了？”
　　青岛低下头，好半天，才点点头：“嗯，两个月了。”
　　里子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是谁的孩子？！”
　　女孩不做声。
　　“说啊！是谁干的？！”里子像是疯了似的！青岛恐怖地看着她那张脸，他从来没见过里子如此愤怒过，那是不顾一切的狂暴的愤恨！如同一头被人伤了心肝的母狮子！
　　“妈妈！冷静一下！妈妈！”青岛吓地大叫！拼命想让里子镇定下来！
　　“是谁？！是谁逼迫你的？！”里子看着女儿，眼泪突然间涌了出来：“是谁这么狠心欺负我的优香”
　　她伤心的呜咽如同剃刀般尖锐。
　　青岛的心里一阵感动，她摇摇头：“不，妈妈，我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啊？！”里子怔住了！
　　“他没强迫我。”青岛慢慢的，轻轻的说：“妈妈，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里子呆呆的看着女儿，眼泪哗哗的流淌：“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优香，你干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青岛笑了笑：“因为，喜欢他。”
　　说那个“他”的时候，里子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孩的嘴角悄悄迸了朵花。她慌忙追问：“他？那个人是谁？”
　　青岛闭上嘴，不吭声了。然后接下来，无论里子怎么追问，也不肯吐露丝毫了。
　　哲人是在当夜赶回家里来的，在电话里被妻子告知此事的他，当即丢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务，马上飞回了东京！
　　一进家门，几乎顾不得脱鞋，哲人冲进客厅：“里子！优香她人呢？！”
　　“爸爸。”
　　听见声音，哲人定睛一看，女儿正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面容平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问：“到底是谁的孩子？！”
　　女孩只静静的看着她，虽然手臂被父亲抓得生疼，却一声也不吭。
　　“我已经问过她很多次了，可她就是不肯说”里子在一边抹着眼泪。
　　“优香！到底是哪个男孩子？！你到现在还打算袒护他么？！”
　　看着哲人那张怒目圆睁的脸，青岛微微摇摇头：“不，不是袒护，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什么叫‘与他无关’？！”哲人更加愤怒了！“你一个人能怀孕？！”
　　“整个事情都是我想要的，的确与他无关。”青岛安静的说：“老实说，因为觉得他实在可爱又迷人，所以我才动了念头。其实他是被我给勾引才和我上床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哲人突然抬手“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还要不要一点脸皮？！”哲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女儿：“说出这样的话，优香你不觉得可耻么？！”
　　青岛只看着他，却依然一声不响。
　　事情，终于被浅野夫妇发觉。然而青岛心里却没有很严重的羞愧，与上次在自己母亲面前不同，对于青岛而言，哲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