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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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瞳是被宠坏了，青岛，你别太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
“她很好啊。”青岛转过身，笑了笑：“看起来人不错，都说了要‘罩着’我了。”
室井也不禁莞尔：“你喊她‘瞳姐姐’，不勉强么？”
“有点儿，习惯就好了，反正是小孩子的玩笑。”青岛说着，呵呵笑起来：“其实我喊美津子‘阿姨’，那才是很勉强呐，被我这个年龄的男人喊‘阿姨’若是美津子知道真相，一定会气坏。”
“我真怕你在这儿会觉得不自在。”室井低声说着，拉过青岛来，细细看着她：“她们全都把你当女孩子看，青岛，你没有不高兴么？”
“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青岛毫不在意地笑起来：“不过，她们全都把我当这个家里的人看，这倒是让我很高兴呐。”
室井凝视着青岛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细致而温柔的光采。
“小瞳很喜欢你是吧？”青岛忽然将嘴贴在室井耳畔悄声说：“我说，下次别再让她那么粘着你了”
听出青岛话里的弦外之音，室井哭笑不得：“青岛，她是我外甥女，自小都是这样要我抱着的。”
“可是她现在都那么大了！”青岛顿时虎起脸来：“再这么让她粘着你，小心产生情结！”
“什么情结？”室井更觉得好笑。
“外甥恋舅舅的情结！”青岛很严肃地说：“很多情结都是在小事上萌芽的，要多多注意。”
看她那幅装腔作势的模样，室井倒笑起来：“青岛，你吃醋了？”
“且！怎可能？”青岛哈的一笑，放开室井，一翻眼珠：“不过是个小丫头，我这是在为小瞳的人生前途担忧”
正说着，门被谁给一下推开了！
“我说舅舅，你还没叮嘱完啊？”小瞳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皱着眉头瞅瞅室井：“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至于你这么不放心地讲到半夜么？”
室井没辙，只好站起身来：“多叮嘱两句总没有错。”
“好了好了，现在是女孩子的晚安时间，舅舅就请出去吧！”小瞳把室井拉到门口，推了一下：“好！舅舅晚安！”
她关上门，回过头冲着青岛一笑：“真罗嗦，是不是？”
“嗯”
“好了！睡吧。”
“嗯！”
青岛到了秋田之后，很快就转入当地的一所高中，正好，和小瞳一个班。
“小瞳，多照顾优香，班上的事情也多提醒一点。”美津子这样叮嘱女儿。
“放心！都说了罩着她了，还怕什么？”小瞳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只管女生，那些男孩子们看到从东京转来这么漂亮的小姐，一定会很激动的。”
本来在旁边整理东西的室井，听到外甥这句话，却忽然从资料里抬起头来：“小瞳，优香可不是那样胡闹的人，那些男孩子如果缠着她，你不许不管。”
“人家喜欢优香，跑上来告白，难道我也不许啊？”小瞳翻了个白眼：“舅舅根本不知道我们班的那些男孩子有多疯”
“那也不许。”室井冒出这么一句，复又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
“好啦知道啦。我给优香女王保驾得了。”小瞳冲着室井吐了吐舌头，拉过青岛：“走吧！去学校。”
“好。”
青岛跟着小瞳跑出院子，又回头看看脸色似乎不太好的室井，却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了？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青岛想了想：“我只觉得，室井先生可真是”
“封建脑瓜是吧？”小瞳撇撇嘴：“甭放在心上，我舅舅就是这么个人。”
“不会。”青岛很认真地说：“这样的室井先生很好啊。”
“很好？优香你看着吧，如果你真的交上男朋友，我舅舅肯定又要罗嗦一大堆的。”
“不会。”
“怎么不会？他上次还和我说高中时只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呐，听听，多么古板的思想！”
“我是说，我不会交男朋友的。”青岛慢慢地说：“室井先生不高兴那种事发生，我也绝对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哦，优香你也怪怪的。”小瞳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难道是跟着我舅舅在一起时间太长被传染了？”
“大概。”青岛笑起来，一拽书包：“好了，快点走吧！”
室井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他母亲在结束教师生涯之后，为了打发寂寞，独自开了一家不大的吴服店，虽然生意并不特别多，但还是需要帮手的，室井夫人不肯雇人，所以只有女儿美津子来店里帮忙。
然而自从青岛住进来之后，他也不自觉地加入到了帮忙的行列中来了。每天放学之后，青岛几乎不怎么参加校园活动，总是第一个赶回家里，看到什么需要做的活计就捡起来做，哪怕室井夫人阻拦了几次，都没有让青岛终止这种“勤快”。
“这怎么可以呢？优香是客人，哪里有客人帮主人做事情的道理呢？”室井夫人满怀歉意地说：“其实这些帐目，等美津子回来一下就做完了。”
“美津子阿姨也有很多事要做，她回来一定很累，我反正是闲着，不让我搭把手，心里会更难受啊。”青岛笑眯眯的说完，继续低头整理布匹的明细帐来。
室井有时候也劝过青岛，让他别管店里的事情，可是青岛却不同意。
“总在这儿白吃白住，我自己觉得很不安，你让我做一点事情，良心上过得去一些。”他和室井说：“再说这些事情本来就算在销售之内，我也有兴趣。唉，哪怕是整理帐目，也比和女孩子们跳绳有趣得多啊。”
明白了青岛的意思之后，室井就再没对他的行动做过干涉，不仅如此，他反而劝母亲给青岛一点事干。因为“优香对经营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
“她已经做了许多了。”室井夫人温和地笑起来：“优香这孩子真会说话，很多时候人家其实只是来看看料子，结果就被她给说得订购了一套衣服——真让我惊讶。”
室井心里暗自好笑：青岛那种大企业的头牌业务员，经营一家小小的吴服店，岂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她是怎么会懂得做帐呢？这么小的孩子”
被母亲这么一问，室井有点慌了！他想了半天，总算找出一个理由：“优香父母都是经济方面的人才，可能耳濡目染造成的。而且这孩子，天生就聪明。”
“这孩子，太过于伶俐了。”室井夫人有点迟疑地说：“虽然，也不是不好”
“妈妈？”
“她这样，心思太多，自己就会受很多苦。慎次，这孩子家里环境是不是不太好？”
“不，妈妈，优香的父母都很有钱”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她父母平日里是不是不怎么关心她？我记得你说她父母都在国外开公司的。”
“哦，这个”室井顿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太忙了。”
室井夫人点点头：“我猜就是这样。慎次，我们应该好好照顾优香，那孩子看起来很依恋你。”
“我知道的。”室井微微一笑，“我也很喜欢优香。”
室井夫人望着儿子，忽然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你早早结婚，恐怕孩子也有优香这么大了吧”
望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室井忽然说不出话来。
相对于青岛的活跃，室井自己的事业，却进行的并不是那么顺利，虽然在妹夫的帮助之下他进了律师事务所，但是因为还没有取得执照，室井的工作范围，仅限于助理一级。从东京的警察官僚，一落千丈到了地方做律师助理，律师楼里很多人都表示不理解，甚至更有人猜测说室井是在东京捅了漏子，这才不得不退出官场，跑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来谋生。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室井听到一些，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他在离开东京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都是人之常情，即便有不快，他也能安慰自己：毕竟，这才是自己和青岛最妥当安稳的生活方式。
毕竟，青岛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不仅如此，室井的妹夫佐之助，在当地有极好的人际关系，他在得知室井想回来的消息之后，积极为室井张罗一切，有了这样热心的妹夫帮助，室井回来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难熬。
所以，唯一对现状不满的人，只有小瞳。
一开始，当得知舅舅要回秋田来的时候，小瞳是非常高兴的，她从小就喜欢这个舅舅，以前因为室井在东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面，但是现在不同了，舅舅要回来住，而且，还要带来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这让没有兄弟姐妹的小瞳觉得非常兴奋，特别是，那个要来的女孩子比自己还小。小瞳对于“做姐姐”这回事，充满憧憬。
但是现实往往并不那么如愿，新来的这个叫优香的女孩，虽然也喊了自己“瞳姐姐”，虽然一直也表现得恭谦有礼，可是小瞳很快就发现，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姐姐”。
不管是功课还是老师布置的家政任务，优香都比自己完成得好，她在转学后的第一次测验里，就拿了年级第一，班上的老师很快就把优香当作了“重点培养对象”，个个对她关爱有加，虽然优香似乎根本不把这放在心上，她对哪个老师，都淡淡的。
“且！有什么了不起？”小瞳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从东京的北荣高中来的么？”
除开功课，这个新来的女孩子还有很多让小瞳瞧不惯的地方，比如，她从来不肯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哪怕是小瞳约她参加班上的烧烤聚会，她也一样回绝。
“回去晚了，室井先生会担心。”优香和小瞳解释：“他吩咐过说晚上七点半之前一定得回家的。”
“哎呀！舅舅给个鸡毛你就当了令箭了！”小瞳很不高兴：“这次大家都来，近藤他们几个特别说要叫上你，你要是不去，我多丢面子啊！”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瞳姐，你们去吧，我回去和室井先生说一声，让你们玩得晚一点回来，好不好？”
看，这是多么古怪的脾气！哪里有不喜欢和同伴出去玩，却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女孩子？！
而且，优香又那么受班上男孩子们的欢迎，只要她一露面，男孩子们就好像找到鲜花的蜜蜂，围着她团团转，连“把浅野同学落下的一个礼拜的笔记交给她”这种事情，都成了抢手的任务，一个个有事没事就到“浅野同学”面前大献殷勤！
“小瞳，你可是给我们班带来了一个女神呐。”有一个和小瞳要好的女孩子，有一次酸唧唧地对她说：“看吧，连近藤都跑去帮她擦黑板，还说什么‘浅野同学个子小，肯定擦不干净的’”
近藤是小瞳班上的班长，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也是小瞳暗恋的对象。现在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一贯心胸开阔的小瞳，也不由得心里有点酸酸的难受了。
另外，还叫小瞳生气的是家里人对这个新来的丫头的态度。自从舅舅带回这个丫头之后，不管是外婆，还是母亲，都对优香交口称赞，说她为人好，做事勤快，放了学就跑回家帮忙，而不像小瞳，“成天只知道出去疯，到天黑才回来”。
“这明明是我的家！”小瞳简直气坏了：“她跑来装什么乖孩子？！”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让小瞳生气的，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舅舅对这个“优香”的宠爱。
在这个女孩子没来之前，小瞳是室井家里的太阳，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外婆把她当掌上明珠，唯一的舅舅一直没有结婚，所有的给孩子的关爱，都放在了小瞳身上，那个时候，小瞳想要什么，舅舅从来没有说一个“不”字，哪怕是母亲责怪舅舅太宠自己，舅舅也总是说“室井家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来宠她，又去宠谁？”
可是说这种话的舅舅，自从带了这个叫浅野优香的女孩子回家之后，完全改变了态度：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他关心优香，远远胜过关心自己。原来的“小瞳的钱够不够花？”这种时时挂在嘴边的话，现在却都变成了“优香的衣服还要不要买套新的？”虽然也一样给小瞳零花钱，可是在给优香的那一份的时候，舅舅总要添上一句“不够的话，一定记得开口要，知道么？”多么气人！
不光是这，优香上学，他要跟着送，放学回来，只要舅舅在家里，他就站在门口迎接，还给她拿书包就连舅舅给买的练习本，虽然明明是一样的，可小瞳就觉得优香的那本比自己的好很多！
舅舅非常宠这个女孩子，比宠小瞳要厉害得多，就连吃饭，都能分出宠爱的高下来。昨天的晚餐，外婆做了炸肉丸，这明明是小瞳最喜欢吃的菜，舅舅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居然先舀了一个最大的肉丸子放在了优香的碗里！
“当啷！”小瞳丢下调羹，声音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小瞳？怎么了？”美津子责怪地看了一眼女儿：“调羹都拿不好。”
“我不吃了。”小瞳冷冷地说。
室井夫人看看她的碗：“可是你还没吃两口嘛，小瞳，你不是最喜欢吃炸肉丸的么？”
室井把一个肉丸放进小瞳碗里：“今天的肉丸味道很好，小瞳怎么不想吃了？”
“我不要了。”小瞳冷冰冰地说，看也不看碗里那个肉丸。
青岛看看自己的碗，顿时明白过来了！于是慌忙夹起自己碗里的肉丸，放进小瞳碗里：“我不太习惯吃炸的东西，瞳姐姐喜欢的话，给你吧。”
“我才不要！”小瞳顿时大怒！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是舅舅给优香的，我当然就不能吃掉它了。”
她说完，冷冷哼了一声：“我吃饱了。”转过身，走出了餐厅。
剩下的几个大人，顿时尴尬起来了！
“优香，她大概是在学校里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美津子满怀歉意地说：“你别在意，我家小瞳太孩子气了。”
“啊，没事没事。”青岛慌忙放下筷子：“还是让瞳姐来吃饭吧？”
“唉，别管她。那孩子犟得很。”美津子看看室井，噗哧笑了一下：“谁叫哥哥把最大的丸子给了优香？小瞳吃醋了。”
室井也笑起来：“大概，以前我都是先夹给她的。”
“优香不习惯吃炸的东西么？”室井夫人赶紧也说：“那要不要我再去做个汤？紫菜的优香喜欢不喜欢？”
“不用，您别麻烦，这些菜已经够多了。”青岛笑起来，顺手拈过原本给了小瞳的那个肉丸子：“虽然不习惯吃炸的东西，可是味道这样好，浪费了就可惜了。”
那天晚上，直到睡觉，小瞳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青岛洗完了澡，偷偷溜到后院，室井正坐在那儿。
虽然住在一个家里，实际上青岛和室井独处的机会很少，也只有在这个时间，俩人才能讲两句话。
“功课做完了？”室井看看她。
“嗯，小瞳还躺在床上生气。”青岛笑了笑，在室井身边坐下来：“我刚才喊她，她都不理我。”
“青岛，今天的事真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青岛摇摇头：“那孩子一贯是被你给宠着的，现在看到你宠我，她自然会不舒服。换了我，怕是还要做更坏的事情呐。”
室井笑起来：“我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肉丸子而已。”
“女孩子，心眼都很小。”青岛哈地笑了一声：“比如小堇，我欠她一包泡面，能给我记上两个礼拜。所以室井先生，你别再当着小瞳的面给我买这买那了，我也不缺。”
“可是我也给小瞳买了同等份量的啊。她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no，no。”青岛摇摇手指：“这你就不明白了，小孩子是需要专宠的，难道你以前没有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