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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媚公卿-第136章

小说: 媚公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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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苍白,笑容却十分无邪。他还歪着头,认真地盯着胸胁上的那柄剑,盯着从剑锋上蜿蜒流下的血。

    那血,慢慢流出,这么一会,便浸湿了他小半的白裳。

    他观察得很认真,仿佛真在细细体会这感觉。

    盯了好一会,王弘喃喃说道:“爷爷去世前曾告诫我,一味行计,岂能成就大事?若主苍生,需知弱者之痛,贫者之伤,无助者之惧。他还说,我性执着,不懂得舍弃。他还给了我一把小刀,要我割下自己一块肉,从那剧痛中体会取舍之道。我拒绝了。直到今日方行其事。”

    他说到这里,松开捂着陈容的手,盯着她的双眼,温柔地说道:“阿容,我真知错了。。。。。。错已铸成,若阿容执意不肯放下,我许你离去。”

    他居然说,他许她离去

    嗖地一下,陈容抬起头来,瞪大泪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王弘一笑,轻声道:“傻孩子,往日我逼迫你甚多。你若不愿意原谅于我,那也是情理当中。”他静静地望着陈容,慢慢垂下双眸:他真不喜欢心痛如绞的味道,一点也不喜欢。那种疼痛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它让人感觉到无能为力,让人惶恐之极。这世道已让人很无力了,若连这颗心也不能自主,未免太过可怖。若是这一剑,若是这一次,能让自己懂得了放手,那就很值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扬,高喝道:“来人。”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婢女刚一跨入房门,便同时尖叫起来,在她们的哭嚎声中,护卫们纷纷而至,管事更是急促的,泪流满面地喝道:“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王弘,一个个惊慌失措,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这时,王弘低低地喝道:“安静。”

    这时刻,他的中气明显已有不足。

    望着他渐转苍白的脸,那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问道:“郎君,郎君,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是谁干的?”

    房中一直只有王弘与陈容,管事说出这话,便有不少人向陈容看来。

    王弘垂眸,他淡淡说道:“你不会看么?这种伤,自是我自己刺出的。”他转向站在一个角落里的护卫,轻声道:“若基,你来处理这伤。”

    那护卫看向他,沉声道:“属下不敢。”

    王弘淡淡说道:“过来吧。难不成大夫不来,便让你郎君流血至死?”

    那护卫凛然,大声应道:“是。”

    他大步上前时,已有婢女拿来了最好的金创药。

    陈容站在一侧,看着那护卫手脚麻利地拔出伤口的剑,看着他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撒上金创药,看着他把王弘那伤口重重绑上。

    绑上后,那护卫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幸好刺得不深。”

    王弘这时脸色雪白一片,唇色也是雪白,他扶着婢女的手臂,让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闻言微笑道:“肉是自己的,不知不觉中便有留手。”那护卫也点头道:“是,,看这创口,旁人做不到。”

    他这话一出,众人这才完全相信,这剑,真是王弘自己插的。

    绑好伤口,众人便抬起王弘,浩浩荡荡地朝他自己的寝房走去。只是一转眼,刚才还热闹之极的房中,便冷清一片。除了地上的那一滩血,再不见其它。

    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体忘记了陈容的存在。

    陈容怔怔地望着房门,望着那远去的人潮。她刚准备提步跟去,一个婢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郎君说了,你重伤刚愈,不宜动作。女郎还是回到塌上去吧。”不知不觉中,她改了称呼,唤她女郎了。

    陈容得到她提醒,这才发现伤口处疼痛不堪,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她慢慢扶着几,挪向塌边。

    睡在塌上,陈容紧紧地闭上双眼。

    好一会,她哑声问道;“大夫来了?”

    婢女的声音过了一阵才传来,“是。”

    “他怎么说?”

    “大夫说,郎君没有伤及脏腑,若今明两天不发热,半月可痊愈。”

    陈容没有说话了,她望着头顶。

    转眼,两天过去了。在陈容的胆战心惊中,王弘总算不曾发热。

    这两天中,陈容准时服药,细心地照顾自己,伤势也明显好转。

    这两天中,她只要醒来,便不由自主地盯着房门处,她时时刻刻都想询问王弘的伤势,可又是不敢。

    第三天,陈容发了一阵呆后,低低地说道:“要有舆轿?”

    “有的。”

    “抬我去见七郎。”

    “是。”

    片刻后,四婢女上前,她们把陈容小心地抬起,把她平躺在舆轿里,由两护卫抬着,朝着王弘的院落走去。

    院落外,护卫婢女们来往如常,他们看到陈容,同时低头后退。虽然恭敬,可陈容真是觉得,他们在怪自己。。。。。。也是,谁会无缘无故刺自己一下?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缘故。

    不一会,陈容便来到了王弘的寝房外。

    里面传来几个朗朗的说话声,显然王弘正在议事。两护卫停下脚步,把陈容轻轻放下,静侯一侧。

    听到王弘的声音传来,陈容不由竖起了耳朵,“太后如何?”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太后不依不饶。她说以皇室之能,怎么找不到几个仆人,一个儒生?必是郎君从中作梗。”

    。。。。。。

    一阵沉默后,王弘低而虚弱的声音传来,“这些人必须保护好。若伤了一个,唯你们是问。”

    “是。”

    另一个上前,说道:“禀郎君,自那日光禄大夫着红裳,现于世人前后。如今建康城中的吴娃越姬,通通喜着红裳。还有地下暗馆放言,愿以一万金购得光禄大夫,只要没死便可以。”顿了顿,这人说道:“这暗馆放言,是二个月前。”二个月前?那时王弘与她,还没有回到建康呢。那时候,便有地下暗馆盯上了她吗?

    陈容打了一个寒颤。这地下暗馆她是知道的,它由来已久,也不知有多少大贵族,有多少司马氏的子弟参与其中。在那里,可以购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有传言说,李太后于南迁路上失踪,有人在地下暗馆看到了她,那时她已成为一些人发泄私欲的奴隶。因李太后生的儿子已经病死,她平素又没有怎么培养势力,动她的人便无所顾及。

    王弘冷漠的声音传来,“地下暗馆?”他森森地说道:“他们当真以为我不敢动它?”

    那人连忙说道:“郎君此时在风尖浪口,需稍忍耐。”

    王弘摇头,道:“我已允诺她离去。这暗馆必须动。”顿了顿,他似是掏出什么扔了下来,“你拿着这个。这是王氏嫡子才有的集结令,此令一出,可以调动所有的王氏势力。去,我要让建康城时再也无人听到有地下暗馆。”

    那人大惊,他叫道:“郎君,这集结令,一生只可用一次啊。你把它用在一个妇人身上?”

    王弘的声音淡淡传来,“这是我欠她的。”

    这是我欠她的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冷?

    陈容似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冷的声音提到自己。难不成,他想还报她的情,想了结他与她之间的一切?

    饶是陈容曾经好几次绝决地想要离开这个男人,可这一刻,她听到他这个声音时,心还是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这时,王弘的声音转柔,“她伤势如何?”

    一婢女回道:“已有好转,如此下去,一月可愈。”

    “是么?”王弘低低一笑,轻声道:“她想回南阳。。。。。。你去南阳一趟,先向南阳王和众贵族警告一番。再给她购置良田千亩,庄子二座。精悍的护卫,派上三十,婢女十名,均可向她效死忠的。你自己就当她的管事吧。若是她开口问起,你就告诉她,我许过了,她有中意的男人,还是可以嫁。她若不想让我知道她的一切,也可以在替她找到可靠的人后,你们撤回。”

    他说到这里,似是无比疲惫。闭上眼,陈容竖起双耳,听到了他的低语声,“被自己爱着的妇人防着恨着,真没什么意思了。她因我失去的,都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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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给她便是

    第205章 给她便是

    陈容怔怔地听着,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头脑一片晕沉,心更是扰成了乱麻。

    咬着唇,她低低说道:“回去吧。”

    两护卫望了她一眼,点头应是,抬着陈容向她的房间返回。

    陈容走后,房中的说话声渐渐止息。一个个巍冠博带的士人缓缓退去。

    其中一个白面无须,眼睛狭长,颇有风流之态的中年人退到门口,见王弘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屋顶出神。他那总是俊逸出尘的脸上,此刻满满都是落寞。明明满堂华锦,明明衣着高贵,那乌黑的眼配上苍白的容颜,竟让人平添无尽的萧瑟。

    这样的王弘,他还真没有见过。

    白面中年人抽回脚步,向王弘走近。

    他走到王弘身侧,低头望着他,白面中年人低声叹道:“七郎何至如此?”他笑道:“此刻的七郎,哪里还有出尘之态,谪仙之姿?哎,女色真真误人。”

    王弘低下头来。

    他乌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那白面中年人,望着他,他嘴唇扯了扯,低哑地说道:“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之极,“澜之,我如何是好?”

    澜之眯起狭长的眼,戏谑道:“怎么办?你刚刚不是已做出决定了吗?”

    王弘无心理会他的玩笑,甚至无心对他恼怒,他再次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屋梁处,好一会,他的声音苍凉地传来,“我只会这招。除了它,我不知要如何才能留得她。”

    他喃喃说道:“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留下她。”

    说到这里,王弘低哑地说道:“澜之风流过人,花柳巷中倾慕你的红fen无数。依你说,我如何是好?”

    澜之苦笑起来,“你那妇人与众不同,我那些手段要是有用,凭你琅琊王氏的名号,哪能蹉跎至今?”

    王弘闻言也是苦笑起来。

    他闭上双眼,低声说道:“我不想放手。。。。。。。我不会放手”

    声音斩钉截铁

    澜之在额心上叩了叩,寻思了一会,突然双手一拍,笑道:“有了。”

    王弘低头,期待地看着他。

    澜之笑道:“这人心嘛,不管是妇人还是士卒奴仆,最能收服的法子,莫过于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王弘低低地念了一遍,又重复道:“投其所好?”

    他的阿容,有什么爱好呢?

    怔怔的,他的眼前浮现陈容巧笑嫣然的模样,那一日,她要他从她的背心上刺她一剑时,曾经说过,“阿容知道自己的,我这人,心太贪。总想得到更多。当了七郎的妾,便会千方百计地当上贵妾,说不定啊,还会用手段害了你的妻。一次害不成,便会害二次,二次害不成,便会害三次。只要阿容不死,七郎你的宠妾啊,妻啊,娶多少害多少,有多少死多少”

    “所以,除非七郎你一打开始,便想只娶阿容为妻,只宠阿容一人。否则。你这一生,我这一生,都不会安生了。”

    “与郎君生同枕的,不会止是阿容,死共穴时,还要求得你的家族允可,主母许可。。。。。。。郎君,阿容不是能委曲求全之人啊。我这一生,不会唤任何人为主母。”

    对了,还有那一日,那一日他郑重问过她有什么愿望时,她也说了同样的话。

    澜之看到王弘嘴角扬起的笑容,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想到了?那妇人要什么?”

    王弘慢慢直身,他扶着塌,漫不经心地笑道:“她要什么?不就是想当我的妻,还要我答应不纳妾。”

    澜之眉头一挑,讥笑道:“看来你这妇人,胃口不小啊。”

    刚说到这晨,他瞪着王弘,奇道:“你准备应允了?”

    王弘刚坐起,便牵引到伤口,只得又躺下。他微笑道:“恩,早就心允了。”数日前在南阳,他问她有何愿望时,他就心允了。

    澜之大惊,他叫道:“你是琅琊王氏的嫡子”

    “那又如何?”王弘轻蔑地一笑,道:“刀剑之下,最高贵的身份只是白骨一堆。这世道无趣之极,天下的妇人,也无味之极。既然我的阿容想要,给她便是。”

    他神态雍容地说到这里,嘴角一扬,像个孩子一般的喃喃自语道:“我只要她别气我了。”

    澜之不敢置信地瞪着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的王弘,皱着眉,他认真地说道:“王弘,你乃天下的大名士,一诺吐出,千金不易。便是你早就决定归隐,静等再起之机。可这婚姻之事实关系重大,万不可草率决定。你便不在乎子嗣有多少,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你得在乎你自己啊,若有一**烦了厌了悔了,又当如何?”

    他这话实是有理,王弘侧着头,他眯着双眼,一边中指叩击着几面,一边轻声说道:“烦了厌了悔了?这天下朝不保夕,你我的性命和富贵朝不保夕,难不成,连我这颗心也朝不保夕?”他哧地一笑,慷懒的,毫不在意地说道:“便是我对她烦了厌了悔了,这世间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妇人配得上我。澜之,你我都是惯见风月之人,你说说,你这般夜夜做新郎,可有在清晨空虚失落过?那能让你知道痛,知道苦,知道怜惜,知道害怕,知道恐慌,一想到失去,便惶惑得无以复加的妇人,可是经常能有?”

    澜之怔忡了,他出了一会神,摇着头说道:“不能。”

    “是啊,不能。世人千万,有几人能有?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王弘以后,还能再遇上一个妇人,还能再有这般倾心之时?”

    澜之哈哈大笑,他摇头晒道:“你这薄情之人,估莫这个妇人,便令你用尽了所有的感情。再遇一个自是不可能。”

    澜之这时完全想明白,他笑容朗朗,伸手在王弘的肩膀上拍了拍,大声道:“也罢,如此佳人哪能再遇?你既遇上,抓着不放也是正当。哈哈,以往我也笑过你无数,以后,我不会再笑你了。”

    澜之叹道:“你比我们都要幸运。”他们都是纵情任性之人,他们行走在这颠覆困苦的世道。他们的心,时刻都感到绝望。只有那酒乡,那温柔地,还能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半刻安宁。

    正是因为这个绝望,他们才放纵自己,才狂放不羁。

    可放纵也罢,疯狂也罢,他们永远是孤寂的,永远都是自己在与自己说话。没有同伴,没有明天,没有期待。

    而现在,王弘他有了他的妇人,他的灵魂有了归依处。他心心念念都要取悦她的妇人,心心念念记挂着她的一切,她,自也是心心念念地记挂着他的一切。

    这世间,能够遇到一个人,你爱她,而她也恰好爱着你。这样的幸福,几人能有?

    就算这世间浮华千万,瞬时生死,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与你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便够了。足够了

    他转过身,扬长而去。在宽大的袍服随风飘荡中,他高旷的歌声远远地传来,“七十古来稀,一生郁郁有何奇?开口大笑者,一岁难得四五期。若得倾城妇,心肠寸断不相疑。”

    倾听着澜之那渐渐远去的高歌声,王弘侧头一笑。

    他轻声唤道:“来人。”

    一个人影出现在角落处。

    王弘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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