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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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三面环绕着这支队伍的枪炮声、喊杀声也是此起彼伏,愈发的热闹了。而三营的兄弟在听到这些响动时的本能反应,却轻微得愈来愈让人难以察觉。
突然间,战线上的某一处归于了寂静。
仅在下一个瞬间,一个个从骨子里浸出英风锐气的官兵,就从带着他们各自的武器,从沙坑中一跃而起了。
没有人喊口令,也不需要什么值星军官催促,上千官兵似乎对自己的位置都了如指掌,要不,他们也不可能只花了常人抽几口香烟的功夫,就完成了整队。
这股子麻利劲,绕是身上还尚有很重的书生气的许靖仁素来谈薄,也不禁在暗中盘算着打完这仗,还得想个法子赖着不走才行。说到大天去,一个军官所求的无非就是头上有个赏识自己的好上司,手里再有支过得硬的部队嘛。他许靖仁相熟的老长官可不老少,但是能与他眼前这支队伍一较长短的好部队,却是不好找的。
三营的兄弟的预感还真准很,这一边装甲兵们刚钻进坦克,那边由滩头指挥部下达命令就到了。
“出发!”响鼓不用重棰,许靖只没头没尾的说了两个字,三营就踏着犹如鼓点般雄浑的步伐,以横扫千军之势,向那个才才失守的阵地小跑着扑去。
忘了说了!二百团三营在这场旨在挫败日军的夜间强袭的防御作战中所扮演的角色是预备队,这个预备队干的可不是那种仗都快打完了,才出来收拾残局的轻松活,而是那个阵地丢了,他们就去把这个阵地从日军手里硬夺回来的救火队!
第六十五章 挑战“绝对国防圈”(六)
二百团三营今晚第一次出击的目标;是一段日军在当日白天收缩阵地时主动放弃的岩层。这段起伏不平有近四百米长的岩层;原由一九九团二营五连驻防。如以战场常规而言,在这个连级阵地失守后,应由一九九团二营组织力量夺回,如二营力有不逮,才会轮到参战的其它部队来帮忙。而钱绅之所以一上来就动用在特遣支队已上陆的几个营中,攻击力最为犀利的二百团三营。却是在通盘比较了敌我双方的优缺点后,方才做出的决定。这里面既含有怕敌势过强,丢失的阵地如不能在第一时间夺回,再无恢复的机会的权衡。也包括了因自身防区的纵深极短,调动部队反而方便快捷的考量。至于,滩头指挥部为何不在阵地将要失守时就派三营往援,说来也简单,此际从正面的岩层带到两侧的沙滩,已延伸扩张至九公里长的战线上,已是无处不在不打得热火朝天,被如潮水般涌来的日军冲得摇摇欲坠的中方阵地实在太多,以钱绅抓在手头那点子力量,根本没防微杜渐的能力,也就只能亡羊补牢了。
而战斗的进程亦证明了,钱绅的这个举措是十分明智的。
当三营冲到被日军占领的这段岩层附近时,日军已被仍占据着两侧阵地的一九九团二营余部;用侧射火力赶回了岩层后面。而在岩层靠向海滩的一面,正呈现出一副梦噩般的场景。
借着照明弹的光亮,举着望远镜的许靖仁,很轻易就把前方那条沿着岩层铺就的以渗入沙土中的鲜血为底色地尸带看了个真真切切。
即便许靖仁从军以来经历地数不清的恶战、血战,纵使他当年被困在昆仑关门洞时,还曾饮过人血止渴。可这条至少容纳了四百条鲜活的生命地死亡地带。却还是让他一见之下就几不能自己。
许靖仁马上便敏锐的意识到了,岩层的另一面应该还有几百具日本人的尸体。一句话,夜战仅开始了一个多小时。单为是为了这段岩层归属,双方倒下的战死者就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而这却仅仅是战场的一角而已。往昔与日军地作战经验还告诉许靖仁,一支能承担这么大地损失,还能拿下这个块阵地的日军绝不会少于两个野战大队!这也就意味着此际岩层后日军地残存兵力;恐怕比之三营都还要多上一些。
话虽如此,可许靖仁身后地千余官兵对这块难啃地骨头,却似乎不怎么在意。他们人人一脸的期待不说。眼中更还俱都闪着嗜血地精芒。
尽管,漫天的炮火的在杀伤岩层后面的日军的同时。也会把位于岩层前面的死亡地带中的同袍忠骸。给炸得支离破碎这个残忍的现实。让许靖仁内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可感情不能代替理智的道理,活人永远优先的战争游戏规则。却迫使他不得不拿起步话机请求已方炮兵对前方的岩层进行全方位炮击。
虽说中方早早就觉察出了日军企图,可或许是受所控地域的限制,并未再有成营成营的步兵、装甲兵部队踏上海滩,不过入夜后,钱绅却调来了大量的炮兵。反正彻底换装的四十八集团军不仅有足够的火炮,又有美国人无限量供应炮弹,那为什么不奢侈一把了!若非美军的海、空火力出于对地形的生疏,在夜间无法进行有效的战场支援(在历史上的同一场战役的某场夜战中,美军飞机曾把美军的一个步兵团给生生炸跨了,可算是帮了日本人大忙!),钱绅都恨不得连它们也派上用场了。
二十分钟后。
少年时代曾梦想着当一个诗人的许靖仁,敢肯定眼前这场密集得让人难发置信的流星雨,是他一生中所见到过的最辉煌炫烂的焰火。
而现在该轮他和他身边的兄弟们,来为这场以无数生命之火燃尽为代价的盛宴,再添上一份凄美艳丽呢!
炮火一开始向岩层后方渐渐延伸,情知战机已至的许靖仁就从沙地猛然跃起,一把从他身旁的旗手手中的夺过三营那面因常常出入枪林弹雨,而千疮百孔的营旗,一面挥舞着战旗向犹自笼罩浓烟的岩层飞奔,一边拼尽全身的力气高声疾呼着:“兄弟们!跟着我,向死亡前进!”
“祖国万岁!向死亡前进!”虽说此时脚下所踩的不是中国的土地,可这些被无尽的血水,无边的杀戮浸泡得不再单纯的士兵们,却坚信他们在此刻所做的,是对为了华夏文明的存续、民族的复兴,单只为这些,纵是死又何妨!更何况,即便他们阵亡在了此处,在中国军队的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丰厚抚恤金(由重庆按规定统一发放的部分、四十八集团军内部的补贴、美方按美军同等军阶官兵的一半付给的部分三大块组成。)也足以不让他们的妻儿老小能丰衣足食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相信不会有人去苛责这些为国家民族浴血经年的将士们这此许私心,说到底他们也是肉体凡胎,也有着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
一个真正的军人可能会相信宿命,但他绝不会讳言死亡,因为战死疆场,才是他心底里最向往的归宿!当然,前提是他为之而战、想要守护的东西,值得他去付出所有的一切!
三营的兄弟们激动归激动,可战术动作却是丝毫不乱。无需什么特别交待,上千官兵一冲出待机地域,就迅速有条不紊的分为两队,各自以三辆M3A3轻型坦克为前导向岩层两翼迅猛迂回。
“杀给给!”对面的的日军指挥官的反应也着实不慢,三营这边一靠上去,五、六百名日军竟然就也兵分两路的冲出了岩层了,看来日本人这是打算要给三营来一个迎头痛击了。
早严阵以待的迫击炮、火箭炮炮手这下可逮着大破神威地机会,在那几辆M3A3坦克地大力配合下,日军的反击阵形很快就被炸了个七零八落。
小鬼子倒也硬气。死的就死了。能动弹地就续继往前冲,连还剩一口气的都趴在地上死命朝前方射击着。
战争从来都是是双方面。几息之后,日军的炮弹也在三营的冲锋队列中炸响了。在精确度极高的近距离步兵炮火的打击下,三营的官兵们表现出与他们地对手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地沉着与不屈。
终于,在各自经历了血腥得足以让观战者窒息的一分多钟地炮火浴后,四支同样无畏地军队,双双对对地迎面撞上了。
两军一迎面接触上,两队日本人就齐齐吃了个大亏。战斗全重将近十五吨的M3A3坦克。虽名为轻型。可若与日军装备最成功地九七式中型坦克比起综合性能来,却是毫不逊色。甚至在装甲厚度还有普遍强上个百分二十。这些个刀枪不入的庞然大物。这一闯进日军的步兵群里。那还了得的。虽有些悍勇的日军士兵想舍命扑上前去用爆破筒炸断M3A3坦克的覆带,可奈何中国装甲兵们滑溜的很。只是一味的在鬼子人群中全速的往来辗压,竟没给日本人留下半点机会。眼看着日本人的队形是愈发的散乱了。
M3A3虽是威风八面,光靠几辆坦克想要解决成千鬼子,却显然是不现实的。可三营的兄弟们要的就是鬼子的这个乱劲。随着中国军人们手中的自动火器纷纷发言,本就在人数上比中国军队少得多日军,那经受得起这种雪上加霜,不消多久,还站在沙地上日本人就屈指可数了。可这里面,还有一件怪事,中国官兵在靠着旺盛的火力从容绞杀日军的同时,他们的战斗队形也以常人难以觉察的步骤,在一点点的拉长、拉宽。
“轰隆。”当此日军出击部队即将覆灭之际,一群群从位塞班岛中心点上的全岛制高点塔波乔峰方向飞来重磅炮弹打在了战场上。
对于日本人在狗急跳墙下惯用的这手,说来尽是百战余生的精兵锐卒的三营官兵显然是早有防备的。
以往那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的游走,更让他们大多都具备了根据炮弹在空中的尖啸声,判断的炮弹的落点,并在电光火石时间,及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以把落地开花的弹片对自己的伤害程度,减少到最低的优良战术素质。
可无差别炮击;终究是无差别炮击,殉国者还是大量的出现了。
没被弹片击中的三营官兵们并没有趴着不动,相反深知岩层后的日军这会儿定是正在忙着调整火力布置的他们,冒着猛烈的炮火和迎头射来的一梭梭子弹,向岩层继续向杀去。
而几辆M3A3坦克摇摆着身躯,更是带着累累的伤痕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全心全意的用它们那相对庞大的躯体,为紧随其后的步兵们遮风挡雨。
“轰隆、轰隆。”这阵动静比先前还要大得多的怒吼,却是美军舰炮在对岛屿腹地实施压制炮击了,虽然舰炮炮击谈不上有多精确的准头,可却胜在火力凶猛和炮弹的覆盖范围极大。于是,来自塔波乔峰方面的炮击的强度便刹时降了下来。
趁着日军远程炮火被暂时取消发言权的机会,更多的三营步兵冲了上去。
许靖仁所亲率的左路最先绕到,其惨状比之岩层前面那一幕更让人触目惊心几分的岩层侧后。紧接着,右路也杀入了日军的阵地。
两军由此展开了缠战。
汤姆森冲锋枪的火力极猛不假,可在你躬着身子打过弹夹里的三十发子弹后,也还要面对那个两选一的命题的,是在翻滚闪避间给汤姆森上上另一个弹夹,还是顺手抽出背上那把又长又轻的特制马刀。至于到底是选那个,那就要视忽鬼子与你的距离远近而定了。
而以许靖仁的时下的处境,就只能选择马刀。
“杀!”凭着闪着凛凛寒光的合金马刀的锋利无匹,许靖仁只一个直劈就把一个日军士兵手中的刺刀劈成了两半,下一瞬间,神出鬼没的马刀就象划开一块豆腐一样,轻轻松松的在那个鬼子兵的腹部划拉开了一尺多长的大口子。
“嘭!”低沉的物体落地声,却代表着使人毛骨悚然的含意,许靖仁在下刀的时候,还是用力太猛,以致于那个日本士兵被马刀削断的一截肠子,竟先于他的身体掉到了沙地上。
这番略显诡异的场景,却没有引吸许靖仁的一丁点注意力,鬼子兵的尸体刚一落入尘埃,他就已带着满头满脸鲜血,转身大踏步的向下一目标走去了,那模样,那杀气,与传说中的十殿阎罗,怕是都有的一拼!
日军的战斗意志固然顽强如铁,可二百团三营却是百练精钢。莫说这些属于四十三师团(乙种师团)的将兵了,就换了目下日本陆军中战力最强劲的第六师团的同等人数的将兵来,在现在这种已无地利可凭的情况下,同样会被三营吃它个风卷残云。
少时后,在平生已不知是第多少次激战中侥幸生还的三营官兵们,又麻溜的撤回了岩层靠海滩的那一面。鉴于日军的炮兵主力随时又可能再来一顿炮火急袭,他们可不敢在岩层靠岛屿腹地那面多呆。
当然,撤是要撤,可战场也是打扫干净的,要不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小鬼子混在尸堆中把个把手雷扔过岩层,再炸伤几个弟兄,那手脚不俐落的三营,岂不是会被二百团的另几个营笑掉大牙。基于这种防患于未然的良好意识,三营的兄弟们在带走同袍的遗体前,不论是不是在喘气,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鬼子的喉管上,都重重的补上了一马刀。
接着,三营就把阵地移交给了一九九团二营。
再后来,这支队列已比来短了很长一截的铁血劲旅,就又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向另一方向扑去,在那里又有一场血战正等他们了。
第六十五章 挑战“绝对国防圈”(七)
当晚十时,已被照明弹映得恍如白昼的塞班岛西部海滩。
不管以集团军参谋长的身份,还是其在程系部队中的核心地位,钱绅都具有在海面上坐镇指挥的资格。可这位事实上垄断了近十万官兵口中的参座一词的强势人物,却选择带着随员们呆在了无遮无拦的滩头上。并且,钱绅还漠然的拒绝了某位部属要给他营造一个能挡住流弹的掩体的建议。
当然,对上述提议,陪伴在钱绅身边的秦冬生也是嗤之以鼻的。要不是战事紧急,他八成是要那个从赣南军政班毕业的菜鸟中校,抓起来好好审上一审。开什么玩笑,真要在松软的沙地上垒起一个高大显眼的麻袋掩体来,根本就是在召唤本人的炮火覆盖嘛!
“伤亡累计到几成了?”在从副官那里得到想要的数据后,自忖登陆部队的潜力已快要掏干挖尽的上位者稍一犹豫,即扭头向他的弟子交待:“冬生,你可以出发了!”
向来杀伐果决的老师脸上那稍纵即逝的犹疑,让生性敏感的秦冬生心里好一阵隐隐作痛:若是靖宇还活着,您会不放心嘛?!
不错,对宁靖宇这个师兄,秦冬生是嫉妒的。所幸的是,这熊熊妒火还没能冲昏他头脑。秦东生明白,在湖匪窝里长大的自已的性情之阴冷乖僻,比起自己的老师都过之而不及。本来,在军中象他这种性格的人,多是充任出谋划策的参谋军官,或是永远隐身暗处的特工。而手握四十八集团军人事权的钱绅,也是这样给秦冬生定位的。
可麻烦地是,秦冬生最想去地地方。却是那令古往今来无数血性男儿心驰神往的血火沙场。
而秦冬生也承认。说到在战场挥斥方遒,用敌人的头胪,来书写属于自己地光荣。暴而不虐。内里更是坦荡得如同一汪清水的宁靖宇,显然比自己更为适合。他更看到了这种几无法赶超的差距,是建筑在宁靖宇除了报国恨家仇、一无所求,而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太多太杂上的。所以,在宁靖宇活着的时候,秦冬生才会那样的安份守己。
可宁靖宇地战死疆场了,却不止打破这种微妙地心理平衡。也让秦冬生心底里那份压抑已久的渴望。变得愈发地炽热了。
“是!”可不管怎么说,对于眼前这个亲临战阵地机会。秦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