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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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县的县保孙平,就是那个在城门口被潘梦一鞭子抽翻在地的孙二哥,显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厮最大的愿望估计也就是在县内白吃白喝,顺带每月能赚上几两银子了。
周鲤很不满意,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孙平和张汤也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看县太爷这副表情,就知道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二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老老实实地跟在周鲤后面,随时等着低头挨骂。
不过想象的痛骂并没有到来,周鲤只是摇了摇头,作怜悯状看了二人一眼,叹道:“本官也是县保出身,看这坊衙如此凋敝,心下也是不忍,这样吧,我留下潘梦在这里驻扎几日,让他教你们些法子,好歹让弟兄们多谢吃喝用度,看看你们现在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本官都替你们脸红!”
所谓知耻而后勇,武进县坊衙这哥儿俩能否后勇,但现在肯定是知道羞耻的,因为常州府下辖几个县之中,他们即便算是过的最差的,也肯定排不进中游。县保县通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子,闲来无事聚会,看人家鲜衣怒马,自己破衣驽马,花起钱来也要算计着来,心里头自然也是别扭,张汤有张师爷这个哥哥帮衬,日子还好过一些,那孙平的兄长孙捕头却是被廖县丞压制,也帮不上多少忙。
更何况武进县并不穷,相反十分富裕,只是那些钱到不了他们哥儿俩手上,看着大人物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二位心中无奈之余,也有几分怨望,此时听周鲤明显是要提携他们,赶忙上前拜谢。
接下来的几日里面,坊衙内基本上就是潘梦做主了,反正他是县令的亲信人,也不会抢了二人的位子,张汤和孙平也乐得让他帮着管事,他们还图个清闲呢。潘梦在坊衙里早混惯了,各种路数门儿清,虽说这里颇多制肘之处,但周鲤当初所创建出的一些和气生财的方法,本县还真是没有,几天工夫下来,竟然捞了二十几两银子,着实让坊衙内各色人等大为惊讶,想不到这县令手下的人如此能干,更想不到这钱居然还能够这种赚法。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捞钱,只是本县文风鼎盛,士绅们又比较强势,将比较文明礼貌的法子全都用了,剩下的都是些挨骂的法子,本乡本土的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因此油水轻薄的很,日子自然就不会太好过。
可人家潘梦到了之后,不费吹灰之力,打杠子套白狼,最后再给个甜枣吃,让那些有些浮财的中等商户送上孝敬之余,还得念他们的好,这可就是堂堂正正的真本事了。
几天时间下来,潘大爷已经成了这坊衙的主心骨,连坐着都有人给上赶着捶腿,这厮倒也没有得意忘形,没事儿便吹嘘道:“你们这里的坊衙太受欺负,潘爷当初跟着我家大人在宛平县做保丁的时候,每天吃的都是鸡鸭鱼肉,穿的是绫罗绸缎,瞧见身上这身没有?京城里御笔亲赐真维斯的字号,二十两一套,照你们这么干,哪年哪月才能置办上这么一身?”
不断改变的生活质量,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保丁们的心思,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将这位新来的县太爷当成主心骨了,尽管人家没有指导过他们一天工作,但架不住跟着县令的人混真有肉吃啊。
周鲤的第一只爪子,成功的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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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收服(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收服(二)
好吃好喝的日子谁不愿过,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些为了理想信仰甘心过苦日子的,但肯定不包括武进县的这些保丁们,连续过了几天好日子,张汤和孙平对潘梦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带着对周鲤也是敬若神人。
这日三人又在一同吃酒,潘梦手中拿着一只整鸡,饕鬄一般咬了几口,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听说二位老弟平日里放着大把的时间不去享福,却总在县库轮值守卫,可有此事?”
听他突然问起这个,孙平还没反应过来,那张汤早已得了兄长的指示,放下手中的蹄膀,用干布抹了抹嘴,忙在旁边搭腔道:“可不是嘛,人家马司库乃是正九品,我两个是正十品,这中间差着两级呢,人家让我们去干,哪里敢说个不字,就为这个,队里不少兄弟都有怨言,怪我们俩没骨头,可我们不也没办法嘛。”
“不至于吧?”潘梦将鸡放在盘中,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司库是司库,坊衙是坊衙,就说他比你二人高出一品,可也不能指使你们去做这种苦差事啊,他以为自己是谁?县令大人吗?”
“虽说不是县令大人,可也差不太远了。”孙平闻言叹了口气,蔫头耷脑道:“我也不瞒您说,那马司库是孙县尉的人,孙县尉乃是正经的八品官,哪里是我们可以比的,若是不听他的话,过不了几天说不定就要丢官去职,虽说我俩就是个十品正吏吧,可那也是好不容易才考下来的,就我们这路学问,比起那些读书人考秀才考举人难度半分不差,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给丢掉啊。”
“怎么,这位马司库和孙县尉还是一路的?”潘梦心中微一沉吟,这个消息他和周鲤之前还真不知道,就连张师爷都以为这马司库的后台乃是廖县丞,怎么变成了孙县尉。
见潘梦尸递过眼色,张汤立刻拍了拍孙平的肩膀,嗤笑道:“孙二,喝多了啊,那马司库明明就是廖县丞的人,怎么又和孙县尉扯上了关系,孙县尉这人不是最不喜欢出头的,又怎么会在县衙中拉拢人呢,你可不要跟潘大哥胡说。”
“谁他娘和你胡说了?明明就是真的!”孙平这时酒意也有些上头,之前被潘梦好一通数落,如今又被张汤这么一激,脾气顿时上来,拍着桌子道:“我原本也以为这厮是廖县丞的人,可上次我亲眼看见他给孙立那厮送了一褡裢的银子,怕不有二百余两,你再想想他上次与邻县那个司库争斗,又是谁给他派的人马?”
听他这么一说,张汤也想起来了,咂咂嘴道:“对啊,上次他和天宁县那司库争执,可不就是孙县尉给他派了五十个人过去,这才打赢了人家,为这事孙县尉还和廖县丞闹了些龃龉,要照这么说的话,这厮怕真是孙县尉的人。”
潘梦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又继续劝起酒来,那孙平似乎对马敬和孙立很是不满,一杯接一杯的来者不拒,没多会儿便倒在了桌上,张汤叫了他几声,见确实是睡死了,这才说道:“马敬这厮藏的也够深沉,若不是这孙二正巧看到,旁人怕是也联想不到此节,那县尉孙立素来低调,为人也有些阴沉,大伙儿原以为他被廖县丞压制,如今看来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自己在这边起了炉灶,当真是好心思,也亏他真能忍得住。”
“哼,我家大人说过,成大事者其他条件不谈,至少要有自制力,这脾气要能压得住,动不动便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那都是莽夫,早晚让人当炮灰使的主儿,没什么出息的,看来这位孙县尉还真是做大事的材料。”潘梦冷哼一声道:“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是早晚要收拾的人,既然能和这马敬连在一起,将来还省得罗织罪名了,如今还是按老计划办,先想办法将这厮拿下便是,只要拿下了他,我们就能去和孙仲谈,这县里面做事总要有衙役捕快,否则只靠我们带来的二十个人,怕是管不了这么大的县城。”
“潘大哥说的是,小弟这几日一直请他吃酒,不信挑不动这厮的邪火。”张汤阴阴的一笑,他对自己现在的地位早就不满了,虽说做不到周鲤那般一年三级跳,但好歹也要和其他县的同僚们持平,如今在本县被上官压制,好处都被人家吃了,还要去替那马敬看守库房,心中自然不忿,因此兄长张慈一说,立刻便答应了。
跟了潘梦这几日的工夫,他对新任县令周鲤的能力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这是个有前途也有手腕的官员,咬咬牙也便将宝押了,这会儿正是周鲤要打开局面的时候,也是他们张家崛起最好的投资时期,他做起事来自然卖力的很。
自那日之后,他便每日请孙平喝酒,反正他俩这对难兄难弟原本关系就不错,也没有人怀疑什么,最多暗中猜测一下他俩又从哪里骗来的银钱,手面儿竟是比平时阔绰不少。
周鲤这些日子则依旧清闲,尽管这位县太爷已经升堂理事了,但本县似乎清闲得很,除了一个丢了牛的老农,就只有一对兄弟分家的案子供他调解侦破,他知道这是本县大权被廖县丞揽走了大部,其余的则散落在另外几个实权人物手中,因此也不着急,只等着时机成熟再发动攻击,因此倒是乐得清闲,每日到大堂上走上一遭,便回到后衙去飞鹰走狗了。
之前有些破旧的后衙,如今已经风光起来,虽说国朝有官不修衙的规矩,但周鲤是个讲究生活质量的人,不修归不修,却在里面增加了不少享受之物,每天和吴梓菲与云小娥在后面聊天打趣,小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这番做派,倒是让本县士绅和廖县丞松了口气,原本他们看周鲤气势汹汹率领马队而来,还以为这位新任县令是个软硬不吃的二杆子,现如今看起来也还是很晓事的,若是继续坚持下去的话,他们倒是可以考虑将一些不痛不痒的权利交还回去,也让县令沾点荤腥,毕竟人家一任县令做三年,不能半点银子不让赚走,那可就是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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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服(三)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服(三)
周鲤的不作为,让廖县丞轻松惬意的同时,也让孙县尉觉得有些可惜,他是个武职,但本身也是文人出身,只是会几下拳脚,同时又考不中举人,这才做了个县尉。
不过在这个位置上面,孙县尉是很有追求的,也是奔着县令的位置努力的,本朝开国时间还不长,有着大把不是科举正途出身的县太爷,他作为八品官肯定是有机会的。哪怕一时三刻间不能如愿,至少也要在县内掌控大权,与前任县令合作所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让占大头的廖县丞动了其他心思,他这个相对弱势一些,也比较会隐藏自己的县尉,同样也动了独掌大权的想法。
按照他之前的想头,这周鲤既然是个武人出身,想来也是霹雳火爆的脾气,那廖县丞做事不知收敛,将种种压制之举都摆在明面上,周鲤这等年轻气盛,又是朝中有人的官员自然不会隐忍,说不定两三日内便会爆发冲突。到时候一边仗着品级高人一等,朝中有人罩着,另一边则依靠本乡本土,当地士绅撑腰,必将斗个旗鼓相当,甚至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县内第三人无论是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突然出手,还是稳坐钓鱼台,摆开身段待价而沽,都将得到比现在更大更多的权利,也不枉自己隐忍这么久所付出的心血。
要知道,他再有一年就到时限了,是否能够再向前进步,还要看上头是否能够关照,这里面自然需要银子多多打点,若是照现在的局势,怕是也很难弄出这么多油水来,所以必须要变,不变的话早晚被廖县丞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
可要变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周鲤和廖泽互斗,让他在外面捡便宜,可就看周鲤到来之后这副风轻云淡,与世无争,甚至要留在后衙当隐士的意思,显然是不太可能和廖泽斗起来,最近的局势反倒是廖泽因为周鲤很合心意,打算交还一部分权利回去,做到大家都安心,这么干的话不但不可能挑起矛盾,反倒是有双方交好的可能性出现。
孙立自然不眼看着这样的局面出现,可现在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这两个人一个官位比自己高,一个势力比自己大,若是贸然过去挑拨离间,怕是反倒会生出什么反效果来,那周鲤看着没心没肺的倒不在乎,但若是被廖县丞察觉了自己的意图,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现在廖县丞对他没有什么想法,从前如何现在依然如何,周鲤却已经将他当成了软柿子和突破口,这会儿正在接见突破这道大门的第一把钥匙孙平。
突然被叫到后衙来,而且还是深夜至此,走的后门,孙平惶恐之余还有几分期待,他也是心思灵活的人,这几日张汤时不时的挑他火气,他多少也有些察觉,找自家哥哥孙仲商议,得到的指示却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真有什么好价钱的话,也不妨卖身投靠过去。
这个卖身投靠的买卖,孙平最初还没有琢磨明白,直到潘梦和张汤找上了他,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要投靠的周县令,他们兄弟二人和张家兄弟一样,都是那种有些资财,有点小势力,但却真正没地位的,无论县丞还是县尉都看不上,这个时候县令突然递来橄榄枝,还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很痛快的便跟了过来。
到了后衙一看,周县令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头上包着书生方巾,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和张师爷说着话,赶忙过去跪下请安道:“卑职孙平,见过知县老爷。”
“二郎来啦,快快起来,坐下说话。”周鲤语气温和,神色和蔼,举止更是温婉如玉,倒是将孙平看得一呆,心道这位大人虽说不是正途出身,但这身气质却是不俗,像是个做大事的人物。
他有哪里知道,周鲤在京中贵人见得多了,本身又是穿过来的,各种宫廷剧也看了个遍,拿腔作势起来,便是礼部的官员也未必有他会装,这武进虽说文风鼎盛,这方面终归敌不过京师的权贵气派,孙平本身又只是个刚刚进入县城一年多的小人物,自然便看得呆了,一种自卑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种情绪一旦产生,人自然也就老实多了,平日里那副咋咋呼呼的性格早已消失不见,而且不是不敢拿出,乃是羞于拿出来现眼,生怕一个举止不当,让县令大人小看了去,老老实实地谢了坐,便等着周鲤训话。
周鲤却是没有什么训话的打算,吩咐下人摆上酒菜,孙平也在县城厮混年余,虽说没多少余钱进好馆子,但终归多了不少见识,放眼望去酒是陈酿,菜是佳肴,除了潘梦这个本家手下之外,真正算得上陪客的也就只有张家兄弟,这个宴席竟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周大人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重,哪怕明知道对方有目的,此时也不禁感动起来。
在廖县丞那里,他何曾受过这等礼遇,怕是正眼瞧他一下,都要感激涕零,五内俱沸了。
孙平原本就是乡间一个土混混,靠着哥哥继承了父亲的衙役工作,之后混到了捕头,一直往家中接济银钱,这才让他读了几年的书,考上了杂科,做了这个县保,勉强做到部分时段横行县里。但从本心来讲,他依然是那个年纪不大,有几分仗义气概,又没什么主意的三俗小青年,这种小青年最爱的就是别人对他尊重,最怕的同样也是别人的尊重,尤其这个别人是他的上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鲤绝口不提将他收归麾下的事情,只是不住的劝酒,夸奖他年轻有为,为他每月辛辛苦苦为县内百姓劳心劳力,却只能赚到那么点钱而感到不平,吃喝一通之后,便叫潘梦送他回去,临走还给塞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说是让他贴补家用。
拿着银子往前走了几步,孙平的脑海中一团乱麻,心头则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站住步子,双眼囧囧有神,突然转过身来说道:“卑职孙平自由顽劣,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