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驸马-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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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城上发箭,有的挖城墙,架在云梯上的“铁甲车”有的狠狠地撞击城堞“万人敌!万人敌!”冯馆嘶吼着,不顾滚木上扎人的尖刺,亲手将一截滚木扔下城头,滚木砸在铁甲车包了铁皮的脊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哧哧哧~~数百个冒着黑烟的木柜从城上落下,清军中的老兵一看到这东西,再也不管什么军法,扔掉手中的兵器、撒腿就跑。老兵们知道这种铁球叫霹雳炮毒火球,是万人敌的一种,内部除了火药外,还有巴豆,狼毒,石灰,沥青,砒霜等物,爆炸时产生毒烟,中者口鼻流血,浑身奇痒不止,就是抓破头皮也无济于事,最后不是自杀就是全身溃烂而死。霹雳炮毒火球太过残忍,不要说被这种武器击中,想想都不寒而栗。
钻在城墙下的铁头子和铁甲车里的清兵发现的晚,结果无法逃脱,吸入大量毒气和带毒的碎片所伤后,中毒的士兵痛不欲生,在地上打着滚凄厉惨叫。他们扔掉头盔,拼命挠抓自己的脸,可即便是抓到血肉模糊也无法止住那钻心刺骨的狠痒。一个抠瞎左眼的士卒脸部满脸鲜血,用力扯着自己毛发,狂叫乱跑,如同鬼魅巴米台紧握大剑的手发出咯咯声,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大而泛出白色,他见到几个明军士兵抬出一块巨大的条石,狠狠地砸在一辆铁甲车上,轰的一声,铁甲车被几百斤重的条石砸扁。
“下一牛录,给我冲!”巴米台举起马鞭,正要往下挥,忽然,另一条马鞭从一旁伸出,将他的胳膊抵住。“谁?”巴米台扭头一看,只见岳托脸色铁青地看着他巴米台以为岳托是因为自己攻城不利才脸色难看,赶紧说道:“主子,我这就亲自上阵~”
“不必了!”岳托摇了摇头,“鸣金收兵,今天不打了!”
“喳!”
铛铛铛铛~~随着金锣声响起,各处清兵徐徐退去“呼~~”冯馆赶紧将手里一个已经点燃的铁石榴扔出墙头,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终于扛过一轮了!”
【60】血肉长城
这一轮进攻清兵死伤九百多人,且大部分是铁头子和巴喇牙这样的精锐,还折了安巴灵武,让岳托心疼不已。
“主子!”巴米台说道:“看来没有汉军旗的红衣大炮,这济南城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笑话!”岳托冷哼道:“老汗王那会儿没有大炮,不一样攻城略地?只是我军善于野战,南蛮子善于守城。”岳托忽然狡黠地笑道:“我记得我们镶红旗中还有不少的包衣奴才?”
“没错,大约有一个牛录这么多!”巴米台点点头“让他们打扮成难民,混入城中,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岳托双掌合拢示意“主子,您这计是学的《三国》里的白衣渡江吧?”巴米台笑问岳托得意的点点头,“陛下让咱们多看看《三国演义》,果然是开卷有益,这计策一条条都是现成的!咳~”
“主子!”巴米台见岳托又咳嗽,赶紧关切地上前搀扶“随军的郎中把过脉了~只是普通的风寒罢了!”岳托笑笑,推开巴米台的手当时的清军每次作战,八旗中许多年龄不到正额的少年子弟也要随家主一起出战。在战阵之间就奋力向前厮杀,到营地就取水烧饭,到了晚上就放牧马匹。同时为了掠夺更多的物资,出战时,如果军官家里有包衣奴才的也可以一起随行。数量不限,多多益善。
那佳尼尔瓜说道:“但是他们都剃了头发啊!”
“我们不是沿途新抓了不少奴隶么,让我们的老包衣剪了辫子,然后和新奴隶混在一起,就说是帮着逃跑的奴隶回来投诚!”岳托笑道“万一他们假戏真做,真的逃回南蛮子哪里怎么办?”巴米台歪了歪嘴岳托板起了面孔,“逃走多少本旗主赔你多少,如何?”
巴米台赶紧讨饶道:“奴才哪里敢要主子赔!他们要是逃回南蛮子哪里,老子再把他们抓回来!”
当天夜里,清兵退兵十里,随后济南城外的四门就有大约二百多人声称自己是被鞑子抓走,这次趁乱逃回的,请守军开门接纳。
“他们都是大明的子民,是不愿意为鞑子做牛做马才逃回来的,应该让他们进城!”宋学朱力主开门接纳“鞑子狡猾的很,恐防有诈!”葛樽摇头反对冯馆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投向宋友亮宋友亮也摇头道,“我看这是鞑子的诡计,那些没有剔过发的汉民都是鞑子新抓的。而那些剃了头发是鞑子的老包衣。如果是趁乱逃走,不管是新抓的还是老包衣,应该女老少都有才对。为什么新抓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能逃走,而老包衣都是壮年能得以逃脱呢?”
冯馆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宋守备的意思是说,这些剃了头发的所谓汉民,投诚是假,作为鞑子内应是真?”
葛樽也点了点头,“定是如此!”
宋友亮看着宋学朱,认真地说道:“宋某反对放他们进城!”说罢他有看了看冯馆和葛樽,他们二人也点了点头宋学朱无奈,只能说到:“但是如今外面天寒地冻,本官不忍看他们受冻,不如给他们些衣食,让他们去别处吧?”
“御寒的衣服可以给,但是粮食不能给!”宋友亮说话间忽然带过一丝阴冷的寒意,“而且还得给他们那些衣服!”
“那些?是哪些?”宋学朱纳闷地问道,不过一瞬间他就回过神来,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不行,怎么可以把天花病人的衣物给他们呢?我等任其自生自灭、见死不救已经是大恶的行为,你还要故意害死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还可以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友亮也站了起来,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人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他们如果能把天花传到鞑子军中,那鞑子军势必不战自溃,济南之围旋即可解,而且还可以少死很多人!”
“济南人不想死,难道他们想死吗?”宋学朱叫道“一旦济南不保,要死的何止那些人?难道你忘了鬼差所说,济南大劫,死者百万?孰轻孰重?”宋友亮一时气急,也大声说道没想到区区一个守备敢和自己大小声,“你~你~~你!”宋学朱右手戟指宋友亮的脸,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宋友亮的鼻子,却气得说不出话来苟好善忍不住大声喊道:“宋守备,你太放肆了,怎么可以这么和宋巡按说话?”
冯馆赶紧出来打圆场,“二位大人都是为了济南千万百姓着想,二位都听说过廉颇和蔺相如《将相和》的故事,如今大敌当前,二位还是要精诚团结。不是说众志成城吗?”
“就算济南因此解围,宋某也会将此事如是上报!”宋学朱双手抱拳,向北方遥拜“悉听尊便!”宋友亮别过头去“我不管了!”宋学朱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冯馆问道:“宋守备,虽说那十门红夷大炮都是你的私物,但是你筑西门小城时也用了济南城内的佛郎机。是不是也该分两门红夷大炮来咱们东北二门呢?”
宋友亮笑笑,对葛樽和冯馆说道:“二位将军,请派人到我营中去取伏地冲天雷,将它们埋在护城河与城墙之间。另外,宋某会派人带着飞雷炮到东北二门助战!至于那寇菲林,需要专门的红夷炮手放炮,二位军中可有会说夷话的?”
冯馆和葛樽对望一眼,又各自摇了摇头“那就是了!”宋友亮说道:“别看那飞雷炮短小,但一次发炮可将三十斤炸药的药包射到百步之外,威力非同小可!”
“当真?”冯馆心想要是威力真这么大,多弄几门在自己的北门也是好的“那是当然,你们同守一城,若是冯大人和葛大人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宋某人不也得死得难看?”宋友亮大笑“混账东西!”
在十里外的清军大营里,岳托手拿马鞭将匍匐在地上的巴米台象畜生一样就是一顿鞭子,“鬼迷心窍了?新阿哈只放些老弱妇孺,老包衣却全选精壮,这也能赚城?要是我,我也会疑窦丛生。”
啪啪啪~~岳托一连三鞭子,打在巴米台的光脊梁上,鞭鞭见血“说过你放多少,我给你多少~~你还舍不得那几个阿哈!”岳托越说火气越大,下手也更重,不几下,巴米台的后背就血肉模糊了巴米台到是个硬汉,咬紧牙关,哼都不哼岳托再次扬起马鞭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一闷,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咳!”
“主子爷~”巴米台不顾后背的伤痛,赶紧站起来要去搀扶“滚!”岳托吼道巴米台不敢怠慢,咬着牙赶紧退了出去“咳~咳~”岳托用手抚着胸口,对一边的亲兵说道:“传令,把那些衣物统统分给将士们穿着!”
那亲兵低声道:“主子,我闻到那些衣服棉被似乎有股怪味!”
岳托骂道:“南蛮子会拿新棉被送给我等吗?想要新的明天一早就奋力攻城,杀进城去,你要什么都有!”
“喳!”亲兵自讨没趣,灰头土脸的地赶紧离开第二天一早,天空阴沉沉的,凶神恶煞的清军再次出现在济南西门守军的视野里。这一次,清军一开始就快速推进,不论步骑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济南城墙脚下狂奔。
轰轰~西门城头的寇菲林再次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但是清军突进速度太快,炮弹大多落在清军身后。西门外壁垒上的佛郎机也是连续发炮,炮弹不断将嗷嗷狂叫的清兵扑到,但是清兵如同闻到血腥的孤狼,非但没有丝毫胆怯,反倒凶性大发,愈加不要命地往前冲。
空气中到处可以闻到紧张的气味,宋友亮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阴云密布,些许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却显得无比狰狞。
大批清军很快就超出了大炮的射程,宋友亮手里的雁翎刀一指,“开火!”
呯呯~呯~鸟铳、抬枪和燧发枪、三眼铳一起发射,子弹呼啸而出,将一批冲在最前面,抬着云梯的清兵击倒,但是这次清兵似乎志在必得,任凭被火器轰的血肉横飞,依旧一往无前。后来的清兵抓起云梯放在自己肩膀上继续向前猛冲“铁石榴~”宋友亮抓起两个铁石榴在火把上点燃,然后用力扔了出去,轰轰两声炸到七八个清兵。宋友亮还没来得及得意,忽然就觉得肩头一震,剧痛随即扩散开来宋友亮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羽箭射进了自己的右肩,幸好自己的山文甲坚固只是受了轻伤。他来不及拔出箭头,只是随手将羽箭折断。这时候的清兵已经分别爬上了潘玉柱把守的壁垒和济南西门城墙,火器已经排不上用处,激烈的肉搏开始了。
虽然海阳卫的士兵和济南民兵大多缺少实战经验,但是他们凭着一腔热血与凶悍成性且久经战阵的八旗军奋力厮杀着。一命换一命不够就两命换一命,两条人命不够就三条,三条不够就四条。他们嘶吼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了济南的第二道钢铁城墙
【61】厮杀在继续
一边的炮兵指挥官米歇尔也大叫着:“炮手的大炮不要停,用散弹射击敌军后部,阻止增援部队靠近!!”
轰轰无数弹丸飞出,如同死神镰刀般大把大把收割着生命“火枪兵,朝着那些鞑子军官开火,五个人瞄准一个,给我狠狠射,射中一个,赏银二十两!”宋友亮大叫道“吼!”海阳卫军的中外混成火枪手开始五人一组,用杰格式步枪瞄准军官模样的清兵射击呯呯~~呯呯一连四五个牛录额真被火枪轰毙,清兵普通士兵失去指挥官,顿时引发一阵骚乱,西门情势得到一定缓解而此刻,潘玉柱的堡垒已经被清兵攻入,情势危急,宋友亮立刻派许二多带领许字营前往增援在北门,埋设的伏地冲天雷依旧难以抵挡清兵殊不畏死的脚步,任凭看到同伴被炸掉双腿或是临空炸飞,清兵依旧高喊“速促那!”象蚂蚁般前赴后继“那个什么飞雷炮,快放砲啊!”冯馆大吼道呠~呠~呠几个棉花包从墙头飞出,落到百步开挖的清兵脚下轰轰~轰威力巨大的药包爆炸,五十米之内的清兵无一幸免,完整和不完整的尸体向北砸碎的陶罐碎片一样四处横飞,飞雷炮在清兵阵线中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但是转眼间又被涌上来的清兵填补,如怒海狂涛般一lang接着一lang涌向城下“速促那——!”清兵的喊声也一lang高过一lang一看情势危急,冯馆丢下手里的雁翎刀,等不及飞雷炮再次发射,就抓起一个三十斤的炸药包直接扔下城头,然后对身边的弓箭手说道:“火箭对着那个药包射~”
“得令~”弓箭手嗖的一箭射出轰~药包被火箭引爆几十个近处的清兵又被炸上了天“哇呀呀~”一向胆小的石头此刻变得凶猛如虎,一个铁头子刚在墙垛露出脑袋,石头边一刀劈去。这一刀砍偏了,没能砍到铁头子的脑袋,却剁掉了他三根手指。那铁头子一声惨叫,仰面跌下云梯,又顺带砸落两个清兵“石头,好样的~”民兵小头目刘胜刚用长矛将一个爬上城头的清兵硬生生顶下城去,见石头一刀砍翻一个铁头子,便大声称赞。
“小心后面!”石头失声大叫道,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清兵忽然猛地一跃翻过墙垛,手里的女真大剑恶狠狠地刺进了刘胜的后背噗~一口热血从刘胜嘴里喷了出来,“呀~~~~”刘胜暴喝一声,死死握住露出胸口的剑头不放,“石头!”刘胜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刘叔!”石头大叫着从来,想趁鞑子兵来不及抽出兵器之机将他击杀“死南蛮~”那清兵索性撒手,放弃了自己的大剑,从地上操起刘胜的长矛猛地刺向石头“杀呀!”石头双眼通红,直挺挺地迎了上去“找死!”那清兵眼看手中长矛就要刺到石头的时候,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刘胜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左脚这一愣神的功夫,石头那饱含复仇怒火的钢刀已经到了眼前,那清兵躲避不及,夸嚓一声,一颗拖着长辫子的脑袋就落了地在北门,葛樽一口刀下已经砍死八名后金士兵,他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忽然,他的右臂一阵巨疼,原来一名清兵趁着他未防备的当头,重重一刀砍在他的右肩之上。钻心的疼痛让葛樽疼得差点跪倒,葛樽虎吼一声,猛地一顶,将那清兵拱翻,照着那清兵小腹就是一刀。
这时又有两个清兵翻过城垛,见葛樽受伤,狞笑着举刀就要砍,猛听得呼呼两声,两支长矛呼啸而来,将两个清兵刺了个透心凉。“休伤我主~~”只见十步之外葛福手舞双刀如插翅猛虎下山般猛扑而来,十几个刚刚越过墙垛的清兵立刻就成了刀下鬼,随即,更多葛樽的家丁涌过来护住葛樽,将爬上城头的清兵又打了回去南门由于地势复杂,清军在这里布置的兵力不多,所以守城的是山东左布政使张秉文、山东学政邓谦、历城知县韩承宣、按察副使周之训四个文官,虽是文官,但是四人此刻也是一身戎装“鞑子上来了!”
张秉文等一看,好多城堞下都冒出了鞑子兵!一个,两个,三个竟有数十个之多“拼了!”张秉文猛一跺脚,拔出剑来大喝一声扑了过去。
“以死报国!”邓谦、韩承宣、周之训跟着大喝一声扑过去了。
“杀!”守城的济南府乡兵们一个个扑过去了。
“杀鞑子!”民兵们也都扑过去了。
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又开始了,而随后赶来的宋学朱则手拿一面明字大旗来城头来回奔跑,“大明健儿们,为了济南的父老,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为了大明,杀鞑子呀!!”他喊到哪里,哪里的抵抗就愈加猛烈,如同兴奋剂一样刺激着明军士兵周之训刚刚刺倒一个从城堞口冒出来的鞑子兵,回头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