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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戏梦(鲜网版) by 卫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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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薄薄的短刃塞进了他手中,飞天从他的身上翻下来,快而无声的没入了一边茂密的芦苇丛中。 





那个男人走得不算太快,长草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 


平舟痛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握著那短刃的手心里全是冷冰冰的汗。 





飞天伏在长草中看著,他的气息象是融进了风里草里,让人根本无从察觉。 


那个男人穿了一件黑衫,头发半长不短的披在背上。 


飞天只看到一个侧脸。 


长得不错,可是全身上下都是杀气。 


“啧啧,居然还没死。” 


男人用脚尖勾著把平舟翻了个身,声音里有近乎猥亵的意图:“刚才还没有把你操断气?还是你在等我回来再干你一回?” 


飞天在暗里皱眉头。 


本来他是犹疑的,虽然那个重伤的人身上看不到什麽邪恶的顔色,但是谁知道呢,这年头儿人人都是两张脸,你永远不能相信你所看到的。 


所以他没有贸然的去更多的帮助他。那把小刀伤人是可以,要杀人可不容易。杀人或者被杀,要看手段和运气。 


可是听到这个让他恶寒的声音之後,飞天改了主意。 


那个重伤的男人无论如何并没有这样下流的声音。 





但是他想要出剑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向地上平舟压了下去。 


急切的动作,气咻咻的象是不能忍耐。 


飞天的剑离了鞘,那个男人正在分开平舟的双腿。 





但是他的剑只出来一寸。 


那个男人发出嘶喊的声音,身子蹿了起来,手紧紧捂著半边脸,血从指缝里汩汩的淌下来。他挣扎踢动,一定很痛。 


飞天冷静地想,一定痛得很。 


整把短刃都扎进去了,连柄都没有露在外面。 


这个人活不了了。 





那个人还试图走过来,想给平舟补一刀。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平舟也没办法移动身体,那一刀挟著风声劈下来,平舟闭上了眼。 





“铮”的一声响後,是沈重的肉体倒地的声音。 





平舟没有睁眼。 


倒下的当然不会是那个红衣的少年。 


不过这拦过来一剑真的恰到好处。明明刀势那样凶猛,可是刀剑相击的时候却没有那种刺耳的厉响。平舟自己是用剑的好手,他知道那少年只是挑开了刀刃,然後兜回来刺了一剑。 


但是剑很快,破空之时却没有声音。 


平舟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少年正替他拉拢衣服。 


“你真是挺奇怪。”飞天说:“明明是个厉害人物,却奄奄一息躺在这里。打个商量,我救你不死,你以後听我的话怎麽样?” 


平舟看著他,并不说话。他的伤口在刚才那一击的时候裂开了,血又迅速的流出身体。 


飞天捏个响指,远远的天马跑了过来。 


“你可以不答应。”飞天看看天色:“我一样也是要救你,不过能不能救得活可没准儿。当然,你以後也不一定要听我的话。” 


飞天给他重新扎伤口,然後把他放到马背上。平舟注意到控缰的手,指甲缝里还有凝固的血,不知道是谁的。 


但是指甲有亮亮的光泽,这个少年生气虎虎,象一只精力过剩的小兽。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平舟以爲这是个世故的少年,手段狠辣刀头舔血。 





可是见了奔雷之後才知道不是这麽一回事。 


那个少年会撒娇说在大风里迷了路,会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和穿著东战军装的其他少年打成一片,还会时时记得给他上药。 


东战的军医卖力的替他治伤。飞天拿著一柄小刀在手里抛上抛下:“你的剑呢?剑客怎麽能把剑都丢了?” 


他一直不说话。 


飞天吃吃笑:“不过你长得不错,和帝都双璧站一起也不差,怪不得别人想占你便宜。” 


这话说得很随意,但是没有一点侮辱或是下流的意味。 





他有明亮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常常大笑出声。 


在幽冥涧里初见的那种陌生和恶意的僞装,在他所熟悉的环境中褪得一干二净。 





“对了,”飞天说:“明天我们要拔营,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平舟还是没说话。 


薄薄的小刀在飞天灵活的手指问翻转交叠著:“我给你留下伤药和盘缠,你自己小心吧。” 





但是第二天他们没能走,又遇到了战事。 


军医很晚才来给他换药,平舟说,想去看看那个少年。 


飞天一身是血,正在往下褪衣服。 


染满了鲜血的轻甲扔在脚底下,他因爲忍痛咬著唇。不知道什麽时候受的伤,衣服和伤口黏连一起,飞天痛得扯,越扯越痛。 





飞天的身上有许多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泛白的沈紫的鲜红的,软的硬的痂痕或是嫩肉。 


飞天呲著牙笑,因爲痛所以笑容很古怪:“你不养伤跑来干什麽?” 


平舟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知道孪城有地下暗道。” 


飞天愣住了,本能地问:“你怎麽知道?” 


平舟冷静地说:“我是孪城三剑之一的无忧剑。” 





飞天怔著没说话,平舟的声音象是在说著别人的事情一样客观平静:“在幽冥涧我杀的那个人是断肠剑,他是我师兄,也是城主的独生子。” 


平舟说了许多,最後飞天扑上来捂著他的嘴把他按在了营帐里的地毡上。 





“我没去过幽冥涧那地方,你也没去过。”飞天的眼睛很亮,脸背著光,可是眼睛真的是晶光四射:“谁也没去过,那里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松了松手,平舟躺在那里看著他,飞天身上那些本来已经凝结的大小伤口又一起流血,蜿蜒的红蛇在他的身体上慢慢爬下。 


“谁也没去过。”飞天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往後坐倒在地上,因爲疼痛而扭紧眉头。 








还是个天真的少年。 


并不是你说没有,那些事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个少年的认真表情,象是,真的可以抹去一切,那些不堪回想的记忆。 





没有人知道无忧剑平舟爲什麽变成了帝都的一份子,和身份最高贵的一批人在一起,地位高得让人仰望。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过什麽事。 


飞天真的说到做到,他从来不提幽冥涧三个字,也从来不和他说起过去。 


他只会说:“平舟,你看这个字怎麽写?”又或:“平舟,你这招儿不大对头儿,最好再问问奔雷应该怎麽用力。” 


再没人知道幽冥涧里曾经发生过什麽事。 





但平舟却知道,自己,还有飞天,因这三个字而相识,然後,在一起。 





所以,等飞天成了飞天殿下,他离开了帝都,抛下闲职,去做飞天殿的杂役。 


这没有任何理由,他不需要什麽理由,顺理成章的可以这样做。 





因爲他告诉旁人,飞天救过他性命。 


因爲他没有告诉过旁人,飞天在他的心中,是个红衣黑发,漫天芦花中的少年。 








飞天没有再回去,他在雨停之前睡著了。 


平舟看到他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青影。 


昨夜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睡过。 


平舟知道他被人从辉月那里送出来,也知道行云去找他。 


早上他与行云还打了个照面,那个眼神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行云想起来了,否则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有些伤痛,有些怆惶,更多是迷茫。 





对于当年的帝都双璧,平舟说不上来心里是怎麽想的。 


外面雨已经停了,水洗过的绿叶象是要滴下一股子清香来。 


然後下人来报,行云殿下来了。 





行云穿著一件白衣,身姿挺拔,张口说:“飞天在这里是不是?” 


微风吹著廊下两个人的衣裳。平舟行云,天城并肩的两位殿下,在这有些阴影的廊下,无语对望。 


平舟在想行云重新睁开眼睛之後的每一个点滴。 


象个稚子,什麽也不懂不知道,辉月那时候刚刚登任天帝,还是顾著照料他。 


象块无瑕美玉,但是飞扬耀眼。 


孔雀公子,名不虚传。 





“行云。”飞天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醒了,倚著门站著。 


宽袍广袖,他看来比以前瘦削得多。 





平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绕过庭院。 





行云身上带著雨後阳光的气息,大雨的凌晨,那种寒冷的迷茫阴郁象是随著雨停也一起消失了。 





行云那样沈著的看著他,从头到脚无一遗漏。飞天觉得行云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晨间雨中的那一幕在午後亮丽的阳光中,象是蒸发了一样。觉得那样遥远而且不真实。 





“龙族那儿,住得惯麽?” 


飞天点点头:“很好。” 


行云离他有一步多远,跨出这一步,双手就搂住了他的腰,头伏在他肩上:“飞天,你没怎麽变,还是老样子。” 


飞天慢慢擡起手环抱住他。 


行云也象记忆中那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 


与许久之前的他,并无二致。 





“你一直都对人太好。是最好的夥伴,兄弟,知己,对手,也是最好的——情人。”行云轻声笑起来:“我去把这些年的事情都问了个清楚。” 


飞天没有说话,行云的声音很稳,但是身子轻轻抖颤。 


“飞天,好久不见。” 


他擡起头来,双手托著飞天的脸颊,轻轻在唇角啄吻,然後热烈而缠绵的吻住了飞天的唇。 


两个人在廊下紧紧相拥。 


舌尖上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不知道是谁流下了眼泪。 





“飞天,飞天。”行云放开了手,抹一把脸,缓缓绽放微笑:“还记得从前,我画了辉月的肖像,你替我转给他的事情麽?” 





飞天轻轻点了点头。 


很久很久之前的小事了。 


“给你看这个。”他拿出一轴画卷,慢慢的拉开。 


展开在眼前的一副淡墨的画。 





黑白灰,浓浓浅浅的涂抹,有一抹嫣红,鲜明得让人触目惊心。 





红衣黑发,短笛如玉。 





明月千里,余香满身。 





恍如隔世一般。 





从不知道,那时的飞天,在人的眼中,是这般模样。 





令所有人的,驻足侧耳,定定凝望的一抹鲜红色。 





在暗沈的殿堂中,飘然欲飞的一点红衣。 





我的手点在画上,指尖有些不稳。 





“你收著吧。”他笑的从容:“其实你早该看到这张画才是。” 





他退了一步,潇洒地挥了挥手:“再见,飞天。” 





他站在了雨後的阳光中,那样笑著说,再见,飞天。 





然後,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轻快,象是一无负累,也象是怕惊扰了往事。 





那样翩然而洒脱的行云,走出了飞天的视线。 





看那阳光下耀眼的白衣,渐行渐远,终于不见。 


风吹过林梢,绿叶沙沙作响。 





飞天轻声的说了一声,再见,行云。 





再见,行云。 





遥遥听到吹笛的声音,平舟看到了飞天摊平了放在案上的画卷。 





“原来是他的手笔。” 


这个他是谁,心里都是明白的。 


红衣黑发,横笛遥立的少年。 





飞天蜷著膝盖坐在廊下,下巴垫在手背上,看上去背影显得萧瑟而脆弱。 


平舟不知道该怎麽样和他说话。这样的飞天象是在身体周围包了一层屏障,要隔绝外界也是要保护自己的那样缩著身体。 


平舟记得两百年以前,飞天浑身浴血的,爲了行云而疯狂。 


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那是怎麽样一种痛苦,让人完全失去理智。 





菩晶率领七神的势力攻破辉月殿的大门之时,七神中除了破军,其余进入了辉月殿的人都已经死了。 


而破军也只剩了最後一口气而已。 





而飞天,飞天 


跳下了堕天湖。 





听到别人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眼前什麽也看不到。 


明明什麽都看到了,却觉得只是一片的空白,有耀眼的强光在闪烁。 


但实际上什麽也没有,没有空白,也没有那错觉得的闪光。 


只是飞天不在了,仅此而已。 





平舟本以爲自己是会哭出来的,但是并没有。一直都没有过。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只流过一次眼泪。 


就是冲进辉月殿见到失去理智的飞天,那个时候。 





尽管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多少次爲他头痛烦恼过。也恨过,也想放弃他,也想就这样随波逐流任他去。 


”你可以爲我成年吗?” 





那个声音有些颤,眼睛水汪汪的,脸庞不知道是因爲难堪还是羞耻而泛红。 


好象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或者转身跑掉一样。 


“很抱歉,殿下。” 





他看到他的脸上的绯红一瞬间就褪掉了,变得煞白煞白。那有些颤抖的唇迅速抿了起来,紧紧的一条泛白唇线,平舟甚至注意到笼在广袖下的手指紧紧蜷握。 


那一刻,话刚出口的时候他便後悔了。 





但是飞天立即擡起头来说:“是我冒昧了,你不要见怪。” 


那一瞬间平舟觉得身体里有什麽在破裂。 


沈睡许久的飞天,醒来後一直用惊豔而痴迷的眼光注视他。 


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 


觉得心慌,又觉得烦乱。 


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象孩子似热情纯真的他。 





但是那一刻平舟就知道了,他破坏了什麽。 


飞天再也没有那样的目光追逐他。 


总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和隐忍。 


目光沈静,不再莽撞冒失的说话。 





穿著大红的衣裳,黑发飘扬的少年,象是下一刻就会随风而逝。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捉住,可是在他诧异的目光中,颓然松手。 


他不知道想捉住些什麽。 


飞天曾经给过他机会,但他放脱了。 


他知道奔雷亲来,知道克伽虎视眈眈,知道 


有的时候甯愿自己什麽也不知道,那样想做什麽事情都可以不必顾忌。 


任性有的时候,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情。 


平舟从未见过谁可以真正的任性。 


懵懂的少年总要成长,强烈的好奇心渐渐消失,盲目的热情也逐渐消退,最後变成一个圆滑世故麻木不仁的成人。 


飞天总要长大,他不可能永远的童真单纯。 


总要长大。 








穿一件大红的衣裳在辉月殿的正殿里,演出惊人的舞蹈,吹奏凄清伤感的曲子。 





只是看到他在奔雷的怀抱里的时候,心头有尖锐的刺痛,和巨大的无力感。 





平舟知道自己在品尝一杯苦酒,隐忍,酸涩,茫然。 


但是飞天终究还是会开怀,星华的率性,辉月的温柔 


飞天还是会开怀大笑,一切终究是好转了。 





变故总在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发生。 





平舟走了两步,站在他的身後,午後的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还带著些许残余的雨水气息。 


飞天的身体以一种防备而软弱的姿势蜷著。 





“平舟?” 


“嗯,怎麽?” 


“行云会开怀吧?”飞天的声音象是不太自信,要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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