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社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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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的承办情况;赌商为此而付出的费用。〃监办〃其实是有名无实;财政厅根本就没有派人下去。有时随便派个张三、李四;并不是监办员;但〃监办费〃是少下了的。这笔费用就在财政厅的高级职员中瓜分。连财政厅的秘书;每月都分得300元的〃监办费〃;主办〃防务经费〃的人和主要头目就更不用说了。〃公礼〃、〃干脩〃在布告上是被禁止了;〃监办费〃实际上是变相的〃公礼〃、〃干脩〃。
日本侵华战争时期;伪政权也招商承办赌博。
1938年10月21日广州陷落后的第六天;大街上就到处摆开了番摊、骰宝、牌九等赌案。一些天良丧尽的地痞恶棍;将趁火打劫得来的财物作押注;尽兴赌博。又过了几天;赌博忽然变得有〃秩序〃起来。赌棍们纷纷将赌案搬入空无一物的店铺内;门前有一日本兵把守。店内另有一日本士兵坐在高椅上监视;用日语告诉赌徒们不必害怕;由皇军保护着呢;放心赌好了。每天赌毕;由日本士兵按赌桌收取保护费。伪维持会开张后;1938年6月由伪财政处批准裕荣公司承办番摊、骰宝;大利公司承办山、铺票及白鸽票。他们给番摊、骰宝赌捐取了个雅驯的名字:〃第一娱乐捐〃。似乎天下娱乐莫过于番摊、骰宝。娱乐场指定设在南华路、大同路、带河路、米市路、天成路。
1941年;伪广东省财政厅撤销市区的赌博公司;另指定广州市郊的南村(南田)为特别区;准予开设赌场;由广福公司承办。从南村村口泰山庙到村中;设立10多个〃娱乐场〃;番摊、骰宝、烟馆等色色俱全。从海珠桥到南村;赌徒熙熙攘攘;不绝于途。各县的〃第一娱乐捐〃照旧办理。
借赌索贿和行贿。
不同时期、不同地方的当局;对赌博态度不完全一样。有时有些地方当局公开提倡赌博;有时有些地方当局虽然口喊〃禁赌〃;但却是明禁暗护。民国赌风日炽;跟官吏们的鼓励、支持、庇护有关。官吏们为何采取这种于国于民有害的态度呢?因为赌博对他们来说;是一大财路。他们不仅可以借赌博筹饷;还可以借赌博索贿。要是真的禁起赌来;岂非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
拿在西北独霸一方的马鸿逵(曾任昭武军帮统、师长、军长、绥西清乡总司令、十五路军剿匪总指挥、宁夏省主席)来说;他经常邀请其下属、幕僚中家底厚实者到他公馆中赌博。他对下属、幕僚谁能拿出多大赌资摸得很清楚。他点到谁;谁就不得不往;而且要带一笔巨款。非输到分文不剩;不得回家。有个秦某;在有〃宁绥门户〃之称的磴口县任税务局长;搜刮了很多钱财。马鸿逵知道他是〃肉头户〃;特找他来赌。一次;秦某在马公馆将所带2000元现洋赌光了;马鸿逵还不放他走。秦某只得借1000元再赌;很快又输光了。马鸿逵觉得这次油榨得差不多了;才放他出马公馆。马鸿逵的部下个个都清楚;凡进马公馆赌博;就是向〃马老总〃〃进贡〃。
20年代;安徽安庆一带的土皇帝马联甲经常在他的营务处长袁生杰家中(安庆小二郎巷)推牌九。每晚输赢都是几万元。入局者大半是各县知事和厘金局长;他们故意输给马联甲;把赌博作为行贿的一种巧妙方式。马联甲有次做生日;一群附炎趋势之徒借机孝敬;取悦主子。和县知事金保权;用黄金特制麻将牌一副;作为寿礼。他用自己的行动给自己的姓名作了注解:〃金保权〃;即用黄金行贿保权位。
旧时安庆的商人;尤其是钱业商人;常以请客为由;请地方官到家中赌博。或推牌九;或叉麻将;或摇摊。如昌祥钱庄、春祥钱庄等;都曾以这种方式结纳官府中人。那些官员一旦得了县知事、厘金局长等肥缺;到任后;即将公款存入跟他们关系最密切的钱庄;所得利息装入个人腰包。贪污款也存入钱庄;或由钱庄代为转移。
赌场发放〃香烟费〃。
赌场要在地方上立脚生根;防止被捣掉;必须跟备有关方面搞好关系。
官吏、军警、地痞流氓;都必须一一打通关节;千万怠慢不得。
江苏无锡市在日伪占领时期;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赌场;设在观前街(曾数度迁移)。该赌场规模宏大;设备富丽;职员多达数百人。帐房间钞票宛如山积;简直就像是一家生意兴隆的大银行。该赌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向各机关部队发放所谓〃香烟费〃(这真是挖空心思想出的名词)。县政府从科长到听差;警察局由局长到门岗;各部队的翻译、密探;马路上的白相朋友;等等;都统计周密;无一遗漏。名册厚厚一本;姓甚名谁;何处任何职;〃香烟费〃若干;全都记载详明。数目最低者每月1元;最高达数百元。有的派专人送致;有的须自行领取。赌场特辟三间大厅;排列10几张桌子;作为〃香烟费〃发放处。并指定10几名职员;每天在大厅分发〃香烟费〃。前往领钱的(当时社会上称作〃领饷〃);一天有数千人。县政府的职员照样跟地痞流氓挤在一起。只要有钱;也就顾不得体面了。领饷者每人持有赌场发给的卡片一张;正面注明姓名、地址、每日应领金额;背面是一张月历。领过几号的钱;就在几号上盖个章;就像现在的牛奶订户每天清晨到牛奶站拿牛奶划奶证一样。每天上午9时;大厅开门;各色人等把卡片放在桌上。10时开始呼名领钱。先到老先领;据说还秩序良好;没有争先恐后现象。〃香烟费〃起初一天一发;不久改为两天一发;最后定为五天一给。总计一天开支约在几万元以上(那时米价10几元一石)。你看;无锡的这家赌场;它的关系网多大多密;它的社会基础多广多深。
赌场开办久了;向赌场索要〃香烟费〃的机关、个人越来越多。尽管赌场进帐很大;也觉得渐渐承受不起。无锡的这家赌场;靠〃香烟费〃站住了脚;又因〃香烟费〃浩繁而倒了台。
那几千名领香烟费的人(主要是官府中人);谁希望赌场关门呢?
上海在沦陷时期;沪西一带的大赌场从6个迅速发展到21个;各赌场不仅在日本宪兵沪西分队领有执照;取得了日本宪兵的承认和保护;而且还到汪伪七十六号特工总部登记注册。每月按照规定;根据各自资本、规模和营业额;向七十六号交纳〃孝敬费〃。七十六号负责赌场业务的是吴四宝;他派出手下特务;到各赌场〃抱台脚〃;即充当保镖。一则严防重庆国民党政府派遣的特工人员进行破坏活动;二则监督各赌场的营业情况;防止赌场少交〃孝敬费〃。各赌场老板因有日本宪兵、汪伪特务保护;故腰杆特硬;胆子特大;手段特狡诈。赌场天天用汽车接送赌徒;并免费供应西餐、茶点、鸦片。附设舞厅;还有舞女陪舞。鸦片、舞女、西餐、赌博;每样都是那么诱人。不仅上海一地的赌徒;而且沪宁、沪杭铁路沿线的赌徒;也被吸引到这些赌场;这些甘愿做亡国奴的人;沉溺赌窟;听任中华河山沦于敌手;听任中华儿女在日本铁蹄下呻吟。当时沪西赌风之盛;为上海建城以来所未有。赌场老板一个个大发横财;志满意得。七十六号的大小特务也将腰包塞得鼓鼓的。〃孝敬费〃在七十六号〃劈霸〃(分赃)时;处长级的头目每月可得500元;以下400、300、200元不等。丁默村、吴四宝等人当比处长级头目分得更多。
赌场〃片官〃有恃无恐。
旧时成都地区赌场一般晚上营业;流氓、土匪、地主、商人等白天无所事事;就相约在某些公馆开设临时赌场;叫做〃摆片〃。赌场经常变动;一处公馆赌个把月或四五十天就换地方。这种流动赌场的负责人叫做〃片官〃。他们负责赌场招待(有上等饭菜和鸦片等);并垫钱放赌帐。片官还负责赌场安全。有片官在;赌徒就赖不了帐;军警就不会来抓赌。
赌客输了;第二天交现金四成;其余允许欠帐。再赌输;第二天再交四成现金。每次所输的钱都许可欠六成(中间赢了须还帐);到一次摆片结束;再算总帐。如付不清;可向片官请求拖欠一段时间;等卖了房产等再清偿债务。因片官放帐;钱少能赌;无钱也能赌;所以赌徒们都放开手脚大赌起来。片官是些什么人呢?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势力呢?原来他们大都是帮会头子;有的是一些旧军官。如广汉的侯少煊、向载明(绰号豌豆米儿);郸县的钟汉芳等;都是帮会头子;都当过片官。新都的李显之曾任团长;也当过片官。他们本人有相当的势力;又多与军政要人有勾结。根本用不着给军警送〃包袱〃(贿赂);军警也不敢过问他们。赌徒如在赌场发生争吵;自有片官的兄弟伙维持秩序。赌徒赖帐;片官便派兄弟伙去索要;不怕赌徒不给。片官要是不客气;就会派兄弟伙把赖帐的赌徒〃毛了〃(暗中收拾掉)。赌徒们知道轻重利害;他们是再也不敢赖帐的。
片官的责任是组织摆片;负责赌场安全等;其权利是向赢家和输家按5%抽头。扑克抽头按〃朗〃计算;20转为一个大朗。一个大朗;片官可抽头10几元。一副扑克;每天要打20个大朗;一共要抽头200多元。如同时有10副扑克在赌;那一天抽头就有2000元。一天开一二十桌是平常的事。除了奖赏兄弟伙;招待赌徒;赏给赌徒所雇车夫酒钱用去很少一点外;头钱绝大部分为片官所得。片官有势又有财。
官员开赌。
四川地区因军阀、官吏、哥老会头子、恶霸地主、大小土匪参与赌博而赌风更盛。
驻川各军军官大都嗜好赌钱。每年农历正月初一上午;驻扎成都的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三军高级首脑的部下;都要到首脑家去拜年。借此机会;就在首脑家推牌九、掷骰子。各军首脑团拜时;也要推牌九;并且跟各军部属一起赌。首脑赢了钱;也要赏一些给各军部属;以示笼络。正月初一是刘文辉部师长邓权才的生日;当天午后;各军将领就以拜年拜寿为名到他家赌博。麻将、牌九、骰子;外加扑克、纸牌;一开就是10几桌、20桌。初二上午;邓锡侯、田颂尧两军将领相约到刘文辉家拜年;少不了又要聚赌。初三以后;则按次序到什么参谋长、什么处长家拜年、赌博。初五以后;三军将领又互相请客。再掀起一次赌博高潮。正月里吃春酒一直要吃到二月赶青羊宫花会时;军官们的赌会也要一直延续到这时。这么转过来赌;转过去赌;叫做〃吃转转会〃。每次赌博;每人输赢至少几百元;多者万元以上。过了青羊宫花会;转转会吃完了;赌场就从官员们的公馆转移到银行、字号和俱乐部等赌窟。除了打仗;子弹飞来时;不得不停一下外;平时是一年赌到头。军队中的将领如此嗜赌;其下层军官和兵士是可想而知了。
军官们不但吃转转会;而且还公开地或秘密地开设赌场;招徕中小官吏、帮会流氓、土匪、商人等聚赌。公开的赌场叫做〃明堂子〃;秘密的赌窟叫做〃私窝子〃。刘文辉的护卫队队长朱瀛洲开设的牌坊巷赌场;是成都的四个著名的明堂子之一。其他三个是:刘文辉的亲信、朱瀛洲的连长冷少康开设的狮子巷赌场;邓锡侯的侍从副官喻载阳、荣昌义、谷毅、王席儒等开设的塘坎街赌场;田颂尧部郑南夫师的团长张绍泉开设的笆笆巷赌场。朱、冷、喻等的赌场;所得头钱;连刘文辉、邓锡侯公馆里的弃兵、奶妈等都能分得一份。〃下人〃都有份;主子就更不用说了。这些赌场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保护。就是军警团的巡查队;也不敢打这里经过;要绕道而行;怕引起赌场误会;以为是来抓赌的。
军官开设的私窝子就更多了。贵州军阀袁祖铭的驻川代表吴楷儒的如是庵街公馆;田颂尧的驻省文报处长冯笃生的棉花街公馆;邓锡侯的副官长文盂陶的三多里公馆;等等;都是私窝子。每天晚上;这些公馆门前车水马龙。主子们在屋里赌;弁兵、保镖、车夫们在门口地上赌。呼么喝六;里应外合;好不热闹。巡查队、年轻妇女都不敢从这里经过。前者怕引起冲突;后者怕被污辱。
抓赌闹剧。
国民党政府在《违警罚法》内规定;凡违犯赌博条例的可处罚款(不超过15元)或拘役(不超过一星期)。而广西省府制定的《广西禁赌单行条例》载明;凡犯有赌博罪者;最高可罚款500元广西金库券;同时没收全部赌资(不仅有现款;还有金银、首饰等)。所得罚金;20%归省库;40%奖励检举报信者;抓赌者和办案者各得20%。条例并规定;对检举报信人要加以保护;不得泄露其姓名。
此条例一公布;检举、告密之风大兴。很多人为得到数额可观的奖金;〃六亲不认〃;涌至警察局、所密报亲友赌博。警察局、所听说报赌案;顿时来了劲头;因为发财的机会来了。警察局、所去抓赌;除了按规定获得奖金外;还可乘机敲诈勒索;顺手牵羊;并克扣发给密报人的奖金(起码扣去1/4);多的扣去1/2。在警察局、所;抓赌被视作美差;莫不个个争先;人人奋勇。有一名警探长;破获了〃亚卢〃、〃会仙乡〃两个大赌窟;共得奖金1000元;抵得上大半年的工资收入。
在抓赌闹得很凶的时候;广西的很多赌商都转入地下;并寻找保护。桂林的赌商们私下里给临桂县府(1940年前;桂林归临桂县府管辖)、广西绥署宪兵团(后改为特务团)、省会警察局等有关人员送去〃保护费〃。赌商们认为;这下赌场〃保了险〃。哪知仍常有抓赌的事发生。原来〃保护费〃有的环节送到了;有的环节没有送到;有的送得多;有的送得少。这样;赌商们取得了这部分人的庇护;相反却同时得罪了那部分人。
1939年秋;广西省会警察局白桂分局派局员曹凯率一队员警到榕荫路湖南会馆隔壁的一幢房屋内抓赌。这个赌扈受宪兵团二营营长陈某庇护。宪兵二营就驻扎在湖南会馆内;闻知白桂分局到隔壁抓赌;认为有意跟他们作对;断他们的财路。于是派出大队武装宪兵;将白桂分局抓赌员警一一缴械;还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打个半死。又将赌徒、赌具、赌资全部抢回。省会警察局得到白桂分局告急;立即派出大批武装保安警察;前往出事地点。他们一到榕荫路;就跟宪兵二营的人真枪真刀干了起来。事情闹大了。第五路军总部和广西省府得报;立即派军警督察处处长唐纪到现场制止。并责令宪兵团长邓光伦和省会警察局局长周炳各自将部下撤回;严加管束。一场大规模流血冲突是避免了;但白桂分局的曹凯等人均被打伤。事后;第五路军总部和广西省府不作认真调查;不分是非曲直;即将白桂分局局长陶荣;以及宪兵二营营长陈某一起撤职。
而在天津租界;工部局的捕头、警官、〃师爷〃(翻译)、便衣侦探等收了秘密赌窟的贿赂(赌窟不时要给他们送钱);还要经常到秘密赌窟抓赌;为的是一次捞几千元钱的外快。他们捉了就放;放了之后赌窟照常营业。就这么捉捉放放;捕头们钱也捞了;赌窟也得以存在下去。捕头、警官、师爷和便衣侦探们是不愿把赌窟彻底端掉的;因赌窟是他们的财源之一。
第三部分帮
帮会概述
谈起帮会;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大上海的青红帮。帮会黑势力与政界、租界洋人相勾结;私运军火;制造伪钞;贩卖人口;包运鸦片;设台放赌;绑票暗杀;逼良为娼;。。真是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其实;旧中国的帮会;并不仅限于上海;可以说遍布全国;尤以东南沿海、长江南北为甚。帮会之种类;也不是仅有青红两帮;而是有洪、清(青)、汉、礼、白五类。只不过青、红两帮势力更大、为害更烈罢了。
青帮之起源与演变清帮早期组织乃是清代漕运(运输〃皇粮〃)水手的一种行会性秘密结社;约建于清雍正初年;为清王室沿运河护粮;被称为〃安清〃。通常所谓〃青帮〃;实为〃清帮〃之误。
清代时;统治者从江淮各省把粮食搜刮来之后;主要经由运河运往北京;每年运到北京的粮食有400多万石;运粮的船只有4。2万多艘;水手有10万户;大约二三十万人。清王朝为了有效地管理和控制这些船只和水手;他们仿照明制;设立了一个〃漕运总督〃。又把各地潜运组织分成许多卫、所;下面是联;联下是帮;这套组织就统称为〃粮帮〃或〃粮米帮〃。据传雍正三年;清政府悬榜招贤;加强漕运。当时有翁、钱、潘三人揭下榜文;承办漕运任务。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