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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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发生改变,他以前的行为便在别人眼里有了别的含义。
“同袍们,请不让玷污华夏军人的荣誉!”曾穆转过身来对众骑兵沉声说道,然后一挥手,率先策动坐骑,向村子中部冲去,而一百余骑卷起一阵旋风紧跟其后。
被东边一百余骑杀得惊慌失措的斯拉夫人乱成一锅粥,他们早就知道华夏骑兵到了第聂伯河北岸,打着为罗马帝国皇帝报仇的旗号,现在南岸的哥特人已经纷纷南逃,投奔在多瑙河南岸的菲列迪根。这里的斯拉夫人首领还没有想好,到底是跟着哥特人南逃还是向西逃,来去如风,骁勇善战的华夏骑兵给第聂伯河流域的居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如火如风的华夏骑兵是所有民族和部落的噩梦,而哥特人学会了华夏人一点高车和骑兵战术就把强大的罗马人打得唏哩哗啦(这是老曾揣测的,毕竟哥特人的确从西匈奴人学会了许多战术),聪明人都不会挡在这股铁流的前面,因为那是在找死。但是正当斯拉夫人准备逃避时,恶魔自己却找上来了。
葛重立功心切,一口气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挥舞着马刀,很快就冲破了越来越薄的晨雾,一下子就冲到了村子边上。出现在葛重面前的第一个人正是一个斯拉夫男孩,不过十余岁,估计还没有葛重坐骑的马腿高。他手里举着一个木耙子,正对着葛重,惊恐的眼睛睁得滚圆。
葛重看到这个和自己弟弟年纪一般大的斯拉夫人男孩,顿时下不去手,手里的钢刀如同有千斤重。而他座下的战马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高速向前冲去,很快就错过了最后的击杀时间,从男孩面前掠过。逃出生天的男孩这时回过神来了,扬起手里的木耙子就向葛重丢过去。
眼角看到这一幕的葛重心里暗暗叫苦,在这种速度下,要是木耙子一不小心打中了马腿,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华夏骑兵中第一被木耙子打下马的“光荣榜样”。而就在这时,从舞动的薄雾中突然现出一人一骑,然后一道白光向斯拉夫男孩飞去。当斯拉夫男孩胸口喷着血倒在地上时,带着魔鬼面具的曾穆已经追在葛重的身后。
朝阳刚刚把晨雾驱散,三百骑兵已经将这个斯拉夫村子扫荡干净,连数百仓皇西逃的斯拉夫人也被埋伏在丘陵后面的冯良队击杀,然后被反兜过来。
潘越正在收拾战场上的伤员,安抚投降的斯拉夫人,只见曾穆策动着坐骑缓缓走了过来,只见黄金一般的面具上溅着几星黑色的血水,给魔鬼的狰狞更增添了一份凶狠,当曾穆脱下面具后,顿时和身后的灿烂阳光融为一体。
“告诉他们,”曾穆轻轻地擦拭着面具上的血迹,一边朗声说道,“想要活命就必须真心信奉圣主,倾听先知们的教诲。没有信仰的人,跟牛羊有什么区别?”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哥特人(三)
更新时间:2009…1…7 0:15:07 本章字数:7060
“年轻的军官,你能给我说说四则吗?”听得曾穆的话,在一边救治伤员的一位随军教士站起身来,高声问道。
曾穆把面具挂在自己的腰间,闻声转过头来看到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教士,一身黑色的教士长袍,腰间只是用一根灰布带子扎着。
“尊敬的主教大人,”曾穆弯腰向教士弯腰致敬,神情非常地恭敬,
随军教士江遂是一位主教,他是第一批在播州地区传播圣教的教士,担任过匹播神学院院正,并被推举为播州教区主教团执事主教,原本他被推举为大主教,进入大主教会议,却被他坚决推辞了,还顺便辞去了播州教区执事主教的职位,转回家乡陇西郡,在临洮一座教堂里当一名普通的教士。但是他功绩却没有被教会忘记,被大主教会议授予终身主教(只是一种名誉上的称呼,与教区选举出来的主教截然不同)。
在这次西征,江遂不顾六十多岁的年纪,坚持报名参加了随军教士团,而到了战场上后又坚持到了先锋部队里做了随军教士,就这样,这位固执的“宗教狂热分子”到了曾穆的屯里,所以全军上下,没有不认识这位主教,也没有人不发自内心地尊重这位老人。
“主教大人,圣主和先知们教导我们,信徒必须遵守的四则是仁爱、智勇、信义和礼度。”曾穆非常恭敬地答道。
“那你知道这四则有什么含意吗?”江遂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唐突,因为做为以圣教为国教的华夏,信徒在初学老师告诉他们水为什么向低处流和智者不惑的同时,传教士也给他们说过,一个正直的人必须遵守四则,并告诉他们什么是四则。尽管江遂问得唐突,但是曾穆依然非常恭敬地答道:“主教大人。仁爱是忠恕爱人,智勇就是要有是非,承担责任,信义是提高自身修养,而礼度则是遵守礼仪和秩序。”
“年轻的军官,你答的非常好,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犹豫了?”江遂盯着曾穆的眼睛问道。
曾穆像是一个被大人揭穿了把戏地调皮男孩。脸上顿时涌起一层如同醉酒一般的红色。曾穆刚才那么一番话,看上去是他强迫这些斯拉夫人加入圣教,实际上他真正的用意是要救那些斯拉夫人的命,因为华夏军队的惯例是先锋部队不留战俘。曾穆看到那些为赶到一起的斯拉夫人时,已经看到了他们了命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希望用入教还缓解这残酷的惯例。但是曾穆的用意一眼就被江遂看穿了。
“我从你冷酷地眼睛里看到了不忍和善良。”江遂微微举起了右手,阻止了准备出声分辨的曾穆,继续说了下去。“年轻的军官,善良的本性是上帝给予我们的良知,是我们唯一可以坚守而不能放弃的东西。你对放下武器的俘虏产生怜悯。这很正常,这说明你是一个真正的信徒。”
江遂看了一眼沉默的曾穆,顿了一下却转言说道:“但是年轻人,做为一名军官,你应该好好温习一下圣典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讲地是圣主黄帝与先知炎帝的故事。圣主黄帝降临人间,成为有熊部落首领,担负着上帝赋予的领导在愚昧和野蛮中迷失本性地世人走向了文明的重任。圣主先是领导有熊部重归盘古上帝的文明世界,但是还有更多的世人等待圣主去解救。
于是圣主黄帝找到当时各部族的盟主,姜姓部落首领炎帝,要求在天下四方传播上帝的旨意。引领百姓重归上帝的文明国度。炎帝和他的子民们因为无知和自傲,拒绝接受了圣主的教诲和引导。圣主在苦苦劝告无效,甚至被炎帝和他的手下累次暗算后,终于醒悟过来。圣主回到自己地部族,整顿兵甲。在阪泉大败炎帝部族,取得了号令天下的权柄,于是便开始向四方传播文明,让更多的子民听到了上帝的指引。而炎帝也在上帝降下的神迹面前顿然醒悟,接受了上帝传授地知识。成为一名先知。帮助圣主打败了九黎部族首领蚩尤,带领华夏民族走向文明。所以我们自称是炎黄子孙,华夏子民。
圣教的明王先知曾华借着这么一个算是“他杜撰”的故事在圣典中告诉圣教信徒,威,德之所源,德,威之所求。意思也就是说,没有威势就谈不上什么仁德了,而天下仁德,却正是威势这种手段追求的目标。这个教义便成了华夏军队“先把你打服了再跟你讲道理”的思想基础,进而发展出先锋部队不留战俘地惯例。
这残酷法则地原因一是先锋部队的任务多半是奔袭,包抄,为了不泄露行踪和秘密,只能从这样残酷地手段来保守军事机密了;二是为了要给敌人造成一种恐惧和威慑,这样才能使得敌人在鲜血和死亡面前更能领会到华夏人的仁爱,也能使得他们在华夏大军正式开来时更加迅速地投降。
看着曾穆欲言无语的样子,江遂笑了笑继续说道:“在豺狼变成我们的牧羊犬之前,你不能指望它们的尖牙利爪对我们没有危险。我想你是明白这一点,但是明白和去做是两回事,是不是?年轻人。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废除这条残酷的战争法则?”沉默了许久,曾穆并没有回答江遂的问题,而是沉声问起另一个问题。
“或许到了所有的人都和我们一样了,这条战争法则便可能废除。”江遂颇有深意地答道。
“冯良,把所有的战俘统统处死,带不走的东西统统烧光,动作要快,一个小时后我们继续开拔。”曾穆突然转头对旁边的冯良下令道。
刚才一直在旁听的冯良脸上的神情一僵,但是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遵令!”应罢便策动坐骑去执行命令去了。刚走没几步,突然回过神来。于是转过头来问道:“屯长,那剩下的老幼妇孺怎么办?”
“留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如果能坚持到被我们后续部队收容了就是他们地造化。”曾穆漠然地挥挥手道。按照斯拉夫人的习惯,但凡成年的男子都是战士,这么一杀,估计能剩下的只是为数不多的老幼妇孺了,在所有东西都被华夏骑兵抢掠和焚烧之后。这些人只能待在原地,即不能骑马去通风报信,也不能迁徙逃命。正如曾穆所说,如果他们能坚持到华夏大军过来被收容,那是他们命好,坚持不了,那就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不一会,远处响起杂乱的惨叫声,还有惊恐的呼叫声和凄厉的哭喊声。或者是斯拉夫人在死亡面前求饶,也或许是跟亲人做最后地告别。
曾穆放着远处,清澈地如同湖水的眼睛慢慢地弥漫着一层迷雾。如同早秋清晨的水雾一般。
“年轻人,你还在为这件事而心结吗?”江遂看着曾穆的神情,轻轻地问道。
“主教大人,我只是在感叹,我们心里拥有美好的理想,却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曾穆低首答道。
江遂想了想便答道:“年轻的军官,你知道我最崇拜明王陛下的是哪一点吗?”
曾穆不由一愣,抬起头来死死地看着江遂。16 k 小 说 1 6K。cn 文字版首发
江遂丝毫不顾曾穆那双灼热的眼睛,只是自顾自说道:“我们都知道,明王想建立一个人人没有恐惧。人人没有匮乏地华夏,这是一个能与孔子先知的那个大同世界相媲美的理想,也是无数华夏百姓上千年来追求地美好理想。江某不才,曾经读过一些史书,知道史书上有远大理想的贤人先知大部分的下场。越是有美好理想的越是不得志。可是明王却不一样,他拥有让我们为之心动和奋斗的远大理想,却也能在险恶的世道从容驰骋,最后立下了今日这份基业。”
江遂在曾穆的面前把曾华好好地赞誉了一番,让曾穆骑马立在那里有些左右不安。江遂最后言道:“这是明王陛下把理想和现实分得很清楚。”
曾穆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江遂所说的含义。江遂有些话说得很隐晦。例如说自己的父亲曾华有远大的理想,而且他非常坚持那个非常美好崇高地理想。而一般这种人在现实中是很难成大器的,真正成大器的都是些像汉高祖和魏武帝这种枭雄。但是曾华却截然不同,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但是手段却异常的现实和毒辣。曾穆知道,江遂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例如自己地父亲曾华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是桓温还是江左朝廷,或者是周国苻家和魏国冉闵,都是他利用的棋子。为了树起民族大义的旗帜他可以将羯胡杀得灭族,为了增强兵力他可以把羌、氐、匈奴、敕勒变成嫡系,为了巩固统治他可以把漠北和辽东“减少了”一半以上的人口,为了充实国库他可以远征万里将西域洗劫一空。
想了许久,曾穆感觉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己地父亲还是看不明白。
“谢谢你主教大人,你真是我地良师。”曾穆最后恭敬地对江遂说道。
“王子殿下,你最好的老师正是你地父亲,伟大的明王陛下。”江遂低首回礼答道,眼睛里却闪烁着光芒。
华夏二年九月,一支三千人的华夏先遣骑兵用死亡和黑烟宣告了他们的到来。他们在第聂伯河以南地区横冲直撞,无论是哥特人、斯拉夫人还是萨尔马特人,都只能在这支华夏骑兵的马刀和铁蹄前绝望地祈求着他们对神灵。数以万计的难民纷纷南渡南布格河和德涅斯特河,向多瑙河流域逃去。
当这支华夏先遣骑兵把这第一地区杀得鸡飞狗跳,天昏地暗时,并尾追过德涅斯特河时,两万多华夏主力骑兵不慌不忙地在第聂伯河北岸地区筑好了两座“简易城堡”后,这才不慌不忙渡过第聂伯河和南布格河,沿着黑海东岸缓缓向南推进。
多瑙河边下游南岸哥特人大帐,哥特人的大首领菲列迪根接到雪花一样飞来的情报。一筹莫展。这些情报无非都是说在哪里发现了华夏先遣骑兵的踪迹,而另一份情报则说这些突然消失了,过了几日后另一个地方送来的情报说又发现了这支骑兵的情报。在另外一些情报里,则说华夏主力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从黑海边上过来,那种气势就是黑海最狂暴的时候也无法比拟。这些用数百名哥特、阿兰好骑手地性命换来的情报还说,华夏骑兵所过之处似乎造成了当地巨大的损失。
虽然菲列迪根现在是哥特人的大首领,甚至还有不少的斯拉夫人和阿兰人投靠,但是并不担心华夏骑兵对所过之处如何洗劫。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当年他只是数百上千个哥特人首领之一,不过倒也算不上默默无闻,只是以勇武和机智在西哥特人中有些名气。当北府西征军在西匈奴人的协助第一次踏上这片草原时,一直是罗马帝国外敌的东哥特人和阿兰人几乎是一夜之间被击溃,那些装备着不输于罗马帝国兵器,骑射也远胜于这些“黑海蛮族”地东方人如飓风一样席卷着整个第聂伯河流域,东哥特人大首领鄂尔曼里克(Ermanric)在战败后自杀,其子维提摩尔(Withimer)刚继位十天便被北府人射成了豪猪。
一部东哥特人和阿兰人在酋长阿亚提(Alathu)和萨伏拉克斯的率领下逃到西哥特人的土地上。而第聂伯河惨烈的战事使得恐慌同样笼罩了西哥特人,让他们不战自溃。夹杂在气势汹汹的北府人和强大的罗马帝国之间,所有能跑的西哥特人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们在酋长们的率领下地带领下,几十万哥特人涌到多瑙河边。向罗马守将呼告求救,请帝国准许他们渡河,逃避即将到来的浩劫,并宣誓他们将永远效忠帝国作为报答。这些酋长便有阿塔纳里克(Athanric)和菲列迪根等人。
罗马帝国皇帝瓦伦斯听到哥特人请求入境避难的消息时,不禁惊喜交加。哥特人有十万多人,其中有战斗力地少说也有三、四万,如果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加上罗马的纪律和装备,不难建立一支大军。有了这支军队作为基础,不要说击败宿敌波斯。就是重振罗马的霸业也指日可待。但是瓦伦斯也考虑到如果让大量的蛮族涌进罗马境内有一定的危险,于是便下了一道还算谨慎的命令:可以允许西哥特人内附,但西哥特人必须交出所有未成年男孩作为人质,并且在渡河前缴纳所有武器。走投无路的西哥特人一口答应,于是他们便踏上了多瑙河南岸的土地。
但要保证哥特人交出所有武器谈何容易。这必须要有完整严密的审查监控体制才可能办到。而派去接收的两名罗马将领,卢皮西努斯(Lupicin)、马克西姆斯(Maximu)和他们手下地官兵早已在罗马数百年的荣耀中腐化不堪,光顾着索取奴隶、贿赂,玩弄哥特女人,对收缴兵器的事睁一眼闭一眼。很多西哥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