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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九鼎军师2-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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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帐之后,钟峆等人垂手侍立等着领命,贺然低声道:“都去火盆那烤烤火吧,不可喧哗,让他在外面冻一会,烤暖了出去后告诉他,我不找他了。”

    侍卫们差点笑出声,贺然嘱咐道:“可别让他冻太久,冻坏了大才我可不饶你们。”说完进了寝帐。

    一个侍卫有些激动的低声道:“这条命交给军师真是值了!连这点委屈都能替咱们找回来。”

    另一个道:“什么也别说了,以后都把眼睛睁大点,谁要是出了差池走了神,哪怕让军师受半点损伤,就有多远滚多远吧。”

    钟峆小声道:“行了行了,快烤火吧,还没看出来吗,军师虽是替咱们出气,可那也是因为和冻着的那位交情甚好才与之相戏的,你们别只顾着解恨了,咱们得快点,真冻坏了他咱们可担待不起。”

    第一个说话的侍卫道:“看你说的,我们哪会不知这些,跟穿大人又有什么解恨不解恨的,我这就出去跟他说吧。”

    钟峆拉住他,脸上带着坏笑道:“玩笑既然开下了,现在就点破反倒无趣了,谁让他嘴损的,挨会儿冻也是应该的。”

    众人都笑了,围在几个火盆前烤起暖,钟峆口中虽那么说,但没过多久就忍不住凑到帐口,偷偷掀起一点帐帘朝外窥探,众人都含笑看着,不想钟峆扭过头来时一脸的郁闷,咬牙道:“你们猜怎么着?这大才可真是个大才,早就没影了。”

    众人有的莞尔,有的摇头,还有兴奋的,怂恿大家道:“有热闹看了,咱们去禀告军师,不一定会出什么乐子呢。”

    钟峆连连摆手道:“现在可不行,找机会再禀告,这个乐子咱们一定得瞧,行了,出去吧,军师疼咱们,咱们更不能有丝毫懈怠。”说着带领众人出了大帐。

    这大帐并非是帷幕帐篷,严格的说应该算是一座巨大的木屋,墙面与屋顶用锦帐装饰,相连寝帐建造的就更牢固精细了,格局与寻常屋舍无异,也分内室与外室,还单独在边上给小竹她们加了一间屋子。因为不知要与赵军对峙到什么时候,所以许统特意让军卒多花了些功夫建造这座军师大帐。

    炭火正旺,内室里暖融融的,苏夕瑶正与小竹闲话,见他来了,小竹一笑避了出去。

    苏夕瑶问道:“怎么和穿桶谈了这么久?”

    贺然难抑欢喜道:“还忙了点别的事,我下了一手脱先妙棋!”

    苏夕瑶颇觉好笑,道:“我说这么久呢,原来下棋呢,下了一手好棋也值得高兴成这样?你可真是太好哄了。”

    贺然得意道:“我这盘棋可是跟赵军下的。”

    “赵军?”苏夕瑶随即明白了,“想出破敌之计了?”

    “嗯,已经安排下了,派一支人马兵进临川,咱们又要多一个属国了。”

    苏夕瑶甚是为他欢喜,递上在炭盆上温着的药,道:“想出计策就好,不用劳心了,快把药喝了吧。”

    贺然喝了药,眨着眼睛道:“可这是一手缓棋,要见威力得等上几个月了,不如你们过一段就先回去吧,这这么艰苦的地方我怕你受不了。”

    苏夕瑶指了指炭火,道:“这里弄得都快赶上家里一样舒服了,我觉得很好,这样也能生病的话,我以后就不用出门走动了。”

    “外面哪能和家里比呢”见苏夕瑶的一双明眸静静的望着自己,贺然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遂改口道:“住在军中毕竟有诸多不便,这样吧,我回头看看附近的城池状况如何,你要不愿回去就搬到城里去住。”

    “你去我就去。”苏夕瑶把头转向几案,去看棋盘上的残局。

    “行,我去,找到好的处所咱们一起去。”

    苏夕瑶落下一颗白子,头也不抬的说:“别想把我们扔在那里然后自己跑回来,这种主意就不用打了。”

    贺然一脸贪恋的搂住她的腰肢,小声道:“就算舍得扔了三军我也舍不得扔你呀,既然随征,你可得好好服侍我,你当我为何要换个地方?这许统就是个蠢货,连建个寝帐都建不好,小竹她们的屋子离得这么近,有点动静就能听见,我哪得畅快啊。”

    苏夕瑶俏脸飞红,娇羞无限的低低的啐了他一口,警告道:“少用这些言语迷惑我,反正你是别想耍心机把我甩开,你那点花花肠子跟别人使去吧,劝你在我面前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贺然发愁的看着她道:“好么,我这心思才动,你就连根给刨了,我这军师在你面前都跟个孩子似的了,得了,我也不费劲了,回头咱们搬到城内去住,必须得回军中时我如实告诉你,你愿意跟着就跟着,行了吧?”

    苏夕瑶依然看着棋盘,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但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难抑的笑意。

第三十八章 将军之计(下)

    李勇、穿桶秘密领兵出发后,易军这边依东方鳌之计也开始行动了。

    因为有了进军临川的计策,所以这诱敌之计就变得不那么紧要了,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就当是吸引敌方住注意力的惑敌之计。尽管如此,许统与东方鳌仍丝毫没有松懈,安排的像模像样,有一分希望也要尽十分努力,为将帅的该有这样的素质。

    首先是秘密分兵,许统率一万兵马趁一个月黑之夜悄悄拔营朝靖曲城方向而去,路上虚建灶台,充作三万之数;同时出发的还有两万人马,他们是向后撤的,择地埋伏起来,准备在敌军真的来劫营时与许统那支杀回马枪的人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东方鳌则率领剩余的不到一万军卒留守大营,最初两天这让将士频繁在营中走动,做出大军并未调动之态,然后开始聚拢人马固守最坚固的一处大营,让敌军认为这支人马就是要留下来长期作监视的,以保障后续运粮队伍顺利通过。

    这计策还是有很大欺骗性的,赵军将领要是保靖曲城心切,就绝不能坐视许统那支人马顺顺当当的一路西进,这时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先倾全力拔除东方鳌的这支人马,断了其粮道再随后追击;另一个就是留下足够的人马对抗东方鳌,余者尾随许统那一路易军,择机与前面的友军前后夹击之。

    对于赵军可做的选择,东方鳌都想好了周密的应对之策,怕的就是他们不动,只要一动那诱敌之计就成功大半了。

    贺然本想安置了苏夕瑶后,自己亲自随许统大军行进的,可想摆脱苏夕瑶太难了,无奈之下只好让人打着自己的大旗随军而行了,他则带着苏夕瑶秘密去了后面五十里远的大宫城。战场局势千变万化,他是绝不能让苏夕瑶陪他在军中冒险的。

    大宫城的一座精致宅院内,贺然负手立于一方小池塘前,塘里的水早已结冰,宅院的主人显然是个有情趣之人,在塘水结冰前清理了残荷枝干,数丈方圆的小池塘打理的十分整洁,冰面如镜。

    贺然似是对冰面着了迷,愣愣的看着身子仿佛也被冻住般一动不动。

    “发什么呆呢,想投水自尽也不是时候啊。”

    听到小竹略带嗔责的声音,贺然回过神来,扭头见她不知何时已到了身边,遂笑道:“还亲兄妹呢,就知道咒我。”

    小竹拉起他的衣袖道:“别贫舌了,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冻着,你生病不打紧,我们可又要受罪了,快回屋吧,夫人见你出来这么长时候又不放心了,要是知道你自己在这里受冻,看能饶了你才怪!”

    贺然这才觉出手脚已经被冻得发木了,随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住道:“不行,我这里外都快冻透了,回去一定挨骂,得暖了身子再回去。”

    小竹无奈的放开他道:“快去钟峆他们那里烤火,暖了就立刻回来,我先回去替你敷衍着。”

    贺然指了指冰面道:“不用,咱俩在这玩一会就暖过来了。”

    “怎么玩?”小竹含笑问。

    你拉着我的衣襟,我带着你在冰面滑,我们小时候总这样玩,刚才我还想起呢。”

    “好!但你不许使坏,让我摔了可没完!”小竹显然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的心眼可越来越多了,来吧,摔谁我也不能摔你呀。”他说着走到冰面上。

    小竹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襟,半蹲下来,笑着道:“跟你们这些人一起,再老实的也得被逼出些心计。”

    “抓紧了。”贺然迈开了步子,逐渐加速,小竹兴奋的连声娇呼,警告他慢一点。

    这种溜冰方式是很难站稳了,何况冰面又这么小,总得不停的拐弯,一圈没转向来小竹就摔倒了,带的贺然也摔了下去,二人哈哈笑着起身再玩,反正穿的厚摔了也不疼,不多一会二人头上就都见汗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忽听苏夕瑶在岸上责道:“好啊,你们俩可是越来越疯了,我让你出来找他,不想你却跟他玩上了,害我白白着急担忧的。”

    看到夫人来了,小竹连声催促贺然停下,贺然也是停的急了点,二人又摔作一团。

    小竹伏在冰面一时站不起来,喘着气道:“我来时他正一个人在这溜冰,是他非拉我一起玩的。”

    贺然也不站起来,把胳膊支在冰面上望着苏夕瑶道:“你这样玩过吗?下来我带你也跑两圈。”

    苏夕瑶秀眉扬了扬,又朝两边看了看,见那些婢女都没出来,道:“好啊。”脸上随即露出兴奋与窃喜之色,像极了那日“偷酒”的神态。

    小竹没想到她会答应,咯咯笑着爬起来上了岸等着看乐子。

    贺然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玩,可没一会就开始使坏了,摔了苏夕瑶两次后,第三次刚要急加速再摔她一下,不料苏夕瑶已有防备,猛地松开手,她是学过轻身功夫的,自己及时稳住了身子,贺然可就惨了,一个狗吃屎直滑到岸边。

    小竹笑的直顿足,眼泪都快下来了。

    贺然怏怏爬起身时,苏夕瑶轻盈的跃到池塘边,道:“快上来吧,小青好像是来回事了。”

    贺然扭头看到婢女小青正急匆匆朝这边过来,忙整理了一下衣裳离了冰面。

    是军中报信的来了,贺然快步朝前堂走去。

    苏夕瑶回屋后不久贺然也回来了,见他脸上没什么异常之色,苏夕瑶问道:“还好吧?”

    贺然摇了下头道:“这个樊博不愧是能征惯战的老将,看样子是没上当,许统那边未发现有赵军尾随,他也不去攻打东方鳌的大营。”

    “那怎么办?”苏夕瑶皱眉问。

    贺然淡淡一笑道:“我本就没对这计策报太大希望,再等等看吧,许统已在事先定好的位置埋伏下来,派出两千人马虚张声势的继续前行,再过两天如果赵军还没动静,那这计策就不能再施行了,该聚拢人马为下一个计策作准备了,用不了多久临川那边的消息就该传过来了。”

    “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这手缓棋得等上数月才能见威力吗?”苏夕瑶不悦的瞪着他,显然那又是一句谎话了。

    贺然陪笑道:“我当时是稍稍夸大了一点,那不是为哄你搬到城里来住嘛。”

    苏夕瑶也不以为意,他谎话太多了,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明眸中忽然有了笑意,道:“走,咱们接着滑冰去吧,我觉得挺好玩的。”

    贺然揉着胳膊瞪起眼道:“算了吧,你太狠了,这下摔得我到现在还疼呢,什么世道啊,好好的公侯之女非学轻身之术,手脚这么敏捷谁敢娶啊,我真是倒霉透了。”

    “天子义女的手脚比我还敏捷呢,是了,战凤更敏捷,你是够倒霉的,回头我们商量商量,就算不全离府也得走一两个才好。”苏夕瑶一脸同情的说。

    贺然眨着眼故作着急道:“我就该是天底下最走霉运的,转世煞星嘛,你们可千万别走,走了我这名头就保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寝食难安(上)

    三日后,许统率军无功而返,在后方埋伏的云野也带着两万人回了大营,诱敌之计就此告一段落。

    贺然命东方鳌开始进行骚扰战,或佯攻或趁夜劫营,不管用何种战法,反正是得让敌将觉出易国军师心急火燎的急于破城。

    掐算着时日,估计李勇那边该闹出动静了,他老老实实的向苏夕瑶告假,要去军营布置一下,限时三天。

    苏夕瑶清楚已到紧要关头,不再拦他,只是面带牵挂道:“去吧,也不必限定什么时日,我虽不通军务,但也知战场万变的道理,安排妥当再回来吧,不过你既自限三日,那第四日如还不归,我可要整日伫立城头而望了。”

    贺然眨着眼睛道:“嗯,你既这么通情达理,那就改为限五日吧。”

    苏夕瑶气恼道:“又想编瞎话骗我!”

    贺然陪笑道:“三日肯定是不够,说五日我怕你又要跟着去,这么冷的天,城头风更大,真把你冻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五日,我肯定能回来。”

    这个时候苏夕瑶哪能还跟他计较这些呢,明眸中露出无限柔情道:“小心些,我懂得将帅同心的道理,你要决意在大战时坐镇中军那就机警些,我不想动摇你的斗志,可是得把该说的话告诉你,这一仗并不关系易国存亡,如果打的不顺应及早罢手,不能像以前那么拼死豪赌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因急躁酿下大祸。”

    贺然皱了下眉,然后郑重的点了下头,道:“你这话说的太及时了,我谨记在心了。”

    “真的?”

    贺然再次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道理虽浅显,但我打惯了胜仗,现在心中确有不胜不休的念头,对这一仗虽考虑了很多不利的情况,但想的都是怎样在逆境下反击以求反败为胜,从没朝败中求安那一面想,你这警钟敲的我心中一震,赵军未上东方鳌这一计的当,可见樊博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多智心坚,我得再仔细斟酌一下定好的计策,不能小看了他。”

    见他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苏夕瑶甚感欣慰,亲自把他送到府门口,依依而别。

    自此苏夕瑶的心就悬了起来,棋也无心摆了,真可说是整天掰着手指算日子,以前贺然领兵打仗她都是远在后方,虽是担心但对军情一无所知也就无从忧虑了,现在与他的大营相距不过五十里,而且战场形势也大致了解了,这可就有的愁了,一会怕李勇那边反中了人家的计,一会又担心诈营之计不成,如此种种,她真切的体会到了贺然的不易,这军师真不是那么好作的,整日得思索多少事啊,难怪他每逢大战常常会发呆失神。

    心神不宁之下她都开始跟小竹商讨军情了,小竹哪懂这些,看出夫人心里真的是不安了,所以只拣好听的说,苏夕瑶大觉无趣,可过一会还是忍不住又跟她说,这时她真希望陪在身边的是竹音或萧霄。

    好容易熬到了第五日,苏夕瑶从早晨就坐不住了,饭也不吃就去了城楼,直到正午才在小竹的再三劝说下回府歇息了一会,略略吃了点东西,她又要出去。

    小竹苦劝道:“天这么阴,今日出奇的冷,已经冻了一上午了,再去冻肯定是扛不住的,怎么也得把身子暖透了再去吧,我知道夫人心中不安,可已经派人在城头守望了,夫人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那我去守着,这总行了吧?夫人要是受了风寒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苏夕瑶只得忍住,道:“你可别去,把你冻坏了我也没法向他交代,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二人坐在屋中目目相望,谁都无心说话了。

    过了一会,苏夕瑶上榻斜靠着锦被,小竹拿了个软垫放在榻边也倚靠着,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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