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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九鼎军师2-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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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很好,调他过来,让他全权处置这边事务都无不可,服赵民,相令之威足够了,用不着掌全国之军,你的威望是远播天下的,你来掌军是可让诸侯心生忌惮的,为易国安危计,我不会让你辞官。”

    “嗨!还怎么说都不行了是吧?我提着脑袋拼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要,只求辞官都不行,天下有这个理吗?”贺然脸上没了笑容,从怀里掏出金印扔到几案上,“这官我是辞定了,至于惹下的祸事,不用你担心,康国要敢犯境,我立即披挂出征。”

第一零七章 心有所依(上)

    眼见贺然发起了脾气,苏夕瑶不由皱了眉。

    南荠有些慌了,劝道:“军师不要着急,有话好好说,大王是一片挚诚之心,对军师”

    苏平疆一点没被他吓到,此时止住南荠,看着贺然道:“你不用跟我摔摔打打的,有本事你把我这易王废了,自己作大王,然后你爱怎样就怎样,没人敢管你,否则你就给我乖乖的把金印收好,此事永别再提。”

    贺然哼了一声道:“别做梦了,你就老老实实作你的大王吧,敢不按时临朝我让群臣来后宫烦死你。”

    “那你也别做梦了,规规矩矩的作你的军师吧!”

    苏夕瑶与南荠对视了一眼,两人忍不住都掩嘴而笑。

    苏平疆对她二人自嘲的笑了笑,道:“跟他在一起就学不到好,这弄得都跟小孩子吵嘴似的了。”

    贺然可没心情笑,看了一眼几案上的金印,不住的向苏夕瑶使眼色。

    苏夕瑶摇头道:“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君不愿为君,臣不愿居官,传出去不怕遗笑天下吗?不怕伤了群臣与子民之心吗?”

    苏平疆委屈道:“我这不是让他挤兑的嘛,我又没说不作这大王,姐姐还是多说说他吧,你今天要是来帮他的,那可就对不起小弟了,姐姐在世上可就小弟一个骨肉至亲了。”

    苏夕瑶大感头疼,道:“我也不是要帮他,只是只是他披肝沥胆为国征战多年,不要名不图利,只想安心歇歇,何理拒之呢?”

    苏平疆道:“不为别的,只为他是我姐丈更是我兄弟,苏家江山有他大半,所以他不能甩手不管,我还十日一朝呢。”

    “那是在我出征时,我回来时你根本不临朝。”

    苏平疆梗着脖子道:“这是你以前答应我的,现在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

    贺然也不和他争辩,用可怜兮兮的眼光去看苏夕瑶。

    苏夕瑶无奈,只得用企求的目光去看苏平疆。

    苏平疆苦着脸道:“姐姐呀,不是我有意刁难他,这里边的道理姐姐不懂,他要想歇着,尽管去歇,三年五年不上朝都行,军务政务大可一概不管,只是这官是万万不能辞的。”

    “这是什么道理?”苏夕瑶不解的问。

    苏平疆解释道:“凭他在军中的威望,即便辞了官,遇事时振臂一呼,易国三军无有敢不从者,因为这些将士都是跟他一路拼杀过来的,可姐姐想过没有,三、五十年后呢?旧部凋零,士卒更是替换了数轮,即便大家知其威名,但也难似现在这批军卒般唯其马首是瞻了,新的将帅已在军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万一有人欲谋权篡位,他想帮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他一直掌着军师金印就不同了,不管问不问事,主要将领是要他来选拔的,士卒也都会知道谁是最高统帅,他只要时不时的露个脸就够了,如此就不虞军中有变了。”

    苏夕瑶虽不通权术,但道理讲出来她就明白,轻轻点了点头,对贺然道:“我看平疆说的不无道理,这官你就别辞了,他也说了,你不愿问事就不问好了,清闲够了就去军中转转,全当散心好了。”

    “你们姐俩想的倒真长远,还三、五十年呢,有三、五年新政进入军中就足以保证不会有人独掌兵权了,还说帮我呢,看来还是弟弟亲啊,清闲还有够的?你看我是那种给自己找烦事作的人吗?”贺然对苏夕瑶大为不满,阴阳怪气的抱怨。

    “军中你也要推新政?这个恐不妥吧?我觉得还是你独掌兵权的好。”苏平疆顾不得理他的冷嘲热讽,皱着眉问。

    贺然带答不理道:“信谁也不如信制度,难保谁是永不会变的,你们虽认定了我不会背叛你们苏家,我也的确没兴致谋反,可我要突然死了呢?谁保你们苏家的江山永固啊?”

    “胡说!”苏夕瑶最忌讳他这动不动就咒自己的臭毛病,当即厉声呵斥。

    苏平疆也皱了下眉,道:“不高兴归不高兴,犯不着口出不吉之语,我本就觉得亏欠你,你要这样可真让我于心不安了,我不把你当外人才一味强求的。”

    贺然内心有追求完美的的倾向,一直盼着过上那种身心无羁绊的清闲日子,苏平疆的坚持的确让他很失望,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再闹下去了,遂嬉皮笑脸道:“我常自咒,习以为常了,好人不长命,反倒是我这样的祸害想死也难,算了,这军师金印我先收着吧,等建好军中制度,你觉得放心了,我再辞官。”

    “你跟我说说想要怎么作。”苏平疆对别的可以不关心,但对这个却无法等闲视之。

    “我还没想好呢,不外乎是群策群决,保障大权不至落入一人之手,等想好了我再跟你说吧。”他一来是不愿南荠知道的太多,二来是此刻真是没心情讲这些。

    苏平疆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遂不再追问,道:“此事必须慎重,来日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贺然站起身道:“好了,那我先告退了。”

    “忙什么?难得你和姐姐同来,一起吃午饭吧。”

    “是呀,我一早就吩咐下了,还特意亲选了菜品,军师不可辜负盛情啊。”南荠在旁热情相邀。

    贺然苦着脸道:“多谢厚恩,只是臣现在纵有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了,恐一脸愁容坏了大家的食欲,还是不吃的好。”说着他转向苏夕瑶,“长公主真是妙计啊,诈称是来帮我的,然后临阵倒戈,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姐弟好好饮几樽相庆吧,臣就不在一边助兴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苏夕瑶眼中含笑的呵斥,她知道这人的性情一贯如此,吃亏后若不找回来些是绝不肯罢休的。

    “是!”贺然装模作样的施了礼,转身就朝外走。

    “你去哪?回来!”苏夕瑶没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

    贺然头也不回道:“就不!还什么都听你们姐弟的呢!”

    苏平疆哭笑不得,对姐姐道:“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只要不辞官,任他怎么闹。”

    自从发生了醉眠后宫之事后,贺然一直告诫自己要尽量避着点南荠,所以此时借着胡闹离开了。

    出了宫,他唤上红亯等几个亲卫,骑了“踏风”朝城西而去。

第一零八章 心有所依(下)

    黄头岭距鸣钟城不过二十里,高不足百丈,因岭的上部岩石天然呈现赭黄色,故名黄头岭。

    新建的天平寺在外观上保持了初证寺的那种简朴与古拙,占地却大了许多,一路上信众不绝于路,寺内更是人来人往,但少闻喧哗之声,人人面上的神情都很平和、友善。

    贺然不时的对在路边施礼的民众颔首致意,进入寺中,有弟子前来迎接,言道仙师出去宣扬经法了,不知何时能回来。

    贺然问起樊媖,众弟子把他引至寺后,指着小山坳里的一处小院落道:“王妃在此处修行,我等不敢擅扰。”

    贺然吩咐她们自管去修行,然后带了钟峆与红亯朝山坳走去。

    叩打门环,应门的恰好是妆鱼,她一见贺然欢喜不已,一脸急切道:“大人可算来了,快想个法子劝小姐离开这里吧,我们四个都快闷死了。”

    贺然笑责道:“不想着怎么服侍小姐,总想着自己去玩。”

    妆鱼委屈道:“不是我们贪玩,可大人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十天半月不见个人影,听了有人唤门我们都忙不迭的跑来应门。”她说着指了指陆续凑上来的另三个小姐妹。

    “我知道是难为你们了,去禀报吧,我尽力劝说就是。”

    妆鱼答应一声快步进去禀报了。

    这个小院落只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除此再无别的了,实在不是这几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能呆得住的地方。

    不一刻,妆鱼跑出来,连连招手道:“来吧来吧。”边引路边小声叮嘱,“可全靠大人了,小姐现在总是少言寡语的,大人千万耐心些。”

    贺然含笑点头,进了西屋,一身缟素的樊媖端坐几案前,手捧一卷经书并未起身相迎,只是对他颔了颔首。

    贺然也不客气,拉过一张坐席,直接与她隔案而坐,妆鱼奉了茶后退了出去。

    樊媖放下经卷,平静的问道:“可擒住了赵慜?”

    贺然讪讪的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西屏王已经出兵了,他答应我,擒到赵慜后会给我送来,你放心吧,擒住赵慜只是早晚的事,最迟不会超过一年。”

    “嗯。”樊媖又拿起经卷,眼睛盯着经卷道:“有劳你多费心吧。”

    贺然笑了笑,道:“你每天就这么诵经习法?”

    “嗯,挺好的。”樊媖眼不离经卷的淡淡答。

    贺然轻轻的从她手中夺过经卷,放到一边,道:“就算是一般朋友来访,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樊媖微微一笑,看着他道:“正因你非寻常访客,所以才这样待你,愿意坐就多坐一会,不愿坐就回去吧,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呢。”说完她又取过了那本经卷。

    “那么好看?”贺然探着头去看经文。

    樊媖把经卷往他眼前送了送,道:“你是看不进这些的,只有能用心去看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玄妙。”

    贺然的确看不进去,收回目光,道:“这里太清苦了,要是真心修行在哪里都一样能修行,去藏贤谷或王城吧,照顾起来方便些,你音儿姐姐可是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劝劝你的。”

    “我不需什么照顾,既然哪里都一样还换什么地方呢?我觉得这里很好,你们不用牵挂我。”

    “就算你受得住这清苦,也得替妆鱼她们几个想想啊。”

    樊媖翻了页经书,道:“受不得就随她们去吧,这话我早就跟她们讲过了,入教弟子本就不能受人服侍的,反正等到受了法戒后也是要让她们走的。”

    贺然皱了下眉,再次从她手中夺过经卷,担忧道:“你不是真起了心魔了吧?”

    樊媖噗嗤一笑,道:“你这话要是让圣女教弟子听到了,她们非跟你拼命不可,信教怎么成起心魔了?不信教才是有心魔为障呢,你不是一直在大力扶植圣女教吗,以后可不要随口乱讲了。”

    “做个寻常信众就行了,我可不想你这一辈子与孤灯为伴,那我可真是把你害了。”

    樊媖再次从他手中取回经卷,语调平和道:“别这么想,你并不欠我什么,是不是一生侍奉圣女,那是以后的事,不过这些经文确实能让我心境安宁,消解仇怨之念,我很希望你也能用心去体会一下,如若不急着走,我诵读一段给你听如何?”

    贺然迟疑了一下,道:“好,你读吧。”

    樊媖欣慰一笑,展开经卷,面现虔诚之色,不急不缓的诵读起来。

    贺然本是打着搅局的主意的,想找出经文中可辩驳之处胡搅一通,搞乱她此刻的平和心境再想办法劝她,可随着樊媖那甜美的声音,一句句经文如细细雨丝洒落心田,令他神宁气闲,杂念歪思一生既灭,到后来干脆没了辩驳之念,只是那么静静的听着。

    樊媖初时还每隔一会看他一眼,读了三五页后渐入物我两忘境界,虔心诵读之下不再旁顾。

    一卷诵罢,樊媖面带欣喜道:“你果是个有慧根的,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情听不下几句呢,不想能听这么久。”

    “是你诵的虔诚,令我心有所感。”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有浮华意味。

    “那我再读一卷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她真挚的目光,贺然不忍拒绝,笑着道:“好啊,但最好选个短些的。”

    樊媖微微一笑,也不再去取经卷了,点燃后一炷香后,眼帘微垂,随口诵念起来。

    简朴的经室内,青烟袅袅,暗香浮动,天地仿佛都安宁下来,外面的鸟叫虫鸣似乎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樊媖停了下来,轻声道:“你该去了。”

    贺然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你诵的是什么经?”

    “能心有所感就够了,要是想听,下次来时我再诵给你听。”

    “呃,我还没吃饭呢,总不能这么就赶我走吧。”

    樊媖抿嘴一笑,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枉我还夸你是个有慧根的呢。”

    “要是不吃饭,再有慧根也得饿死啊。”

    樊媖摇摇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没有多余的饭食给你了,况且这里的粗茶淡饭你是难以下咽的,回去吃吧,我知道你还想动说辞,留待下次吧。”

    贺然还真是饿了,站起身道:“饿着肚子我也说不出什么了,那我先回去,不过下次来时你可不许再诵经了。”

    樊媖起身相送,打趣道:“你可是教中护法啊,岂能对经文一无所知?下次我还是要为你诵读的,要是不愿听就别来了。”

    “听!听听!不过你念的我心中一片清明,再来几次恐怕就心静如水了,别说掌兵,就是新政也懒得管了,这不是害国害民吗?”

    “滑舌!”樊媖凤目含笑,娇声而嗔,连连挥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送到门口,她低声问:“是不是再不出征了?”

    “嗯,差不多吧。”

    “那我要你每月都来听一次。”

    “好,我”贺然还想再说什么,可樊媖已经转身进去了。

第一零九章 噩耗传来(上)

    竹音下朝后,在府中找了一大圈才在后花园一处偏僻的假山上找到了在此静思的贺然。

    “这可奇了,刚出征回来,不去跟你的天仙姐姐妹妹们亲热,跑到这里发什么病呢?”

    贺然笑道:“从暖玉姐姐那里出来,闲逛至此就停下了,想点事情。”

    “想什么呢?”不等他回到,竹音紧接着问:“樊媖劝说的怎样了?”

    贺然摇头道:“说来你肯定不信,我听她诵了大半个时辰的经,根本没怎么劝说就被打发回来了。”

    竹音瞪大了眼睛,不信道:“你能老老实实听她诵经?还大半个时辰?”

    “我自己也不信,可确是如此,不知怎么的,听得还入迷了。”

    竹音撇撇嘴,道:“骗谁呢,谁知道你俩作什么呢,我也不问了,不过你可得尽快把她劝的回心转意了,我还等着她回来帮我呢。”

    贺然有口难辩,道:“就知道你不信,我看这丫头是陷进去了,能不能说动她我现在可一点把握也没有,过些日子咱俩一起一趟吧。”

    “嗯,走吧,该用饭了。”

    贺然从假山上下来,看着一身官服的竹音忍不住搂住要亲,女子美不美不能只看她着女装的样子,换上男装仍能令人惊艳的才是绝色,竹音此刻穿的官服类似男装,娇俏睿智之态看起来别有一番动人风姿。

    竹音一挥袍袖把他挡开,笑啐道:“没脸的东西,也不怕让人看见,可别讨打哦。”

    来至膳堂,酒饭都已摆下了,贺然坐下后,举起酒樽对着苏夕瑶阴阳怪气道:“今天可要多谢长公主了,臣以此酒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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