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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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席后,竹音先笑道:“妹妹可还安适?”
樊媖送了贺然一个白眼,然后才没好气道:“本是安适的,可偏有无良之人看不得我过清净日子,费尽心思的搅扰。”
贺然尴尬的咧了咧嘴,竹音明眸闪动道:“是谁这么大胆?妹妹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樊媖哼了一声道:“有一个欺负我也就罢了,还夫妻一同上场不成?难怪你们成了夫妻,不是一路人不入一家门啊。”
竹音忍着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连我也骂上了?难不成惹妹妹的就是他?”说着用手指了下贺然,“有什么委屈妹妹尽管说出来,就算真是他,我也要替妹妹主持个公道。”
“那你就先把他的嘴撕烂了,惹我的就是他!”樊媖立目点指,一副咬牙切齿状,可会说话的明眸中已难掩笑意。
竹音咯咯而笑,道:“要撕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怕自己刚动手就先挨了某人的含怨痛击了。”
樊媖俏脸微红,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不敢再接话茬了。
竹音怕她羞臊了,忙岔开话题道:“妹妹多辛劳吧,贞愿小师姊却无理事才能,我们身为圣女弟子理该极力帮扶,我是实在分不开身,妹妹如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
贺然也仗义道:“找我也行,身为护法,护教扶教义不容辞。”
樊媖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闭嘴!”
看着贺然又委屈又无奈乖乖闭嘴的样子,姐妹俩相视而笑。
出了小院,贺然欣慰道:“这下就好了,她肯主持教中事务就没什么愁事了。”
竹音也欢喜道:“嗯,你这次算是选对人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前一段帮我理政时,那样子跟上了瘾似的,比我兴头还高呢,静修了这么长时日,想来心中悲痛也稍减了,恰好该给她找点事情做。”
“可惜少了一个给我诵经之人,听她诵经真有一种奇异之感,心安气平烦念雪消。”
竹音斜了他一眼,道:“行了,不用再暗示了,等教中事务皆有章可循后,我请她去藏贤谷专为你诵经就是了,这点眉眼我还是有的。”
贺然哑然而笑道:“可真是个妒妻,我不过是随口感叹而已,哪有这个意思了?”
竹音眼中清光一闪,紧走几步上了车,贺然头刚伸进去,耳朵就被拧住了,只听竹音低声呵斥道:“我怎么就是妒妻了,你今天给我说个明白!”
浓情密爱的夫妻总是能找到无尽的嬉笑借口,车厢中的情景真能羡煞天下痴男怨女。
车行至原司造旧址,贺然命停车止步,夫妻二人走了进去。司造衙署占地颇广,屋宇众多,改为工部后,官员被大幅削减,已迁往更靠近王宫的一处院落了,这里随之空闲下来。
夫妻二人边巡视边指点,几个僚属不时在图中按他们所讲加以标画。
未过几天,这所府衙就开始进行改造,巍峨的院墙被开通了数处大门,有好事者进去查看,只见府院中间的房舍被拆除了不少,打听得知,此处将营建成一处大花园,供民众休憩游赏,四周屋舍作公示所用,再问公示何物,则工头亦不知了。
随着工程的进展,许多屋舍里都竖起来一人多高的木墙,至此已不许闲人随意入内了,这下民众更好奇了,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一日工程终于告竣,锣鼓声中,看热闹的百姓把正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辰时刚过,只见军师率领兵部众官员说笑而来,他们进去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军师对守门军卒吩咐了几句,正门随即大敞四开,见到军师对大家招手,百姓们兴致冲冲的涌进了园子。
中央花园已修整一新,亭台皆备,只因时令不对,所以尚未种植花草,周边的屋舍许多都挂着匾额,上面写着各衙署的名号,余者都关闭着,只有悬挂“兵部”那一间是敞着门的,先跑进去的人已经看到,数道竖着的大木板上已经贴满了一张张的各色纸张,最先一张题额就是逍遥公护国军师,接着的是兵部尚书,细看上面的内容,格式尽皆相同,依次是田产几何、房产间数、家奴数目、钱财数目等等,所列各项极为详细,房产坐落、田产位置、奴婢姓名等皆罗列的极其清晰。百姓们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是要作什么。
此时有守园官员喊道:“都别问我了,一个个的解说太麻烦了,可先到大堂去看看,那里有许多告示,看完你们就明白了,这是朝廷对新政的进一步推展,让大家监督官员以促其廉洁。”
屋外的人听罢一窝蜂般的朝大堂涌去。屋内的人则细细观看着张贴上的内容,不时发出啧啧之声,前一段朝廷限制官员财产的事他们是知道的,可此时仍不免惊诧于这些官员财产之微薄,这对他们先前固有的观念冲击太大了。
不知是谁慨叹道:“这要是真的,谁还愿为官啊,五品之官家里才十个奴仆,起五更爬半夜的辛劳且不说,出了差错还得受严惩。”
有人讥笑道:“是真的才怪,给我们看的而已。”
门口的守卫官员听到了这句话,不满的斥责道:“谁说的?你不信别人难道连军师大人也信不过吗?此事是军师亲自主持的,哪个不要命的官员敢有所欺瞒?既然敢公示出来就不怕大家去查,谁要是有确凿证据,尽管到监察司去举报,查实了有重奖,你们没看大堂的告示就不要乱讲。”
一提军师,立刻有人附和道:“说的是,不信军师还能信谁?这个我信!我所知道的官员如今确实都很简朴,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更有人言道:“如果我有才能,这样的清贫官我巴不得去做,惩恶扬善造福百姓,这样的官当得痛快,只要把心放正就不怕受惩治。”
有与之相熟的人起哄道:“五郎,你要真想当官,下次选官时我把票投给你。”
那五郎哈哈笑道:“我大字都识不得一箩筐,有心无力啊。”
立即有人接茬起哄道:“不认字你还挤在这里看什么?赶快去卖你的菜是正经。”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此时外面有人喊道:“吏部的诸位大人来了!”许多人闻言开始从屋里往外挤,今天是有大热闹看了。
第一一五章 万年基石(上)
这一日,监察司司主寇维正在审阅公文,侍卫入内禀报,军师派人来请。
寇维微感诧异,急忙起身赴约,一路上心里不住揣测军师召自己有何事。进了军师府,贺然早早的降阶相迎了。略事寒暄,贺然携手把他引入了偏堂。
堂内只主席几案上设了茶酒,红泥小炉烹酒正香,贺然坐下后,指了指几案前的坐席,道:“今日请大人来是私唔,只叙宾客之礼,咱们共案而坐吧。”
寇维拱手道:“谢军师,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欣然入席,经过这一段的接触,他以熟知了军师的性情,比之先前相对,随意了许多。
贺然提勺欲给他满酒,寇维忙拦阻道:“尚是奉公时刻,虽不在公衙,这酒也是万万不敢饮的,请军师见谅。”
贺然看了看滴漏,笑道:“还差半个时辰,那就先饮茶,论起奉公守律,我真当以大人为楷范,哈哈哈,我这酒可也没入口,大人不能以此弹劾哦。”
寇维莞尔道:“军师说笑了。”
贺然执壶为他斟了茶,道:“请。”
寇维谢过,饮了一口,随即问道:“不知军师见召,有何垂询。”
贺然把酒池从炉火上移下,指着道:“特备美酒,以贺大人升迁之喜。”
寇维愣了一下,道:“下官升迁未久,岂能转眼又升?军师莫非是在相戏?”
贺然含笑道:“大人当职要任,合该官运亨通,这运道着实羡煞旁人啊。”
“如此说来大人不是与下官相戏?不知”寇维皱起了眉头,迟疑的没敢再问下去。
贺然道:“我虽常与同僚相戏,可独不敢与大人妄语,大人该知为何吧。”
寇维肃然道:“下官司弹劾稽查之职,不容神情缓怠,神怠则无以示所职之威严,军师不与相戏正是心存此虑。”
贺然欣慰的点点头,道:“大人能知我心就好,恭喜大人,明日入宫加封后,你就是一品大司律了。”
“一品?”寇维惊得难以合拢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如今朝堂一品官员不过才三个,一个是面前的这位逍遥公护国军师,一位是太宰,另一个就是大将军了,连主理朝政的中书令也才只是二品,六部尚书皆三品,之前他的监察司是与六部同级的,如此一来就是连升数级了。
贺然点头道:“一品。”
半晌寇维才道:“这这不合新定的升迁规制啊。”
贺然道:“是不合升迁规制,所以你的这次升迁是大王钦裁的,事急从宜,就不循升迁律条了。”
寇维心里明白,能让无心政务的大王亲做擢拔官员之举,必定是军师从中使力,他没有立即起身谢恩,因为他知道军师不是示恩求惠之人,那么他召自己来肯定是另有意图了,想到此处,他敛住心神,问道:“如今民安政平,不知军师所言‘事急’是何所指。”
贺然微微一笑,道:“新政大异于以往之政,其善若甘霖,可这水要是暴然而下也可成祸,现在筑堤防洪已亟不可待。”
寇维略带轻松道:“军师是过虑了吧?下官掌监察,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未有哪朝官员如当今之清廉,这并非是下官欲表本司之功,实情确是如此。”
贺然摆手道:“我并非是怪责你们监察不力,当前局势确实不错,可这是严刑厉法震慑出来的,一些官员内心并非真的服气,新政也有许多不严密之处,百姓初得大惠,即便偶遇不公也不会太多计较,可时日久了就不一样了,人嘛,总是得一望二的。现今状况是堰塞湖中的水在慢慢积聚,如不能及早疏通,不知何时就会酿出大祸。”
“不至如此吧?下官还是觉得军师过虑了,从下官职守来看,有些律条是有值得商榷之处,正想着斟酌之后提请朝议呢,要说有悬湖之险”他笑着摇了摇头。
贺然沉吟了一下,道:“你既这样想也无妨,但克忠职守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吧,你我皆国之重臣,理该为君为社稷多付出些辛劳,多作些防范。”
寇维郑重道:“军师赐教的是,下官深知目光没有军师长远,军师既有此忧,那下官不敢懈怠之,不知军师要让下官如何效力。”
贺然笑着摆手道:“言重了,自明日起,你我皆官居一品,你以后只尊大王一人之命,再不可对别人过份谦恭了,即便面对太宰也不能称下官了。”
寇维摇头道:“蒙军师抬爱,可寇维尚有自知之明,自量于国于君未建尺寸之功,此际官居三品已惴惴惶惶,万万不敢再受封赐,请军师代下官恳请大王收回恩泽吧,否则明日入宫下官也会向大王跪辞的。”
贺然笑了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品级是与职责相对应的,我这还没说大司律的职责呢,大人就畏难而退了?”
寇维道:“军师是知道下官为人的,为国报效寇维百死不辞,不愿受封只因功薄才浅,绝无畏难之心。”
贺然微微眯起眼望向门口,现出追思之色,口中悠悠道:“遥想当年,藏贤谷被赵顺联军围得水泄不通,我易国只剩数千溃败之兵,大王委我以军师之职,我当时又何尝有什么功绩傍身?又何尝有什么救国成算?”说到这里他收回目光,注视着寇维,“大人精通律法,有公正之心,且正掌着监察之任,你不担这大司律,让朝廷去委派谁人呢?我这生性怠懒之人尚能临危不辞,大人素怀一腔忠君爱民热忱,难道当此之时却不肯为国分忧吗?”
寇维为他的言辞所感动,抿了抿嘴唇,道:“军师可否先讲明这大司律有何职责?”
贺然眼中露出笑意,道:“这才对,不过在讲述大司律职责之前,咱们先为一戏。”
寇维咧嘴道:“军师这可是为难下官了,下官自幼对各样游戏皆不喜好,连投壶都十投九不中,就更别提余者了。”
贺然笑着指了指盘盏边的几根筷子,道:“此刻自然不作寻常之戏,这个简单之极。”
寇维早就注意到了案上多出来的那些筷子,一直不解为何要多放这么多筷子,茫然问:“这如何为戏啊?”
第一一六章 万年基石(下)
贺然不慌不忙的把盘盏挪开,又从袖中取出一缕丝线。
寇维皱眉看着,一言未发。
贺然做完准备后,指着那个酒池道:“若要用这些筷子与丝线架起酒池,大人可能为否?”
原本满腹狐疑的寇维听了他这句话不由笑了,道:“我还当是什么难为之事,这个下官料能作得妥当。用丝线绑扎一下就行了。”
贺然道:“那大人且做一试。”
寇维见他真要让自己动手去做,笑道:“何难耳,稚童亦可为之,军师有何用意不妨直说,绑扎虽易但也要费些时刻,我看就作了吧。”
贺然含笑道:“非是我有意劳烦大人,只是不为此戏下面的话就说之飘忽了,你要嫌麻烦,可讲明做法,我来绑扎。”
寇维见他这么坚持,想来必有深意,随即重视起来,凝神看着那九根筷子,略作思索,开始动手摆弄。
贺然提醒道:“力求牢固才好,大人且细思吧,我去看看有无新到公务要处置,去去就来。”说着起身去了正堂。
等他再次回来时,寇维的支架已经绑扎的差不多了,他做的是个三棱柱摸样,三根筷子为柱,余者六根两两分布在三个面上,间隔绑扎作横梁。
绑牢最后一个节点,他用手试着推了推,对贺然问道:“不知下官做的可还合军师之意。”
贺然笑而不答,端起酒池轻轻的放在上面,又扶着酒池微微摇晃了一下,才道:“甚好,三足而立可使其稳,六道横梁可使其牢。”
寇维神情恭谨道:“请军师赐教此戏之隐意。”
贺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道:“你刚问我大司律有何职责,那我告诉你,”他指着酒池,“此为社稷也,”说完又指向支架的一根柱子,“大司律即为一柱,你以后不但要掌律法,还要肩负起保护新政、监管国策的重任,从此自成一派,除了王命以外不受任何一方的辖制,即便与太宰亦是分庭抗礼之态,国内没有你不可查之人,军方将领亦不例外,只要有犯律之举,军师与大将军一样要接受问询,查证后可依法定罪。”
寇维初时是因资历太浅不敢受一品之封,此刻听完这些话可真有畏难之心了,自忖难当此任,苦笑道:“军师谬矣,下官鲁钝之才些末之历,何能担此大任啊?依军师方才所言这些职责,恕下官直言,这大司律一职唯军师才可胜任。”
贺然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想累死我啊,救国是我,保国是我,开疆扩土是我,改政也是我,司律还得是我?”
寇维诚挚道:“下官知道军师为国为民苦耗心血,功劳与辛劳都是无人能及的,可正因如此军师也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威望,有些重任非军师而不能担,望军师以社稷为重,勿辞辛劳。”
贺然被他气乐了,道:“你们可真好意思,都是一个腔调,我本是在给你找差事,你反倒想推到我身上,难道保存社稷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寇维急着要辩解,贺然摆手止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