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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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然这下老实了,气哼哼的又坐了一会,起身垂头丧气的朝萧霄大帐走去。
进帐见萧霄俏脸阴沉的坐着,他讪讪道:“你这是作什么,我心情不好抱怨两句你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就真是我的灾星我也无怨无悔,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吗。”
萧霄面色稍缓,道:“少跟我说这些风话,你心里烦闷我知道,可你咒天怨地作什么?老天不帮你我看就是因为你往日不敬天地的后果,死啊活啊的张口就胡说,你只顾嘴里痛快,可知可知”她说不下去了,紧紧的咬住了樱唇。
“好好好,我知道你怕我遭天谴,我以后不骂就是了。”贺然语气轻软下来。
萧霄倒了樽酒,冷着脸推到他面前,贺然知道她这是让自己暖暖身子,仰头一气喝了下去。
萧霄道:“咱们为将帅的再怎样也不能沉不住气,我只当你是比我强的,刚才的事可真是不该,大家都看着呢。”
贺然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想想进入草原这几个月的事心里太憋屈了,尤其是想到席群,唉”
萧霄劝道:“哪能事事皆如人意呢,对战白莲花咱们虽未大胜,但毕竟把她赶回去了,乞扎里山之战为竟全功可也算是小有斩获,你已经杀尽马贼替席群他们报了仇,就别多想了。”
贺然自己倒了一樽酒,“这一段用兵真是别扭,说不出的别扭,这仗我不想打了,回头把时郎调来吧,我倒不是赌气,就是觉得在这里难有作为。”
萧霄拿过他的酒樽仰头喝下,道:“我看你这是毛病又犯了,你这人就不能有依靠,有了依靠后一遇挫折就想逃避,现在可算是有个时郎可以帮你了。”
贺然自嘲的笑了笑,道:“或许你说的对,我这人还真是这样,唉,不管怎么说,我没心思打仗了,咱们回中原歇息一段吧。”
萧霄一边往酒樽里倒酒一边道:“要回你自己回去,这一大摊乱局时郎一个人哪应付的来?我得留下帮他。”
“那把许统调来吧,他这大将军不能总在朝中享清福。”
萧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少说两句吧,别让我瞧不起你。”
这话让贺然大觉不是滋味,自尊心受了伤害,他缓缓的站起身,道:“那我不说就是了。”说着转身朝外走去。
萧霄自觉话太重了,作势要去拉他,可终是舍不下脸面,心里暗自懊悔,在这个时候自己真不该用这种话伤他,不知他这一生气何时才能好过来。
贺然掀开帐帘时一个人突然撞进他怀里,把他撞得险些坐倒,看清是小菱后,他一言不发的继续朝外走。
小菱见他举止大异寻常,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贺然对她笑了笑,欲从她身边挤过去。
小菱知道他俩肯定又吵架了,忙道:“雪停了,别吵了。”
贺然闻言一步跨到帐外,望着天空惊喜的嘴角不住抽动,雪真的停了,地上的雪也被狂风刮的积于洼地。
这时萧霄也快步走了出来,看了这景象,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朔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草木呜咽,谁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贺然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草原的天气真是要把他弄疯了,内心祈盼着雪能多停一会,又希冀着辛岩的人马现在已进去西阿丘陵区,口中默念着,兄长啊兄长,你一定要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啊,别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这一刻,贺然再次深深感受到了在大自然面前自身的渺小,狂风刮起的一阵雪花都能让他心惊胆战,还别说下雪,就是老天把这风给停下,他们的火攻之计效果亦会大打折扣。
此刻喜欢大风的不止是贺然,辛岩图良也正为此而兴奋,探查到番王在丘地之内布下了许多哨卡后,他心中暗骂贺然诡计多端,得知那些人怠于巡查勤于饮酒后,他稍稍放下了心,命人小心谨慎的借地势掩护偷偷潜入,突然刮起的大风让这一行动方便多了,狂风刮起的无边嘈杂声是最好的掩护,他不住感谢上苍感谢趓鞊大神,催动各部快速进入各自的埋伏地点。
贺然已经在外面站了大半个时辰,小菱数次从帐中跑出来求他回帐避寒他都置之不理,最后萧霄终于忍不住了,走出来道:“你要是跟我赌气,那你就冻死在这里好了,如果不是,就滚回你的大帐,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贺然的脸已经被冻得麻木了,笑不出来了,“我跟你赌什么气啊,我是心里紧张的不行,只有在这里看着才安心,回帐也坐不住。”
萧霄听他语气不似是生气,她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道:“这么大的风,这么冷的天,你一站就是半个多时辰,真要冻坏了我回去可没法跟姐姐她们交代,快进帐吧。”
贺然眼中闪着光芒道:“再有半个时辰就好了,那时即便下雪也不怕了,这么大的风,再大的雪也难挡火势了,如果现在已经把火放起来了那就更好了,辛岩现在无论如何也该带人设伏了。”
萧霄不再理他,对一旁的云野、钟峆道:“推他进帐!”
这二人早就巴不得王驾下令了,闻言毫不迟疑的一左一右架起贺然就朝大帐走。
贺然两眼望天,毫不抗拒的任他们半拖半架的把自己往大帐里送,临到帐口还极力仰头看着天。
ps:加更,是不是把欠账都还清了?
第九十五章 咎由自取(中)
云野拨旺他身前的火盆,小菱递上煮热的酒,贺然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两声。
小菱边给他满酒边小声道:“傻笑什么呢。”
随着热气的侵染,贺然脸上的肌肉有了生机,扬眉道:“听没听过神鬼怕恶人这句话?我刚才把老天吓住了,这雪就停了。”
小菱刚要笑,忽听萧霄斥道:“又来胡说!那边的火还不一定就放了呢,你不怕惹了天怒即刻降下暴雪吗?”
贺然吓得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道:“好好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小菱抿嘴道:“我看你这恶人也恶不到哪去!”
萧霄气道:“你还挑唆他!给我闭嘴!”
小菱一咧嘴,不敢再说话了,众人皆听出来了,王驾心里其实比军师还着急还担忧。
贺然身子暖透的时候,走到帐口扒开帐帘看了看,回头笑道:“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辛岩完了。”
小菱先是兴奋的娇呼一声,云野与钟峆也随之发出呼喝,萧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贺然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一夜的狂风呼啸中,贺然睡得异常踏实,早晨醒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子轻飘飘的,头也晕晕的。
出帐看到天色依然阴沉,不过他的心情却已迥然,现在只等前方传回好消息了。
萧霄见到他时,皱眉道:“你是不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眼睛也是红的。”
云野插嘴道:“已请军医看过了,是受了风寒。”
萧霄哼了一声道:“不受风寒才怪!这是咎由自取。”
贺然笑道:“受点风寒也是值得的,不算什么。”
萧霄嗔道:“怨天咒地活该遭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云野与钟峆识趣的退了出去,贺然端起一碗马奶,端到嘴边闻了闻又皱眉放下了。
萧霄心疼道:“看你病的,一会让他们煮些粥吧。”说着用手背在他额上贴了贴,感觉烧得并不太厉害,稍稍放下了点心。
贺然揉了揉太阳穴,“不妨事,前方的消息也该到了吧。”
“昨天那样的天气雪都能停下来,老天是有心帮你的,咱们的筹划很周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贺然夹了一块腊肉慢慢嚼着,道:“你说赵军主帅会不会是荆湅?”
“你在想什么?”萧霄微微眯起明眸。
贺然晃动着身子道:“我怕这支赵军跑了,想用计套住他们,可前方没有消息,不敢有所行动。”
“你有什么计策?”
贺然艰难的咽下口中腊肉,道:“让咱们这里的两千人扮作溃兵,吸引赵军追赶。”
“这倒是个好主意,士卒们穿的都是番王给的皮裘,离远了分辨不出咱们是易军,昨晚我已闻到风中有烧焦的气味了,要不要冒点险不等消息就把这两千人放出去?”
贺然把食物推到一边,铺开地理图看了起来。
二人正商议间,云野在帐外高声道:“大王信使到了!”
贺然忙道:“让他进来。”
来人进来施礼,只看脸色就知是喜讯了。
“快讲!”萧霄催促道。
“是,禀王驾、军师,昨夜一场大火烧得敌军大半死伤,逃窜出来的也十有八九被斩杀了,大王命阿达尔率五千人向北追击溃逃的一部敌兵,土安伦见大势已去率众归降,大王正率大军赶过来,料想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贺然长长出了口气,用眼神向萧霄征询意见,见她点头,贺然急召众将入帐,吩咐他们该如何装扮,如何行军,务求要吸引住后面这支赵军。
萧霄最后又补充了几句,众将领命去后,贺然舒心道:“憋屈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痛快了,最令我高兴的是你这次没吵着要亲去领兵。”
“我这是见你病了让着你,不想跟你吵。”
贺然指了指几案上的军师令符道:“算你聪明,我刚才可是随时准备让人把你擒下的。”
萧霄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这里可都是我的亲信,你要敢下这种命令还不知最后被擒下的是谁呢!”
二人相视而笑,贺然心情愉悦道:“这下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也都之流兴不起什么风lang了,交给番王自己处置吧。”
萧霄显得没有他那么高兴,神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这时军医送进煮好的汤药,等他退出去后,贺然用羹匙搅了搅药汤,有气无力的看着萧霄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个药也喝不成了。”
萧霄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别喝,这点小病死不了人的!”
贺然盯着药汤可怜巴巴道:“唉,真想姐姐啊,上次我病了她就是一匙一匙喂我喝的。”
萧霄眼中有了笑意,道:“那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去吧,走快些可能还来的及让姐姐喂你。”
贺然装作吃力的端起羹匙,费劲的弯腰去喝,可最终还是没喝到,沮丧的放下羹匙道:“算了,不喝了,我要是病死了,你回去后就跟姐姐她们说,咱俩当时不在一起,你闻知我病了急急赶来时我已经一命呜呼了,免得她们怪你。”
萧霄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在他额上使劲的戳了一下,啐道:“你可真是混账到家了,连自己也咒!”
贺然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汤药道:“病了不吃药早晚要死的,这跟咒不咒不相干。”
萧霄拿起羹匙试了试药汤温度,贺然心里笑开了花,笑容刚绽放到脸上,萧霄猛地捏住他的鼻子端起药碗一气给他灌下了小半碗。
贺然被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你还这样对我!”
萧霄把碗端到他面前道:“剩下的是让我服侍你喝呢还是你自己喝?”
贺然二话不说的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碗后气哼哼道:“算你狠!你就整天祷告吧,祷告自己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萧霄俏脸一红,啐道:“你就别做梦了,这辈子你也盼不到那一天了!”
第九十六章 咎由自取 (下)
不到两个时辰番王就到了。
顾不得欢庆胜利,甚至连寒暄都省了,贺然一见面就让他命大军急速前进,一边赶路一边讲明了自己正在实施计谋。
番王现在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喜悦了,用鞭杆在他肩头用力捅了一下道:“神奇军师果然不是狗屁啊!哈哈哈,对辛岩一战真是痛快啊,几乎都能算上是兵不血刃,真没想到最终一战是这个样子,兄弟啊,我这作兄长的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啊!”
“都说过了,这是王驾的计谋,你要真想谢我们就把这支赵军杀个片甲不回吧。”
番王爽朗道:“这可不能算,赵国扶住辛岩,他们同样是我的死敌,杀他们是我份内之事,让你的人马在旁观战吧,看我一万儿郎怎么把这两万赵军杀的哭爹喊娘,对你易军我不敢夸此海口,可是对赵军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贺然笑道:“在这草原之上,就是我这些训练精良的士卒亦难当兄长这些彪悍儿郎啊,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传下军令,命东方鳌率易军斜插向西南去截断赵军的归路。
这一夜只歇息了两个时辰,第二天中午时分前方探哨回报,预判的赵军驻扎区域却是有大军屯扎痕迹,不过此刻已空无一人了。
贺然心中一沉,看了看萧霄。
萧霄摇头道:“跑了。”
肯定是跑了,溃兵之计落空了,因为赵军不可能两万大军一起出动去追那些“溃兵”,这不合情理。果然,很快假扮溃兵的那两千人派人来禀报:敌军并未追赶,他们已驻扎在距此百里处待命。“贺然命报信人回去传令,让这两千人向西行进,大军亦会向西南行进与他们汇合。
打发了报信人,贺然沉声对番王道:“请兄长立即命大军改向西南。”
萧霄也紧张起来,如果东方鳌恰好与这支赵军相遇那可就是一场苦战了。
番王亦明其理,毫不迟疑的带大军朝西南追去。
一日后,两千扮作溃兵的部队汇合进来,第二日,追上了东方鳌的人马。
东方鳌有些羞愧的禀报道:“末将无能,未能缠住赵军,初时还中了伏,损失了几百弟兄,后来我虽把敌军断后的三千人马击溃了,审问降卒得知是赵国军师荆湅亲自领兵,看他用兵确实高明,我就没敢追的太紧。”
贺然心下暗自惋惜,东方鳌这次谨慎的有些不该了,他这是担心自己这些人不能看清形势并果断赶上来增援啊,虽然痛失良机甚是可惜,但亦不好责备东方鳌,遂点点头道:“这也怪不得你。”说罢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不信番人也该信王驾与我的,这种良机再难有了。”
东方鳌见大军这么快就赶来了内心已然在自责,听军师这么说显然是军师已猜透他的心思,不由脸色更为难看,垂首道:“末将知罪,请军师责罚。”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谈不上责罚,谨慎总是比莽撞好些,你这次所为算是中规中矩,不过我得告诉你,在得知赵军营地空无一人后,王驾与我片刻没有迟疑,立即请番王统大军朝你这边赶来救援,今后以此为鉴吧。”
东方鳌心中更愧。本事大的人难免会有些自负,在决定是否该追击的那一刻,东方鳌确确实实在怀疑军师是否能判清形势及时赶来救援,正是这种猜疑让他不敢放手一搏,以致痛失全歼赵军的良机。
再追赵军显然是下下之策了,这里虽距赵境有千里之遥,以番兵的速度是能追上的,可不能不考虑也都与顺军这个巨大的威胁,一旦他们得讯出兵捣乱,那胜败可就难料了。
否定了追击的策略,番王道:“你们帮我守住格琼吧,我得带兵去收抚辛岩的那些部族,不能给余孽再竖反旗的机会。”
贺然担心道:“这天阴的吓人,如遇暴雪”
番王胸有成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盘算出了行军路线,每一站都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