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心缘-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阎芷惜转过身,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从心底蹿起。
如果她想逃走,他会一起么?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白衣少年睁开迷蒙地双眼,看向身侧:“醒了?睡的好么?”
“恩,让你陪了我一晚上,真是抱歉。”阎芷惜嘴角微翘,甜美的笑容浮现于唇边。
少年看着她,没有说话,转动着脖子准备起身离去,却不料又被她一把拉住:“不要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一脸犹豫的她,狐疑地问道:“有事么?”
阎芷惜微微垂下眼帘,她不知道该不该讲,可那话憋在心里,又确实难受。半晌,她抬起明澈的眼眸,缓缓说道:“我不想与太子大婚,我想离开。”
他显然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星子般的双眼圆睁。
“你知道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有太子这样一个人。不管以前我与他怎样,现在我却并不想与他成婚。我不想将自己的幸福交给一个已经忘却的人。”阎芷惜看到他疑惑的双眸,渐渐清澄,内心一阵欣喜,“醒来的时候你对我说过,让我不要相信府上任何人的话,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说,可是我相信你总有你的道理,所以我听了。可是,让我活在一个这么虚伪的环境中,我觉得很累,所以我想走,我不想待在这个家里,我更不想与太子大婚。”
阎芷惜微微抬眼,看出他心中的动摇,又柔声说道:“你是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你也说过你是这世上最在意我生命的人,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我不想待在这个家,不想与太子大婚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能否出走,就全看这一刻了。
白衣少年眯起双眸,凝视着眼前一片焦急的她,她想走?她真的变了,连太子她都忘记了。
可是,该带她走吗?
或许外面,比这里更安全。
“你想去哪?”白衣少年抬起明澈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你这是答应了吗?愿意跟我一起走吗?”突来的喜悦,将她满心的忧愁一扫而空。
“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他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南阙国,我想去南阙国!”太子在北夜国,那么她就要去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走,那么银子,一定是少不了的。少了银子,可叫人怎么活?少什么也不能少银子!
阎芷惜让小羽翻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拿出了以前“她”攒下的一张银票和一些银子。零零总总的加在一起,也装了一包袱。她开始怀念起了自己的背包这古人打的包袱,也真够难看的,打开来就全散的,不像背包,要什么拿什么,拿完了在关上。
“还有这些。”小羽又从柜子底部拿出来一个小匣子。
“这是什么?”阎芷惜看着眼前的小匣子,一脸疑问,讷讷地问向小羽。
“这是二夫人临终的时候,留下的一些首饰,其中也有太子送的。”
阎芷惜将小匣子打开,里面发钗、镯子、耳坠等饰品,装了半个小匣子,东西不少,却没有几样特别的。只有一枚戒指,很是漂亮。
紫色的戒体,通体透亮,仔细看去,戒指里似乎还有一缕金色的东西在随光流动。戒指内部,还刻有一团造型十分独特的火焰。只看了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枚戒指,当下便戴在了食指上。
“这玉佩也是娘留给我的?”阎芷惜拿起匣子底部一枚白色的玉佩,通体透亮,洁白无暇,一看就知道是上品美玉。
“是太子送给的。”小羽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淡淡地说道。
太子送的?
阎芷惜拿起那玉佩,仔细地看来才发现原来玉佩上还刻有两行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玺轩”。
看来那太子还是个多情种子,可惜的是,她并不是“她”,她是芷惜,阎芷惜
收拾好包袱,小羽便带着阎芷惜绕过众家丁的视线,从后院离开了宰相府。
昏暗的密室内,一位身着华服的表情盛怒女子立于桌前,脚边跪着一名满嘴鲜血的女子。
“我让你好好给我保护她,不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她的事情,而你呢?你却让她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带走?教里白培养你们这群饭桶了!”华服女子猛地抬起脚,将身侧跪着的女子踹倒在地。
“主人请息怒,听芸香一言。主人不愿看到她与太子大婚,现在她被人带走,便嫁不了太子了。”
“可她不在我身边,我能安心么?这次有人要制她于死地,我连凶手都还没找出来!”华服女子眉目深锁,一双狭长的凤眼充满杀气,手中紧握的茶杯,在一瞬间沦为粉尘。
良久,华服女子从盛怒中渐渐平息下来,胸中却依然气闷:“算了,将人带下去吧,别让我再看到她。”
被唤作芸香的女子将人带了下去,此时,黑暗中沁出一个女声,幽幽说道,“主人,您真的放心吗?他跟在她身边,您不怕”
华服女子凤眼微挑,沉声对黑暗处说道:“不必再多说,他将人带走了也好,以他的本事,恐怕也没几个人可伤到她。何况,他恐怕是这世上除我以外,最不愿看到她有性命之忧的人。有他在身边陪着,我到是可以安心寻找凶手了!”
“需要安插人手跟踪他们吗?”女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
“不用,我的动静太大会惊动上面,暂且这样吧。”
第六章 夜孜羽
东云国太子与宰相之女大婚之事早已传遍了全国,话说太子文武双全,才华卓绝,年仅七岁便与大学士辩论诗词,十岁已与大内侍卫过招近百。现年二十三岁的他,早已是东云国每个待字闺中少女的心中良人。
只可惜,太子对于宰相之女的专情又让所有少女心伤。这次太子率宰相一行出使北夜国归国之后,便是太子与宰相之女大婚之时。
云逸城郊外。
冬天的阳光呈现出温柔地银白色,斜斜地洒进车厢内,暖洋洋的。马车快速的在小路上奔跑着,阎芷惜与小羽拿着包袱坐于车厢内,车厢不大,刚刚容的下二人。
小羽微微侧目,见到她正专注的盯着自己,如星子一般漆黑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垂下眼来。
芷惜只觉心下一闪,好俊逸的侧脸。那双眼眸好似浸在湖中的水晶,清澈透亮。挺拔俊俏的鼻梁,光滑细致的皮肤,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以及泛着诱人桃红色的薄唇无一不显露出眼前少年的俊美。她将视线向下移去,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柄剑。
“这剑好漂亮,哪来的?”她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且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昱邪。(惜涵:这里借用一下对刘邦大叔宝剑的描述,哈哈~)
“我娘留下的。”小羽垂下眼帘,凝视着手中的这柄剑,这柄封藏了八年的剑。
“你会武功?”芷惜抬起眼,看着对面一脸沉静的小羽。
“恩。”
“你很厉害吗?轻功?点穴?水上漂?”芷惜兴奋的看向一脸淡漠的小羽,武侠小说里常说古代人会飞檐走壁,还有点穴功,暗器,水上漂,还有金庸、古龙大叔们的书里,写的那些一大堆牛X的人物,难道都是真的?
小羽抬起亮如星子的双眼,看向一脸兴奋好奇的她,良久,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看到被他忽视,芷惜郁郁地皱起眉,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边,刚想对他下手,就被突然睁开的眼眸,吓的失了心神。
“嘿嘿小羽,你几岁?”计谋在实施前便夭折,她只得在一边干干的傻笑,随意找了个问题,打发当下的尴尬。
“十四。”小羽瞟了一眼贼笑的她,缓缓地将视线移向车窗外。
芷惜忽略掉他的淡漠,继续缠着他问,“十四?我们认识多久了?”只有十四岁?除了那张嫩的冒泡的小俊脸标有十四岁,其他的哪一点像?
“八年。”他看向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淡淡地答到。
八年?那岂不是六岁就与“她”在一起了?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她好奇的睁大灵动的双眼。
他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定定地看着。良久,他轻声呢喃出三个字。
“命相系。”
“什么?”芷惜疑惑的看着他,车突然颠簸得厉害,扰的她没有听清。
车外渐渐飘起了淅沥的小雨,悄然无声地飘落着,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好似迷迷漫漫的轻纱,洒向大地。
小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向窗外的雨景,任凭细丝飘落于脸颊。
天空的雨滴越来越大,路上,林中,溅起一层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突然一阵风猛地刮过来,那白纱也袅袅地飘来,将雨点斜打在他的脸上,激起朵朵水花。
芷惜猛地起身,将探头于车外的小羽拉进车内,狠狠地说道:“你不怕感冒么?有这么淋雨的么?”
小羽转过身,任雨水挂在脸上,一脸疑惑地看向眉宇紧锁的她,她为何这么着急?
看到他一脸的不在意,芷惜无奈的拿出锦帕,递于小羽手边:“擦擦。”
小羽低头看向手边的锦帕,淡然道:“不用。”
看到他此番模样,芷惜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自己动手擦上了他的脸颊;“不许动!”发现他想要闪躲的意图,她一把托住他的脸,轻轻为他擦去满颊的雨水。
看到一脸愣怔的他,芷惜得意地勾起嘴角:“小羽,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叫芷惜,阎芷惜。以前的那个名字,不要在叫了。”看到他一脸的迷茫与不解,芷惜拉起他冰冷的手掌轻轻写到;“阎,芷,惜。我的名字,阎芷惜,你要好好记住,不能忘掉!”她满意的放开小羽的手掌,脸颊挂起明媚甜美的笑,“你呢?你全名叫什么?”
小羽抬起眼眸,凝视着眼前笑得娇艳的她,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夜孜羽。”
芷惜将手掌伸到他眼前,很明显的意思——写给她看。
小羽盯着眼前纤细的柔荑,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良久,从胸口处拉出一块玉坠,通体乌黑,无一丝杂色,正面雕着一条五爪蟠龙,背面是两个字“孜羽”。
小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摆在那里,明澈的双眸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桃红色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夜阑之夜,夜孜羽。”
“孜羽,孜羽,夜孜羽我以后就叫你孜羽好不好?你叫我芷惜,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叫我芷惜姐姐。”芷惜绝美的脸颊笑得狡诈,如泉水般清澈透亮的眼眸溢满笑意。
小羽抬起眼,看着笑的甜美娇嫩的她,一股暖意从胸中蔓延开来。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温暖的阳光又悄悄洒满大地。雨后的天空特别干净清新,太阳明媚的挂在天上,将温暖的笑洒向万物,就如她现在一般。
东云国境内悦来客栈。
在客栈用过晚饭,芷惜与孜羽开了两间上房,正准备回房休息。一日的旅途,已经让芷惜疲惫不堪。
“早点休息,明日的路程较远,必须早起。我就睡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我会立刻过来。”孜羽一身白衣,手上拿着早已经用布裹起的剑,嘱咐道。
芷惜点头微笑,拿起包袱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并不大,可是布置得十分干净舒适,宽大干净的床榻,芷惜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这个。她放下包袱,直奔床榻而去。
悠闲地躺在床上,身体所有部位都渐渐放松下来,准备进入一级睡眠状态。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清晰。
隐约中,那个熟悉哀怨的女声又一次幽幽地响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第七章 夜阑歌声
东云国境内悦来客栈。
隐约中,那个熟悉又哀怨的女声又一次幽幽地响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阎芷惜猛的睁开双眼,刚才是什么?为什么她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女声?她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屋子,为何还能听到?是错觉么?
“玺轩”女声又一次幽怨的响起。
阎芷惜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连房间也顿时变得诡异森冷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她死死的抓住被子,颤抖的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玺轩,玺轩”女声似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理会她的疑问。
不安,惊恐,恼怒,一连串的情绪不停冲击着阎芷惜的大脑,终于,理智彻底崩溃,她猛的呼喊出声:“你到底是谁!”
女声似是被她的呼喊声所震到,哀声凄笑道:“我是,倪,思,涵。”
“嘭”门猛地被人推开来,孜羽一声大喝,提着剑出现在房间内。他警觉地环视了房间周遭,又走到窗边检查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影之后,才轻声走到床边,凝视着瑟瑟颤抖的她:“怎么了?”
阎芷惜听到那熟悉又温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全身卷缩在床角中,轻声抽泣了起来:“孜羽,我好怕,我总能听到一个哀怨的女声在低语。”
孜羽放下手中的剑,看着卷缩在床角的她,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躯,清泉般明澈的眸子此刻布满了水汽。
“那个女声一直跟着我,在宰相府的时候,她就出现过,现在离开了宰相府,那声音竟然又出现了。”她将头深深埋在双膝内,“我好怕,真的好怕,被她缠着,我连睡觉都恐惧着”
无边的漆黑将室内的压抑、沉重渲染的更加浓烈,孜羽走向桌边,将烛火燃起,渐渐的,温暖柔和的烛光将黑暗慢慢驱离。
他踱步到床沿,缓缓坐下,轻声说道:“不要怕,没有关系了。”
芷惜抬起头,眼中充满迷惑与不解:“为什么每次你出现她就不再出声了”
孜羽没有答话,只是将躲在床角的她拉到床榻中心,轻声安抚道:“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你会走吗?”芷惜抬起头,不安地问道。
“不会。”他承诺一般,柔声说道。
“可你不睡么?”她狐疑地望进他星子般明亮的眼眸。
“这里有桌,有凳。”言下之意是打算趴桌子了?
窗外的夜空深沉而宁静,月光渐渐躲近了厚重的云朵里,光晕全被遮挡开来,一切都陷入沉寂。芷惜看向屋内的八仙桌,烛火飘忽闪烁,她微微蹙起眉宇:“不要去那边,跟我一起。”她抬起眼,看到他一脸愣怔,又加紧说道,“床很大,我分一半你。”说着,她便抱起被子往床内挪去。
孜羽惊讶地瞪大双眼,良久,淡淡地说道:“我坐这里就好。”
芷惜不满地凝视着他嫩到冒泡的脸颊,郁郁地说道:“你在这里盯着,我别扭,会睡不着。”她抬起眼,发现他起身要走,又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急急道,“你不在这里,我又害怕,更睡不安稳。”
看出他心中的犹疑,她又垂下眼来,喃喃道:“陪我好么”
孜羽低头看向眉目低垂的她,不安,无助,全都从她身上感受的到。良久,他垂下浓密的睫毛,紧抿的嘴唇露出几分羞涩,几分无奈,温柔的叹息道:“那睡吧。”
月色逐渐柔美而清澈,泼洒在房间内,将一切都映照的那么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