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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后那句我爱你((现代,虐心,小受自杀)作者:冰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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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每个礼拜约有两、二天,司秉恒都在晚上八点的时刻依约到公园前面去,直到深夜才回家。
从那天起,方朔意没再碰过司秉恒,也不再按时接他上、下课,偶尔在学校见到面,只是冷默睇他一眼,转开视线。


※※※※※


时序进入冬令。
司秉恒的变化开始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他越来越沉默、少笑,即使笑起来表情却带著一份哀愁;上课漫不经心,精神涣散;跟他说话也常常见他发呆无神,成绩一落千丈;过度消瘦的躯体用厚重的棉衣也掩盖不了。
老师把他叫去问话,他只是轻描淡写带过,师长对这个一向是认真听话的优等生甚为头痛。
所有人都想帮助他,他的无语却令大家无能为力。
方朔意把一切看在眼里,袖手旁观。自他没再跟司秉恒一起上学後,迟到、早退、甚至一整天都没来学校的日子也有。他们两人背道而驰的态度,引起周遭人的各种揣测。
同学有意无意在方朔意耳边说著司秉恒的近况,似是期望方朔意能帮他,方朔意听若无闻,照样过他闲散的日子。
这样的情形又持续了几个礼拜,司秉恒终于晕倒在课堂上。
下午第一堂课才姗姗来迟,一踏进教室,方朔意就听到司秉恒晕倒的消息。
即使听到这个沽息,他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老师讲课,对同学责难的眼神无动於衷。
然後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突地重槌了下桌子,发出砰然巨响,拿起刚放在桌子旁的背包,众目睽睽下,转身朝门外走去,离开校园。
昏暗的酒吧,方朔意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愤恨地槌了下台桌。酒保像见怪不怪般继续调酒。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
他应该要感觉到快活,看著他愤恨之人扭曲的表情,愉悦的嘲笑他。但他没有,一开始悠然自得的心情已不复存,现在看到他痛楚的神色,他反而像充满著罪恶感般地逃避他,连正眼都不敢面对。
方朔意拿起手中的杯子,灌下一大口酒。
空间不大的酒吧内,随著夜晚的来临,人潮仿佛见到甜美花朵的蝴蝶一样,蜂拥而至群众一堂。
鹅黄色灯光下,男女们披上一层假面具,似笑非笑地展开游戏,说著一碰就消失的甜言蜜语,扭摆舞动著虚幻身驱。
烦死人了!一切通通都消失掉算了!
方朔意迷蒙著双眼,瞪著吧台的桌角看。
明明醉到头脑混乱一片,意识深谷的某处却还是清楚莫名,犀利的像是一根针,惹的他心浮气躁。
「嗨,你一个人吗?」
一只涂著红色指甲油、修剪整齐的纤纤王手轻攀在方朔意的肩膀上。
方朔意转过头,浓而不腻的香水味传来,眼前的人穿著一袭连身低胸窄裙的黑色洋装,挑染成咖啡色的秀发服贴的顺著左肩垂下,成熟美丽的脸庞上细眉微翘,勾起的粉唇满是诱惑笑意。
有意无意把丰满胸部往他身上靠,女人轻吐著气在他耳旁。
「要不要一起去别的地方逛逛?」
方朔意没有拒绝,跟女人玩绝对会比跟那个贱人在一起还要快乐,他绽著微笑,冰冷却令女人感到狂野性感。
与女人到一家宾馆内,两人激情热烈的缠绵,如同两只野兽般疯狂交媾。女人欢愉地用双脚拦抱著他的腰,发出豪放的呻吟,男人不断变换姿势,猛烈摆弄女人的身体。
「啊……不行!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原本还兴奋扭摆的女人,终于受不住刺激哭了出来。
方朔意不顾女人的哀求,抬起她的腿持续抽动。
就算女人后来像死鱼一样晕过去动也不动,方朔意依然没有停止。
迟迟到达不了高潮的焦虑,让他不禁闭上眼,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人自红唇发出细微喘息,平坦的胸膛上下起伏,含著水气的黑眸有痛苦与快乐,轻唤著他的名宇。
一阵酥麻从腰间漫开,传到脚底与头顶,全身的毛孔扩张,肌肉紧缩,方朔意低吼一声。
随著他的低语,一道热流进出。
方朔意停下身,不敢置信的张著眼,高昂的快感瞬间消失。
发觉到刚才脱口而出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冰冷的空气倏地包围了他,方朔意刷白睑,健壮的躯体因惊愕的情绪微微颤动。


※※※※※


他不可能对司秉恒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只要看到他的脸,他还是一样会怒不可遏的对他施暴,让他在他面前哭喊求饶。
带著一身酒气,方朔意摇摇晃晃地来到司秉恒的家。无视路灯下漆黑一片的屋内,用力槌打木造的大门,叫著司秉恒的名字,回荡在深夜的住宅区里异常响亮。
不知道敲打了多久,邻居不堪其扰探窗出来骂人,司家的客听大灯才亮起,司秉恒脸色疲惫地打开大门。
方朔意眯起眼,晃著身进门,司秉恒见到,下意识缩起身退後了几步。
方朔意随手一推把门关上,像扑在司秉恒身上似地抱住他,一路跌撞地走到一楼的客房。
进到房内,方朔意脚步不稳地倒在床上,司秉恒被他顺势一拉,当成垫底似地被他压在身下。
「你这混帐……!」
方朔意没来由地对他咒骂一声,不能对他温柔的想法不断闪现,他故意粗鲁的拉著司秉恒的身体,扯开他身上的衣服。
司秉恒最初微蹙起眉,下一刻便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行为。
脱到一半,方朔意突地停下手,张大眼盯著司秉恒原本光滑洁净的躯体看。
那上面不知何时布上了一条一条红肿的痕迹,已乾结疤的伤口,像被人用某种软条抽打过细看之下,两只手腕上还有捆绑过的瘀痕。紫红的颜色可怖地印在白皙肌肤上。
「这些是……他们……?!」
明明就是为了施暴而来,但看到面前的惨状,一阵血红染上了眼。
近乎疼爱与怜惜、还有许多的气愤和后悔的情绪一口气涌上,心如同被拧紧般无法呼吸。
种种矛盾感情,方朔意混乱的无法思考。
司秉恒迟疑地张开眼,注意到方朔意的视线,欲拿被子遮盖住身体。
方朔意拉开他的手,抵在一旁,另一手握拳,难以自制地击上司秉恒身旁的床铺上。
「可恶……!为什么……」
他无法承受地将脸埋进司秉恒的肩头,发出痛心疾首的悲吼。
「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痛苦……!」
强烈的感情令他不由自主涌出泪水,落入司秉恒的肩上。
「为什么要让我如此恨你!……」想要恨你,却又无法狠下心对待你。
他到底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他才能从懊悔、自责、还有这莫名的锥心之痛中解脱?
「我的存在……令你感到痛苦吗?」
司秉恒的问话传入耳中,语调十分温柔。他的话语虽然传达到方朔意的大脑,方朔意却无法完整理解,只想把如此莫大的感情发泄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回答什么,但仍旧叫道。
「每次一看到你,我就快要发狂!你害死我的女友!让我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我恨不得杀
了你!」
他抬起头,愤恨的瞪著他。因为亢奋,残留在体内的酒精再度发挥效力,意识跟理智逐渐蒙胧,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他看见司秉恒双眼瞬也不瞬的注视著他,脸上一抹似悲又喜的微笑。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能幸福了吧。」
已经无法判断所接受到的讯息代表什么意思,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现在眼前的人,就是所有苦楚的根源。
「你消失吧!消失在我面前!只要不再见到你,我就不会如此难过不堪!」
方朔意扭曲著脸对他叫著。
「嗯,我知道了。」
司秉恒笑著流下泪。
明明叫他消失在他面前,方朔意却没有放开司秉恒的身体,反而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感觉到身下的人张开双手轻轻环抱住他的背,方朔意闭上眼,让自己在温暖的拥抱下进入梦境。


※※※※※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有著蓝色花纹的天花板。
头脑隐隐作痛,从隔壁不时传来哗啦水声,方朔意烦闷的爬起身,闭眼皱眉按住头好一会儿,睁开眼重新打量了这个房间。
发现是司秉垣的家,他模糊想到自己昨晚喝了一堆酒、又跟一个女人上床,然後来找司秉恒。
一想起自己居然是靠著脑中司秉恒的幻影,才能发泄在女人身上,方朔意咬牙,不愿深思下去,踩著还有些不稳的步伐离开司家。
出了大门,高挂的太阳有些剌目,方朔意看了手表一眼,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刻。
回到家中,没有任何人来应门。
两个月前,母亲对以为快要走回正轨时、却又突然开始翘课晚归的儿子,似乎已经死了心,就算他整夜不归,她也不再彻夜等待。
方朔意回到自己房间,一躺回床上,尚有倦意的身体没多久又沉入睡眠。
等到再度醒来,房内一片黑暗,随著楼下锅碗碰撞声,饭菜香味也弥漫在四周,是母亲在煮饭吧,那么现在大概是七点了。
起身下楼,母亲刚好将最後一道菜摆到桌上。
拾眼看见儿子,就算对他失望透顶也无法真的对他无动於衷,黄筱昭叹了口气。「饭做好了,趁热吃吧。」
这么说来,除了昨天晚上在酒吧喝了一堆酒之外,整整一天都还没吃到可称得上食物的东西。
帮自己添了碗饭,坐到位子上准备用餐。总是等父亲回来一起吃饭的黄筱昭没有留下,走到楼上回主卧室休息。
十几分钟後,吃完饭的方朔意将自己的碗筷拿到洗涤槽,无事可做的他坐到客厅沙发,随意转著电视频道。
现在的时刻,大部份的频道部是在播新闻,没什么感兴趣的节目,正想关掉电视时,突然萤光幕上闪过一栋熟悉的建筑物——
『——今天傍晚传出一起青少年自杀事件,十七岁的司姓少年疑似从自家阳台上跳楼自杀,被邻居亲眼目赌他从四楼阳台上跳下,虽然事发没多久救护车便据报赶到,并将少年送到T大医院急救,但目前情况并不乐观。据了解,司姓少年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他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
现场连线的男记者平述著一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在记者身後有一段距离的房子,灰暗的景象透过萤幕照映出来,原本早巳看惯的建筑外型竟然显得有些陌生。
有点像是卡住坏掉的唱盘,当主播已经在播报下一则新闻,方朔意的耳中还不断的响起刚才听到的报导,却又理解不了它所代表的意思。


『我的存在……令你感到痛苦吗?』


对了,昨晚,司秉恒曾这样问过他。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能幸福了吧。』


那是有点温柔,又有些悲伤和喜悦的语调。
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跟他说了些什么?
方朔意猛然起身,随手抓了母亲挂在小吊钩上的机车钥匙,连安全帽都没拿便跨上机车,急如星火的冲出家门。
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差点和小客车相撞,方朔意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只顾著想早一刻到达医院门口。
看到医院大门,将车随便停在路旁,方朔意立刻冲到医院里,抓了一个护士就问:「小恒在哪?!」
因为不得要领的问话和过於吓人的神情,等问出司秉恒正在急诊室内手术中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分钟後的事。
打算火速冲到急诊室去,另一个看来较年长的护士却抓住他。
「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方朔意不耐的扯开她的手大叫。「我是他朋友!」
护士没被他的怒气吓到,反而不为所动的再度抓住他的手。「那你知道怎么跟病人的父母连络吗?」
急於赶去急救室,方朔意简直像是要杀人般回头看著拖住他的人。
护士毫不畏惧,严肃的提高声量回望著他。
「我们必须要连络上病人的家属才行,有些文件需要得到他们的同意,如果你想帮忙,请你连络一下他的家人好吗?」
因为护士凛然的态度,令方朔意冷静下来,了解到这是十分重要的事,他虽万般不愿,还是回头跑出医院跨上机车直奔司家。
司秉恒总是将父母亲的连络地址与电话放在自己房内的书柜抽屉中,奸几次方朔意都看到他拿出本子打电话和父母报告近况。
方朔意回到司家,大门没有锁上,他跑到司秉恒的房间拉开他书桌的抽屉,用力过度,抽屉整个被他拉出,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乱在地上。
咒骂了声,方朔意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纸张,好不容易找到了本子,打开一看却发现不对,那并不是连络簿,而是日记本。
连络簿就在刚才日记本的下方,但是方朔意没有伸手去拿,他看著手上的日记本,脸色微变。
《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人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我无法停止封他的感清。》
打开的那页写著短短几句话。
疑惑和震惊让方朔意不由自主翻了下去。
『那个人』的字眼不断在字里行间出现。司秉恒没有写出姓名,而是以『那个人』为代名词,在日记本内写满了对『那个人』的感情。从一年多前开始,每天几行宇,不曾间断。
方朔意有些呆愣。他从来没听司秉恒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这么一个让他想了如此久的人物存在,体认到的同时,酸涩的感情浮现。
日记一直到观禾芹自杀的前两天,也就是他看见司秉恒和观禾芹亲吻的那一天,有了变化。
《真是白痴,我为什么要说出那么愚蠢的话呢?其实那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就算我赢
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隔天的日记。
《没想到她真的说了……事情变成这样,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算了,明天跟她道
歉吧,一切就像以前一样不会变。》
只有这两天的日记不同於其它页数,他没有写上对『那个人』的思念,而是写了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却令方朔意想起那天的事。
莫非……莫非……那天的事情真相其实隐藏在这几句内。
方朔意又翻了下去,後面的页数空白,再翻下去,也还是一片空白。从那天後司秉恒就没写任何东西在上面。
方朔意不死心的快速翻过其它页数,依然没有讯息,就在他要放弃时,翻到本子的最後一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封不起封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的对不起,写满了整页。
方朔意皱起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然後,他注意到,在最底下的那一行空白,角落上写了小小的三个字——


《我爱你》


方朔意愣在原地。


不是『我爱妳』,
而是『我爱你』。


不是『妳』,而是『你』。



第一部最后那句我爱你。 完

第二部 ? 两个谎言一 ? 《夏日的相遇》橘红色阳光的夏天,我从没想过会对他产生如此深的感情。如果那时我们擦肩而过,也不会走向这种结局吧。没有别离的痛苦,也没有相处的幸福…… 第一次看到他时,其实有些不以为然。平均只有一百三十几公分身高的国小三年级里,他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在教室中特别醒目。在急於跳脱被人称为幼稚小鬼的同年龄中,他像大人般的体型吸引了所有小孩的目光,他勇敢、开朗、善於带动班上的气氛。因为有他,班上的运动会竞赛成绩总是前三名。若是有别班的小孩敢欺负自己班上的同学,不论对手是同年级还是高年级,他一律用铁拳制裁。可靠、值得信赖。希望快点长大的小孩们的心目中,他的身影无疑是众人的向往。所以他在同学眼中,是个比老师还要崇高的存在。虽然他——方朔意说的每—句话都没有人反对过,奉他的话如同圣旨一般坚信不疑,但还是会有极少部份人在私底下质疑著他的能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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