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又一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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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的在一起聚聚,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这问题难不倒郑远山,“每年都去陈老师家吃面,礼物的话,其实也就是西洋参燕窝,围巾手套也送过。”
车辆停在小区门口,杨菁宏请他上楼喝杯茶,郑远山客气地拒绝了“和左浩南有点事”回到车上便打个电话,“我这完事了,你到哪里了?我一会就到。”
二十分钟后,他把车停泊在朝阳公园附近一个环境优美,清雅幽静的高档小区里,自行上楼。推开房门,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人正把两碟凉菜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听到声音头也不抬,自“上了?”
郑远山反手关上大门,“什么上了?”转念间他就明白了哥们龌龊心思,“就吃了顿饭。”
男人个子不矮身材微胖,大圆脸上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左浩南。他趿拉着拖鞋又从厨房里端出俩饭盒,嘴里也没闲着,“那你说的那么暧昧。你们这也半年了,上了也正常。”
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郑远山不搭理他,把公文包往书房一扔,又从卧室拿出换洗衣服走进浴室。几分钟后,他也背心大裤衩出来,拿着毛巾随便抹了把头发。
看样子左浩南已经冲过凉,拎着遥控器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就跟自己家里似的着实逍遥。电视正播着中央五体育频道,茶几摆着酱牛肉、老醋花生、五香熏鱼、姜醋松花蛋、拌老虎菜,还有一碟热腾腾的炸松肉,看上去还没动过。
“你刚到?”郑远山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又从冰箱里取出四听啤酒,抄起筷子就吃。松肉刚刚被左浩南在微波炉里烤过,椒香酥脆味道很好,他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眼前:“这肉不错。天福号的?”
左浩南不乐意了,“你这到底吃没吃饭?怎么没事就抢我吃的呢?”
“牛排,早吃烦了。”
左浩南噗嗤一乐,“这杨菁宏不会办事。你刚在美国呆了一个月,回来怎么也得吃顿炸酱面,最不济来顿火锅,怎么还招呼你吃西餐呢?”
连吃了几筷子牛肉,又喝口冰镇啤酒,郑远山惬意的向后一靠,“还是这个顺口儿。有日子没吃涮锅子了,明天找地儿来一顿吧。”
“那还是东来顺吧。纽约呆了一个月,看把你馋的。”
“还说呢,过俩月陈老师生日,问我送什么。”
左浩南哈哈一笑:“我家不挑,送什么收什么。杨菁宏这人还行,跟加拿大念了个博士,现在跟学校教书,岁数也合适。还是我家老太太得意门生,要是跟了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郑远山不感兴趣:“再说吧,时间太短。”
“我想想。。。。年初我家老太太亲自给你介绍的吧?这也半年了,床都没上过,看来要黄。大街上穷的穿不上裤子的,找不着媳妇,正常;你这富得流油怎么也找不着对象呢?”左浩南满脸幸灾乐祸,丝毫不为他发愁:“上回我媳妇给你介绍那个李医生呢”
“那个才见了几次面?八字都没一撇呢。”郑远山忍不住发笑,手指点点他:“你真改行保媒拉纤?”
左浩南晃晃脑袋,“你以为我爱管你?还不是我们家老太太,动不动就是:眼瞅着思思都快上学了,远山连个伴也没有。你听听,我都替你着急。”
“我要为了生孩子随便找一个,过几年真过不到一块去,怎么弄?”郑远山浑没在意,自顾自喝酒吃肉,“宁缺毋滥吧。”
“嘿嘿,你也三十好几了,怎么也得找个二十多的吧?那就是九零后。结婚生孩子再过几年,人家刚三十多,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肯定伺候不动,那人家不得找别的渠道解决。。”
郑远山抓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到最大,生生盖过了左浩南的呱噪。中央五体育频道正播放赛事集锦,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本周重大赛事,上周五的NBA总决赛第四场。
“漂亮!”蒂姆邓肯在对手环绕中一记有力灌篮,动作敏捷有力,两人连连赞叹。
今年NBA总决赛形势其实一边倒,马刺在主客场分别接连获胜,三下五除二就以四比零淘汰了可怜的骑士队。郑远山算是骑士铁粉,对比赛结果很不满足,“比去年差远了。去年热火打了六场,才把小牛拿下。今年这球没悬念,没劲。”
看着电视又喝了会酒,左浩南提议:“有空咱也下下场吧,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篮板都摸不着了。”
提起篮球,郑远山撂下筷子走进书房,不多时拿了一本绿皮相册出来,摊在茶几上翻了几页。
相片微微发黄,看样子有些年头,十来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站成一排,背景便是二人母校清华大学。照片右下角一行小小的红色数字,1993年5月8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呐。。”十多前的自己消瘦稚嫩,青春活力扑面而来,左浩南不由连连感慨,意兴阑珊。“这要是能让我再活一次二十岁。。”
郑远山也不理他,挨个辨认,“你,我,老齐,段老三,徐君宝,周疯子,王老大,宋君,章鱼,骆晨,在北京的也就你我,老齐,章鱼,徐君宝,”
“段老三留美国了,有年头没见着他。周疯子回青岛了,前途无量。王老大移民加拿大,听说今年年底能回来,到时候叫着章鱼老齐,咱们哥几个找个地方好好聚聚。宋君,宋君跟上海开一公司,上次找我来开着辆宝马,也就那么回事。骆晨,我有日子没和丫联系上了,当年丫逮着我就盖我帽。。”
提起盖帽,郑远山看看他呵呵大笑:常年累月坐着办公外加出入开车,左浩南明显发福,腹部赘肉堆积,“你自己先动弹动弹吧,看看你这肚子。”
左浩南斜眼打量他几眼,“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这闺女都满地跑了,怕啥?你还得现踅摸小姑娘呢。”
提起小姑娘,左浩南想起杨菁宏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嘱咐,“你要是不想和杨菁宏处,就赶紧倒腾清楚了,这姑娘也三十了,别把人耽误了,我家老太太还得念叨我。还有那李医生,田婷上礼拜还问我呢,人对你印象不错,你怎么个意思?”
第18章 第 18 章()
2007年6月22日,北京
郑远山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半晌扔出句“没感觉”
“你这找初恋呢?”左浩南嗤之以鼻,“学人家小年轻玩感觉。对了,说起初恋,杨琦不是还想吃你这棵回头草么?”
郑远山摇头苦笑,也不说话。
左浩南又翻到那张照片,一个一个数:“老齐,结了婚,离了;段老三,没结婚,散了。。。。”
郑远山插话,“老齐那个不是有戏复婚么?”
“我看悬,他和他老婆俩硬脾气,天天针尖对麦芒,日子怎么过?别打岔,徐君宝感情危机,媳妇跟他天天打架;周疯子应该还是原配;王老大在国外,是不是原来那个还真不清楚;宋君发财女秘书上位;章鱼,离了又娶一个,骆琦,骆琦这个还真不知道。你,离了,我,原配。”
郑远山侧过头打量他,“你还能算是原配?”
“那当然,”左浩南面不改色,拍着胸脯:“姓左的就娶过一个,思思她妈。”
郑远山也不理他,把相册又翻一页,“也不一定,你看看,除了我不算,都还没离。”
“我看看”左浩南接过来,这张照片人数要少很多,“马如龙,董玉飞,刘海涛,张国华,确实都是原配……废话么这不是,一提离婚蓬莱股票扔一半出去,谁受得了?”
酒喝完了菜还有不少,左浩南又从冰箱取出几听啤酒码在茶几上。
提到思思她妈,郑远山随意问,“思思和她妈妈没在家?”
“田婷带着思思回娘家了,礼拜日才回来。正好我闲着,明个涮肉。”左浩南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老郑,还是你潇洒,想找哪个妞找哪个妞,高兴了玩玩感情,不高兴了拍拍屁股就走。再瞧我,让她们娘俩看的死死的”
“你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体育节目播完了,电视正放着一款新上市的进口汽车广告。郑远山拿随意说,“卢珊还跟那个姓赵的处着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左浩南立刻拉下脸,“我就纳闷了,那姓赵的单亲家庭又一外地的,学校也不怎么样,卢珊怎么就死乞白赖看上他了呢?”
“好歹也是人大研究生。”
“管屁用,用人单位只看第一学历,他本科是东北什么大学,我都没记住。”
这回轮到郑远山揶揄了:“也别硬来。年轻人谈起恋爱挡都挡不住。你当年不也一门心思跟着刘慧芳过么?”
左浩南果然压不住火,“废话,我是男的,那能一样么?姓赵的别的差点也罢了,跟北京房子都没有,怎么过日子?卢珊还傻了吧唧说什么自己有房子,我真想给她两巴掌。”
郑远山劝道:“堵不如疏。刚从校门出来,考虑问题太单纯,等她社会待两年,见识人多了,了,也就不用你着急了。”
“过年快二十六了……也就在北京,这要跟农村孩子生了好几个。远的不说,我们单位新考进几个研究生小姑娘,都和她差不多岁数,一个个比猴儿还精。领导张罗给介绍对象,人家先问的清楚,没房没车面都不见。再看看她,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北京,毕业直接进银行,一点坎儿没遇上过,家里四个老头老太太惯的没点心眼。”
“田婷嫁给你时候,不也这岁数。”
“那是她运气好,碰上我了。卢珊想再找一个我这样的,有戏吗?”左浩南大言不惭地说。
郑远山不禁摇头。左浩南比卢珊大了十来岁,眼瞧着小女生呱呱落地,入学毕业,完全是“长兄如父”的感情,容不得半点妥协。“对了,提起卢珊,你猜我上礼拜五看见谁了?”
左浩南一脑门子官司,完全不感兴趣,悻悻地说:“北京地大了,谁知道你见着谁了。”
郑远山盯着屏幕:“周青羽,卢珊那同学,去年人大遇上那个。”
左浩南闻言发愣,“不应该啊,认错人了吧?哪儿见着?”
“东方新天地。我跟那里等邮件,正好遇见她,聊了几句。可惜了,小孩人不错。”
“不错个屁。”左浩南拍着脑门算半天,兀自心有余悸,“能跟卢珊混的没有省油灯……周二习上礼拜五足足折腾我一宿没合眼,困得我什么似的。好在第二天礼拜六,足足睡半天。”
他喝了不少啤酒,肚子发涨,去洗手间放水;看着镜子里人影,圆头胖脸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相册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去了哪里?等他慢悠悠溜达回来,刚想再点根烟,忽然发觉不对劲。
郑远山脸色铁青,两眼死死盯着他,“当当”敲着茶几,强压火气训斥,“刚说完思思和田婷,你办的什么混蛋事?你折腾这么多年刚过上安稳日子,非得闹得散伙不可?思思怎么办?这且不说,周青羽刚结婚,又是卢珊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让她们以后怎么处?”
这番话劈头盖脸把左浩南砸得一愣一愣,半天摸不着头脑,“啪”地一拍大腿,“你这人就是思想龌蹉,什么都往下三路招呼,见义勇为到你这儿都能屈打成招。周青羽上礼拜五住卢珊家里头,大半夜病的死去活来;要不是我离得近,不定出什么事呢。”
郑远山明显松了口气,还是有些狐疑,“病了?什么病?怎么不叫120?”
“你以为我愿意呢,上赶着干这体力活?礼拜五卢珊打电话,说话声儿都变了。说什么她要睡觉,周青羽趴桌上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我过去一看,烧的烫手,赶紧开车弄医院。又打针又挂点滴,等她哥哥来了才算完。”
郑远山眯着眼睛回忆,咖啡厅里的周青羽脸色惨白,人也萎靡不振,不由点点头,“怪不得,我就觉得她脸色不好。”
左浩南不以为然,“废话,谁摊上那种事脸色也好不了……就冲这个,我死活得看着卢珊,过一年半载她也给我闹个离婚,我家四个老头老太太。。”
郑远山正夹一块牛肉,筷子不由自主顿在半空中,“离婚?谁离婚?周青羽?”
“我没给你说过吗?”左浩南有点纳闷。两人总角相交,少年同窗,成年一个进入国家机关,前途平稳;一个留学创业,功成名就,不是嫡亲手足胜似嫡亲手足。近年他成家生女,郑远山孑然一身,时时小聚抽烟喝酒,斗牌饕餮,吐槽骂架,无话不谈。
当下细细道来,“嗨,算档新鲜事。你说就这周青羽,只有她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甩她的份吧?去年十一结的婚,今年二月还是三月去外地出差半个月,回家进门就把她老公和一女的堵家里头了,捉奸在床。”
“这TM都什么事”郑远山“咚”的一声把啤酒罐拍在茶几上,酒水溢出少许,“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换了你你能忍?周青羽立马就要离婚。她老公真是个娘们,死活拖着不离,说被那女的灌醉了。我还真不信,真醉了还能硬的起来?还有邪性的呢,那女的据说上海跟了她老公好几年,她老公后来把她给甩了,回北京追的周青羽,她死活跟到北京不松手。”
左浩南把自己绕住了,也懒得再说这桩恶心事,直接做总结。“反正离了,上礼拜四拿离婚证,礼拜五我就把她弄医院去了”
“确定是离了?离了好,省的闹心,他妈这种男人趁早断了干净。”
“周青羽她哥哥还算有种,当场打掉她老公两颗牙,鼻子也打歪了;不过小孩儿也没落下好,让人拘进派出所,医药费花了万八千,没留下案底就不错。”
郑远山“啪”的又打开一罐啤酒,闻言又愣了愣,“周青羽不是比卢珊还小么?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左浩南嫌他啰嗦,不禁颇有微词,“你岁数大了怎么天天管闲事呢?人家爸妈生对儿双胞胎你也管得着?”
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罐,少许啤酒顺着郑远山嘴角往下流,用手臂抹抹嘴。“现在周青羽就住卢珊那呢?你家边上?”
“可不。周家地方小,她注会还剩一科还是两科,想跟卢珊那住到九月。我跟卢珊说,这时候得帮人一把,好在这孩子还算懂事。”
他又夸起自家妹妹的好,郑远山慢慢抽着香烟,目光透过重重烟雾停留在对面墙壁角落,不知道想些什么。左浩南说的口干,喝了口酒又想起件事,“还有稀罕事呢。”
“说。”
“前天卢珊到我家吃饭,你猜怎么着,周青羽前夫那小三,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那小三是干什么的?哪的人?”
“家里是浙江那边做买卖的,有点家底,青羽家里就是平头老百姓,跟人没法比。”
“那人到底干什么的?真TM操蛋。”
左浩南其实不记得,信口说:“就一灯笼货,没点子家底,天天跟私企混着,光一张嘴能哄人。我就纳闷了,这人怎么不开眼呢?他找那小三,长相能比得上周青羽?周二习要是我老婆,嘿嘿。。。。”
“你怎么样?”郑远山扭头瞅他一眼。
左浩南哈哈一笑,“周二习要是我老婆,我都不让她出门,搁家里养着。”
郑远山拿烟点点他,“怕被人拐跑了?”
“那可不是。这要是解放前那会,我也不嫌弃周二习离过婚,收她当我小妾。跟田婷一大一小,一人半个月,绝对不偏心眼。“
他满口胡说八道,饶是郑远山满腹心思也免不了忍俊不